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如何回應當代人的生存危機
06-18
羅素說,須知參差多態,乃是幸福的本源。 現代化進程中,人被外物異化,真正有個性的生活漸漸遠離我們。在享受現代化帶來便利的同時,我們的生活面臨著「現代性危機」,深度體制化控制著我們的日常生活,技術理性對生活的約束,導致真正的個性沒有辦法生存,真正的卓越沒有可能。 如何回應今天人們的生存困境?我們希望在教育中尋找答案,教育曾經是神聖的光芒,但是今天價值缺失與教育現代化整體膚淺的文化品格,導致教育信仰的危機。教育如何回應我們的生存困境?從根本上講,沒有人會否認教育的重要性,可是對於如何進行教育,卻是見仁見智的了,今天的教育把真正個性化的東西給排斥、去掉了,進入了一個均一化、平庸化的境地,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處境。 本期我們發表劉鐵芳教授的文章,思考教育如何回應人們的生存危機。 1.現代性的無物之陣 每一個人都會從社會、他人感受到時代施加於個人的影響,只要你用心去發現。有一次去北京,在北京師範大學教育學院宣傳櫥窗里,看到一個訃告,一位年輕的歷史系副教授,33歲,因病去世,覺得生命很可貴。又聽另一位老師談起北師兩位教師跳樓的事情,包括一位50多歲的博士生導師。這些事情之間有什麼聯繫呢?可能這些是沒有直接聯繫的,但也有一些隱在的關係,今天社會某種內在秩序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最後歸結為我們自身生活方式的變化與生存秩序的紊亂,個別人的跳樓只是這個時代生命秩序紊亂的極端表現而已。 在今天這個節奏越來越快的社會裡,我們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外來的壓力,在北京的時候,我深深感覺到,一個鄉下人進入城市,從邊緣的城市到中心的城市,內心充滿焦慮。置於現代化的旋渦之中,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像稠霧般襲來,看得見卻又摸不著,無處躲閃,難以逃脫,卻又抵抗乏力。 站在現代化的門檻,我們就像過河的卒子,實際上是沒有退路的。為什麼那麼多人自殺?聽說一個女孩子一直讀書,從本科到研究生到博士到博士後,後來找不到意義了,就自殺了。一個人在求學之路上走到了盡頭,在社會中卻不一定能找到個人安身立命之處,有良好的社會身份與地位卻不一定能獲得身心的良好安頓。有時你可能會發現,我們其實自己不過是一枚現代化中的棋子,現代性對我們的緊迫感如影隨形,這有點像魯迅講的無物之陣。它緊緊地跟著你,你想逃,卻又逃不開,生命總有一種遊離感,人好像成了空空的軀殼,不是按自己的靈魂活著,而是按周圍的社會給設定的生存路徑活著。真正擁有獨立個性的人是很少見的,也是很難得的。辜鴻溟對中國的傳統文化非常崇敬,即使身處時代逆流,孤立無援,也一個人珍愛有加,我們應看到他人格的價值。20世紀還有一位傑出的人物,阿根廷的格瓦拉,拋妻離子,去古巴打游擊戰。他們展示給我們的乃是現代社會個體人格的另外一種樣式,一種足以啟迪我們日常平庸化人格存在的樣式。在某種意義上,我們今天的教育,在走出傳統的高、大、空、舊之時,又走出了另外的一個極端:存在的平庸化。置身以物為中心的現代化生活的順流之中,我們很難真正超拔自我。 2.碎片化生存 今天的教育把真正個性化的東西給排斥、去掉了,進入了一個均一化、平庸化的境地,這就是我們的處境。我們是從前現代過來的,帶著某種懷舊的惆悵,對現代化有一種難言的惶恐,寧可生活在邊緣,不敢生活在中心。邊緣姿態,就是一個對現代化有點怯生生恐懼的鄉下人,或者叫做外鄉人的基本生活姿態,這個鄉下當然不僅是指鄉村本身。 