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江青前夫)不為人知的故事

江青前夫唐納不為人知的故事

1

夏家來了特殊的「房客」

關於江青前夫唐納的真實身份,我是在1986年8月7日採訪唐納摯友夏其言時得知的。

夏其言跟唐納、江青同齡,都屬虎,生於1914年。夏其言曾任中共上海市委機關報《解放日報》黨委副書記、副總編輯。2002年10月23日,病逝於上海華東醫院,享年88歲。記得,在27年前,當我得悉唐納摯友夏其言在滬工作,便於1986年8月7日前往拜訪。除了聽覺差一點之外,夏老身體甚健,記憶清晰。此後,我得以多次向他請教。

夏其言說,他跟唐納相識,說來純屬偶然:他是浙江定海人。1934年,正值劉鴻生開辦的中國企業銀行招收練習生,高中畢業的他考上了。跟他一起考上的,有個名叫馬驥善的青年,兩人意氣相投,遂結為好友。馬驥善之兄,即馬驥良,也就是如今人們所稱的唐納。馬驥良常到銀行宿舍看望弟弟,跟夏其言結識了。夏其言也隨著馬驥善喊馬驥良為「大哥」,雖然他跟馬驥良同齡。那時候,馬驥良參加了「C.Y」,亦即共青團。夏其言呢,正追求進步,悄悄地在讀馬列著作。正因為這樣,他跟馬驥良相見恨晚,非常投機。夏其言記得,有一天,馬驥良神秘地對他說:「我有一個朋友,很有學問,可以教你懂得許多革命道理。不過……」說到這裡,戛然而止,馬驥良用雙眼看著夏其言。夏其言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我不怕風險。」馬驥良這才輕聲地說:「他沒地方落腳,你敢不敢收容他?」夏其言一口答應下來。當時,馬驥良租房居住,房間很小,而夏其言的父親在「十三層樓」(今上海錦江飯店)掌廚,他家住離「十三層樓」不遠的長樂路怡安坊17號,石庫門房子,獨門進出。過了幾天,夏其言家多了一位青年「房客」。那青年「房客」跟夏其言住一間小屋。他跟馬驥良、夏其言同庚,所以很談得來。

「房客」叫小琳,常用的筆名為史枚,真名佘其越、佘增濤。此人跟馬驥良同鄉、同學,馬驥良用「總角之交」來形容。所謂「總角之交」,即少年朋友。日子久了,夏其言才明白,佘其越乃中共地下黨員。神不知,鬼不曉,他隱居在夏其言家裡。國民黨警察局追捕佘其越,卻也不會查到夏家,因為在此之前,佘其越跟夏家毫無瓜葛。

2

唐納加入中國共產黨

佘其越擅長寫作。在隱居中,寫了不少文章,署名唐納,由馬驥良送出去發表。馬驥良自己寫的文章,也署名唐納。於是,唐納成了佘其越和馬驥良合用的筆名。馬驥良本來以「羅平」為筆名,在常用「唐納」之後,漸漸地,人們以「唐納」相稱,以致後來變成「唐納=馬驥良」。佘其越隱居夏家,唯一的常客是馬驥良。以下按照人們現今的習慣,稱馬驥良為「唐納」,而稱佘其越為「史枚」,因為他的真名已被國民黨政府上海警察局記錄在案,他改名史枚,直至解放後一直用史枚為名。史枚跟夏其言朝夕相處,教他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引導他走上革命之路。在佘其越的影響下,夏其言於193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夏其言告訴筆者,他的入黨介紹人是張承宗。張承宗在解放後曾任上海市副市長。在夏其言之前,唐納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當唐納跟藍蘋相愛之後,藍蘋也成為夏家的常客。藍蘋曾經送她主演的話劇戲票,給夏其言的弟妹以及父母親。此外,電影導演鄭君裡的夫人黃晨、藍蘋所住環龍路許家房東的保姆秦桂貞,是藍蘋的密友,也常來夏家。唐納、藍蘋、史枚、夏其言、黃晨、秦桂貞是同齡人,卻不約而同以史枚為長。因為他是「C.P」(共產黨),而且頗具學者風度,老成持重。唐納、夏其言尊敬他理所當然,藍蘋在他面前也頗恭敬。就連她跟唐納吵了架,也常常要到怡安坊來,在史枚面前告狀,請史枚「仲裁」。

