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律法師《死亡的藝術》二(念佛人必看)

(八)

佛告訴我們說:『運用五官去尋找的刺激,是卑劣的快樂,只圖五欲的感官享受,那是一種卑劣的追求。一個人真正的解脫該從真正的本性、真理去獲得升華自我的內在,才是真正解脫。』

今天,我們不是如此,有空就跑去看電影、聽歌,這些事情只是暫時的刺激而已,沒辦法獲得永久性的解脫;心若不改變,再看多少電影也無法改變內心的貪、嗔、痴三毒,照常脾氣暴燥。

如果,我們活得很痛苦,活得很煩惱,是否可以把腦袋剖開,把煩惱取出,可以嗎?動手術把煩惱取出,可能嗎?這是不可能的。而煩惱是一種無形的東西,找也找不出來,我們就因這股力量感到麻煩。

今天,如果我們死後一了百了樣樣都好,那倒沒關係,然而就是有這種心識作用的存在。

再舉個例子:英國的牛津大學,有一個科係為靈魂學系,專門研究靈魂。現在各國對靈魂存在與否均在研究,因為科學研究不能解決人的精神問題,所以,轉向靈魂的研究。把即將斷氣的人,送入一間暗室,然後利用特殊的攝影技巧,利用電腦的方式控制,測試脈搏的跳動,當脈搏停止跳動時,就有一道白色的光,在銀幕出現,左右地飄。然後他們發出一種不規則的,如同打破玻璃的破碎聲,白色的光就產生顫動而慢慢沉下、沉下......。這種現象與我們佛教所說的一致,當人臨命終時,哭聲也是一樣的;所以,人將命終,神識將離之際,不能哭泣,必須助念『阿彌陀佛』。

這種試驗,一而再地試驗。現在找一個信仰基督的人,當他要斷氣時,找來基督徒的朋友追思、哀悼、唱聖歌;其聖歌唱起來很莊嚴、令人感動而有規則性,使神識一直起來......,唱到一半時喊停,再以噪音擾亂,銀幕上的白光就同樣地開始顫動。

所以,人在臨命終時,若受到強烈的干擾,意識會產生很大的執著。因此,作晚輩的若是孝順,逢父母親過世,或祖父母仙逝,不可以哭泣;哭不能解決問題,不能使之解脫。如果哭能解脫,裝麥克風來哭,讓左右鄰居一起來聽。

包括念佛助念時,也是不能哭泣的,哭聲會影響臨命終的人。一般人,我們可以從銀幕上看到一道神識的光芒;而我們學佛的人,或高僧大德臨命終時,則可能因太光亮而看不到。

經典上說:『凡持咒或念佛的人,頭頂上都有一道光芒。』

其次,我們所談這個靈性的東西,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有時候是很難了解的,這是不可思議的現象。

那麼,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力量是從何而來呢?殊不知是我們本性所具足的。

現在我們再以美國科學上的一則報導來講,這是『科學沒有辦法解決的答案』,有一次這樣的試驗:一面從外可以往內透視的玻璃,一個婦女(已生兩個孩子)具有禪定功夫,打坐時你問她幾千公里以外的事情,她都能解答。所以,美國研究靈學專家,發出通知給全世界,邀請一些研究科學、生物學、靈魂學的權威前來,請各界權威坐在外邊看,注視這婦人,讓婦人坐在一個可通電流的椅子上,與她對談,為了要證明人是否有超能力。這位婦人打坐時很容易入定。

當她出定時,問她:『你看到什麼?』於是她會說:『我看到佛羅里達州,某某街幾號,裡面有什麼東西,或看到白宮裡面有什麼壁畫或裝飾,看得一清二楚。』當她講完之後,打電話去求證,果然如此,完全正確。