人們今天生存的危機從何而來呢?為什麼我們在生活的條件越來越便利時,反而感覺到生存的危機呢?最早意識到這種危機的人,是帕斯卡爾,他在17世紀能夠意識到了現代人存在的危機。他發現隨著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越來越便利時,人自身生存的基礎裂為深淵,我們在擁有對自然足夠的征服力的同時,卻發現我們自身生命價值的基礎瓦解。從「大地裂為深淵」到「上帝死了」,都是現代性帶給人類的基本境遇的表達。向古典生活的回歸與依戀,或者說尋找古典生活對於我們今天的意義,實際上就成了非常有意義的功課。當然,這不是說我們可以簡單地回到從前。 具有古典意味的生活如何可能?思考這個問題,首先考慮人是如何成為人的。人是勞動的產物,我們是憑藉勞動發展成人的樣子。這只是從人的存在形式來言說人的產生,是作為肉身的人走向直立行走。人作為精神存在的獨立性品格是源自人與神的相遇。人精神的自立是從人真正的意識到人在宇宙中的位置,是從人的祭祀活動開始,人才得以真正從動物的世界中超拔出來。是神性給了人性一種呵護,人在神性的關照中獲得生命的平衡,對自然也抱有一種神性的尊崇態度,對自然的敬畏使人安居在人神共在的空間里。人是生活在實體的空間和精神的空間,安居在語言與道的空間,我們學習語言就是要悟道。你的空間是怎麼擴大的,就是通過學習來擴大。在古典的人神共在的空間里獲得了心靈的安寧。那些生活比較落後的民族,心靈的浮躁、焦慮顯然要比我們少得多。 知識分化的結果就是人類理性的分化,人越來越多地獲得了對外在世界的征服,卻失去了內在心靈世界的平衡。科學世界掩蓋了生命意義的世界,所以20世紀哲學的基本主題之一就是呼喚回到生活的世界。我們曾經更多地關注的是存在者,而不是存在的本身,忽視了存在者的本原,失去了對人的存在的一種本原性的關照,知識不再呵護德性。本原不是一種時間性的,而是一種空間意義上的。這是社會現代化帶來的問題,由人神共在到技術理性主宰我們的世界。技術理性對我們日常生活的控制,核心問題就是現代性的緊逼和心靈的受壓迫。現代性的緊迫源自技術理性的控制,一個直接的結果就是導致人類生存的空間大大減少,詩意的空間不再。生活不再是一種自由的生活,而成了「他控」的生活。這主要是物的控制,我們在很大程度上依賴的是物而不是人自身。你習慣了開車,突然不能開了,你會焦慮。無所不在的廣告先激發你的慾望,調起你的胃口,然後就會改變你的行為。有位心理學家說道:「小心你的語言,因為它會變成你的思想;小心你的思想,因為它會變成你的行動;小心你的行動,因為它會變成你的習慣;小心你的習慣,因為它會變成你的性格;小心你的性格,因為它會變成你的命運。」 社會控制是怎麼實現的?就是通過這些路徑。我們今天對物的依賴,越來越成為我們的生存方式,表面上我們是自由的,但很多時候卻是不自由的。今天的我們能離開物的便利嗎?想起小時候在油燈下看書,在坪里看月亮星星,留下無限的遐想。現代的兒童失去了大自然,他們生活中擁有(佔有)的物越多,心靈擁有的思想空間就越少,對物本身的佔有就妨礙了心靈自由空間的綻放。 心靈的翅膀是怎樣折斷的?就是在技術化的社會控制中,一點一點被折斷的。美國有個婦女起訴幼兒園裡教學生準確地識認字母,因為這種識認會妨礙小孩子自由想像的展開。過早的技術化追求縮小了孩子自由想像的空間,也許這種訓練中長大的孩子今後會很成功,但他不一定會幸福。時常聽說大學生跳樓的事情,這是社會的悲劇,而不僅僅是學校的,這難道不是與他們從小受的教育有關么?物的擠壓大大縮小了人對生活的想像。我們對生活、對讀書如何想像?一個人想像的空間就是他存在的空間,他就存在於他自己的想像之中。我們要拓展想像的空間,就是要活化人的生存空間,不至於讓人的存在空間物化、陷於僵化。正因為如此,小時候的教育就應該是充分激活人的想像空間,而不是過早地把人的發展框起來,這樣才能伴隨個人成長,而逐步擁有活潑、開放、創造的生命空間。 