夏其言記得:藍蘋跟唐納在史枚面前吵鬧時,甚至會動手打架——居然在夏其言家中大打出手!有一次,天還沒亮,他跟史枚還在睡覺,突然,藍蘋披頭散髮,前來敲門。藍蘋剛進來,唐納也來了,又是一場大吵大鬧;還有一次,在他的家裡,當著史枚和他的面,藍蘋抓住唐納的頭髮,把唐納的頭往牆上撞……

夏其言還告訴筆者,一天,當藍蘋跟史枚、唐納、他一起閒聊時,藍蘋隨口說了一句「名言」:「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層板。」這,大抵就是藍蘋為人處世的「訣竅」。正因這句「名言」,她征服一個又一個男人,朝著「高居人上」的目標走了一步又一步棋。藍蘋還有一句「名言」:「英雄人物創造歷史,我如果不能成為英雄,也要成為英雄的終身伴侶。」大約正是出於這一「行為準則「,她終於成了「江青同志」。

3

與女演員陳璐結婚

唐納與藍蘋分手之後,日軍進逼上海。藍蘋經濟南、西安,於1937年8月進入延安,改名江青。唐納則在1937年底前往武漢,然後來到「陪都」重慶。看到唐納在山城孤身一人,趙丹有意把18歲的女演員陳璐介紹給唐納,便對陳璐說:「我有個好朋友,想見一見你。」陳璐問他,這位好朋友是誰?趙丹便向她介紹了唐納的身世、為人……陳璐記得,1938年3月的一天,由趙丹做東,請她和唐納在重慶冠生園吃飯。唐納和陳璐一見傾心,唐納頻頻約她去騎馬,去重慶南溫泉游泳。唐納親熱地喊她「璐璐」,她則叫唐納「羅平」。他們以閃電的速度結婚。為了紀念他們的相識之處,婚禮也是在冠生園舉行。1938年10月,唐納與陳璐經越南河內,到達香港。在香港住了一個多月,乘船返回上海。唐納和陳璐住在法租界海格路(今華山路)、江蘇路口。唐納改用筆名「蔣旗」,發表多幕話劇《陳圓圓》,又寫出多幕話劇《生路》。陳璐在上海當演員。唐納為陳璐取了個藝名叫「紅葉」。據雲,「紅葉」的含義是與「藍蘋」相對。1940年5月1日,陳璐生下兒子,唐納非常高興,為兒子取名「馬均實」,意即「均分勞動果實」——出生那天是勞動節。唐納還為兒子取了奶名,叫「紅兒」,這奶名顯然來自陳璐的藝名「紅葉」。

筆者於1998年2月21日在漢口採訪了當時已經78歲的陳璐以及58歲的紅兒。據陳璐告訴筆者,當時,陳璐並不知道唐納的政治身份,只知道他常常行蹤機密。有一回,唐納對她說:「如果我被捕,牽連了你,你就說『我早就跟唐納離婚了』!」陳璐聽了愕然。直到好多年之後,她才知道唐納當時參加共產黨的地下活動,這才使巡捕房對他格外注意。

4

有國難回,定居巴黎

陳璐跟唐納的婚姻只維持了8年。唐納在重慶,愛上另一個演員康健,開始同居。這一同居關係維持了沒多久,就因性格不合,分手了。

抗戰勝利後,唐納從重慶回到上海。應《文匯報》總經理嚴寶禮以及總主筆徐鑄成之邀,進入《文匯報》,擔任副總編。徐鑄成原在《大公報》,與唐納有過同事之誼。這時,唐納改用「馬季良」這名字。此後,唐納在上海又傳出新的戀情:1947年8月唐納出席美國總統特使魏德邁在上海舉行的記者招待會,見到《自由論壇報》女記者陳潤瓊,她年輕、俏麗,能操一口純正英語。才華出眾的陳小姐,頓時使唐納為之傾倒。用唐納的話來說,那就是「驚為天人」!唐納熱戀著陳小姐,不斷地給她寄一封封用蠅頭小楷寫成的情書。

