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精神病院護理員的感人故事

一個精神病院護理員的感人故事

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經常有人開玩笑說類似於「你剛從小嶺子放出來吧」「六區的鐵門壞了」等與精神病相關的話語,大家都是開玩笑,沒有什麼惡意,可是一提到「小嶺子」提到「精神病」人們還是會感覺十分好笑。而一提到精神病院,人們依據自己的所見所想,很多人的腦海里都會出現喜劇片和恐怖片想交織的畫面,畫面里有精神病患者打人、自殺、鬧事,還有獃滯的眼神、奇怪好笑的說詞,有的讓人捧腹大笑,有的也讓人毛骨悚然。而我們今天的故事就是發生在精神病院,故事的主人公恰恰是和精神病人接觸最多的精神病患者護理員。

劉剛是一個在精神病院工作了近三十年的護理員,這三十年來他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奉獻給那些不被大家認同的人們,他被精神病患者打過罵過,可是他依舊全心全意熱愛他的工作,他把精神病院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家,把精神病患者當成自己的兄弟。

他在精神病院里有個崗

劉剛二十歲的時候從農村下鄉返城,父親也從鞍鋼退休回來,他有了得到工作的機會,一開始劉剛十分想被分配到工廠工作,天性樸實善良的他一心想成為一名工人,那時候他覺得能夠戴上紅色的安全帽是一個非常榮譽非常神氣的事情。

劉剛結果沒有如願被分到工廠而是被分到了精神病院做護理員,一開始的時候他對精神病患者護理員的工作不是很了解,不過一聽到是精神病院心裡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適應。父親因為在工廠受過傷,所以覺得兒子進醫院也行,不會像在工廠工作那麼危險(結果安全係數並不如父親所想)。

和劉剛一起被分到小嶺子精神病院有15個人,在工作之前的某一天他們被安排統一時間到醫院去觀察了一下,當時有兩個人還沒等參觀結束就走了。

提到第一次去醫院時的情景,劉剛也歷歷在目,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觸精神病人,而且是那麼多的精神病人,「他們直勾勾地看著我」劉剛談到他第一眼的感覺時說。

劉剛從醫院出來心裡也七上八下,他不是想退出,想同他人那樣托關係調職位,而是在想自己該怎麼和這些患者打招呼,該怎麼樣去適應這個環境,劉剛說「來都來了,想想怎麼做好吧,在哪都不容易。」

劉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不是很有經驗,他把大家的個人衛生都搭理得很好,護士給發的葯他也會很負責人地監督病人服用,無論是晚上值班還是加班的時候他也盡職盡責從不偷懶。可是他漸漸覺得光做好這些還是不行,必須得學會觀察患者。

他進單位挨患者罵從他第一天上班就適應了,他第一次挨打的情景他現在也還記得,那天他在醫院走廊里走,和一個老患者了走對面,那個患者抬起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劉剛臉上了,劉剛感覺臉火燒火熱的,那個患者像沒有事一樣走開了。他沒有生氣,反而發現了自己沒有了解到的事情,他覺得對病人的觀察特別重要,病人什麼時候犯病,犯病時有什麼表現,這些要不觀察好對今後的護理工作和病人的安全問題都不行。

從此,他開始仔細地觀察病人,以其中的一個患者做例子,那個患者發病的時候愛做兩件事,一個是喝水,不停地喝水,把水喝沒了,他就打人。那個時候病房裡是一個很大的暖水缸,大家都用那個缸喝水,那個病人犯病的時候就一茶缸一茶缸地喝個沒完,把水喝了之後,他還把暖水缸底朝天地翻過來連打帶踢,發現一滴水也沒有了就開始鬧。所以劉剛發現那個病人剛一開始有大量喝水的趨勢就趕緊制止,給他喂葯,在發作之前就把他約束在床上。

經過了長時間的仔細觀察,他對每個病人都很了解,通過聽他們走路的聲音劉剛就可以辨別出來是誰。

劉剛說在看護患者吃藥的時候也要特別注意,「有的病人特別會耍小心眼,他有時候把葯放在舌頭下面,你看著他把葯吃了,其實他葯根本就在舌頭下面藏著呢,還有的在吃藥喝水的時候把葯吐茶缸里,都得觀察,看哪個病人喜歡耍滑,怎麼耍滑。」

