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的人總要背負一些束縛 王祖賢

看了狗仔隊在銅鑼灣突擊的採訪和錄影，我突然覺得事不宜遲，第二天就跑進影碟店買了全套《倩女幽魂》的藍光碟，外加一張《衛斯理傳奇》。時間無法停在1987，但我也不稀罕時光倒流。對於電影，總是剎那永恆，說起美人，王祖賢必然是逃不過的名字。這麼一想，連帶我們這些平庸的擁躉心裡也湧上一絲得意，哪怕如此事不關己。當年「女神」這個詞還矜貴得要命，凡夫俗子要想把它掛在嘴邊也得焚香沐浴。我們不敢出聲，只是張了張口，做個嘴型。那時，腦子裡想的，就是王祖賢。

當然，王祖賢是不羞於扮演鄰家小妹的。在《義蓋雲天》里和李香琴對戲，一面天真無邪一面暗自憂心。她演不來，所有表情都公式般掛在臉上，不論什麼表情，李香琴都不溫不火地接過去，倒顯得王真的青春無敵。同一部戲還有呂方，其實也一樣不會演戲，可王祖賢的臉就總是百看不厭地這麼留在腦海里。

在較少人提及的電影《殺手蝴蝶夢》里，譚家明難忘又難得地用光影為王祖賢剪裁出各種美態。這位王家衛的前輩，用最刁鑽的手法將王祖賢塑造成了一個生活在夾縫中的女人。純真少女與成熟少婦之間，譚家明用一首梅艷芳《裝飾的眼淚》作了橋樑。倒讓本來本色演出的王祖賢突然變得多面又迷人。可惜時勢不予譚家明，他原本應該是比王家衛更讓人津津樂道的導演，假如那樣，這部電影也會是王祖賢的旗袍，穿上或者疊起來都被人牢牢記住。

不了解她是否知道自己的美。有的女明星是知道的，可王祖賢總讓你覺得她心思不在此處。她也從來不怕和其他女演員爭奇鬥豔，反而因此留下了不少影史值得留念的畫面。且不說人人們津津樂道的《青蛇》，王祖賢曾為王晶拍過一系列時裝片，多次在片中與邱淑貞以雙旦形式出現。邱的可愛性感與王的高挑美艷，一度成為香港速食電影最美麗的符號。

張小燕曾用「漂亮寶貝」來介紹王祖賢，她在80年代的確以大量寶貝式的角色重新定義了美女的標準。1987年翻拍版的《倩女幽魂》無需贅述，絕對是她偶像里程的高峰。所以，就算當時演技還不算出眾，電影工業也慷慨讓她入圍了香港電影金像獎。不過最後，美得驚人的王祖賢輸給了演技出神入化的蕭芳芳。同時惜敗的，還有憑《秋天的童話》入圍的大美人鍾楚紅。

經此一役，王祖賢由漂亮寶貝正式獲封古裝美人，在90年代拍攝了大量古裝電影，且以幽魂、狐仙等魅惑美人形象出現，收服了大量擁躉。有一些電影美術也特別知人善用，為王祖賢打造了大量或華美或飄逸的形象。《追日》《阿嬰》《千人斬》都可以說是其中的代表，當然不用說《東方不敗》中和林青霞痴纏的戀人。

她聲線嬌柔，在電影里多數找人配音。也因為在日本和台灣人氣太旺，最後終於跨入唱片圈。她的日文單曲和國語專輯都唱得相當勉強，可主創都用盡了心思來為她創造出最完美的意境。《與世隔絕》簡直像一句預言，讓王祖賢在演藝界磕磕碰碰那麼多年後最終搭上跨越大洋的班機。也許太美的人總要背負一些束縛，又或者網路時代美麗也經不起嘮叨，不過她的那一頁總是寫了下來，翻開就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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