依照佛教來說,這種情況叫作神通。以一般來講似乎很不乎常,但在佛教來講,這種事情很平凡,沒有什麼特別的,這種超越能力的事情相當多。

其實狗與馬也會有超越的能力。據說:有位將軍騎著馬,走到一座獨木橋前,這匹馬就停下來不走了;從後屁股打馬時,馬的前腳高舉起來,怎麼也不走過去。後來有人走上橋,走到一半這座橋就斷了、墜了下去。你看連馬都有第六感,橋要斷它已經先知道了。所以,某些動物也會有超能力的,超越了人的能力。

我們必須了解,在座的各位大德都具有佛性,每一位都具有神通能力,只是今天用不出來而已。

我們或許也看過報紙報導死後還魂的消息,我們了解,宇宙間確實有這些事情。

(九)

今天,發給各位一張咒語,請拿出來,我們不僅要聽經聞法,我們還必須修持。這張咒語中,包含一生中要持的咒,無論顯教、密教,這十則咒語相當重要。

請翻開〈一〉大輪金剛陀羅尼。要求解脫之道,咒語一定要會持,若修持沒感應,這就可能是因為沒持『大輪金剛陀羅尼』咒語。不持此咒語,持咒感應力不大。我們光看咒語旁的註解:『大輪金剛陀羅尼經』中說:『誦此咒二十一遍(沐浴、燃香,在佛前長跪),可以成就一切咒法。』修密宗的人,必須灌頂才能持咒,但我們不必灌頂,當我教這個咒語後,任何咒語都能念。要誦經前至少先念七次的『大輪金剛陀羅尼』咒語,要結手印,然後再持『大悲咒』,相當有感應。

『能成一切咒法』也就是說:『持大輪咒則一切咒語均能念,不管是否有灌頂。』『善事速得成就』就是說一切善事均獲得成就。

『能成一切印法、一切壇法』,就是手印皆可結,壇法就是灌頂。只要持大輪金剛咒二十一次,『即當入曼荼羅大壇』。

『所作皆成』也就是所求的皆能成功。誦咒有身印等種種印法,『若作手印,誦諸咒法,易得成驗。』如果,我們結手印,再持此咒,就容易應驗了。沒灌頂的人不能結一切手印,『若有人持此咒,即同入壇。』也就是持此咒就等於灌頂一樣。

『作印行用,不成盜法。』作印就不犯盜法了。所以說密宗不灌頂就不能修持,但我們誦此咒二十一遍就等同灌頂。

『大藏秘要言:依教中說,一切真言、手印,必從師受,若未入灌頂輪壇,輒結手印作法,得盜法罪,所作不成。若於如來像前,誦此咒二十一遍,即如見佛,即同入一切曼荼羅,所求諸法皆得成就。』諸位注意看手印,兩手內相叉,第二手指置第三指上,左右中指合起來,拇指伸直,這就是『大輪金剛陀羅尼』的手印。

持咒:大輪金剛陀羅尼

大輪金剛陀羅尼經云:誦此咒廿一遍,能成一切咒法,善事速得成就。能成一切印法,一切壇法,當入曼荼羅大壇,不用事壇。

陀羅尼集經云:誦此咒三七遍,即當入一切曼荼羅,所作皆成。誦咒有身印等種種印法,若作手印,誦諸咒法,易得成驗。若未曾入灌頂壇者,不得輒作一切手印。若人誦此咒,即同入壇。作印行用,不成盜法也。

大藏秘要云:依教中說,一切真言手印,必從師受。若未入灌頂輪壇,輒結手印作法,得盜法罪,所作不成。若於如來像前,誦此咒廿一遍,即如見佛,即同入一切曼荼羅,所求諸法皆得成就。

第二個咒『大佛頂首楞嚴王真言』

先看小字。『楞嚴經云:十方如來,因此咒心得成無上正遍知覺。末世眾生,有能自誦,火不能燒,水不能溺,大毒、小毒所不能害,所有惡咒皆不能著,能令破戒之人戒根清凈,無智慧者令得智慧,一切罪障猶湯消雪,不久皆得悟無生忍,命終之後隨願往生十方凈土。又持誦此咒,或佩帶身上,求男得男,求女得女,求長命得長命,求果報圓滿速得圓滿,亦能保護諸修行者入三摩地,更無魔怨來中惱害。印明錄云:覺隨上人言,每日但誦此咒二十一遍,保證延壽二十一年。』諸位若想益壽延年,皆可持此咒。

