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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櫻花別樣情

上野櫻花別樣情
——讀黑孩的《櫻花情人》

崔道怡

「紙窗木壁平安否,寄我橋邊上野花。」二十年前,年輕女作家黑孩東渡日本,老作家汪曾祺賦詩送行。「紙壁木窗」,異國他鄉,到了新環境,首要保平安。汪老殷殷叮囑,切切珍重。緊接著,默默祝福,悠悠期盼。相信黑孩定會持續創作,表明自己將等待著,等待著她寄來上野公園橋邊的「櫻花」。

黑孩原有大和血統,兒時就知櫻花故事。「但上野的櫻花,卻是從汪老師的詩中得知的。上野與櫻花,自汪老師的詩開始,便以一種相連的印象留在心中」。從此,黑孩每年都去上野,得知了更多櫻花的故事。但直到最近,「才終於明白,櫻花盛開轉瞬即逝,逝時美麗至極,蓬勃著自然界的生機」。

於是,一個以櫻花為標識的愛情故事,綻放開嬌美的花蕾。黑孩來到日本,邊打工邊念碩士,同時勤奮筆耕,早有《雨季》、《惜別》、《兩岸三地》等多卷問世。這一次,已轉為日籍作家的她,把新著長篇小說拿回國內出版,可以說是,二十年後,她捧來上野橋邊的「櫻花」,敬獻於汪老靈前。

《櫻花情人》,令人想起上世紀八十年代黑孩的成名作《父親和他的情人》。

在她筆下,「情人」專指婚外戀。早在歷史轉折帶動文學復甦之初,她就把這個敏感題材播撒進了創作園林。進入新世紀,只要非重婚,婚外戀甚而被當做浪漫的人性常情。她這部新著,就是寫這種「別樣情」的。

「我」是一名文學青年,為開拓新生活隻身來到日本。找工作時結識了台灣已有家室的成熟男人「翔哥」。「我」一眼看上他,甘願做「情人」。「我」與前夫的婚姻,「不過就是一場初戀,是我通向下一個男人的練習和實驗」。而「我」對本人素質的鑒定,原是個「好色的激情的女孩」。

「我」總用「好色」的眼光看取男人,「翔哥」以其高大、性感、威猛,使「我搖蕩出亢奮與幸福」,其他一切都無所謂。作品的主要內容,便由「我」的述說娓娓道來,「我」的際遇,「我」的情緒,如泣如訴,如詩如畫,深情地、細膩地描述了一場婚外戀由相識到結束的全過程。

「別樣情」的歲月,恩愛有加,相互迷離,時常歡聚,如膠似漆。「翔哥」在性方面給了「我」從未曾品嘗過的享受,以至使「我」覺得:「女人有一半意義就是為了感知這一瞬間和一剎那而活著的。」唯其是在婚外之戀,性更放蕩、更不羈、更無忌,「我」的回憶也就更酣暢淋漓。

這部書,也可以看做是通過愛情反映世相的小說,作者極力想寫出「我」和「翔哥」以及我們身邊的世相,寫出這個世相中眾生的生存的狀態。確實如此,在加油站,在麵包房,在中華街的富貴閣,有一批中國人,打工謀生,或互相扶持或彼此傾軋,在團結與競爭中掙扎。

然而歸根結底,《櫻花情人》重點是寫「我」才情橫溢的性格與風流韻事的命運。它傳遞婚外戀的滋味,描繪「別樣情」的真實、純粹、痴迷、沉醉,映現這種不倫之戀的「另有一番滋味」。但是,儘管「美麗至極」,「櫻花盛開轉瞬即逝」,它慨嘆這凄美結局,無可奈何,落花流水。

汪曾祺為黑孩散文集作序時曾說過,讀她的作品,「有一種不可捉摸的東西,但是不要對這種東西做過於質實的注釋,不要把栩栩如生的蝴蝶壓製成標本」。《櫻花情人》就是一隻蝴蝶,活靈活現,翩翩起舞。不要撲捉,不要解說,唯有觀賞,心曠神怡地看她對自己隨心所欲的描繪。

黑孩運用第一人稱講這個故事,聯繫作家的狀況,或許會給讀者錯覺,似乎作品裡的「我」,就是黑孩本人。豈知這只是紀實的效應,而並非實際的情形。「假作真時真亦假」,藝術技巧高明就在於此,越是被當做作家本人的如實記敘,越是能夠叩擊讀者「卿可憐我我憐卿」的心扉。

作品的魅力,來自婚外戀的不穩定狀態和不確定後果。「翔哥」究竟何許人,「我」曾小心探問,卻被刻意遮過。直到結束「我」才得知「翔哥」不能和自己相伴終生的真正原因,這是個意想不到、莫名其妙的謎底,也是「別樣情」不得不不了了之的奧秘。欲知情為何物,此書請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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