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麼才是詩的格律體（百靈與劉聰美的詩學對話錄2）

06-18

按；此文是我與百靈詩友的QQ聊天記錄，我把我們兩個人的對話集中在各自的名下，由於說話順序是你一句我一句，所以下面的記錄在邏輯的聯繫上需要讀者自己通過語氣、上下文以及兩個人所有對話內容去理解。我暫且還沒有精力把它完全理順。此文大概的議題是探討：究竟什麼才是詩歌中的格律體，格律體與自由體的區別究竟在哪裡。深信此對話對詩歌中的格律體與自由體的理解，一定會引發詩友們的興趣。

　　百靈（ 2012/1/1 12:06:47）說：

發現你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你似乎反對格律新詩，但能跟你對得上話的幾乎都是格律詩愛好者。格律這個詞被某些理論家禁錮死了。在我看來，格律應該涉及詩的方方面面，而不單是音步對稱不對稱。詩必定是有格律的，沒格律的不算詩。所以分析一首詩的格律，並不是分析一首詩是不是格律詩。格律有規律，卻沒有標準。那些具體的格律學說，都只是一家之言，不足以稱謂代表「格律」。周仲器老師的格律觀很開放，我欣賞。在周老前輩和您的影響下，我的格律觀豁然開朗。就像律詩不能代表全部古典詩詞的格律一樣，格律體新詩也不能代表全部新詩的格律。詩無達詁啊，不好用理論去確定什麼，理論家和詩人都應該有開放的心態。確實。是不是格律詩不能由理論家說了算。凡詩都有格律，沒格律不算詩。詩的音樂美是靈活、自然的，不是哪種高明的理論所能涵蓋得了的。在我認識的格律體新詩理論家中，凡大家都是有包容心的，並不死於理論。這麼說，新詩應該是自由詩，但不能自由得什麼都不顧。能不能形成格律體新詩，還得靠歷史自身去動作。新詩要講究格律，但形成格律體新詩是歷史發展的事，不是人為認定的。世事如日月，循環往複中。根據易理，凡事都是一陰一陽反覆變化的，漢語詩也是這樣，由自由體到格律體，由格律體到自由體，再翻新，再變，這些都是詩體發展的必然，是客觀的，不是主觀的。所以，自由體和格律體都是二分之一的概念，不是詩的全部概念。過於自由和過於格律，都是極端的做法。——這觀點是合道。詩體發展，必然有個極端的時候，但並不代表極端就是最好的。物壯必老，物極必反，沒有不變的道理啊。律詩把格律發展到最極端，但並不代表就不發展了，後來又出了詞。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啊。也就是說，格律體新詩也並沒錯，自由體新詩也並沒錯，都不能太過，都是為了創造詩美，而詩美最難用理論去確定，詩美沒有不變的規律。在我看來，離騷是極具格律特色的。要說基本規律，那就是韻律啦。杜甫工律，其詩不如李白之自由啊。但李白也不是完全自由的。基本可以總結一句話：新詩的格律要研究，但格律體新詩不宜提倡。明白你的意思。理論和概念總讓人頭痛啊。就像做菜一樣，那些所謂的湘菜，並不能完全代表我們湖南菜的風格，只是幾種好的做法被固定下來而已。是不是這個道理？菜還是需要各種口味，因為吃的人有各種愛好。至於哪些菜譜能流傳下去，那是歷史選擇的事，就算流傳下去，能不能做好，還得看做菜的廚子。