手印:金剛印,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不能超過第一個指頭,合掌。

持咒:大佛頂首楞嚴王真言

(十)

昨天,我們談到科學上的證明。那麼,今天,我們談談死亡方面的看法以及聖賢的修行。

在座諸位,有人對人生的缺陷一直抱怨,甚至有的人,他的生命充滿了沮喪。因此,對那位博士系主任所談到的『人類的生命是掌握現在,承先啟後,繼往開來,而能夠得到真正生命的意義。』我告訴他:『一個人受的是高等教育,還能夠接受你的看法;但如果一個人正在沮喪、悲觀,甚至想走上自殺的旅程,他被限在這個動點上,他不能接受,他將無法感受到這一份的力量,也不能運用智慧去疏導其矛盾的現象。所以,我認為生命的這一點,必須由前面的動點去推演而產生現在這一點,這樣子才能證明確確實實的生命的觀點,否則只看「現在」將看到許多矛盾:殺人、放火、強盜、擄人可以躲起來活得好好的,而做善事的人卻生病早夭 ,令我們產生許多矛盾的想像,而開始否認「因果」的存在性,不能接受。他雖然知道因果的存在性,但因果是寄托在過去盼望未來;若是對這一點的當下不能接受事實的存在時,就沒有辦法超越。不能夠超越現在這種矛盾的內在時,雖然想相信聖者的話,可是又沒有智慧去疏導自己,因此生活在一種自我強烈的束縛裡面永遠不能解脫。我們人因為缺乏智慧,不能產生思想的連貫性與看破人生,而產生痛苦。是故,我們必須依聖者的眼光來疏導自己,我們必須相信聖者的話。』

假如,業障未盡,想要解脫是沒有那樣簡單的。我們從目前的狀況看,斷定三世因果絕對存在,否則人生的現象絕對無法解釋。

無論用哪個宗教的角度都無法圓融的說明,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就是這個道理——自己做的因果,自己就要承擔。

我們從許多『不平等』的角度去看時,就可確確實實證明因果的存在。在座各位先觀察一下,彼此之間的面貌,是否全部相同?心理是否相同?從相貌、心理的不同上看,這是因果所造成的結果,用其他的說法都講不通的,只有用因果來詮釋。

但是因果又沒看到,前世看不到,只有此生實在的存在。所以,我們昨天講『以科學印證靈魂(心識作用)的存在性』是有的。

我們的身軀就如房間,神識住在其間,過一段時間後又必須搬家,因為房子老了、壞了。所以,有修行的人,有布施的人,慢慢積存福報,將來可以得到較好的正報、依報。有人出生就很美麗,有人出生就很醜陋,這要如何解釋呢?

所以,人可以用物理學來解釋,質能互變,今日我們的身體,有心識作用的存在,心識是無法用六根去攀緣的,心識於生生世世,用不同的形式出現、變化,比如說:海水、雲、雨是同質而互變的,雨下入山谷流入海中,經日曝蒸發成雲,再下雨,周而復始、不斷循環。

生命是一種連鎖性的,絕對不是斷滅的。我們可以證明,人不是死了以後,什麼事情都能解決的。此世一定是由上世的因所推衍下來的,否則不可能再到這個世間來。不然,我們從哪裡來的呢?也許你會說,從父母親那兒才降生的,父母親是祖父母生的......,一直推演上去,找不到邏輯學上所說的『第一因』也就是說第一個開始的因,這是不存在的。

如果是聖者的看法,就不一樣了;我們凡夫看生死是實實在在有的,而聖人對生、死的看法,就只是在一念之間而已。

我們的生與死實在就像是一個圓型的東西,生就是走向死亡的開端;死也就是接近出生的日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循環著。所以,生、死回歸到最後只是一個念頭而已,剎那生滅。

