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73-情人箭

06-18

1979年，是一個很有紀念意義的年份，譚詠麟、陳百強、張國榮三個人都在這一年推出了自己的第一張粵語專輯。他們可以說是香港八十年代的三大天王——他們三個或許沒有四大天王在大陸的名號那麼響亮，然而，若不是譚詠麟八十年代末拒絕領獎，張國榮89年宣布退出樂壇，陳百強92年昏迷、93年去世，或許根本就沒有「四大天王」這個稱號的存在——即便有，恐怕也只能叫四大人氣王之類。譚詠麟的第一粵語張專輯《反斗星》，發行於溫拿樂隊解散之後，藉助之前樂隊的高人氣和本張專輯不錯的水準、陽光積極的立意，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為他日後的天王之路邁下了堅實的第一步。而陳百強的《First Love》以五首英文、五首粵語幫他樹立了風度翩翩的王子形象，成為當紅的青少年偶像，更在當年香港的「十大中文金曲」中佔有一席之地——而張國榮拿到這個獎，還是5年之後的事。之所以花不少筆墨提以上兩位，不僅因為譚詠麟、陳百強是張國榮同期的歌手，更是因為這三人值得記敘的恩怨情仇，後面還會說到很多。與譚、陳的專輯相比，張國榮此年的唱片無論是從質量，還是從銷量來說，都可以用慘淡來形容。上張專輯的英文歌雖然也在迎合市場，做的比較保守，但尚還能體現一些張國榮的貴族氣質和清新的少男情懷。而此張專輯，就是完全向市場主流屈服的張國榮了。專輯中的很多歌曲即便是搭上了當時熱播的電視劇或是熱門的社會現象，還是沒能挽救這張專輯的頹勢。或許是上張專輯的英文歌不夠市井才沒能夠大紅，此張專輯從第一首歌便迎合了當時年輕人的時髦話題，《油脂熱潮》，說的就是七十年代末年輕人愛看的電影《油脂》，愛用的油脂化妝品，為了更加保險，這首歌選擇了翻唱英文歌曲《單程車票》。可惜，雖然這首歌中唱道「油脂女油脂仔時勢所趨輪到我執位（油脂打扮的女生，男生，都在追趕著流行，現在輪到我來主宰）」，但這首歌離張國榮「執位」的日子，還有很遠很遠。以後來張國榮的地位，人們重新翻出這張專輯時聽到這首歌，一定會忍俊不禁，感慨天王原來曾經有這樣的一面——可在當時，這首歌不可避免地成為了被人忽視的爛俗歌曲。而情人箭中的第二首歌延續了第一首《油脂熱潮》的風格，而且歌詞比《油脂》進化了不止一個等級，雖然這首歌說的也是人人皆知的道理——父母教育子女苦口婆心，子女渴望獨立、擺脫父母。但形式卻很新穎：第一段，是用母親的口氣來教育自己的「三歲仔」，第二段，是用兒子的口氣來不厭其煩地對母親說著自己對獨立的渴望。很多年後，另一位歌手在《兩名男子街頭偶遇》和《拔河》延續了這種有趣的歌詞形式。他的名字，叫陳奕迅。下面要提的，是這張專輯的《浣花洗劍錄》，《沈勝衣》以及與專輯同名的歌曲《情人箭》——之所以放到一起，是因為這三首歌都是當年同名電視劇的主題曲。雖然張國榮對自己的前兩張專輯不是很滿意，可是我想他的內心也不會責怪自己的唱片公司寶麗多。主持、唱片、演戲的多棲發展，如此多的資源，真的是想不紅都難——可惜，他就是沒紅。再說回這幾首歌，《浣花洗劍錄》這部電視劇是張國榮的第一步古裝劇，擔綱男一號的他演唱了同名主題歌。而此首歌頗為尷尬的地方，是其無論是從編曲、旋律，甚至是張國榮的唱腔來看，都在刻意模仿著前一年羅文在《小李飛刀》中演唱的同名主題曲。盧國沾給這兩首歌的詞也頗為相似。《情人箭》這首歌較為平庸，同名電視劇也不是張國榮所主演。歌詞說的大意就是，江湖險惡，情場更險惡，江湖我混得開，可情場就是混不開——當然，雖然意思淺顯，但歌詞還是相當優美的，而且作曲一欄里，也出現了黎小田的名字——日後很多經典，也都出自此人之手。《沈勝衣》是張國榮趕著錄出來的一首歌，同樣是非他出演的同名電視劇。這兩首歌與《浣花洗劍錄》的通病，就是他的聲音模仿羅文的痕迹太嚴重了——嚴重到無以復加。有個當時的新聞，與大家一起欣賞。　　收尾《浣花》未及赴新加坡義演、錄製《沈勝衣》主題曲，家燕小田星洲返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六日星期五大公報　　薛家燕、黎小田赴星為「國際兒童年慈善晚會」義演完畢，已於本周二返抵香港。　　原本與薛家燕、黎小田等一起被派赴新加坡，參加義演的張國榮，因為近日忙於為《浣花》埋尾，編導李惠民不肯放人，故張國榮這幾日也顯得鬱鬱寡歡。　　張國榮表示，他自從去年十一月參加《浣花》演出後，未曾正式練聲和唱歌了，難得這個機會抽空到星洲舒暢身心，兼做善事，誰知監製簫笙搖一搖頭，他的全盤計劃便告落空。　　雖然張國榮未能到星洲一展歌喉，而失望了一陣子，不過，該台新武俠劇《沈勝衣》的主題曲，已安排給他唱出。目前張國榮已為《沈》劇主題曲錄音了。

