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戰結束的時候,想像世界將徹底改變是可能的:國際競爭的終結,地緣政治的終結,歷史的終結。當冷戰後的前十年人們開始談論全球化的新時代時,共同的願望是自然的全球社會的現象,商品和服務的自由流動,觀點和信息
的快速交流,文化的融合和交匯等將進一步把從前世紀的意識形態和地緣政治修補起來的淚水的人們團結起來。「全球化」是20世紀末期的標誌就像19世紀末期的「甜蜜的貿易」一般,是厭煩戰爭的世界可以預料的陣痛劑。 1990年代嚴肅的思想家預測大國間戰爭和軍事對抗的結束。歐洲人的「後現代主義」似乎就是未來:放棄權力政治,支持能夠處理國家間糾紛的國際機構。即使現在,仍然有人相信世界朝著歐盟同樣的方向前進。約翰·伊肯伯里(John Ikenberry)最近描述1990年代的後冷戰時代是自由主義的天堂: 北美自由貿易區(nafta)亞太經合組織,國際貿易組織標誌著世界經濟的規則和機構在不斷加強。北約東擴和美國日本的同盟重新加強,俄國成為西方的准成員,中國成為華盛頓的「戰略夥伴」。柯林頓在擴張的市場,民主和機構建立後冷戰秩序的遠大理想是自由主義眼中的國際秩序的勝利的象徵。(22) 或許是因為這些人類新時代的遠大理想幫助激發了對過去十年的美國政策的憤怒和仇恨。不是這些政策本身有多麼大的區別,或者在本質上多麼缺乏美國特性。因為對歐洲甚至美國的多數人來說,他們似乎對世界前進的方向感到不知所措,非常刺耳。但是我們知道,民族主義和意識形態已經在1990年代捲土重來了。俄國已經不願意或者不再希望成為西方的准成員,尤其是因為北約東擴後。中國已經走在認定美國霸權是它的野心的障礙的現代軌道上。極端伊斯蘭的力量已經開始聖戰活動,全球化已經造成全世界的反彈,民主的偶像崇拜已經陷入泥潭和開始危險地翻倒。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歷史上對新國際秩序的渴望最強烈的另外一個時刻,漢斯·摩根索(Hans Morgenthau)警告理想主義者想像一下「最後的大幕落下,權力政治遊戲終結」。但是當時世界鬥爭繼續,現在也仍然繼續。60年前美國領袖相信美國有特別的能力和獨特的責任運用力量防止世界返回到造成世界大戰和數不清的國家災難的情形里去。雖然從那時起,世界發生了很多變化,美國的責任仍然保持不變。原文注釋: 1 這個標題來自老布希總統和他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斯考克羅夫特(Brent Scowcroft)在冷戰結束的時候對美國外交政策的描述。 2 1997年元月20日柯林頓第二任就職演說。 3 艾奇遜原話引自羅伯特·貝斯納(Robert L. Beisner)著《艾奇遜:冷戰人生》(Dean Acheson: A Life in the Cold War)(牛津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372頁。 4 引語當然都是來自杜魯門,肯尼迪,布希。 5 參閱史蒂芬·希斯坦諾維奇(Stephen Sestanovich),「美國最大化主義」(American Maximalism)《國家利益》雜誌(2005年春) 6 批評家當然不是說布希政府實際上單獨行動,因為即使在伊拉克,美國也是有一些盟友參與的。這場戰爭中的夥伴比老布希政府入侵巴拿馬和柯林頓政府在海地進行干預時盟友都多。「單邊主義」顯然是相對的說法,對它的解釋全看背景是什麼。 7 萊弗勒「9-11襲擊和美國外交政策」《外交史》29:3 (June 2005);蓋迪斯《驚奇,安全和美國的經歷》(哈佛大學出版社,2005). 8 在沃擇爾看來,反對先發制人戰爭的傳統法律觀點「不同於秘密發展的,可能在沒有任何警告的情況下突然使用,將造成災難性後果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產生的威脅。」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僅先發制人的行動是「合理化的」,而且沒有安理會授權的「單邊行動」也是合理的。「聯合國多數拒絕採取強烈行動」不是「排除任何成員國能夠有效使用武力的好理由」。邁克爾·沃澤爾(Michael Walzer)「艱難的問題:孤獨的突擊隊員」《新共和》(1998年4月27日)基辛格的論點類似。參閱基辛格「伊拉克構成布希最重大的外交決策」《洛杉磯時報》(2002年8月8日) 9 要評價最近幾屆政府的行為:里根政府沒有尋求國際授權就開始針對桑地諾陣線的隱蔽的戰爭或者武裝安哥拉和阿富汗的游擊隊,在入侵格瑞那達的時候也沒有尋求聯合國和美洲國家組織(OAS)的支持。