佛教所說:『剎那生滅』就是這個道理。所以,禪宗有一句話『人之於道,覺念於未萌。』有心修行的人,必須觀察起心動念,念頭起時,就知不對。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菩薩未做以前就知道如此做會遭果報,眾生在受果報時,才知道痛苦,方會承認過去的不是。

若能覺悟昨非還算很好,就怕絲毫不承認錯誤。所以說:『修行是心地上的功夫。』而不是看外表的。

有人看到師父就說是不是戒疤越多,修行越深?這就誤解了。

修行必須以『心』來修,學道的人要有骨氣,肚量要很大,了生脫死的心要切。

今天,我們為什麼要來學道,因為找不到一種使我覺得快樂的事情。比如說:我小時候喜歡看電影,看電影能帶給我快樂,但慢慢的看久了,依然感到內心的空虛。後來想,看這些世間的萬花筒難道是人生的究竟法嗎?之後轉到跆拳道,練了三年升到二段;後來有人告訴我,如此打打殺殺也不是人生。我當時想想也有道理。那麼,到底人生是什麼呢?

我一直尋找人生的快樂到底是啥?後來也去報名參加演員的考試,報名三千多人,只錄取六十名。在考試過程中,先讀一段國語,再問我的專長,我告訴他們,自己懂得一點跆拳,他們還叫人出來印證一下武功。然後,觀察貌相,再看錶情,最後因我長得太矮而遭封殺。

在看錶情時,必須演哭與笑,令我突然覺得演藝人員其實也有辛酸的一面,也不快樂。

到了讀大學時,參加佛學研究。本來我有志考哲學系,但因各種因緣考入水利系;念水利系時,加入了佛學研究社。記得當時聽一位辦雜誌的居士講經,他第一句話就說:『世間是痛苦的,無常就是痛苦,你在追求什麼?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因為是錯誤的,因而產生了嚴重的錯誤觀念。正因為追求的東西錯誤,而不能得到快樂,引來了無盡的痛苦。』

所以,佛陀告訴我們:『時常生活在掌聲之下的人,是不堪一擊的人。』因為他已建立了強烈的榮譽感與自尊心,他的內心裏面是脆弱的。

人因為太強烈的自尊心及保護心理,產生個人主觀現象,這就是為什麼一般人都受不了批評。因此,如果一個人要想更堅強,應該接受逆境的折騰;順境不一定就好,逆境也不一定不好。

佛陀告訴我們:『十方三世一切佛皆以苦為良師。』沒有苦不可能成道。就這樣,我才開始意會到,這是自己內心想追求的方向。

禪師也講:『能夠觸景會心皆是近道,不可逐境迷心一味向外求。』

人須要活在現實生活中,又要超越現實的社會;必須在任何境界中觀察自己的心,不必看別人。所以,佛陀開示:『眾生都是愚痴的。長兩個眼睛要看自己的缺點,不要老是挑剔別人。』

佛陀告訴我們:『人總是自我的,對於自己的缺陷始終像獵人隱藏在樹後,不願意被人家發現。而我們兩眼一直注視別人,就完全沒有時間檢討自我,迴光返照。』因此,禪師教我們要『觸景會心』,遇到任何境界顯現,就必須想到回歸自心,要原諒別人、寬恕別人。

佛陀有一弟子,要到遠方去講經(弘法),佛陀告訴他:『那個地方都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到了那兒,他們說不定會罵你,若罵你時怎麼辦呢?』弟子說:『他若罵我,我就想說他還沒打我;他打我時,我會想他還沒拿刀砍殺我;若砍我時,我會想還沒有置我於死地;若將我殺死了,我會感激他,成就我的忍辱,幫我解脫。』所以,聖人的心是寬恕眾生的,他可以把生命都獻給眾生,達到一種『無我』的精神境界。

今天我們還有生、死的問題,是因為『有我』,有一種強烈主觀的『自我』,『我』就是起心動念的根本。『有我』就產生痛苦;認為『這是我的兒子、我的太太、我的爸爸、媽媽......』你所疼愛的就只是自己家庭周圍的人。不能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普渡眾生』是因為我們存有『我相』,我相就是一種束縛,如烏雲蒙蔽了太陽。