還有一種就是通過技術對我們施加的無所不在的控制,深度的體制化對我們日常生活的控制。學生、教師都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經常生活在一種無處可逃的控制之中。技術理性對生活的深度控制,導致真正的個性沒有辦法生存,真正的卓越沒有可能。真正的卓越總是獨立特行的,一堂什麼都好的課絕對不是一堂好課,真正的好課是不能用來評的。關於教學,我記憶最深刻的是讀大學時,有位老師講的一句話,好像叫「馬氏矛盾」:「如果教得好的定義就是讓學生學得好,那麼許多有好老師美名的老師並不一定是好老師」。真正的教育應該是與體制、與既定的秩序保持必要的張力,真正成熟的藝術是不可能被複制,是即時的,是當下的。只有當下的、涌自個體真實生命之中的創造性實踐才是真正的藝術。那些可以複製的藝術絕對不是真正的藝術。如果在哪裡都能那樣講,就自己被束縛在自己所設計的框架之中。制度本來是人制定的,如果沒有給人鮮活的生命留下足夠的自由空間,就會給人帶來極大的束縛。 有段時間很想編大學教授的故事,真正的大學精神存在於教授的故事之中。當一個社會中大學教授無故事時,就是一個社會的大學有問題的時候。從前有位大學老師講課,講月亮的詩歌,中間突然不講了,等到晚上月亮出來再講。在今天有可能嗎?那肯定是一個教學事故。人家只看你做的形式是否規範。生活在大學之中,每個人都成了統計表上的標誌,生命被縮減為沒有生命內涵的符號,有時候你就是物。生活在大學裡,除了教學、科研成果能給學校帶來名譽,平常有誰真正在意你的完整性存在,在意學校里每個員工的價值呢?只能靠自己。 表面上處處自由,實際上控制無處不在。 把自由、把主體的完善建立在內心,建立在個人內在的空間。越依賴於外界,生命的欠缺就越多。有時候想去鄉村做一個草民,但只能想想而已。要去也只是暫時的,但確實是一種逃離的心向。韓少功先生在汨羅鄉下修了個小房子,比鄉村房子還土,每年在那裡生活半年,他就在那裡寫出了一本《山南水北》,這大概也是一種生活的方式吧。我們今天要活命是很簡單的,一定要找到一種適合自己的方式,不要為了眼前的東西而放棄了長遠的東西。當然,今天的社會,等到我們想回頭時,再回頭也許還來得及。林黛玉的扮演者陳曉旭正式剃度出家,這是她在身家億萬之後選擇的一種回頭的方式,當然,這樣說並不是說出家就是回頭,而是指一個人對自我生命姿態、人生道路的重新選擇。 我們今天的境遇實際上是一種人的碎片化生存。回到家裡,可能會有家裡的壓力,在學校有學校的壓力。生活的整體性已經很難再維持,我們在不同的塊里要遵循不同的邏輯,你會感覺到生活是斷裂的。這就是生活碎片化的表徵,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境遇,生活正在失去、或者說已經失去核心的基礎。每個人生活的意義要靠自己去創造,傳統的生命的根基已經被動搖。 3.缺少神性的維度 生命根基的動搖,主要來源於文化的破碎感。想想我們小時候,在彼此鄰里和睦相處之中,這樣一種來自底層的聲音,給鄉村少年的我們提供了一種單純而充滿生命溫情的文化感受。今天我們的文化是越來越多樣,文化的多樣性一方面豐富了我們的眼球,另一方面,具有機械複製特徵的、由外而內的大眾文化取代了與個人生命空間親切聯繫的民間文化樣式,而使得當下的文化空間儘管貌似繁華卻內在地失去了一種鮮活的文化溫情,文化的繁雜與多樣帶來個人文化選擇的迷失。更重要的是文化和商業的結合導致文化的喧囂有餘、沉潛不足,前面的流行還不到一個月,後面的又來了,你在這種文化旋渦中會不時感覺疲累。 「惟器維新,人惟其舊」,人的內心許多時候是需要安頓和留戀的。比如怎樣當老師,今天一個觀念,明天一個口號,就會給人帶來一種迷失。我們今天什麼文化都好,什麼新名稱、新旗幟、新口號都來了,人人都求新,卻失去了厚重的根基。