最初,一頭熱,一頭涼。唐納有情,陳小姐無意。陳小姐乃名門閨秀,福州人,是原駐法公使陳菉的第三個女兒,自幼受家庭熏陶,精通英語、法語。

1949年2月,陳小姐調往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工作。已經在香港擔任《文匯報》總編輯的唐納,向報社提交辭呈,也飛往紐約,先在一家報紙工作,後在聯合國一家中文印刷廠工作,為的是能夠與陳小姐在一起。唐納看似是為「追」陳潤瓊而遠赴美國,其實那是隨著中共在解放戰爭中節節勝利,他雖然滿心歡喜,卻決定離開。他深知,江青是一個報復之心極重的女人,她已經成為「第一夫人」。當年她在上海,敢於當著夏其言的面,抓住唐納的頭髮把唐納的頭往牆上撞。倘若唐納留在中國,那位心狠手辣的江青不知會怎樣折騰他!

正因為這樣,唐納「追」陳潤瓊小姐,從美國紐約「追」到法國巴黎,在那裡與陳潤瓊小姐結為伉儷,並開設天橋飯店。為了遠避江青之勢,唐納更名「馬紹章」,而陳潤瓊則用英文名字安娜。最初,在巴黎華人之中,人們只知馬紹章先生乃國民黨政府原駐法公使陳菉之婿,並不知道他是江青之前夫。唐納有國難回,心中記掛著紅兒。據紅兒告訴筆者,1953年紅兒收到父親從法國寄來的480萬法郎(舊法郎),給他買自行車。另外,唐納還托他在上海的老朋友夏其言、許懷沙等照料紅兒。

5

中央調查部安排他回國探訪

一直到1976年粉碎「四人幫」後,江青成了階下囚,唐納終於可以回國探望了。夏其言告訴我,1979年初,他正出差北京,突然接到報社黨委電話,要他立即回滬。夏其言趕回上海,這才得知「中調部」找他。「中調部」,亦即中共中央調查部的簡稱。1955年6月20日,中共中央調查部正式成立,首任部長為李克農(兼任),秘書長為羅青長。

「中調部」為什麼突然找夏其言呢?原來,唐納從1948年離開中國大陸之後,首次從巴黎回國。儘管唐納在法國已經用馬紹章之名多年,但「中調部」對夏其言還是稱他為唐納。唐納回國,「接待單位」便是中共中央調查部,他在法國的秘密身份不言而喻。當夏其言正在為唐納由「中調部」出面接待感到驚訝的時候,「中調部」的幹部告訴他,唐納此行,對外嚴格保密,所以要求他不能透露唐納的消息,尤其是他在新聞界工作,更要注意。「中調部」的幹部還悄悄地告訴夏其言,「唐納又入黨了!」這個「又」字,表示唐納過去是中共黨員,中間曾經脫黨,如今「又入黨了」!

夏其言記得,當時「中調部」安排唐納住在上海東湖招待所。那裡曾是中共中央華東局招待所。夏其言說,他終於與闊別整整30年的老朋友唐納見面,異常興奮。唐納夫人陳潤瓊也一起來了,他跟陳潤瓊是初次見面,她果真是大家閨秀,名媛風度。夏其言說,他發覺,唐納彷彿變了一個人,他不像當年豪爽直率,而是變得謹言慎行。唐納跟夏其言談話,只談往事舊誼,極少涉及在法國的生活。唐納在上海電影界、新聞界朋友眾多,他只會見了鄭君裡夫人黃晨等極少數老朋友。筆者在採訪鄭君裡夫人黃晨時,她說,鄭君裡在「文革」中受盡折磨,被投入監獄,於1969年4月23日病逝。鄭君裡是唐納、藍蘋的好友。1936年4月26日,22歲的唐納、藍蘋,與趙丹、葉露茜以及顧而已、杜小鵑,三對明星伉儷一起在杭州六和塔舉行婚禮。證婚人為上海法學院院長沈鈞儒,主持人便是鄭君裡。黃晨回憶說,當時她與藍蘋互以「阿黃」、「阿藍」相稱。

