精品散文賞讀:散後天涯,此生莫問奴歸處
散後天涯,此生莫問奴歸處顧寒昔日深情里殘留的餘溫,在緣分漸行漸遠間退卻成一絲薄涼。窗外夜風細雨如沙,聲聲切切,敲落了院落里的梧桐、敲破了朱閣上的琉璃,不休不休,我在似夢非夢之間徘徊,我居然看到那個我等了很久很久的人,風輕雲淡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我不語,就這樣抬著眸子凝望著月下人。他似乎像是在和我說話,他的聲音,仿若碧落黃泉的那一聲嘆息,很輕很薄,霧一樣的纏繞而上:顧寒,你要去何方?要保護好自己、愛惜好自己。既無緣,何相問?三更天,也闌珊,月色如瑩,風中傳來他的氣息,一人立於月光下,青絲披散。一陣狂風吹過,卷著他的氣息消失在不遠的天涯,忽然,下起了雨,好大。雨點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臉那麼痛,心也那麼痛,千重雨,千行淚,濕盡了紅塵繁華。每每深秋夜未央,愁幾許,夢幾許?我身緊鎖於痴情深處,已荒廢了幾度春秋。一絲一毫的淺笑,一點一滴的寂寞,彷彿是糾葛在眉間的愁緒,也彷彿是殘燈下深深淺淺的弄影,與自己共舞至窗前。冷情,清冷,一如飄飛的柳絮,著不到邊際的孤單。看著外面的清幽凄凄的庭院,聽著偶爾而鳴的寒蟬聲,長長的,悵悵的,幽幽的,充滿著角角落落,如落英飄飄揚揚,零零碎碎紛紛。其實我只想做一個痴情且平庸的女子,淺淺的手心能握住自己和心愛人堅貞不渝的愛情。我不要做一個等待幸福的女子,那臨水中的影照不照看,紛飛的花可不可望,於我都不及他萬分之一。可世事竟容忍不得我有半點希翼,總是把僅有的丁點幻想毀滅。在燭影搖紅,夜不成寐的晚上,青銅鏡里,情譴憂人瘦,薄酒單衣,夢裡還留君意,莫名的情愫向誰言吐?那眉遠如山,眼若清泉的男子容貌,久久揮之不去。在日以繼夜的相思煎熬下,我日漸形槁,身猶風形。挑花是寂寞的殤,染指,斷腸。三千零落,流轉的孤獨而並非絕世的風華。顛覆了回憶,忘卻了來生,只剩下一枝碧血的染就,碎了柔腸。沒有人會懂得庭院深深處住著一個孤單的我,一個容顏憔悴、滿腹心事的女子,每日執筆依靠記憶臨摹成畫像,用丹青刺透紙上的寂寞,用細膩感染院落,用相思布滿了天空的深藍。細雨絲絲,桃紅繽紛,芊蔚青青,寂夜的影子伶仃地掛在油紙窗上,憂心徘徊,透過那清冷的淡光,幽幽輕嘆。漫漫無盡的長夜,我輾轉反側,終於明白他只是我苦苦等待的那份牽掛,僅是我今生無盡的守候。沒有他的日子,我便會在門外桃花叢里,細細數那裡盛開的桃花。莫在花開花落深處盼人歸,只怕幽情誰得知。愛情總伴隨著殘酷,世間男子皆薄情,這真是千古不變的?女子註定為情痴狂,也是遵循不變的。他乘風而來,又隨風而去。我閉上眼,再睜開,四周空空,原來,戲早已散了,連帶所有的情意,全部散去,只有我,獨自坐在煙雨桃花的三月。迷茫,恍然驚醒,眼睛倏張,心裡一片空虛。一滴淚悄悄落下,浸入塵埃,這世間,恍若一座凄涼的墳,無處留連。於是,晨鼓暮鍾,一心向佛。斜陽照窗,清風冷禪,一盞青燈。我淺笑,前塵往事在心中亘古穿越,剪去三千煩惱絲,讓紅顏、惑情、迷塵統統成為昨日黃花。站在紅塵之外,無悲無喜、無怨無尤。香火裊裊升起在回望的眸子里,這裡,也許才是我的凈土。聽隔牆木魚聲聲,心緒靜若止水。冉冉青煙,纏繞著一世恍然。日日擔水、挑柴,在積雪覆蓋凹凸不平的山道上艱難行走。偶爾停足,我抬起凄迷的雙眸,觀煙裊繞。梵音如潮,蕩漾在幽靜山谷里,隔絕一切塵間浮華。夕陽正半墜於高峰之腰,應或是黃昏時,總能深刻地預知到殞落的命運,其中帶著最多的是無奈。散後天涯,此生不要苦苦相問我去了何處。甲午年三月廿五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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