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夏風雲連載7】腓尼基人與字母文字起源

一 腓尼基人

腓尼基（Phoenicia）是希臘人對迦南人（Canaan）的稱呼，迦南一詞在閃米特語的意思是「紫紅」，源於此地出產的一種紫紅色顏料，同他們衣服的染料有很大的關係。迦南在希臘語中的意譯便是腓尼基。腓尼基人和非利士人（Philistines）是兩個不同的族群，非利士人被認為是來自邁錫尼地區的印歐族群，而腓尼基為土著混合族群。這兩個族群與猶太人都有衝突。

古代腓尼基大約相當於今黎巴嫩地域和敘利亞沿海一帶，是古代地中海東岸的一個狹長地帶。最初的腓尼基人為胡里特人，約公元前3000年代起，迦南人遷入，同化了當地的原有居民，成為講閃米特語的一支族群。因此腓尼基人又自稱為閃美特人。2004年10月，由美國國家地理學會贊助的牛津大學人類基因專家斯賓塞·威爾斯和黎巴嫩人類基因專家皮埃爾·札盧亞用基因法尋找腓尼基人的項目經過兩年的研究終於有了結果,結論是：黎巴嫩人與腓尼基人最接近。

腓尼基人於公元前十四、五世紀時定居於地中海濱，建立了許多城邦，各個城邦內部彼此爭鬥不休，他們並不曾組織過近代式的國家，在政治上不過是埃及、亞述等帝國的附庸而已。公元前10世紀至公元前8世紀是腓尼基城邦的繁榮時期。主要城市有在黎巴嫩境內的比布魯斯（Byblos,或翻譯為白布羅斯）、泰爾和西頓。其中泰爾和西頓二城曾先後為各城邦的盟主。前8世紀，腓尼基人在北非建立迦太基城，當時迦太基城還只是腓尼基城邦泰爾的海外殖民地，前650年，迦太基脫離泰爾獨立，建立城市國家古迦太基。古迦太基強勢時疆土遼闊，勢力最大曾囊括今天北非沿岸、今西班牙中部、科西嘉島、薩丁尼亞島、西西里島和馬爾他島，首都迦太基富極一時，

古埃及新王國時期，腓尼基地區大部分時間是在埃及統治之下，腓尼基人深受埃及文化的影響，信仰多神教，朝拜埃及的神祇。迦太基的最高女神Tanit是古埃及伊西斯女神的迦太基版，其名字就是「太」。腓尼基人也學會了製作木乃伊的技巧，並把木乃伊放在人形的棺槨里。

海上民族的入侵也為腓尼基人興起帶來了機會，一方面大國勢力被摧毀，腓尼基人建立新的城邦開始自治，另一方面得益於海上民族尤其是非利士人的海洋知識，以及古埃及人遺留的海洋知識，使得腓尼基人很快走向航海和貿易的興起之路。腓尼基所處的地理環境面朝大海，交通發達。在東面的黎巴嫩山區盛產輕質木材，為造船業提供了便利條件。所以腓尼基人從事航海貿易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在環繞地中海地區，腓尼基人建立了往返於希臘、西西里島、撒丁島、巴利阿里群島、伊比利亞半島、加那利群島的航線，他們的定期船隻往來於北非、黎凡特、希臘和地中海各島嶼。為了貿易他們曾冒險進出直布羅陀海峽到加那利群島進行錫的採挖和買賣。甚至有證據表明他們的商船曾遠至不列顛群島。在腓尼基人全盛期，他們曾控制了西地中海的貿易。腓尼基人成為古代世界著名的航海家和商人，他們駕駛著狹長的船隻踏遍地中海的每一個角落，地中海沿岸的每個港口都能見到腓尼基商人的蹤影。前600年左右，在埃及第二十六王朝尼科二世法老的支持下，一支由四十艘船組成的艦隊首先從西奈半島的亞喀巴灣出發沿著紅海岸走，穿過曼德海峽進入亞丁灣；再沿著今天的索馬利亞海岸線一直南下到達今南非南海岸；再從南非和今納米比亞的非洲西海岸北上到幾內亞灣，最後沿著西非的海岸線轉入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回到家鄉腓尼基。歷時三年，航程三萬公里完成環繞非洲航行。推理蘇美爾人和古埃及從前王朝到古王國時期，可能已經縱橫四海，完成全球探險航行。第二十六王朝時期國力衰退，隨僱傭腓尼基商人航行。