有自私的心理,就不能像聖賢一般。因為我們有『我相』才會向外去追求;為了追求自己的快樂,必須犧牲別人,就產生了弱肉強食的現象。

比如說:我媽媽殺雞,我就勸她:『媽媽不要殺雞,雞是有靈性的。』媽媽卻說:『雞本來就是給人吃的,不殺怎麼可以,讓雞到處走是不好的。』竟然有這樣的理由,這就是『弱肉強食』。

有些修「所謂密宗」的人更荒唐,雞腿大口地吃著,竟然還說:『吃雞度雞、吃鴨度鴨、吃鵝度鵝,吃一切眾生度一切眾生。』

我說:『功夫那麼好,蛆蟲也是眾生,怎不撈起來吃呢?還有蟑螂、壁虎都是眾生,怎麼不吃呢?』只找這些山珍海味來吃,不然就是各種海產之類的生物。

有的人甚至羨慕殺豬、殺雞的人,賺了許多錢;其實殺生的果報到臨命終就知道。殺雞的人變雞臉,殺蛇的人變蛇臉,殺鰻變鰻面。那麼,有人會說:『殺人是不是變人臉?』我說:『不是,殺人變成地獄臉。』所以,我們的心是『有相』的,一味向外追求,以前我也是一直追求,卻找不到人生到底活著有什麼意義?

今天我已活了三十年,一位老人活了七十年,他會死,我也會死,死後同樣是一具屍骨。美女楊貴妃、貂蟬、王昭君,死後哪一個人還美麗呢?還不是黃土一杯,死後都是一堆白骨,完全一樣。

所以,我們要能觸景會心,遇到境界要觀想,了解一切都是無常,不是真實的。佛說:『我們要開採本性,本性才是永久性的;肉體是暫時性的,會老去、會朽化。』

要找到永生,從佛教中尋找,一定能做到。如果,想要不生死,就要超越念頭(慣性)。有的人講『禪坐』,這樣說其實並不夠恰當。『禪根本就不是坐,坐根本也未必是禪』,『禪』與『坐』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事情,並不是兩腳一盤就叫作『禪』。有些人『定功』很深,口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止靜後,一會兒就入睡了,還打鼾,鼾聲如牛,坐著也可以入『睡眠三昧定』的境界。於是我打醒他們,問他們:『你們為何如此快入定呢?』他們會說:『太累了。』沒多久又是鼾聲大作。我叫他們起來,他們卻說:『師父,我想學坐禪。』我說:『這樣不是坐禪,這樣叫做休息。』如果要坐著睡,為什麼不躺著睡呢?禪與坐是兩種不同的事情,所謂禪者超是非、超善惡、超有無、超好壞,一切沒有對立的觀念,是名禪;內不為煩惱所惑,外不為境界所擾是名禪。

所以,『禪』的後面要是加上『定』就對了;『禪定』才是正確的。不能講『禪坐』,坐與禪並不一樣。

坐也許是坐著休息,而禪是有定,定不見得需要坐。釋迦牟尼佛的禪定功夫是不須要坐的;釋迦牟尼佛你要殺他,他也不生氣,你要害他,他仍然很慈悲,他的心完全放下對立法的東西。

禪是超是非。今天我們為什麼不解脫呢?因為是非太多了,全看到別人的錯誤。打開眼睛,這個也錯、那個也錯,只有我對;整個宇宙看遍了,就是不順眼,只有自己是好的。

人太無知了,常對別人說:『我看你不順眼。』但他沒想想看,別人也可能看他不順眼,這是對立法的存在。

你看人家不順眼,人家也看你不順眼,所以,要超是非。

人啊!有是必有非,有對就有錯。比如說,當有人讚歎慧律法師時,嫉妒的人絕對會說:『那有什麼了不起呢?』這世間都是如此的。

所以,人怎麼做都不對,因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同。因此,宇宙中不被毀謗的人是蠢才,被毀謗的人是一種反面的讚歎。人為什麼會被毀謗呢?因為太好了、太突出了,站在人家的前面,擋住人家的視線。因為長人一截,人家就準備剪掉他。所以,我講完經就趕快走,有人問我要去那裡,我說『不知道』。

