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瓷源故里 江西宜春豐城：

在江西宜春豐城市老縣城東北方向八華里處，有一個鄉鎮叫曲江，這是一個古老的鄉村集鎮，它坐落在古西河的河岸邊。自古以來，這裡便是贛江行船走筏的匯聚點，古吳越國在贛地取用的竹木，無不在這裡打住。有史料記載，唐宋時期曲江灣舟船撲岸，料筏蓋水，徹夜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以曲江為中心，自上一華里精怪湖十八層起，至下十五里龍霧洲李子崗，沿贛江河岸的山地上，紅土中古窯密布，地上瓷瓦缽片如芝麻鋪餅，滿眼儘是。

地方農民在農事改造中偶會掘起古墓，從墓中廓磚上的圖案銅錢結合隨葬的瓷器信息里，他們知道這裡的瓷窯歷史至少在唐代。歷史學家與陶瓷業界專家學者為覓尋唐代陸羽筆下所著的洪州窯遺址，花了許多時間，或許是推動陶瓷歷史車輪行進的神人撥鐘沒有到達基點的緣故。

文化大革命結束後的第一年，中央政府復批文物普查。地方博物館工作人員在曲江龍頭山渡口得地方磚瓦窯老工人指引，到寺前山收集散落在地表的陶瓷殘器，拿到省城南昌研究所鑒定，江西日報隨即刊出發現六朝青瓷窯址消息。此信息立即引起了陶瓷考古業界的轟動，專家學者紛至沓來。根據當時採獲情況，考古界把窯區冠名為洪州窯。

從1979年至2005年之間，考古專家分五次對豐城各窯區部分窯址進行了考古發掘。在首次考察結束後，專家們即得出結論——東漢時期豐城窯已經掌握了成熟的青瓷燒造技術。

考古專家學者們經多方論證，定豐城窯是中國青瓷的發源地，例舉出以下理由：

一：龍窯的結構：歷代龍窯 的構築，有其發展規律，東漢晚 期至三國時期，窯體的傾斜度 一般為 14 ～ 21 度，坡度陡峭，火 焰流速快，前後溫差大，熱量損 失和燃料消耗大。 跑 庶 口城所揭示的龍窯，前段陡峭，後段平緩，形制、長度同東漢龍窯吻合。

二：匣缽裝燒：陶瓷學術界 曾認為此項技術始於隋代。港 塘清豐河畔發掘出的匣缽， 跑 庶 口城西門龍窯出土的匣缽和大量的筒形支具，造型、釉色形制均為直筒形。實物表明，至少自南朝始，豐城窯已由明火疊燒的直筒形支具改進為匣缽裝燒。由此證明，豐城使用匣缽的時期早於其他地區。

三：出土青瓷器的特徵：東 漢三國時期，是中國青瓷器正 式出現的時期。它的特點是胎 質堅實，不吸水。 跑 庶 口城龍窯、港塘龍窯出土的各類青瓷器造型、釉色與紋飾等，與此正吻合。

四、分段燒成、芒口燒制、火照使用、鏤花玲瓏、點彩裝飾、化妝土工藝均早於國內其它窯系。

豐城窯東漢時期的青瓷燒造技術已經相當成熟，說明在此之前，窯工們已在這裡奮鬥了很長時間。連續生產了上千年，可見它的產品生產之多，流傳之廣。隨著信息的發展，豐城窯的知名度已從考古專家學者領域走向了民間，當年的窯產瓷器已被國內外陶瓷愛好者廣為接收，它的玻璃釉及裂片技術至今世界上仍沒有任何國家能夠破釋仿製得出。