黃晨告訴筆者,當年在上海電影界,袁牧之、鄭君裡、唐納、趙丹4人志同道合,曾結為把兄弟,依照年齡稱袁牧之為大哥,鄭君裡為二哥,唐納為三哥,趙丹為小弟。黃晨說,在「文革」中,鄭君裡被捕入獄。鄭君裡心知肚明,這一切皆因他對「旗手」江青往日的歷史知道太多……黃晨說,唐納對鄭君裡的遭遇深表同情,而且感歎說,倘若他在國內,會比君裡更慘!在黃晨的陪同之下,唐納和夫人前往鄭君裡墓,虔誠地獻上鮮花。

夏其言說,唐納和夫人在滬期間,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面。唐納依然對中國電影保持濃厚的興趣,但是規定他不能去電影院觀看(儘管東湖電影院近在咫尺),只能在東湖招待所的內部小放映室為他和夫人專門放映。唐納在滬期間,宴請老朋友。夏其言和妻子當然在被邀請之列。在那次宴會上,夏其言見到的只是唐納在上海的幾位老朋友,七八個人而已,其中有著名電影演員趙丹,也有黃晨。他們一起喝啤酒。趙丹是當年介紹唐納與陳璐結合的「月老」,當然當著陳潤瓊的面就不提那段往事。夏其言的妻子則說起當年唐納飾演「大律師」、為她解除婚約的往事,唐納哈哈大笑起來。夏其言的妻子還邀請唐納夫婦來家做客。這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令夏其言驚訝的是,唐納竟然面有難色,沒有爽快地答應下來。夏其言馬上意識到這可能與唐納此行的保密規定有關。大約是唐納請示了「中調部」,這才答應回訪,和夫人一起來到夏其言家中。

6

葉劍英元帥接見唐納意味著什麼

就在這次回國期間,唐納於1978年12月在北京受到葉劍英元帥的接見。在那張歷史性的照片上,站在葉劍英元帥一側的羅青長,曾經任中共中央調查部秘書長、副部長,於1978年任中共中央調查部部長。站在葉劍英元帥另一側的是葉選寧和葉選基。葉選寧乃葉劍英之子。葉選基是葉劍英之侄,筆者多次採訪他。至於葉劍英元帥,當時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並主持中央軍委工作,中共中央調查部直屬他領導。「旅法華僑」唐納,其實是中共特別黨員,「中調部」在法國的重要幹部,他的回歸,受到葉劍英元帥的接見就在情理之中。陪同接見的人員有「中調部」部長羅青長,清楚地點明了這次接見的「主題」。

另外,請注意,那張照片上沒有唐納夫人陳潤瓊。這表明,葉劍英元帥接見唐納,唐納的政治身份並非「旅法華僑」。倘若是「旅法華僑」,必定攜夫人一起參加接見。這表明,葉劍英的接見,是「中調部」的內部會晤。也正因為這樣,這次重要的接見在當時秘而不宣,照片也沒有見諸報端。直至整整30年之後,在介紹葉劍英生平時,才「順便」刊登了這張接見唐納的照片,而照片說明詞仍稱唐納是「旅法華僑」,似乎與「中調部」毫不沾邊。應當說,唐納在法國巴黎開設天橋飯店,飯店乃名流匯聚之處,而唐納又有老丈人的國民黨招牌作掩護,不論是職業或者身份,都是從事情報工作的最佳選項,誰都不會懷疑唐納是「中調部」的高級情報幹部,頂多拿他與藍蘋的往事「開涮」而已。