抓到了什麼觀念就馬上去販賣,這是一個講求效率化的社會,文化的厚重感就慢慢消解了。電視給大家帶來的是快樂,而不是幸福感。包括中央電視台,原來的讀書欄目都因收視率而取消,在國家電視台,一點點體現寧靜的電視節目都很難存在,儘管以前央視讀書欄目推薦的也並不一定是很好的書,但畢竟有這麼一個欄目,現在這個欄目都取消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其次是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和疏離。中國的人情化是建立在等級之上,導致公共理性的缺失。現在,隨著社會急劇變革,傳統的倫理溫情都被大大消解了,公共理性又還遠遠沒有培育起來,取而代之,人與人之間更多的是基於利益的調節。鄉村社會已經很突出,但不止是鄉村的問題,我們整個社會的生存基礎都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傳統文化已經缺失了,新的文化理念卻沒有樹立起來。過多地強調高而大的價值理念,卻沒有真正進入民眾之心。現在高而大的也沒有了,我們於是面臨一種價值的缺失。 價值的缺失,現代化的緊迫感,物的擠壓,導致人存在的虛無感。我們很難再回到心靈的家。怎樣走出虛無?教育提供怎樣的引導?怎樣走出精神的困境?中國社會近百年來,我們在對社會變革與幸福生活的不乏機械而簡單的想像中,忽視了精神層面的深層關照。回望我們社會現代轉型的過程,對現代理念的整體接受本身是有缺失的,缺少了現代品格的全面孕育。這直接導致現代教育本身根基的欠缺,現代教育整體上呈現為一種膚淺的文化品格。蔡元培先生提出以美育代宗教,他其實忽視了美育與宗教是不能替代的,美育本身就是產生於宗教的祭祀,可以說美育本身就內含在宗教之中。美育離不開宗教的孕育,只強調生活中的美育,就割斷了人存在的深層根基,導致一種淺俗化的美感樣態。加上中國俗世化的生活傳統,使得中國文化中向無限開放的價值維度的失缺,從而很容易形成一種膚淺的唯物主義,無法在內心培養一種信仰的品質,缺少必要的虔誠和敬畏。於我們而言,不能把人放在祭壇上為神獻祭,但我們需要給人的存在敞開神性的維度。缺少了神性的維度,缺少了開放的空間,人變獸其實只是一念之間。 4.重塑教育信仰 人生存根基的淺薄化,只看到人在忙,卻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麼。人無法排解內心的虛無,只能靠忙,這是存在危機的表徵。今天的教育,應該怎麼應對人的存在的危機? 重建教育中的信仰,敞開人存在的神性之維,培養個體人生在世基本的敬畏之情,信仰是生存的一個重要的維度。有位高僧這樣說,作為僧人,作為一個出家人,主要是內修和外弘,覺悟自己的同時讓他人覺悟。引導人生迷途知返,回到清凈的本原,這是他們要做的努力。人要能定,真正的宗教精神是包含在清凈、修己、達人的境界之中。美國有一個閃米族,是個很小的民族,他們一直在頑固地堅持傳統。我們現在保存了少數,實際上就是給人類的發展敞開了另一扇窗口。我們的課程之中不可能把具體的教義放進來,但我們可以不排斥,更不能固執於我們自己的生存方式,從而把學生的心靈世界固執一端。我們的教育需要給人提供文化支持,敞開個體開放的文化空間與精神世界。教育不能過於淺俗化,過於強調把教育內容生活化、遊戲化,會削弱本來就孱弱的當代中國文化精神基礎。 哈貝馬斯提出回到生活世界、凸顯交往價值的存在理念。既然不能回到上帝那裡得到精神的安頓,就回到人與人的交往,在交往中安頓心靈。在教育中這一點強調得比較多,也是很重要的。但我們要注意的是,交往只是一種可能的形式,只是緩解當代人生存危機的一個方面。缺少了厚重的基礎,這種交往就成了一種空中樓閣,現實中的交往很難達到這樣一種理想的境界,這是一種浪漫化的傾向。