其實我好希望自己有機會追他的新聞——我想這是所有後榮迷共同的遺憾。《變色龍》仍然是黎小田X盧國沾這對黃金組合的作品——張國榮那時沒紅起來，真的怨不得別人，只能算是上天對他的考驗吧。這首歌與八十年代很多歌曲一樣，都在描述人生感悟，雖然他有把握歌曲情感的天賦，但他稚嫩的嗓音根本扛不起這首歌應有的厚度。「變色龍」在這首歌中並非貶義，而只是說應該面對生命中的種種變數來調整自我，笑望人生。《大亨》是一首翻唱徐小鳳的作品，毫不客氣地講，這首歌放到這張專輯中真的有些自取其辱——徐小鳳的演繹珠玉在前，唱出了「大亨」這個主人公在享有人生成功和榮譽後對生命的看開和感悟，而張國榮的版本編曲毫無氣勢，嗓音非常單薄。這兩首歌放到一起來說，是我想若華星或寶麗金時期的張國榮重唱的話，肯定會非常出彩——可惜，張國榮只在這張專輯中演繹過它們，在他日後的星途中，再不見《大亨》與《變色龍》。《追族》和《大報復》兩首歌，與我前面一再提到的缺點相同——嗓音稚嫩，演繹不出歌詞中應有的況味。其實這種歌對於後來的張國榮來說，說是小菜一碟都毫不誇張。可惜當時初出茅廬的少年，並沒有很好地把它完成。《情人箭》的銷量查不到具體數字，但我想，說它「慘不忍睹」不算不誇張，因為這張專輯之後，寶麗多放棄了和張國榮的合作。而其後，張國榮更是整整四年一張唱片都沒有出。其實，即便大家再愛張國榮，也無需為他當時沒有紅感到委屈——因為這張專輯如此多優秀的作品，被他唱得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這張專輯，讓我們聽到了最low的張國榮。但是，讓人欣喜的是，歷經了生活的風浪，張國榮的渾厚嗓音和天王氣質，終於在下張專輯中初步展現，並一發不可收拾。

有認真從哥哥第一隻專輯聽到後期的作品，就可以感受到哥哥的音域很闊，演繹方式多變，不但有年代感更有「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演繹方式。哥哥說自己早期的歌曲不好賣，因為自己雞仔聲（細心聽就覺得key都比較高）。要知道製作團隊，尤其監製真的很重要，唱片好不好賣都要天時地利人和。70年代，香港樂壇演繹方式都帶有很濃郁的字正腔圓，咬字都很重，其中羅文的唱腔更是風靡。這隻專輯裡面，聽《追逐》發現低音演繹對哥哥來說是沒難度（聽「寒星霎眼」四個字出來，好磁性~）。當然每個歌手從稚嫩到成熟有一個階段，聽哥哥整個音樂人生的歌曲，彷如從七十年代走到千年後的感覺，有人說哥哥後期的聲線不同，其實只是心態不同改變了演繹方式。為何油脂熱潮和追族、浣花洗劍錄會出現在一個album里？！其實哥哥的唱歌天賦當時已經表露了。那首追族很深情，很有那個年代電視劇的感覺。我曾經一個晚上到天亮躺著重複播放這首歌

不管別人怎麼說這是最爛的張國榮，但是第一次聽，很有武俠劇的感覺啊，一查，果然是，古龍小說改編的電視劇主題曲。該有的氣勢隨著音樂聽也沒有什麼可指摘的錯處，或許錯處就是唱的太不張國榮了太不叛逆了。聽著他在大亨里唱著何必咧何必咧，竟忍不住一笑，像一個小孩子故充世故的說不在乎。可貴之處可能就是，你好像終於發現原來那個神一樣的人竟然也凡俗過。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聽著很快樂。就像是看東邪西毒腦子文藝過度一抽一抽的時候，你就應該去毫無負擔的去看一遍東成西就了。咱不說藝術了，咱不說唱功情感了，咱就樂呵一下好么？

比較無語。比較一下徐小鳳唱的大亨。

編曲不同，演繹方式都會不同。哥哥這個版本的大亨，是結合電視劇而演繹，編曲較為抒情和敘事性，加上他早期歌曲的演繹，key都比較高（就是哥哥自己說雞仔聲），並且帶有那個年代咬字準確，羅文風格的唱腔。小鳳姐演唱會中的medley的編曲均是壯闊浩氣，加上爐火純青的唱功，這樣一比較，當然不是一個級別。這又讓我想起《當年情》有柔情原版和豪情電影版，編劇不同，演繹方式完全不同。

哥哥的絕色在後期綻放。最早期的嗓音並沒有那種勾出人魂魄的東西；中期的聲音最醇厚完美；後期已經不需要注意他的嗓音本身了，因為可以吸引人的太多了，每一首的詞曲編排，所有情緒細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可能喜歡這張專輯的不多，說實話我不喜歡張國榮後期的作品，但讓我改觀的恰恰是他的這張早期專輯，想不到張國榮的嗓音可以這麼好，歌曲這麼有沉澱，象大亨這首歌，根本不像一個剛出道的年輕歌手能唱出的，總而言之，這張專輯在那個時候顛覆了我對張國榮熱歌艷舞風格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