在劉剛對自己的工作崗位一點一點逐漸適應的時候,醫院出現了醫護人員被襲的事情。85年的一天,劉剛第二天上班聽見自己的同事說,前晚一個值班的女護士被一個男患者用鐵鍬給傷了,而且傷勢還很重。那個患者劉剛也很熟悉,他感覺那個患者平時表現是很不錯的,相對來說是很穩定的,沒想到沒有預兆地就發病了還傷了人。劉剛沒有因為自己的同事無辜受傷了,就對這個工作感覺失望,相反他覺得自己的努力還是不夠,對病人的了解不夠仔細。

所以他開始逐步和病人交談,他們的患者很多是酒中毒患者,他們不喝酒不犯病的時候是清醒的,劉剛總是嘗試和他們交談,讓他們用交流的方式釋放自己的壓抑和痛苦,另一方面他通過交談也可以更加了解病人的狀況。

今年春節前夕,一個酒中毒患者和劉剛聊天,說他老伴過年不打算接他回家了,說怕他過年犯病讓親人過不好年,可是他十分想回家,他無心地就和劉剛說了:「我要春節要回不了家,我就死這裡邊。」劉剛當時沒有多勸說他什麼,可是和患者交談之後他馬上就和護士長聯繫,讓護士長找患者家屬,即時地避免了意外事情的發生。

劉剛說對於在醫院住的時間相對長的老患者,他們護理起來要相對輕鬆一些,對患者的習慣和病情都很了解,可是對於新來的患者,他們沒有完全和他們接觸到一定程度之前,是非常非常不好護理的。

有一次,醫院住剛住進了一個20歲左右的男患者,患者進來不久劉剛就按照醫生的囑咐去安排患者抽血,患者十分不理解不配合,說什麼也要到其他醫院去抽血,劉剛就說:「你人住這個醫院,去別的醫院抽血也不是那麼回事啊。」沒等劉剛勸說完,那個患者直奔洗手間就去了,進去把拖布頭就踹了下去,拿起拖布把就要打劉剛。那個患者的爸爸即時把孩子給制止住了,劉剛是個好脾氣好心腸的人,他不但沒有怪那個孩子,相反還很心疼,覺得那麼小的年紀患上這麼個病很讓人不甘心。

劉剛每天上班的24 小時幾乎都處於工作狀態,早上八點鐘上班接完班之後,先點數,看看有沒有新患者,同時也看看各個病人的狀況,有沒有異常,再挨個房間打掃衛生。醫院病人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是醫院的護理人員負責,以劉剛為代表的護理員對於病人的衛生狀況和對病情一樣十分關注,從患者洗澡到剪頭髮到刮鬍子換衣服他們沒有一件事情不管,就算病人不願意清潔的時候他們也會即時地和病人溝通,耐心地勸說他們。到了晚上值班的時候,劉剛說他是一晚上不睡覺的,醫院要求護理員每隔20分鐘就必須巡視一次,所以劉剛儘管在下半夜三四點鐘極其困的時候也絕不睡覺。

「有的患者就看著護理員,一看你睡了,他就惦記他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們是得連鬥智再斗勇,哈哈」

劉剛說下半夜要是困急了就喝點茶,在走廊走動走動,或者用涼水洗洗臉。

精神病院護理員的工作是要求護理員極其細心的,酒中毒患者是特別愛喝酒的,而他們一喝酒對於他的治療是會起相當大的壞影響的,所以必須看好患者一滴酒也不能讓探明沾,「有的患者把酒藏在別人的柜子里,有的還把白酒倒在飲料瓶里,你不看好根本不行。」

劉剛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護理員開始做起,93年他入了黨還被評為了院里和市裡的勞模,他的默默付出得到了認可。

他的精神病患者朋友

在我們到劉剛所在的小嶺子精神病院採訪的時候,很明顯地看到了劉剛和他的患者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

由於我們的到來,有一兩個患者表現得很興奮,其中一個患者大聲地說「劉剛是勞模,是院里勞模,市裡勞模,全國勞模,還要成為世界勞模……」劉剛跟每個患者的關係都處得很好,每天劉剛都嘗試讓他的患者有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狀態。

劉剛身後總是會經常圍著幾個患者,大家有事沒事的都願意和劉剛說話,劉剛也永遠那麼的有耐心,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他的患者開口了,他就盡自己最大努力讓他們滿意,劉剛不把他們當成病人,他總是嘗試和他們用朋友的感覺交流。

劉剛說患者是很願意有人和他們交談的,「你和他交流,他感覺特高興。」劉剛有時候打掃衛生,就有很多患者主動要求幫助劉剛打掃,劉剛感覺很感動,但總是很客氣地謝絕他們,他覺得自己是給患者服務的,只要他們高興,自己累點完全無所謂。