老布希政府沒有聯合國授權入侵巴拿馬,如果俄國投票反對的話在聯合國沒有授權的情況下也要攻打伊拉克。柯林頓政府沒有聯合國授權的情況下干預海地,在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反對的情況下轟炸伊拉克,在沒有聯合國授權的時候開始科索沃戰爭。 10 參議員奧巴馬(Barack Obama)2007年4月23日對芝加哥全球事務協會上的講話。 11 Rosalie Chen, 「中國看待美國:國際關係專家的視角」《當代中國雜誌》(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12:35 (2003年5月) 12 這是威廉·沃爾福斯(William Wohlforth)十年前的預測。參閱威廉·沃爾福斯,「單極世界的穩定性」《國際安全》24:1 (1999年夏) 13參閱比如約翰·伊肯伯里2003年7月為《全國情報協會》提供的論文「美國優勢的戰略反應:單極時代的大國權力政治」。 14 美國國防預算仍然保持歷史上的低水平,如果按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比,只有4%。在里根時代曾達到8%。在冷戰的早期,曾超過15%。國防預算的規模也不是政治問題,即使在民主黨人中間。奧巴馬和希拉里柯林頓都呼籲增加美國地面部隊的規模,這肯定是一筆額外的巨大開支。 15 對於和平衡預測對立的世界趨勢的討論可參閱里伯爾(Keir A. Lieber)和傑拉德·亞歷山大(Gerard Alexander),「等待平衡:為什麼世界不對抗?」《國際安全》30:1 (2005年夏) 16 《經濟學家》上最近的社論(2007年5月14日「為冷戰悲哀」)巧妙地提出了莫斯科角度的世界觀「俄國是強大,繁榮的主權國家,被敵人和叛徒包圍,他們專心破壞其地緣政治力量,愛沙尼亞和波蘭這些暴發戶試圖破壞俄國和正宗的歐洲國家如德國和法國更加重要的關係。新成立的歐盟成員國按照世界秩序的虛偽和傲慢的獨裁者美國的指示行動,假裝是民主國家,實際上更接近第三帝國。」 17 「不管美國喜歡與否,伊朗是有重大政治和精神影響力的地區大國。美國接受伊朗的影響力這個現實符合美國本身的利益,雖然它可能是難以吞下的苦藥,停止偏見下產生的對伊朗共和國的指責。」《德黑蘭時報》(2007年5月15日) 18 想像歐洲更深入地捲入將是很開心的。但是可能性不大,考慮到歐洲普遍的軟弱和國內伊斯蘭問題。 19 羅伯特·貝斯納著《艾奇遜:冷戰人生》第152頁。 20薩曼莎·鮑威爾(Samantha Power),「美國民主推廣:失敗還是愚蠢?」2006年4月10日在國際關係和公共政策派爾中心(Pell Center)的發言。 21 參閱格雷切特(Reuel Marc Gerecht),《伊斯蘭悖論》(aei出版社, 2004). 22 約翰·伊肯伯里在2006年2月3-4日在挪威奧斯陸國際事務研究院(nupi)舉行的「國際關係理論,單極性和9-11襲擊:5年回顧」研討會上宣讀的論文「9-11之後自由派國際理論和美國的單極性」。 譯自:「End of Dreams, Return of History」By Robert Kagan http://www.hoover.org/publications/policyreview/8552512.html作者簡介: 羅伯特·卡根(Robert Kagan)卡耐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德國馬歇爾基金會跨越大西洋的高級研究員。新著有《危險的國家:從早期到20世紀黎明期間的美國地位》(Dangerous Nation: America』s Place in the World from Its Earliest Days to the Dawn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Knopf, 2006)。本文將出現在 Melvyn P. Leffler和Jeffrey W. Legro編輯的新書《領導世界:布希主義後的美國戰略》(To Lead the World: American Strategy After the Bush Doctrine (牛津大學出版社2008年)譯者簡介:吳萬偉,武漢科技大學外語學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