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你是爸爸的寶貝

文：月圓月缺868 無語的穹蒼，漆黑的夜，燈的闌珊處，一雙寫滿倦意的眼眸，面對著無星無月的清晨，任思緒翻飛。眼帘底下，紅霞鋪滿了天空，鼻中嗅著空氣孕育著的一股淡淡的雨的氣息。又是一個冷清的早晨，又是一個人獨自坐在昏暗的燈光下，走在時光的隧道里，把自己放逐在流逝的歲月，讓記憶遊走在寂靜的夜空下。夜涼如水，夜色溢滿了絲絲的寧靜，孑然一身，只為在這沉靜的夜裡，可以毫無顧忌的解剖自己的心靈，讓一顆污染的心被如水的夜洗得一片明澈。在這種時刻，沒有人會嘲笑我的齷齪，沒有人會對我冷嘲熱諷，更沒有人會對我所有的錯誤給予一種鄙視的目光。十年光陰，匆匆而逝，不知不覺的，你已到了小學四年級了。這十年來，爸爸是怎麼熬過來的，我也不清楚了。而我，是不是已經盡了做爸爸的責任，把你扶養，把你調教，我也迷糊了。十年前，當我把你帶到這個充滿誘惑的世界，這個世界從此就多了一個可愛的精靈。我的生活，也有了轉變，更為後來的命運譜寫了伏筆，改變了我的一生。因為你媽媽選擇了剖腹產，我們就把日子定在2002年，11月8日。當你媽媽被推入手術室里的時候，我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夾著一份期許，站在菩薩面前為你們母女禱告，祈求平安。終於在11點16分時刻，你誕生了！當我第一眼望著你的時候，喜悅的淚水在我眼眸中閃著、閃著，慢慢的滑下面頰。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將你抱在懷裡時，我是雙手顫抖著的。只怕我粗俗的舉動，會不小心弄疼了你，更害怕自己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會把你嚇壞。結果，你沒哭，只是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裡熟睡，偶爾蠕蠕而動。而我的一顆心，就像春天裡的花朵，綻放著燦爛的笑容。由於你媽媽的迷信，為了你的名字，我和她起了些許的爭執。結果為了息事寧人，我不能選用想要給你的名字--芷芊。經過算命先生的批改，才給了你＂芷柔＂這個名字。柔兒，請原諒爸爸的無能。當每個父親都經過含辛茹苦，和每個母親一起體會照顧小孩的煎熬的時候，你的雙親卻把你留在公公奶奶家，把那段艱辛的歲月留給了他們，卻也讓自己遺失了一段回憶。這是爸爸一直都哽在心裡頭的遺憾。也許是因為如此，才會造就日後你媽媽不懂得如何照顧你的結局吧。那段日子，每一天下班回家，就會滿懷期盼的趕到你奶奶家，就為了想見我的小寶貝一眼。每次看到你時，就會覺得一日的辛勤都是值得的。那些在公司里受到的委屈，繁忙的工作，都在你的哭笑中煙消雲散。可是，你我的距離，更遙遠了。偶爾，我會提起想把你帶回家的念頭，卻遭到你媽媽的拒絕，她害怕再度面對措手不及的日子，害怕為了你而徹夜難眠。無奈的我，被夾在當中，不知如何是好。我也不想你的奶奶在這把年紀還要為爸爸操勞。在你兩歲的時候，我們終於都把你帶回家了。可是，那是經過多少爭吵，多少淚水才能達成的任務。和奶奶日夜相處的你，總是吵著要找奶奶，不肯跟著雙親。那時的我，真的好心疼，好心碎，更加後悔，不該聽你媽媽的話，把你留在奶奶家。好不容易的把你安頓好，終於讓你習慣與我們相處在同一屋檐下，卻發現你的一切，都是爸爸來包辦。請你別怪你的媽媽，那是她的性格使然，不懂得如何照顧你，呵護你。可是我知道，媽媽她也是很愛你的。於是，爸爸只好父兼母職的擔起這個責任，為你沖奶，喂你喝奶，給你洗澡、洗頭，陪你玩耍，陪你睡覺。可是，爸爸有時也會感到好累，好累。每一日，為了這個家而拼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到家了，一顆疲憊的心，偶爾還要為公事而煩。有時為了陪你，只好等你睡了，爸爸才起身繼續回複電子郵件，或是起早貪黑的在清晨里，當人們還在打著鼻鼾的時候，開啟電腦，繼續未完成的工作。當爸爸真的抽不出空，你就得飽受孤獨的煎熬，讓電視上的節目陪伴著你。房間里，只有風扇轉動的聲音，還有你微微的呼吸，一陣感動溢滿心頭。望著你纖細的身影，均勻的呼吸，捲縮在被裡沉沉而睡，只想將你擁在懷裡，好好的疼愛。多少次在夜裡，對著你稚嫩的臉孔，心中總會充滿一份愛憐。