有時候醫院來新患者,會出現一些突發的情況,劉剛有時不能自己控制住,那些老患者都會衝上去幫助劉剛,把情況控制住。

劉剛對自己的患者漸漸了解了,他覺得他們很多人的心眼比較小、心胸不開闊、疑心大,這也是這種病的一個常見現象。所以每次劉剛幫助患者買東西的時候都會把超市給出示的收據要著,和患者把每一筆賬都算得很明白,要是患者情況特別穩定他也會直接把他們帶到附近的超市。因為劉剛的細心,劉剛和患者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矛盾。劉剛說你不能讓他們適應我們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所以我就得嘗試以他們的方式和他們交流。

劉剛的患者有的年齡大有的年齡小,可是他們都很喜歡劉剛,把他當成自己的家裡人,在那裡的患者有的家屬好長時間也不來探望,有的患者乾脆就沒有家屬,今年過年的時候就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回家過年,大多數患者都在醫院孤零零的,沒有絲毫的喜慶。劉剛就和他們一起過年,把家裡的衣服或者是吃的都往醫院拿,讓他的患者感覺到了一絲絲溫暖。

在談到他的患者的時候劉剛表現得十分的心疼,他一想到那些人失去的東西就感覺十分的心酸。他說自己除了為他們多干點活多和他們說說話,自己也不知道可以做什麼,他沒有能力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拉出來,但是他願意在他們水深火熱的時候自己在他們身邊給他們作伴。

醫院的原址是在小嶺子,在那的時候可能是由於喝井水的原因,所以總是有患者起虱子,劉剛和其他的醫護人員就竭盡全力地為患者清洗衣服,消毒。衣服一遍又一遍地用開水去燙,可是還是不大管用,看見患者起虱子劉剛比誰都難受,現在上樓之後就好了,沒有人起虱子了,看見自己的患者不用再受以前的苦了,劉剛一萬個高興。

有一回在劉剛的同時值班的時候,一個患者就趁著護理人員的不注意,把褲子搭在床上,一心想上吊尋死,雖然被護理人員即時地發現了,不過劉剛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心裡還是十分的難受,一方面心疼患者一方面總是覺得自己做得太少,儘管他付出的已經太多太多。

劉剛48歲了,不再年輕,從20歲到48歲是接近三十年的時間,他一直陪伴在他的精神病患者朋友身邊,他個子不高,還患有糖尿病,可是在這個男人身上有的全是勇氣、關愛和無私。

他為精神病人站崗,站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們問劉剛在別人問他職業的時候他會不會很直接地說自己是個精神病院的護理員,「我直接說,就直接說我是精神病院的護理員,不撒謊,你就是干這個的,別人他理解就理解,不理解也無所謂。」

一開始的時候親戚朋友聽說劉剛是做這個工作的,都感覺十分好笑,管劉剛叫「半魔兒」,劉剛也一笑就過去了,「我平時和親戚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都特別注意,害怕人家說你神叨叨的,說在精神病院呆時間長也不正常了,哈哈,其實這不影響我啥,我來工作的時候就工作,工作完了就回家。也不能說我在醫院看見患者都幹啥了,我也跟著學去,哈哈……」

「有時候單位整體參加什麼會或者演出什麼的,別人一介紹說我們是小嶺子精神病院的,其他單位的人都笑得不行了,大家其實沒什麼惡意,就是本能地想到一些與精神病相關的事,所以那時候多少感覺有點尷尬,不過從來沒覺得自己這工作多丟人,多掉價什麼的。」

小嶺子精神病院的主任李麗穎、護士長寧玉華也在像劉剛這樣默默地為這些被人們排斥的患者默默付出著,提到精神病人人們會躲得老遠,提到小嶺子精神病院人們把那想像成地獄,可是總得有人做「地獄」里的天使,總得有人把那些可憐而又無辜的精神病患者拉回美好的世界。他們兢兢業業為這些患者貢獻了自己所有能貢獻的一切。

劉剛辛勞工作近30年仍然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在醫院盡心盡責只是拿1000多元的工資,可是他對這些依舊無怨無悔,劉剛在精神病院的工作在繼續,他的關愛和真誠在繼續,人們對精神病人的關懷以及對精神病患者醫護人員的敬愛也應該開始啟航。

當人們掉入深淵,

他在崖邊垂下一根繩索,

當人們深陷泥潭,

他匍匐著伸出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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