所以說要超是非。接著是『超善惡』。本來世間的善與惡也沒有一定的標準,唯一可以說的就是:對自己有利對眾生有害是惡;對眾生有益,對自己有害是善——但這個不是完善,是缺善。對自己有好處,對眾生也有好處就是完善。若損人又不利己就是惡。所以,必須『超善惡』。

因此,佛的心中絕對沒有憎恨,絕對沒有比較心,沒有給眾生痛苦的心,這就是『超善惡』。

再來,『超有、無』這就是得失的觀念,對得失不要看得太重。昨天,我才對諸位講過一句名言『時間總會過去的。』世間的一切事情,時間會沖淡一切,讓時間流走一切的煩惱。

而另一方面來說,任你有萬貫家財,也無法挽回時間剎那。再高的權勢也會對時間產生無奈。所以,生命的可貴,在於能掌握生命的真實含義,孔夫子曾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所謂『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能修到這種地步就像聖人一樣了。

(十一)

如何『超有』呢?比如:今天你擁有一種名貴的東西,不要太高興;你娶到一位美麗的夫人,也不必太得意,這個太太或許會帶給你終身的痛苦。

在座諸位,你的先生若是一位帥哥,也不必太高興,帥哥有時很難照顧。所以,擁有任何東西,也不必感到很快樂,你喜歡的東西或許會帶給你很大的痛苦。

世界上給你最大恩惠的人,或許,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世界上給你最甜蜜的人,或許就讓你產生最大的苦痛。沒有得到的東西,你認為他可愛,那是因為你沒有時間去發現缺點;如果,你有時間與他相處,你也會發現世間沒有一樣是圓滿的,絕對有缺陷。

所以,『結婚在於能否忍受對方的缺點,而不是在於是否能改變對方。』這是莎士比亞的名言,這就是『超有、無』。得到東西不要太快樂,失去東西也不用太傷心,內在才能時時保有那一份平靜。讓感情與理智保持平衡。,

眾生的心態就是起伏不定,今天好就高興,不好就生氣,老是產生高低潮,那麼當然會生活在痛苦之中。如果是有修行的人就不同了,他不迷惑,他知道一切事情都會隨著時間消失,沒有例外的。

所以,能永遠生活在一種高超的寧靜之中,這種境界比看電影、吃大餐、玩樂都快樂。

慢慢去體驗,最快樂的東西,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我們心中,它垂手可得,就在我們的身邊、我們的心中。

你還向外面追求什麼呢?佛告訴我們『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因為往外追求,本身就是缺陷;缺陷本身不能超越,而想要藉助外在的物質現象,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內心有強烈的追求欲,有強烈的需求,這就是本身有缺陷,因此才需要彌補。

人內心若沒缺陷,就不須去追求,你說是嗎?他還需要什麼外在的快樂呢?當下就是快樂,無所求就能『安貧樂道』。

佛告訴我們:『一個人的生命價值不在於擁有外在的財富,擁有內在的智慧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人,真正的福氣或福報,不在於外在的財勢;擁有智慧才是最幸福的人。

有人告訴我:『王永慶最有錢。』我說:『不對。應該是我最富有。王永慶擁有的是外面的錢,而我有的是內在的錢。因為我沒有欠缺什麼嘛!』我曾經講過一句話:『大企業家到最後一定要找宗教家。』

你相信嗎?因為大企業發展到巔峰時,一定會想到:自己如此拖磨一生不是辦法,錢雖然這麼多,每餐也只能吃下兩碗飯,再怎麼吃也不過雞、鴨、鵝肉、海產之類,有時還會吃壞肚子;死後躺平還不是同樣那四塊木板。

