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航，別這樣放過陳小武

06-18

德才兼備，知行合一，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校訓。性騷擾多名女學生的陳小武，是北航研究生院常務副院長和研究生導師。結合北航校訓，再以《資治通鑒》里「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來解讀，完全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陳小武已經成為北航建校史上最大的BUG，沒有之一。

在月黑風高的午夜，北航公布了陳小武事件的調查結果，並發布了處理通告。通告大致如下：我們是個好學校，非常負責地進行了調查，並查明陳小武確實是個性騷擾女學生的禽獸。經過研究，撤銷他的副院長職務，取消他的導師資格，逐出人民教師的隊伍。然後以此為鑒，努力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

僅以開除職務作為懲罰。對不起，這樣的處理通告我們無法接受！被陳小武性騷擾過「羅茜茜們」更無法接受！雖然我國並無明確規制「性騷擾」行為字樣的法律法規，但這並不等於我國缺乏反對性騷擾行為的規範。在憲法、民法通則、婦女權益保障法中，均有相關條款。因為性騷擾被實施拘留的案例數不勝數，陳小武也絕對不能例外。

如果我們更深入一點看，陳小武的行為並非性騷擾這麼簡單。一個人品拙劣的45歲中年男人，除了手上那點權利，還有什麼資本能讓他如此放肆，甚至長期以來被害人都不敢聲張。所以，陳小武行為的本質，在他個人的主觀意識里，是在進行權力尋租。只是他在尋租的過程中，被大部分受害人反抗了。另外我們也應該想到，既然他敢屢屢相犯，或許是因為有得手的經歷。

在受害人和我們這些關注者眼中，這是性騷擾，明顯違背受害人意志。但是在陳小武的眼中，他只是在進行權色交易。很多關於權力尋租的學術研究中，都認為權色是當前最危險和最普遍的一種權力尋租行為。陳小武就是以其副院長和導師身份，抱著執權易色的目的，實施了權力腐敗。這樣的行為，又怎是開除職務就能說得通的？

除了這些，陳小武還被指侵吞科研經費，學術水平低下。侵吞經費是貪污犯罪，可調查是否屬實？學術水平低，雖是受害人單方面說辭，但仍有一定的真實可能性。若真的學術水平低，如何成為研究生導師，又是如何當選副院長的？陳小武能有這樣的地位，不應只是他一個人做了壞事。北航的長鷹高原型遠程無人偵察機系統剛剛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何不拿出來掃描一下壞分子，把他們一網打盡。如果證實只有陳小武一個壞人，那是北航之幸，也是國家之幸。

北航作為一所著名高等學府，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受害人羅茜茜都曾說：「我愛我的母校，我也以自己是北航人驕傲。但正是因為對母校的愛，我決定不再沉默。」所以北航也只有以陳小武事件為契機，徹底整頓隊伍，深入挖掘違紀分子，才能讓「德才兼備，知行合一」的校訓洗掉污點。或許北航紀委已經在行動，我們會安靜期待。

世界經濟論壇公布了2017年世界性別差距報告，中國的排名創下了歷史新低，在全球二百多個國家中列第100名。排名或許不夠公正，但是至少能說明一些問題。女性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機會不平等、人格被物化甚至商品化等問題層出不窮，而性騷擾是最廣泛的問題。

所以，除了期待北航在懲治性騷擾上做出表率外，我講兩個小故事，歷史上兩位女性如何用文斗和武鬥來對抗性騷擾的。

漢樂府名篇《陌上桑》大家耳熟能詳，講的是一起性騷擾事件，被騷擾的是羅敷。騷擾者是使君，漢光武帝劉秀的叔叔劉良，也是羅敷丈夫的上司。劉良看到羅敷便挑逗：「姑娘，上爺的車裡聊聊人生唄。」羅敷未因劉良的身份屈服，而是說：你有妻我有夫，且我老公是高富帥，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年輕有為，長得還帥，最主要人品好。於是劉良便臊紅著臉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另一個是鄭氏。騷擾她的是李元嬰，即唐高祖之子，滕王閣的建造者。是個淫魔，愛給下屬戴綠帽子。鄭氏被李元嬰誘騙至府中欲行不軌，鄭氏大聲呼救，李的部下警告她：這是滕王。此時鄭氏心生一計，怒斥道：高貴的滕王才不會如此無恥，此人一定是冒充滕王的！說罷脫下木屐，照著滕王的腦袋一頓狂扇，扇完還不罷休，伸手在滕王臉上撓了幾個血印子。滕王的慘叫引起圍觀，只好作罷。

剛剛過去的一年，幾位女性因為控訴被韋恩斯坦性騷擾，成為時代雜誌年度人物：打破沉默者。台灣作家林奕含，因為被輔導老師誘姦的經歷持續折磨，最終自殺身亡。還有更多遭遇性騷擾的女性，她們不敢說出來，即使說出來，維權的道路也異常艱難。

哪裡有黑暗，我們就必須在哪裡點起一盞燈。所以，請北航嚴懲陳小武，給陰影下的受害者一些勇氣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