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達的解構視野與馬克思主義
7.核武器的擴展(「擴散」)。恰恰是被那些聲稱需要保護自己不受它傷害的國家堅持發展核武器。但是現在甚至連國家機構都再也無法控制了,而且這種情況由來已久。這種擴散不僅超出了國家控制的範圍,而且也超出了一切公開市場的範圍。
8.由一種古老的幻覺和觀念,一種共同體、民族——國家、主權、邊界、本土和血緣的原始概念的幻覺所驅使的種族間的戰爭正在增加。
9.日益增長的、沒有邊界的或者說那些超效力的和純粹資本主義的幽靈般的國家,也就是說遍佈於各大洲,包括東歐從前的所謂社會主義國家的黑手黨和販毒集團的世界。它們這些幽靈般的國家已經滲透到了各個角落,並且變得普遍和普通,以至於人們再也不可能嚴格地辨別它們了。
10.尤其值得重視的是,人們必須分析國際法及有關機構的現存狀態。儘管可以進一步完善,儘管已取得了毋庸置疑的進步,然而這些國際機構至少還要經受兩種限制。首先是這些國際機構的規範,它們的憲章,它們的使命的界定取決於某種歷史文化,它們與國家或民族主權的概念是不可分離的。另一種限制則是與第一種限制緊密聯繫在一起的:這種設想的所謂全球國際法在其具體的實施中仍然要受特定的民族國家的操縱,由某些強勢的國家做出決定。在法律面前國家是不平等的,某些國家在國際法事務中利用軍事力量,掌握霸權。這就是我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得不承認的事實⑨。
當然,德里達列舉的罪狀並不全面,如果在今天,他一定會加上歐洲的高福利政策和不堪重負的公共財政赤字之間的矛盾,在十年後,這個罪狀的清單可能會調換上別的內容。實際上,就人類而言,在漫長的歷史中,任何時候我們都可以為我們的現實狀況開列長長的罪狀清單,因為人類社會從來沒有達到過所謂的「理想狀態」。即便是莫爾構想出來的《烏托邦》,恐怕今天也沒有多少人真的願意在那樣一個社會中生活。人類社會普遍的不公正和罪惡是伴隨人類歷史的永恆問題,這並非資產階級的獨創,更不是資本主義社會的專利。德里達面對福山的樂觀主義,他要說的是:不,這一切還沒有完,因為我們的社會並不令人滿意。德里達重提了馬克思關於《雅典的泰門》所論述的資本主義主題:金錢崇拜。在77頁,他引用了中國人都非常熟悉的莎士比亞的劇作片段:
金子,只要一點兒,
就可以使黑變成白,
丑變成美,錯變成對,
卑賤變成高貴,
懦夫變成勇士,
老朽的變成朝氣勃勃!
啊!這個閃閃發光的騙子手……
它使人拜倒於多年不愈的膿瘡之前;
它使年老色衰的孀婦得到丈夫;
德里達回到了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批判的倫理起點:金錢崇拜和普遍的不公正。並且由此出發,拒絕科耶夫和福山的歷史終結論,因為面臨這樣的一個社會,出於理想和良心,我們沒有理由相信歷史已經結束,沒有理由滿足現狀,而不去設想有另外的東西「來臨」。德里達以慣用的方式新造了一個詞arrivant,用來與幽靈的概念相互匹配。這個詞是法語動詞arriver(到達,來臨)的分詞形式,德里達用以形容總是處於到達過程中的馬克思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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