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清明連穀雨,一杯香茗坐其間
又到了「春陰天氣草如煙,時有飛花舞道邊」的清明,儘管剛剛邁進人間四月天,桃紅柳綠的繁榮里也已經開始有梨花落下。因此,清明也可以看作是仲春和暮春的過渡時期,提醒那些至今對春天仍舊後知後覺的人要多加留意。
我們在蘇州洞庭東山拍攝了第二篇「春茶日誌」。點擊視頻,看一看「嚇煞人香」的故鄉。
清明,三月節,《淮南子·天文訓》記「春分後十五日,斗指乙,則清明風至」。從這以後,風將愈吹愈暖。此時的春光已經足夠旺盛,以至於「著處繁花務是日,長沙千人萬人出」,外出賞春的人潮洶湧。
插柳、盪鞦韆、放風箏,這些都是託了萬物生機的福,也順時做了清明的風俗。
人們提起清明,總不會漏了「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如此情緒與五代時期的「寒食時看郭外春,野人無處不傷神」如出一轍。因添了這層關係,清明便於春暖花開里,又寫上了一筆傷感。
無論在什麼節氣,飲食總是不可缺席的,因此,江浙和江西一帶有在清明吃青團的傳統,山東一些地方吃冷高粱米飯,晉南人蒸一種白面饃饃,中間夾核桃、棗、豆子,名為子福。這還都是地域性的飲食,不算普遍。真正算清明的節日飲食的,帶有時間烙印的,非綠茶莫屬。
明前龍井,明前碧螺春,這都是聽了許多回的。中國人自舊時喝茶,講究的都是事不宜遲,以早取勝。尤其對綠茶的審美,大多是依春季節氣,清明、穀雨為界限判定。
由於普遍認同春季的茶芽最嫩,茶葉口感最為鮮爽清甜,又加之,這些特點像極了春天的新鮮和盎然。於是人們順勢而為,圖一時之鮮,逞口舌之快,爭先揣摩春味,故而推崇春茶。這種春茶貴早的取向自唐朝便一路遺傳,直到現在。古詩中也不乏「新火煮新茶」的場景,大概是前人早有經驗,知道靠一杯春茶便能知曉幾分春味。
綠茶作為最為人熟知的一類茶葉,往往有叩開「喝茶」門扉的身份,大概許多並非身在茶鄉的人都是從綠茶入門。綠茶注重鮮嫩,一般摘取茶樹的新葉或芽,茶梗須挑剔出去,保證口感。茶葉要「即采即制,務求迅速」,各個環節次第續上,步步接力,力圖保鮮。殺青、揉捻、烘乾,成品的色澤和沖泡後的茶湯較多地保留了鮮葉的綠意。所以從鮮葉到干茶,杯中的顏色跟春天同步,幾乎是時令飲品。
在諸多綠茶中,講究明前的主要以江南茶區的綠茶為主,明前龍井、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皆是。黃山一帶的太平猴魁、松蘿,則要等到穀雨前後,雖然沒有明前那般地位顯赫,但即使這時採摘下來,也仍然屬於頭春,仍舊是最早的那口鮮,被稱為雨前茶。
春茶在古時便被劃分為「社前茶」、「火前茶」和「雨前茶」。
社前,發生在祭祀土神的「社日」之前,大約在春分時節,比清明還要早上半個月。雨前茶,指的是穀雨節氣之前的茶葉。火前茶,是採摘於寒食禁火三天之前的茶葉,也就是現在的明前茶。
《觀採茶作歌》講「火前嫩、火後老,惟有騎火品最好」,美譽給的就是明前茶葉。明前茶礙於低溫生長緩慢,產量不多,因此矜貴,尤其是在種植面積遠遠不及如今的古代時期。但是,明代許次紓又在《茶疏》中說「清明太早,立夏太遲,穀雨前後,其時適中」。如此不同的意見,不僅和個人嗜好有關,也因地域而異。比如安徽黃山的太平猴魁,由於品種特殊,直到穀雨才有茶可采。因此,明前茶和雨前茶各有上品,往往差異僅僅在氣候和種植環境而已,都是尖子生,就是有人手快,考試時先交卷,並不是智商的差異罷了。
「清明斷雪,穀雨斷霜」,清明往後,暖意將更濃,風景當更盛。眼下是「清明來向晚,山淥正光華,楊柳先飛絮,梧桐續放花」,而等到穀雨,便可看到「楊花落盡子規啼」,那是另一番場面了,和清明一樣,也是種不可錯失的風景。
茶也是如此,家世顯赫的明前龍井+碧螺春,在我們的生活市集里,已經所剩無幾;而雨前的三大安徽茶:六安瓜片、太平猴魁、松蘿茶,全部出自絕對的核心產區和非遺傳承人的手筆,正在預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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