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素質就是進步（每周一評）

　　上海世博會的參觀人數逐漸增加，人們對世博會的興趣越來越大，中國國民素質也成為熱議話題之一。儘管媒體和世博園內的志願者不斷提醒公眾不要隨地吐痰、亂扔垃圾、大聲喧嘩，但是這些老毛病在世博園裡仍不時可見。如何提高國民素質的問題，隨著世博再次進入人們的視野。

　　我以為，世博會對於提高我國國民素質大有好處。教育是世博會的重要功能之一。教育含義很廣，其中就包括國民素質的提高。同時，世博會使得世界聚焦中國。聚焦會使好事和不好的事都被放大。國民素質的討論，正是在這種聚焦效應下發生的。國民素質成為大家熱議的問題，這是一件好事。熱議的背後反映出一種願望，就是希望中國的國民素質能夠儘快提高，這本身就是中國社會在不斷進步的表現。

　　一個國家的國民素質，不能脫離這個國家歷史、文化和經濟的發展階段。很長一段時間裡，國民素質被我們所忽視。我們曾經經歷過一段以「大老粗」為榮的階段。1965年，我在國外工作4年後回到外交部，被分配在翻譯室工作。我們這一批剛入部的小青年被翻譯室負責政工的幹部召集訓話。這位同志是工農幹部，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是大老粗。」以「大老粗」為榮不是文明的進步，而是文明的倒退，這是中國一段歷史時期里的特殊現象。幸好，這個時代過去了。

　　近些年來，我國國民素質不斷提升，確實讓人感覺欣慰。1985年夏天，我從上海乘坐有空調的火車返回北京。有冷氣的車廂里是禁止吸煙的，但是有些乘客很不自覺，不斷抽煙，弄得車廂里烏煙瘴氣。我前去制止，他也毫無反應，我行我素。可是今天，到首都機場三號航站樓看看，那麼大的航站樓，除了在指定吸煙的地方外，其他地方看不到乘客吸煙了，這就是一種進步。

　　一些重要的活動或事件，可以成為提高國民素質的契機。2008年北京奧運會就是如此。奧運會之後，一些細節上，體現了國民素質的提升。在機場、鐵路等公眾場合，服務人員態度有明顯改善。有些窗口服務，如機場安檢和邊防通關，工作人員服務態度比很多國家都好。安檢時發現了可疑的物品要開箱檢查，機場工作人員服務態度友善，儘管開箱檢查帶來一些麻煩，但仍可以接受，沒有不快之感。中國公眾大多顧大局，奧運會、世博會一類的重大活動舉行時，向公眾提一些要求，大家是樂於接受的，因為這關係到國家的聲譽和世界對中國的看法。

　　但是，國民素質的提高，也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比如，2003年非典期間乃至之後一段時間裡，隨地吐痰幾乎絕跡。但是，不久卻又故態復萌。其原因在於不少人從思想上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不文明的行為，也缺乏糾正這些老毛病的動力。從另一個方面，這也說明提高國民素質是一個長期的、艱巨的任務。

　　2005年愛知世博會，我當時任國際展覽局主席，也是世博會的評委，所有展館我看了兩遍。看到日本公眾幾萬人在世博園入口處等待進場，當他們離開時，地上片紙不留，我對日本國民的素質深感欽佩。在此後多次接受媒體採訪時，我都提醒中國公眾要向日本公眾學習。上海世博會開幕以來，中國參觀者的不文明行為仍不時發生。但可喜的是，這些現象受到的批評越來越多，總體來看，情況正在改善。我相信，上海世博會對於提高上海市民乃至全國的國民素質都會有好處。在這方面自覺性很重要，如果自覺性提高了，國民素質的提高也一定會更加紮實、更加迅速。

　　上海世博會的主題是「城市，讓生活更美好」。中國的國民素質的不斷提高，也是「生活更美好」的重要方面。

　　（作者為國際展覽局名譽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