所以,人生的追求不在於物質的享受;能找到真正的『自我』才是快樂。這個『自我』,不是自私的我,而是不為客觀的環境所主宰、誘惑,不為主觀的心態所左右的真我,也就是我們的本性。

總之,『超有、無』就是:不要有得失的觀念,才不會痛苦。

(十二)

最後,要談『超好壞』。當年我學佛時,沒有什麼素食館;師父一直要我吃素,我就吃素。每天吃空心菜、花生米,因別種菜都有葷食夾雜其中。雖然很想吃,但師父交代不能吃,只好不吃,因而營養不足面有菜色。回到家,父親一直罵我:『你看臉色像死囝仔面,臉色枯黃還要吃素,晚上買一塊羊肉給你補補。』我都沉默不語,因為他不了解佛法,我也無從解釋。他還說:『專騙人的。』所以,修行的人,受到別人種種歧視的眼光嘲笑時,必須學習忍辱。要經過很大的折磨,才能超越痛苦的錯覺。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每次坐計程車,司機就問:『師父,你看起來沒有幾歲,為什麼要出家呢?好可憐!』我不知道要如何答覆他。又問:『你是哪裡想不開?是否有讀書?』我說:『沒有讀什麼書,只念研究所而已。』司機又說:『讀研究所還出家,枉費父母親的錢,就像把錢填入水溝里。要出家應該早一點,為什麼還要念研究所呢?』

所以,我們的愚痴可見一斑。禪宗教我們一種妙法:『修行人要天天放生。』放生的意思不是『放走那些家禽、家畜』,而是『煩惱生起時,放走它。』這才是放生。

什麼叫『眾生』呢?就是『煩惱一直生起,集一切煩惱,叫作眾生。』

有些人拜佛時都非常功利,在佛前放些供品,就一直要求佛陀保佑升官發財,或求病除,一切祭拜都是有所求的。

有一句話說:『修行念佛不求無病,無病容易增長一切的罪惡。』人假如無病來磨練,宿業難除,所謂『比丘常帶三分呆,比丘常帶三分病。』如此才能警醒自己好好修行。

我們必須到什麼程度才會沒有生、死呢?禪宗有一句話說:『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過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意思告訴我們,一個修行人,當境界顯現時,不要受境界的影響,一切的幻象都不要留在心中;必須保持如如不動的定境,心不要被境轉。

我們人活著,就是生活在記憶裡面的殘影,殘影的幻化形式,會強烈地產生自我與主觀。

一般人很難有禪師這種超是非、超善惡、超有無、超好壞的胸襟。沒有辦法超越就會落入相對比較,就會產生痛苦;人家說句好話,他就感到偷快,別人毀謗就產生苦惱,這樣要如何修行呢?只是永遠活在別人的語言當中。

所以,人活在別人的批判中就會很痛苦;如果你很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你的生命便失去了自主,你同意嗎?所以,不必要去管別人的看法如何,只要我們所做的事情能對得起良心,沒有違背三寶,也沒有失去什麼東西就可以了;晚上睡覺問心無愧而高枕無憂,也不必去管別人講圓的或扁的。別人說我們如何,我們也不必去解釋。有時候越解釋是越不清楚的,要讓別人了解你,你只有離開他,當你要去解釋什麼,人家會認為你一定有錯而心虛。

所以,我們必須學習禪師的功夫,修凈土宗的人,也必須有禪定的功夫,念佛時心才能定。

我們繼續來解釋這句『雁過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這句話是說我們的心,事情過去就算了,不必去翻老帳。一個人對別人最殘忍的事就是本錢加利息苛求對方,殘忍的就是翻舊帳。所以,我們必須有禪者那種『雁過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的境界,意思也就是無所執著。

禪師又說:『海闊縱魚躍,天高任鳥飛。』如果我們的胸襟非常開闊,面對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如如不動的心境,任何人對我的稱、譏、毀、譽都不會影響情緒的起伏,那麼,我們臨命終時,就有把握了。