輕輕的撫摸你的臉龐，眼中不禁的滲出淚水，一份愧疚突然湧上心頭。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的驕傲，我的自豪。擁有象你如此美麗的女兒，爸爸感到很自豪！忘了你是幾歲開始學會走路的。可是印象中，從沒見過你趴在地上，象別的小孩一樣爬著。就這樣，突然間有一天，你站了起來。你姑姑和我睜大了眼睛，望著你似喝醉了酒一般，東倒西歪的向我走來，一向非常疼你的姑姑興奮得直鼓掌，贊寶貝你棒！聽過許多人說，小孩子的第一句話似乎都是媽媽，或是奶奶，可我清楚的記得，你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爸爸，把我樂得在那兒似個天真的小孩，蹦蹦跳跳，笑得見牙不見眼。還記得嗎？在你很小的時候，爸爸總是在你無眠的夜晚，唱歌給你聽。不管是＂外婆的澎湖灣＂，還是＂蘭花草＂，縱使你聽不懂那些是什麼歌曲，你都會讓我輕拍你的肩膀，靜聽爸爸的歌聲。爸爸累了，還是眯著雙眼，細聲的為你唱。偶爾唱著、唱著，爸爸反而被自己沉悶的歌聲催得閉上了眼，不經意間在你身旁先和周公約會了，竟然把我的小寶貝忘記在人間。突然驚醒，會發現你晶瑩剔透的雙眸正滿含疑問的望著我。可是，陪著你的時候，爸爸雖然很累，卻也真的很開心的。只要看見你笑，爸爸的心底里也會發出會心的微笑。那是一種看不到的安慰，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最喜歡扮小丑逗你開懷大笑，或是帶你去放風箏，去海邊玩沙，雨後一起在遼闊的天空下尋找彩虹。可是，有些時候，為了某些原因，爸爸不能給你這些快樂。你逐漸的長大了，而夜夜都會陪著你睡覺的我，在臨睡時，都會和你說一句：＂柔兒，晚安。爸爸愛你＂，然後在你額頭輕吻一下。你也會朝著我笑，說了一句：＂爹地晚安！我也愛你！＂，蓋上被，蓋上雙眼，靜靜的躺著，等著入眠。為了讓你感覺似乎在望天，爸爸買了可以在黑暗發亮的星星月亮，黏貼在天花板上，每當關上燈時，你就會看到滿天星星在對你閃爍，讓你幻想自己就躺在遼闊的原野，望著滿天的星斗。爸爸偶爾喜歡胡說八道，喜歡逗著你玩。有一次，在祖屋樓下，看見了牆上塗了四個大字：＂飲水思源＂，你問我是怎麼讀，是什麼意思。我讀了給你聽，然後笑著對你說：＂這是教你當喝水的時候，要想到爸爸，因為爸爸的名字叫做順源啊，呵呵！＂。你一臉的疑惑，姑姑卻是一臉的怪罪，怪我胡說八道，我卻為自己的胡說而驕傲。後來我再解釋，當你喝水的時候，要懂得水的源泉在哪裡，做人要懂得感恩，知恩圖報。而你，來到了這個世界，是爸爸帶你來的，那還不是喝水就要想到爸爸嗎？呵呵。可是爸爸也是個嚴峻的長者，不允許小孩子對大人們的不尊敬，更不允許小孩子們被嬌縱。因此，我有時也拿捏不準自己的尺度。也許因為如此，你很害怕爸爸的疾言厲色，對爸爸曾經是又愛又怕的。雖然爸爸從來沒有打過你，卻經常為了你犯錯而對你直瞪眼，甚至怒罵。人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其實，父親也是一樣的。看著你淘氣的時候，叫我如何能夠把你打痛啊？後來你開始上學了，爸爸的肩膀也顯得更沉重了些。每一個早晨，爸爸都是最早起身，為你準備書包，早餐，為你熨燙校服，幫你換衣，幫你打馬尾辮，然後再帶你去上學。當我看著你興高采烈的奔入校園，爸爸的心裡都會湧上一份欣慰。你是爸爸的驕傲。表演欲很強的你，從來不懂得害羞。在班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題，你都會舉手問老師。每當學校舉辦表演的時候，你都會興奮的徵求我的意見，讓你參與演出。看著你在舞台上或跳舞，或演話劇，甚至當個小小的司儀，爸爸都會心花怒放，倍感自豪。你的功課都是爸爸給你教導的，你的測驗，考試，都是爸爸陪你溫習的。讀完了，爸爸就陪你玩一會兒。你總是喜歡纏著爸爸玩一些女孩子的玩意兒，縱然我不是很喜歡，卻也勉為其難的逗你開心。可是，你知道其實爸爸真的很累嗎？你又知不知道爸爸真的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夠與我分擔這一切？你又知不知道，爸爸為了這個家，犧牲了自己的時間？許多次，爸爸的朋友約我出去聚會，喝酒聊天，爸爸都委婉的拒絕了他們，結果卻得來＂二十四孝老爸＂的昵稱。