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醫凌鋒批中醫反對者：「角落裡的陰風」

劉海若主治醫師凌鋒《鳳凰非常道》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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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鋒《鳳凰非常道》訪談實錄之十：談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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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凌鋒教授，中國神經外科學界第一位女博士，北京宣武醫院神經外科及介入放射診療中心主任。她為世人所熟知，是在2002年成功救治了已經被國外醫生判了「死刑」的香港鳳凰衛視主持人劉海若。

何東：一般我看病的經歷，你比如說我找到一個西醫治病，我有時候會跟他說我看了中醫，那你去吧，意思就是說別跟我玩了。中醫也同樣，我接觸一些中醫，就是你剛才講的我也相信，中醫裡頭有門戶之見的，你對海若這個救治過程，包括我平常跟你聊天，你為什麼會對中醫一點都不忌諱？

凌鋒：這不但是不忌諱，而且是一個非常欣賞，而且是要通力合作的一個醫學，中醫是我們國家的瑰寶，作為中國人要為之驕傲的事情，怎麼居然還有人說還要取締中醫？取消中醫？

何東：我一會兒再問你這個問題，我現在要問你的是你請到針灸大夫幫助，馬上有效果，你用了很多的中藥，那麼他在海若的救治過程當中都起到了什麼作用？多大的作用？

凌鋒：我現在因為沒有一個方法說能夠把這個作用量化它，把它區別開了，功勞分得清清楚楚的，這是西醫的，這是中醫的，我覺得我不可能做到這一步。但是整體效果是好的，實際上我也是覺得這不是做科研，這是在給病人治病，那麼給病人治病的一個很重要的就是你的理念，你能夠接受什麼。

對我來說，我向來認為中醫是個我們國家非常重要的、非常珍貴的一個瑰寶，而且我認為，雖然我不是特別地懂，我沒有專門地學過，但是我很欣賞，我認為它是中國文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它既是一種科學，又是一種文化和藝術，而且在中國幾千年的生命健康中間起到了一個重要的保護作用。西醫才發展幾百年，沒有西醫之前，西醫傳到中國也就是百十年，那麼幾千年的中華民族的子孫繁衍靠的是誰？不是靠咱老祖宗的中醫嗎？那麼它既然這麼多年的實踐中間，它能夠存下來，那就是因為它的經驗，它的積累，它的有效性，如果它沒有效它早就自生自滅了，可是它現在仍然是非常有生命力。所以我認為在這點上我是特別相信。

而且在平常我們的工作中間，中國人的日常生活中間，常常都是用中醫的理論，用中醫的話來說，比如說我們現在喝的王老吉，比如說我們互相在一塊兒說上火了，什麼叫火呀？還真著火了？這不就是中醫的概念嗎？我們中醫的概念，中醫的養生，中醫的康復，中醫的很多概念實際上已經融化在我們每一個中國人的身上，都有。而且中醫和西醫它是兩種不同的理論，你不可能用西醫去解釋中醫，也不可能用中醫來涵蓋西醫，那麼這兩種不同的車為什麼不能一塊兒跑？為什麼不能在一塊兒作用一個病人呢？

對於病人來說，只要對病人的整體有好處的話，為什麼我們要拒絕一方呢？如果它們兩個的合作、協作能夠使病人更安全，更有效，為什麼我們不辦呢？所以我總是覺得我自己個人的體會中間，也認為在很多的方面，中醫給了我很多的好處，比如說類風濕，我的類風濕，我就是常年吃中藥，使得我原來不能走路的狀態，不能做手術的狀態現在已經恢復到現在的狀態，可以滿世界跑，這都是我常年吃中藥的結果。所以我覺得中醫是很有效的。前兩個禮拜我失聲了，也是因為講話多，突然的聲帶發炎了，一點聲音都說不出來，可是我還要出去會診，所以我就晚上半夜裡飛到廣州，我給廣東省中醫院發了個信息，都已經沒辦法打電話了，我說我完全失聲了，能不能有辦法幫我治一下，我第二天要去汕頭會診。當天晚上1點鐘省中醫院來的針灸科大夫和他們的中醫來，又是大麥又是什麼，完了以後給我扎了很多針，四肢都扎針，而且根據時辰來看你是用哪根筋，我第二天就說出話來了，這才相隔了幾個小時時間。其實我覺得中醫在很多地方是很有效的，很管用的，很多時候都是你腰疼，你西醫做理療一個禮拜還不一定怎麼樣，可是中醫兩針就給你直起來了。這種有太多的經驗了，難道這些你都視而不見嗎？不認可嗎？

海若身上也是這樣，我們按摩、針灸、中藥，我們都用了，我們不是說惟一的用中醫，但是我們減少了很多西醫的副作用，做了很重要的補充，包括海若她現在一直在吃中藥，長年的。海若原來的臉歪的很厲害，因為腦幹的影響，就是一直扎了很多年的針，現在基本上都正了。所以這些東西你真的不能夠說否定中醫，我覺得這點是很不對的。

何東：最近一年以來，社會上、網路上，包括報紙上突然就掀起了一股要徹底否定中醫，還要取締中藥，你作為一個西醫的腦外科的專家，還是一個世界性的權威，你對這個風潮你怎麼看？

凌鋒：我覺得套句文化大革命的話，這是在一個角落裡邊的陰風。我覺得他們不成氣候，根本不可能蚍蜉撼樹。我也看過他們的一些言論，我覺得他們是不懂，他們無知，就說這個是無用的，我覺得這是有害的。除非你真正很懂，你真的能批判出中醫的糟粕之處或者害處，你要真正能找到這種要害，這種關鍵之處倒也罷了，所有提出來的問題都是他不懂，根本沒有認真的去研究過，根本不能夠正面地去看待中醫的成績和中醫的效果和中醫的輝煌，那麼你憑什麼由於你的不懂和無知就說別的東西無用呢？你憑什麼取締呢？取締了又有什麼好處？存在了又有什麼不好？這是中國人的特產，中國人為之驕傲的瑰寶，為什麼要妄自菲薄，為什麼要把它取締？取締能說明你什麼？說明你科學？說明你更無知，說明你更無用，因為別的地方，別的國外的人都在使勁研究你呢，現在人研究還來不及呢，結果你自己還要取締自己，這不是妄自菲薄嗎？

實際上我覺得更大的是不太懂，總是覺得好像說西醫是科學，中醫是不科學，實際不是這樣，都科學，科學是個很廣義的概念，不是弄幾個實驗瓶子實驗就叫科學，實際上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廣義，在理論上也是應該能夠說得清的。所以從我個人認為，我覺得這個是不足為道的。

何東：在醫學無知這一點是比較可怕的。

凌鋒：對，你無知吧，你還敢亂說，還要今天取締這個，明天取締那個，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你難道都要取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