舊唐書《韋堅傳》中記：「韋堅，京兆萬年人。……天寶元年三月，擢為陝郡太守、水陸轉運使。···堅預於東京、汴、宋取小斛底船三二百隻置於潭（廣運潭）側，其船皆署牌表之。若廣陵郡船，即於木伏背上堆積廣陵所出錦、鏡、銅器、海味。丹陽郡船，即京口綾衫段。晉陵郡船，即折造官端綾綉。會稽郡船，即銅器、羅、吳綾、絳紗。南海郡船，即玳瑁、真珠、象牙、沉香。豫章郡船，即名瓷、酒器、茶釜、茶鐺、茶碗。宣城郡船，即空青石、紙筆、黃連。始安郡船，即蕉葛、蚺蛇膽、翡翠。船中皆有米，吳郡即三破糯米、方丈綾。凡數十郡。」

傳記中寫得很明白，韋堅是受朝庭的旨意到全國各地置辦名優產品供宮庭享用。豫章郡的貢品，只有名瓷、酒器、茶釜、茶鐺、茶碗單項瓷器品種。陸羽在茶經中所述的越、鼎、婺、壽、岳州瓷均沒有被朝庭選為貢品，此記足以說明當時的豐城洪州窯瓷器無論是在款式和質量上，均處在其餘五窯之上。唐玄宗在廣運潭樓聽得寶歌的時候，陸羽只有九歲，茶聖寫出著名的茶經來，需要積厚的茶技知識，沒有幾十年對各式茶葉茶水的認真觀察與品味，寫不出能流傳千年的茶文化名著。也就是說，陸羽在撰寫茶經的時候，年齡至少約在五十歲以上。陸羽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考古學家沒一個懷疑在玄宗得寶後的四十年里豐城窯即走了下坡路。

陸羽在記述豐城洪州窯瓷時，所記的只有兩點：一是茶碗，二是茶水在碗里映出來的顏色。茶聖著茶經，重在茶葉茶味，碗是茶的襯托。可以斷定，陸羽當時購置的茶碗是褐色。豐城窯唐代出土實物證實，產自唐代的各式碗釉色超出了數十種。褐色即不能代表所有的洪州瓷碗，更代表不了所有的洪州窯瓷。褐色茶碗映出了青色的茶水，影響了茶聖飲茶的心情，這僅是顏色與飲茶人茶興之間的矛盾，與瓷碗的樣式和質量不存在關係。而褐青瓷器在民間的使用率非常高，褐青色盛器賴與其它附著物共存，普通的民間使用與茶桌上的高雅有區別。

日本國在奈良縣出土了三彩瓷，日本將出土彩瓷命名為奈良三彩。很明顯，奈良三彩的名詞意義落在日本國產彩位置上。後來經過兩國專家鑒定，奈良縣出土彩瓷為中國河南鞏窯產品，一場即將上演的彩瓷文化之爭被事實澆滅了。豐城洪州窯被考古發現，震動了全球陶瓷業界，日美法等國紛紛組團考察，日本學者藤岡了一百般覓尋的青瓷蓮瓣紋盤，被成疊的在豐城曲江羅湖窯區發現。藤岡了一沒有披露蓮瓣紋盤的詳細來路，或者可以判斷，這即是中日唐代文化交流的信物。豐城窯洪州時期的瓷器在唐代被玄宗皇帝選中為貢瓷，在中日唐文化交流中，豐城窯瓷無論是從朝庭還是從民間，都能流向日本。

二

史料記載，春秋時期吳王夫差失國，吳國人為避勾踐之難，即有軍民東渡日本拓荒謀生。在這批遠離故土的人群中，有沒有陶藝工人，這件事沒有相關信息。此事雖然是懸案，但日本國出土的繩紋土器、彌生土器還是有一定歷史。日本國資源匱乏，在陶瓷業的演進中，它們受中國陶瓷文化影響為行進指南，這個定義已多次被出土器物證實。在藤岡了一先生沒有在豐城寺前窯親眼看到他收藏的唐代蓮瓣紋盤殘片成堆的掩疊在豐城窯區，日本國的有關人士不會輕易承認它的相關歷史和產地。