回到生活世界,凸顯人的主體間性,但交往本身不足以給人以安頓。 除了強調交往,還有一種形式,走向他者與共在。他者不止包括人,還包括所有外在於人的存在。我們在走向他者的過程中,使自我存在走向歷史與共在。一個人怎樣消除生存的緊張呢?中國文化是一種「怕死」的文化。樸素的唯物主義相信,人死如燈滅。我們把自己放置在群體之中,當在上下代傳承之中,在後代的繁衍中使你的生命在延續,從而把個體的緊張消解在群體之中,讓個體的生命獲得延續、升華。我們今天很難說再把自己簡單融化在社會的宏大之中,但我們確實需要真正敞開自我,走向他人。把自己的生命敞開,從而進入他者的生命。 佛教中有這樣一個故事:鷹要吃鴿子,佛說你吃我的肉吧,結果發現割了很多肉之後,天平還是沒平衡。後來,佛跳上去,天平就平了。生命是對等的,你整個的生命與別人都是平等的。唯一性和差異性,哪一個是基本的?顯然前者更重要,更基本,每個人的獨特性重於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性,認同他人是無條件的。 面對人的物化,存在的物化,教育需要光,在教育之光中敞開個體生命的空間。在中國這樣的社會中,教育之光從何而來?在中國的語境之中,缺少神性之維,是沒有光源的。教育需要有教育之上的基礎。我講,你們聽,我們彼此敞開心靈世界,我們尋找自我精神世界的攀升,有一個東西在支配著我們,這個東西就是照亮我們當下的光。教育之光就在於愛,愛成了支配我們當下教育活動的一種光,只有愛,我們才能走向他人,走向共在。一個成熟的自我,是能夠意識到自我與他人的共在。生而為人,要意識到每個人都是在他人之中成為你自己,他人就是你生命的邊界。所以,對他人的敞開,就是個人自我生命的敞開。 怎樣敞開自我,走向他者,這是我們教育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我們要避免狹隘的個人主義,把個人融入他人的生命之中。個人功名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地做一點事情,為伸手可及的他人,為我們的社會做一點善的事業,不僅僅是幫助別人,同樣是、而且首先是成就自我,或者叫拯救自我。今後各位如果有錢,我們一起做,我來幫你們花錢。我們不能夠改變世界,但我們可以懷著偉大的心做一些平凡的事情。關注一個一個人,做細小的事情。你其實不只是在關注人,你是在關注自己,你的心慢慢安頓在細小的事情之中,我們就可能在平凡之中走向人性的卓越。 回歸自然是另一條敞開存在的路徑。梭羅,美國著名作家,他帶給我們的啟迪是無條件地回歸自然,親近自然,回歸自然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把自然當作消遣的工具。自然不僅是供我們休閑之用,自然本身就是我們存在的空間,滋養我們生命的精神家園,我們是因為這一點而不斷走進自然,與自然親近。今天,我們與自然達成的關係是一種疏離,這值得我們深深警惕。教育怎樣引導個體走向自然,這將會成為一個日漸顯現的重要問題。 作為引導自我存在走向卓越的教育,必然要面對如何引導個體走向精神的深處,走向公共生活,走向自然生命境界的和諧與優美。當下教育中大量存在的技術主義傾向,大大削減了教育對人的陶冶,個體通過教育獲得了越來越多的知識,卻越來越缺少心靈的智慧。在這個意義上,教育怎樣敞開自我,用信仰啟迪自我,用愛潤澤人心,就是十分重要的教育命題。學校給我們的孩子除了提供升學,還能提供什麼精神的潤澤呢?如何引導學生找到現實生活的快樂呢?教育應該活化人的生命、激活人的生命、激化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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