7

國家安全部安排他再度回國

夏其言記得,1985年9月,唐納再度回國時,則是由國家安全部安排。這一回,唐納帶著夫人、女兒回國,被國家安全部安排住在上海五星級的新錦江飯店南樓。夏其言見到唐納女兒馬憶華,她在醫科大學畢業,男朋友是土耳其人。當時,趙丹已經去世,唐納在上海只見了黃晨。

唐納這次回來,似乎在北京住了相當長的時間。夏其言記得,當時他作為中國新聞代表團的成員去北歐四國訪問,從上海來到北京,在北京飯店看望了唐納。當時,唐納一個人住在那裡。當他從北歐回國,國家安全部正安排唐納到承德休養。他又與唐納見面,正是秋高蟹肥,他們一起吃大閘蟹。唐納說起自己打算寫回憶錄,所以請夏其言託人為他找散失的歷史資料。夏其言回滬之後,托毛羽、徐懷沙替唐納找資料,也托筆者為他尋找解放前所寫的《祖國萬歲》、《陳圓圓》等劇本。不料,唐納的回憶錄尚在收集資料時,1988年8月23日,唐納因肺癌在巴黎病逝。

唐納與夫人陳潤瓊在巴黎(1952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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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來了特殊的「房客」

關於江青前夫唐納的真實身份,我是在1986年8月7日採訪唐納摯友夏其言時得知的。

夏其言跟唐納、江青同齡,都屬虎,生於1914年。夏其言曾任中共上海市委機關報《解放日報》黨委副書記、副總編輯。2002年10月23日,病逝於上海華東醫院,享年88歲。記得,在27年前,當我得悉唐納摯友夏其言在滬工作,便於1986年8月7日前往拜訪。除了聽覺差一點之外,夏老身體甚健,記憶清晰。此後,我得以多次向他請教。

夏其言說,他跟唐納相識,說來純屬偶然:他是浙江定海人。1934年,正值劉鴻生開辦的中國企業銀行招收練習生,高中畢業的他考上了。跟他一起考上的,有個名叫馬驥善的青年,兩人意氣相投,遂結為好友。馬驥善之兄,即馬驥良,也就是如今人們所稱的唐納。馬驥良常到銀行宿舍看望弟弟,跟夏其言結識了。夏其言也隨著馬驥善喊馬驥良為「大哥」,雖然他跟馬驥良同齡。那時候,馬驥良參加了「C.Y」,亦即共青團。夏其言呢,正追求進步,悄悄地在讀馬列著作。正因為這樣,他跟馬驥良相見恨晚,非常投機。夏其言記得,有一天,馬驥良神秘地對他說:「我有一個朋友,很有學問,可以教你懂得許多革命道理。不過……」說到這裡,戛然而止,馬驥良用雙眼看著夏其言。夏其言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我不怕風險。」馬驥良這才輕聲地說:「他沒地方落腳,你敢不敢收容他?」夏其言一口答應下來。當時,馬驥良租房居住,房間很小,而夏其言的父親在「十三層樓」(今上海錦江飯店)掌廚,他家住離「十三層樓」不遠的長樂路怡安坊17號,石庫門房子,獨門進出。過了幾天,夏其言家多了一位青年「房客」。那青年「房客」跟夏其言住一間小屋。他跟馬驥良、夏其言同庚,所以很談得來。

「房客」叫小琳,常用的筆名為史枚,真名佘其越、佘增濤。此人跟馬驥良同鄉、同學,馬驥良用「總角之交」來形容。所謂「總角之交」,即少年朋友。日子久了,夏其言才明白,佘其越乃中共地下黨員。神不知,鬼不曉,他隱居在夏其言家裡。國民黨警察局追捕佘其越,卻也不會查到夏家,因為在此之前,佘其越跟夏家毫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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