（腓尼基人的商業網路）

由於腓尼基地狹人稠，他們便向其在航線上建立的貿易據點殖民。地中海的西海岸，特別是西班牙和北非都遍布有他們的殖民地。許多現代城市，如馬賽，便是在腓尼基人的殖民地上建立起來的。這些殖民地中有一些在日後的歷史裡發展壯大，其中比較著名的就是後來與古羅馬發生過多次戰爭的迦太基。有意見以為，腓尼基人是部分突尼西亞人的祖先。腓尼基人對外營商發達，與其他民族通婚，因此他們失去了他們的文化特色，漸漸受異族同化了。雖然如此，腓尼基人在新約時代仍是一群強大的民族。

二 字母起源

腓尼基人在人類文明發展過程中，尤其是西方文明形成過程中，有個非常重要的關鍵作用。他們發展了字母文字！腓尼基地區受蘇美爾文明，以及赫梯和埃及大國影響，也就同時受到楔形文字和埃及象形文字的影響。「古代起源」網站引用2016年1月19日「生活科學」網站新聞也提到，從3500年前一個埃及古墓發現陶器碎片上用墨寫的銘文，荷蘭埃及古物學家解讀是已知最早的字母原型。

（已知可能最早的字母原型）

較早前，筆者也推測腓尼基字母與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線性文字可能存在關係。實際上在新王國時期大部分時間內，地中海東岸地區處於埃及統治之下，接受的完全是古埃及文明的一套東西。現在已有大量證據可以證明，腓尼基字母的原型是起源於古埃及象形文字。下圖是維基百科字母歷史網頁列出的腓尼基字母可能丟鷹的埃及象形符號原型：

（腓尼基字母與可能的埃及象形符號原型）

實際上在，在腓尼基字母出現之前，在迦南或西奈半島地區就已存在所謂的原始字母，這種「字母」基本還是古埃及象形符號。維基百科網頁列出了十個埃及符號與原始西奈半島字母、腓尼基字母、古希伯來字母、亞拉姆字母、希臘/義大利字母的對應關係：

（字母的埃及象形符號起源）

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腓尼基人以「原始迦南字母」為基礎，「設計」出了22個腓尼基字母。也可以說是腓尼基字母「犧牲了象形文字的華麗外形來換取更高的書寫效率」。實際上，在古埃及文字系統中，就同時包含了字母文字和結構象形文字的兩種文字系統的起源原型，同時也包含有橫寫和豎寫，以及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的書寫方式。東方漢字系統實際上是埃及豎寫結構文字系統的發展，字母文字實際上是埃及橫寫符號文字系統的發展。腓尼基文字通常由右到左寫。從原始迦南字母與對應的古埃及符號看，迦南字母基本還是古埃及符號的迦南版，腓尼基人與迦南人本來就密不可分，他們只不過在用筆墨書寫過程中，使用了更方便書寫的形式。腓尼基字母被認為是當今所有字母的祖先，顯然是起源於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聖書體。

《跨越三千年的因緣》一書認為腓尼基人的22個字母可能是直接借用蘇了美爾人或喜克索斯人發明的10天乾和12地支，作者對比了10天乾和12地支的甲骨文字形和22個腓尼基字母，部分確實存在相似一致性。天干地支，簡稱為干支，十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一些字母確實與天干地支有很好的對應。

總體來看，腓尼基字母對應天干地支相似性大於差異性，考慮到各種流變，基本可以認為腓尼基字母和天干地支確實存在同一起源上的關係。《因緣》一書認為這是證明商人就是喜克索斯人的又一證據。但這個邏輯實際上並不能成立，因為不能簡單依據二者存在相似性，就能推導出A一定來自於B，因為也存在Ｂ來自於Ａ可能性，或者Ａ和B都來自於C的可能性。從時間上看，甲骨文出現時間（早於公元前1300年）也早於腓尼基字母出現的時間（晚於公元前1000年）。考慮到存在的一些差異也仍然是很顯著的，可以判斷天干地支紀年法可能早已存在於古埃及文化中，更早遷徙出去的甲骨文和後來迦南或腓尼基字母都是從古埃及象形符號中演變而來的，即腓尼基字母創建之前確實可能已存在現有的22個天干地支古埃及象形符號版。再考慮到迦南字母還基本與古埃及象形符號沒有太多區別，因此基於迦南字母出現的腓尼基字母與甲骨文之間雖然並不存在直接的關係，但卻存在間接的古埃及符號母本關係，即這是Ａ和B都來自於C的邏輯。

