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子《人生如棋 落子無悔》

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說:人生如棋,不管結局如何,要學會落子無悔,擲地有聲。

對象棋一竅不通的我,卻因為這句話定下了博弈棋局的小目標:勝負暫且不提,在怎麼也不能舉棋不定。

很幸運,說這句話的長輩恰好是我好友父親:睿智且從容。一組良師益友的完美搭配。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迷戀上了和兩位好友的博弈之中,從三局二勝在到五局三勝,從我飛象過河看誰輸,再到你匹馬斗帥、單炮到處飛,一盤盤不看重勝負的棋局,讓少年時光充滿樂趣和回味。這種狀態持續百局不怕煩,縱橫千局也不嫌累。

但當有一天突然有人問你會不會下象棋,然後要以一頓飯為輸贏約你入局時。才發現,自己還活在過去和好友博弈狀態里:棋盤勝負已然不重要,一頓飯卻換不回真友情。

一盤棋,幾回合;玲瓏局,似排兵;入局易,布局難;對殘局,很難精。兵卒再小,也不能隨便丟棄。你的負擔越多,割捨便越難,遇到上來就要吃干榨盡自己棋子或者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非得爭個輸贏的對手,曾經和良師益友學來的棋局規則,似乎顯得蒼白和無力。看來不擇手段之人,往往也可以不擇口舌之利:饒是你僥倖贏了,他也能靠幾個點的悔棋,翻盤取勝。落子仍應無悔,棋局卻似人生。只是希望贏的人別趾高氣昂,輸的人也別哀聲嘆氣。

古人愛博弈,重見招拆招的過程,輕將帥死磕到底的勝負。君臣、父子、兄弟、摯友在千年來局局翻新的博弈棋盤中既凝練了雙方的默契,又增長了彼此的博識。

人生棋局最高境界大抵如此:遇到對的那個人,我甘心被你吃子,因為有一種局面叫『雙贏』;遇到非要將死你,我也甘心被你吃子,因為通過一盤棋,我看到了你的「格局」,看似你贏,我棋輸一著,其實你的棋品已被我摸出二分,這何嘗不算是我的『贏』;最後是你在已編製好的棋局裡等我,而我卻姍姍來遲,恰好映了那句古詩「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

作者: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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