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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海這個極微小山村,為什麼也敢自稱芳千里?!

這個村莊靜謐、低調,也沒有被開發成旅遊村。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存在於瓊海,孤獨綻放她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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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田

是海南島東部瓊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極微小山村。這裡史上沒有出現過張岳崧式的名人,也沒有出現過什麼有名的企業家,也許正是一直的默默不聞,保持了芳田今天的生態與寧靜。

「芳田」這個名字充滿了詩情畫意。但在以前與現在,芳田都不叫芳田。已無從查證是哪個年代,一黃姓人遷入這個山林茂密的深山定居,外面的人要進入山村,要穿過一條林蔭隧道,即使進了村裡,舉目儘是參天大樹,隱隱約約可見幾間瓦房隱藏在枝葉茂盛、綠樹成蔭的大森林裡,就連村前的稻田也被大樹掩蔭住,這完全就是一個被森林覆蓋的小世界。後來,外村人把這個小小的山村叫蔭(庵)田,意思就是被森林掩蔭的田地。

這個比較形象隨意的海南話村名一直就這樣被叫著,也沒有人知道,寫成文字是什麼字,一直到後來,村裡的前輩覺得這不太方便,於是請人為村裡起個名字。這個大師來到村裡轉了一通,發現到處鬱鬱蔥蔥,枝頭掛滿了各種鮮花,整個村莊都被浸潤在芳香里,於是就跟村裡的前輩說,就叫芳田吧。

雖然有了「芳田」這個詩情畫意的村名,但外村人還是叫庵田。而村人在長期寫字的時候,為了書寫方便,在很多場合,乾脆就不寫草頭,並且覺得,「芳」與「方」讀音是一樣的,至於含義,也沒有人去在意。在千禧年後,村裡里立起了村牌,上刻:方田。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在當時還請了有名的瓊劇團綁了個戲。不過,村裡外出的老一輩回村裡,發現村名變成了「方田」表示非常的不解,也不高興,對村被易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並要我們把村名改回「芳田」。芳田的地勢,就如一個盆,村背靠芳山,村裡人叫室後嶺,村前是稻田,稻田處於盆低部,稻田往上又是一座小山丘。村裡的老一輩說,村前的這座小山丘就是一大文案,小山丘上長的大榕樹是一支筆,寓意著文運。但村裡卻不見有什麼文人,倒是村裡在馬來西亞的華僑,有一個署名為「端木虹」的出版過一詩集。現在,這個小山丘里長滿了椰子樹,而那棵大榕樹越長越大,已經把周圍的白石頭包裹住了。今年已經八十多歲的老爺,多次囑咐,這榕樹千萬不能砍,每次說的時候都是語重心長。

芳田是紅色的村莊,村裡有人參加革命,官至連級,在當時回村都要帶一隊人馬,守住村前村後,但很遺憾的是在解放前一夜,他犧牲在戰場上,被送回的只是隨身的掛包與一些個人物品,掛包上有三個子彈孔,沾滿了血跡,村裡老爺說,當時就是送回到那古荔枝樹下。在解放後,黃連長被授予烈士。但現在,一切又歸之平靜,烈士已遠去,偶爾會被記起,村委會會送來一副對聯給其家屬:發揚革命傳統,爭取更大光榮,橫批:光榮之家。

芳田,小之又小,也沒有什麼引人關注的事件,今日芳田地處一角,無意與世相爭,安安靜靜,安靜得村前的池塘都引來了白鷺。如中國的其他鄉村一樣,芳田的人也不斷往外,往城市流動。真正住在村裡的人已經很少了,而居住海邊的華僑一代去世後,後代也無意尋宗問根,也沒有人去統計分布在東南亞的華僑有多少。

雖然如此,今日芳田還不至於破敗,反而越來越乾淨。沿村路兩旁新種植了小葉欖仁,村口種植了兩棵鳳凰樹。村裡新建了一些樓房,一戶人家的庭院大門上掛著一個木匾,上書:芳田捌號,門口貼有一藏頭對聯:芳馥滿庭翠竹韻,田馨盈袖黃檀香,芳田捌號這座不豪華但別緻的庭院讓這個村看起來有了點書香之氣。村裡隨處可見盛開的鮮花,有三角梅、軟枝黃蟬、紫薇、長春花、日日櫻、日香桂等,在花季,來到芳田,微風拂過的不僅只是涼爽,裡面糅合著的各種花香令人陶醉。芳田盛產橡膠、胡椒與檳榔,幾乎每戶人家都有大片的橡膠與胡椒園,檳榔樹隨處可見。由於附近就有水庫,灌溉很便利。胡椒的種植很辛苦,尤其浸泡去皮的時候,味道非常的難聞。由於芳田胡椒質量保證,不愁賣,從未出現過滯銷的情況。不過,現在年輕的一代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從事農業了。

芳田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華僑,但對村裡華僑的記憶只是零星的,在九十年代初,一老華僑打的士回到村裡,那時甚是風光。印象深刻的倒是咖啡,在八十年代的時候,村裡有種植與喝咖啡的傳統。每天早晨,咖啡的香氣飄滿村,屋前屋後種植有咖啡,掛滿咖啡果的時候,紅黃綠看起來賞心悅目。喝咖啡的習慣,是從南洋帶回來的。村裡的光公,自己就種了不少咖啡,他自己用一個鐵鍋炒咖啡,用石臼把咖啡豆舂碎,用鋁水壺煮咖啡,然後用紗布過濾,有時候還要加入濃濃的煉乳。這種用很原始的方式製作出來的咖啡,光公說,這樣的哥碧歐好喝。有一戶人家的一個年輕人在博鰲當廚師,他最大的興趣就是抓蜜蜂養蜜蜂,只要下班回家,家裡就叮噹響,他又在造蜂箱了。我曾經與他商議過,如何一起把芳田的蜂蜜事業做大。

曾經有傳聞要開發這一片地區,效果圖都到處貼了,不過最後就沒有了最後。對於村人來說,他們是不願意被開發的,無論貧富,有土地心裡才感到踏實。芳田是不適合旅遊的,三朋五友聚一聚,爬一爬室後嶺,登上芳石遠眺潭門港博鰲論壇;或者釣釣魚煮一鍋鮮美的魚湯。在夜晚,可以支起帳篷燃起篝火,喝杯咖啡吃點太陽糕,清茶淡話,縱情世界。沒有喧囂,這裡只有寧靜。

來源:天涯社區(自由人阿端)、走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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