時至今日，尚有一件陶瓷命名被日本學者在國際上贏取了一票。曾幾何時，日本僧人從浙江天目山帶瓷碗回日本，若干年後，日本學者把此類瓷命名為天目瓷。過後，又有日本收藏愛好者收得福建建窯金兔毫碗，而在國際陶瓷業界、考古學界、古玩收藏領域仍然稱呼南宋時期的福建建窯、江西吉州窯產瓷為天目瓷。而中國浙江的天目山地區，並不存在與此類瓷器相關的歷史。日本學者在陶瓷命名方面的潛在因素我們不在此文中作分析，值得注重的是日本右翼隱匿侵華歷史，韓國龍舟申報文化遺產問題不能小視。江西宜春豐城窯在尚未考究出隋以前瓷窯歷史之前，受陸羽茶經影響，考古人員暫定宜春豐城窯為洪州窯。隨著多個窯址的揭示，事實證明宜春豐城窯的歷史遠在漢唐之前。但這個時候的洪州窯名詞已遠布全球陶瓷業界，而我國陶瓷考古相關機構在宜春豐城窯與宜春豐城洪州窯之間的名詞問題目前還沒有跟進。歷史名詞，看似落實在學術研討範疇，但要細緻起來，陶瓷文化牽引著的歷史多角文化範圍很廣，某些歷史印記，不泛延伸至國界邊境線問題，甚至海島歸屬問題。如果我們恆定江西宜春豐城窯為單純的洪州窯三字為名，意味的是宜春豐城窯在唐代以前的歷史還有待開發，由豐城窯唐代以前的窯瓷文化引發的相關人文文明將會受到質疑。中國兩漢時期疆土遼闊，文化物質通流西域。如果西歐國家拿出來一個豐城窯漢瓷，我們習慣性去稱呼豐城漢瓷為洪州窯瓷，我們自己將會引發不必要的國際爭議，道理很簡單，漢代人不可能生產四百多年以後的唐代瓷。

陶瓷文化的高科技發展，使陶瓷在質與技方面產生了飛躍。2005年7月12日倫敦佳士得拍賣會上的一件中國元代瓷器《元青花鬼谷下山圖罐》拍出1568.8萬英鎊(約合2.4億元人民幣)價格。時隔不久，市場上即出現了與佳士得拍賣台上相與媲美的青花瓷罐。中國陶瓷收藏泰斗馬未都先生在央視《百家講壇》中曾經說過，今天我們可以斷定某件剛出土的瓷器生產年份，但當明天我們再次面對另一件同樣的瓷器，我們不敢說這件瓷器就是那個年代出產的。馬未都先生謹慎的科學態度來自於他豐富的閱歷和廣闊的眼力。碳十四和熱釋光檢測技術的出現，為鑒定陶瓷質量與年份起到了一定作用。但當矛出現了以後，盾也隨之而出。技術力量把老胎土重新復造，用熱釋光的反覆過往來鑒定器物的年份，科學發明使得陶瓷文化更加深奧。值得慶幸的是，宜春豐城窯南朝至前唐時期出產的玻璃釉技術，目前在國際市場中還沒有出現類似器物。需要提示的是，如果豐城窯的玻璃釉技術局限在當地礦物質取材和歷史性植物的提煉之中。那我們是否應該儘快採取相應的資源保護措施，以防止地方特有資源被外界科技所利用。

三

10月5日重陽節，香港蘇富比傳來消息，一個明代永樂青花梅瓶拍出了1.68億港元的高價。沒有有關消息說這個瓷瓶是官窯產品，說明世界古瓷收藏專家們正在以高姿態趨勢走向民窯領域，繼之而來的民窯古瓷學術探討，將再度燃起新一輪狂熱。豐城窯古瓷無論是從樣式還是釉色，從花飾還是工藝，其莊重華麗，在歷代陶瓷技藝上始終起著引領作用。它的歷史價值，更是後世陶瓷可望不可及的。

目前，豐城洪州窯的名氣還局限在考古界、專家學者，以及少數具有前瞻性的古玩愛好者之間，它還沒有被廣大人民群眾所知曉。要使宜春地區的漢唐文明為世界人民發揮作用，宜春地區關於人文文化的宣傳還得相應加大力度。

（吳萍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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