劉聰美（ 2012/1/1 12:16:16）說：

　　我常在網上找一些詩歌語音學方面的論著讀，去的最多的是知網。知網上的文章都要化錢購，都是PDF格式，有價值的我就再轉化為文本發在博克上或論壇上供詩論學者參考。音步這個根基是錯的，它不適合漢語。凡詩，都有一定的格式。這個我也贊成。但並不是說只要是詩了就是格律體詩。自由詩一樣有一定的格式。格律體詩是指歷史上留存下來的有固定的語句語音格式的詩體，余者都是自由詩。可說詩的格律，但說格律詩就不一定對了。近體詩，是格律詩的比較有代表性的幾種詩體。我國的格律詩包括近體詩，詞和曲。現在的還不是格律體的詩中，也有可能有一部分詩體最後會上升到為廣大人民通用的詩歌體例，那時它就是格律體了。世界上曾有的格律詩，最早也都是自律性質的自由詩，最後被人們認可並被固化為格律體形式而被後世的人們再套著那樣的格式寫詩了。現在還沒有格律體新詩啊。格律體新詩這一說法，那只是某些理論家在干喊而已。一種格律體是要固化為一個固定的格式，而且這種格式至少是在本語言中為語言學家、詩論家甚至普通的老百姓都認可了的固定格式的詩體。我說，現在所有的新詩都不是格律體，一定沒錯，但這其中一定蘊藏著一些最後可能變為格律體的詩體。自由體與格律體沒什麼特別的不同，唯一的不同是前者是普遍存在的，而且包括後者，後者只是前者某些詩體的固化，比如七律，它也一定符合七古的所有特徵，它不過是一種特殊的七古而已。為了詩的繁榮，我不提倡給詩分類，分派別。我說，詩歌，不管什麼詩，都是調用一切能加強語音美效果的手段來實現它的藝術的文體。某一詩體是否能成為格律體，最後是由歷史來審定的。凡自由到沒有什麼語音美效果的所謂的「自由詩」或者「格律詩」都不是詩，其本質是散文體。某一格律體的出現，原因是多方面的。國外大部分的情況是這樣的，某一詩人的作品引起了人們高度的廣泛的認可，於是大家就尊稱其為**體。舉個例子說，我國的郭小川體，也被叫做新辭賦體的，這種格式，就有可能最後被歷史認可為一種格律體式。格律體並不味著它是最好的詩體。它只是原為某種原因被固定下來而已。離騒不屬於格律詩，可後來出現的所有格律體詩歌中，哪一首有它好？李白的《蜀道難》不是格律體，可他哪一首屬於格律體的詩歌有這首詩這麼壯美奇倔？你可能還是沒完全理解什麼是格律體。格律體是一種被固化下來的詩體，比如漢語範圍內，格律詩在行的多少、每行字的多少、韻的搭配、平仄的搭配，對仗等等都有嚴格的規定。先不說現代新詩。先說古典詩歌。七律七絕、五絕五絕、排律，詞、曲，這幾類才歸入格律體。余者都稱為風體，其實就是格律體詩之外的詩體，完全可統稱為自由體或自律體。比如，你的詩如果最後確實十分出名，享譽全世界，那麼你所創立的最具有你自己特色的詩體最後就有可能被歷史公認為一種格律體。但沒被確認下來，沒被固化下來之前，它還是非格律詩，其實那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沒被公認為格律體之前就是自由體，公認後就是格律體。十四行體，最被在義大利民間也有，也曾有詩人寫這種詩體，但那時沒人說它是格律體，原因是它沒有固化下來，也沒有被義大利國家認可，只有在彼特拉克寫了《歌集》之後，人們無比尊敬這位詩人，因為它的詩寫的太好了，歌集中366首中一大半以上都是十四行，而且行都有有規律的韻的搭配，每行都有一定數量的音節、音步。從此他本國的人尊崇他，其它國家詩人也竟相效仿，於是因他而出名的十四行體就固定下來成了格律詩。而他沒出名前，人們並沒有把他的詩、他自己也沒有把他的詩說成是格律體詩。

韓明風留言說:2012-01-07 00:01:04

問博主好！您和百靈先生關於格律詩的微博往來整理，我反覆拜讀了兩遍，受益匪淺！我不懂詩，但，我很贊成您的觀點：「格律體詩是歷史上留存下來的有固定的語句語音格式的詩體，」「某一詩體是否能成為格律體，最後是由歷史來審定的」。新的格律詩可能還在產生之中。格律，是有標準的，否則，難成為「律」了。弄斧之言，見笑！祝筆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