公元前800年左右，腓尼基開始衰敗，淪為外國的附庸，其商業優勢也逐漸的頹廢了。而希臘城邦此時已經開始逐漸的強盛起來，奪取腓尼基人在海上的殖民地和市場。公元前500年左右，希臘人在東地中海佔據了上風。公元前332年，推羅城陷落，腓尼基人的名字不再見諸史書。腓尼基人對愛琴海文明有深遠的影響，希臘人在腓尼基字母基礎上創建希臘字母，為希臘-羅馬帝國和西方文明興起奠定了文字和文明發展基礎。

三 十二生肖和字母文字傳播

十二地支與十二生肖存在對應關係：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本來「已」的原型就是蛇，但因為「已」被分配在十天干中，地支中則用相似的「巳」與蛇對應。

（十二生肖傳播）

十二生肖也並非中國所獨有，同樣起源於蘇美爾-古埃及，並傳播於東西方。天干地支組成形成了古代紀年曆法。十乾和十二支依次相配，組成六十個基本單位，兩者按固定的順序相互配合，組成了干支紀法。至少在公元前3000年前，蘇美爾人就首先採用了六十進位。古巴比倫人只是將六十進位發揚光大而已。直到現在，時間、角度、經緯度等仍然採用六十進位。

根據維基百科，世界上幾大文明古國都有十二宮應用於曆法的記載，古希臘人稱之為「動物圈」。在蘇美爾、古埃及、古印度、瑪雅、古巴比倫、古希臘等古老文化中，都有過與十二生肖類似的動物紀年體系。蘇美爾人「十二生肖」一說，雖然跟中國的不同，但都有龍，而且龍都排在第五位！一般認為，西方的十二生肖上承古巴比倫，公元前4世紀時傳入古希臘。佛經《大集經》記有十二生肖輪流遊行的故事，印度的十二生肖應該來源於古印度河谷哈拉巴文明的傳播而非後來希臘人傳播。而古埃及人的十二生肖或應該直接承繼於蘇美爾人。郭沫若認為十二生肖是由古巴比倫傳入中國的，他在《甲骨文字研究·釋支幹》中講「十二肖象於巴比倫、埃及、印度均有之，然均不甚古，無出於西紀後百年以上者。意者此始漢時西域諸國，仿巴比倫之十二宮而制定之，再向四周傳播者也。」十二生肖在中國最早見於周人的詩歌總集《詩經》。《詩經·小雅·車攻》曰：「吉日庚午，既差我馬 」。又見於《禮記·月令·季冬》：「出土牛，以送寒氣」。1975年，在湖北雲夢縣睡虎地十一號墓出土的竹簡，進一步證明十二生肖在春秋前後已存在。中國的十二生肖應該與其他傳統文化現象一樣，先後由殷商經印度和周人從古埃及傳入，而非來源於巴比倫。十二生肖在傳播過程中，根據當地不同的代表動物，而有所變化。十二生肖在歐洲的傳播又演變為十二星座。

不管如何，十二生肖的廣泛存在，也說明了腓尼基字母確實與十二生肖和天干地支之間可能存在關係。而腓尼基字母可說是除了中文及相近語言外，現今眾多書寫體系的起源。字母文字起源於古埃及-華夏象形文字，經過迦南人-腓尼基人演變成字母文字，再經過古希臘人傳播，形成西方、阿拉伯和游牧民族等各種字母文字起源。從腓尼基字母演變的希臘字母成為西方文字起源，從腓尼基字母演變的亞拉姆字母成為古希伯來字母、阿拉伯字母和敘利亞字母起源，敘利亞字母又成為縱橫於歐亞腹地游牧民族的各種字母起源。

下圖顯示後來阿拉伯字母在世界範圍內的傳播。沒有古埃及-華夏文明，可能就不存在後來的西方印歐人文明。

（阿拉伯字母世界範圍傳播圖）

參考：地球人類文明單一起源於華夏文明，簡評蘇三的偽地球文明同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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