可他們卻不知道，爸爸偶爾也想擁有自己的天空。你總算還有爸爸的一點小聰明，在功課上不用我真正的操心。而爸爸的運動細胞，你也繼承了不少。在我嚴苛的教導下，被我聲色俱厲的說了幾句，你很快的學會了滑輪以及踩腳踏車。可是，我也知道，你是戰戰兢兢的學會這些玩意兒，一邊渴望能快點學會，而另一方面，又害怕爸爸對你的不專心而怒吼。為此，爸爸時常在你睡覺的時候，和你道歉，你是否能聽得見呢？三年前，爸爸為了讓你開心，決定裝飾你的房間。於是，我就開始買了油漆，開始親自粉刷整間屋子，把你房間的牆塗上粉紅的顏色，叫人裝置新的書桌，新的衣櫃給你。你開心得整天問我幾時會弄好。那幾個星期，為了粉刷整間屋子，把爸爸累得不似人樣。結果，我們家就變成了五顏六色，或是粉紅，或是淡紫；或是淺藍，或是深綠。可是，那也是爸爸開始支撐不住的時候了。後來，我們的天空呈現了一片灰暗。有一天，爸爸真的累了。一直以來，是你的快樂，你的幸福，鞭策著爸爸不停的往前走。縱然疲憊，只會自己在深夜裡一個人獨自抽煙，暗自嘆息。可是，一個人照顧你，真的好累。為了雙親的問題，你承受了多少迷惑，流了多少淚水，漸漸地被雙親的婚姻問題所影響。許多次，你哭得唏哩嘩啦，吵著要奶奶，把爸爸趕走，你可知道爸爸的心被你的催促折騰得片片碎落？你又知不知道爸爸雙眸中的淚水，也有許多是為了你而流的？，或許，我無法真正的讓你感受到天倫之樂，或許，我無法象其他的父親，給你溫馨的家庭，可是，在爸爸的心目中，你是我的掌上明珠，是我的寶貝，卻不希望我的溺愛會為你的將來造成太大的傷害。人說慈母多敗兒，慈父何嘗也不是如此呢？於是，爸爸有時只好狠下心的對你責罵，卻不曾對你施過任何肉體上的鞭打。看你滿臉淚花，身軀顫抖的樣子，爸爸的心裡就像被馬鞭抽著，鞭出了許多血痕。爸爸是用一雙淺顯的眼光去看待世界，對於黑與白，時常盡量的分清楚。可是灰色地帶總是把爸爸困擾著，讓我在一團迷霧裡摸索。因此，爸爸希望當你長大後，可以用一顆心去感應這個世界，或許這樣，你才能如一盆清水般，明澈的看清每一件事物，辨出虛實，分得出好壞。你是未雕琢的美玉，你是爸爸媽媽的結晶。我知道，如果能夠將你雕琢成器，你必會比爸爸更出色，更優秀。雖然我們不曾給你世上最溫和的家庭，也不能讓你感受到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但是爸爸疼你，就像每個父親疼愛他們的孩子一樣。柔兒，請原諒爸爸這兩年來對你的忽略。不是爸爸不再疼你了，只是爸爸真的感到好累了。一個人擔著整個家，把爸爸弄得筋疲力盡，失去了許多。從來沒有後悔把你帶到這個世界的我，卻曾經在深夜裡質問自己是否給過你幸福。好想為你增添一個弟弟或是妹妹，卻因為你媽媽的執意不肯，而一直無法給你找個玩伴。爸爸知道你很孤單，很寂寞。可是，有些事不是爸爸一手能夠完成的。柔兒，如今爸爸什麼也不要，只要你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找到人生的真諦，自己的生活，就足矣了。不管怎樣，你是爸爸的骨肉，是爸爸的驕傲，是爸爸的女兒，更是爸爸的寶貝！因此，爸爸願意再次給你我全部的愛，在你難過的時候，可以有個避風的港灣，在你迷惑的時候，為你指導航線。爸爸雖然不是什麼出眾的人物，可是爸爸會讓你感到這個世界畢竟還是美麗的。柔兒，爸爸是個極度感性的人，因此對許多事情，尤其是感情，非常執著。爸爸希望你沒有這一些基因存在在你的身體里，否則你將來的歲月會和爸爸一樣歷盡萬般痛楚。就因為爸爸的感性，時常都走入一團迷霧，一座迷城，要過好長的時間才能撥開雲霧。可是，爸爸的感性也為我帶來了些許的安慰。你可知道遠在北方，你有多少姑姑疼愛著爸爸？我更相信，她們一定也會疼愛爸爸的小寶貝，我的柔兒。明天，是爸爸答應陪你玩一整日的一天，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不管你想要去哪裡，爸爸都會陪著你。爸爸告訴你，就把明天叫做＂Charlene"sDay＂吧。柔兒，爸爸愛你，比愛我自己還深。若干年後，當你知道爸爸在今天寫了那麼一篇文章給你，你是否會讓淚水沾濕了你的臉頰，對著爸爸說：＂爸爸，我愛你！＂？2012.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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