再來是好好念佛,念心口一致的紮實佛,不要念『松佛』,所謂『松佛』就是不實在,對事情會計較,沒有肚量,一種『雞仔腸,鳥仔肚』的狹窄肚量。也就是說:越拜佛越我慢,拜佛拜到倚老賣老;若有人請他去聽經,他會說:『法師還沒出世,我就在拜佛了。哼!聽他講經!』這種倚老賣老的口氣,好像是說:『年輕就是一種過錯,產生不了什麼力量。』但是這個力量,有時候不能從年齡來論斷;英文有一句話『Knowledge(wisdom) is Power.』這是說『智慧就是力量』,也沒有說年長就是力量。

俗云:『無智空長百歲,有德不在年高。』並不是人活得老、年紀大,就一定有智慧;假如毫無智慧,活了一百歲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我們說:『迷人口念,智者心行。』有智慧的人是從內心下功夫的。有的出家人看起來鈍鈍似的,都不說話,其實,也許他是大智若愚,他的功夫有多深是難以測度的。

以前有一位冬瓜和尚,因頭部長得像冬瓜,手持念珠,有點裝瘋賣傻做痴呆的樣子。他常到菜市場去,找那些賣魚、賣豬肉的小販;冬瓜和尚一進市場就一直念佛,這些商人呼喚他時,冬瓜和尚就說:『啊!造孽、造業......』然後奉勸商人不要賣魚、不要賣肉。那賣豬肉的拿起屠刀說:『豬肉不賣,那我太太誰要養呢?』冬瓜和尚笑一笑說:『啊!可憐喔!可憐喔!』裝出一臉不在乎,再繼續念他的佛:『阿彌陀佛......』。他修行是在內心,表面上痴痴獃獃的,其功夫之深是沒有辦法丈量的。他臨終前站立著,面向西方持佛珠、合掌、念佛,旁人都看到三道光芒射下來;冬瓜和尚往生了,而依然兀立著。這種功夫要那裡去找。所以,看出家人不要只看外表,要觀察他內在的功夫。我們不要以外表去丈量一個出家人,不要看不起他們;最少,他們能剪斷那一頭煩惱絲,我們就必須尊重他三分。

在家居士也一樣,有時候也看不出他的修行功夫有多深,俗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在修行路上,我們發現別人的缺點,不要到處宣揚,說不定他是佛菩薩示現的。

我告訴各位一句話:『對你特別壞的人,你必須更感謝他。』就好比我以前的那位女朋友 。我在高中時就開始談戀愛,是她先追我的,那時我讀建國中學時趾高氣昂,我教她國文、數學、英文,本來純粹是同情她、教導她,沒想到後來竟然自己陷入感情的泥沼中,無法自拔。後來,她知道我把感情付出了,我要約她去看電影,她就說:『不要。』一味的吊我胃口,我開始產生煩惱。然後,她看我沒時間了,再來約我出去,我感覺女人真奇怪。要,她說:『不要。』不要,卻說:『要。』令我糊塗了。現在我已經了解了。像當時這一種折磨,到了今天,我體會到生命的意義以後,我非常感激她。她是我在世界上最大的恩人,因為她折磨我、刺激我;當我陷入感情泥沼中時,還差一點跑去跳淡水河。

到今天我才體會到人為什麼要自殺的道理,那是一種身(心)不由己。不要陷入感情的泥沼中最好,要是陷入當中,一百個人,可能死去一百零一人。明明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會快樂的,要娶了她也可能痛苦一生,但仍然去愛她,真是百思不解。

所以,我認為感情根本沒有什麼道理,我是被她磨練出來的,她就是我的恩人。有一次,我在文化大學演講,她到休息的客廳來找我,許多北部各大專院校的學生也在場,我就故意說:『我這雙手這一生才牽過一個女孩子。』她把頭低了下來。在大學四年中,我這雙手真的沒再牽過任何女孩子;我已經學聰明了,沒有人能再荒廢我的青春了。所以說:第一次是純純的愛,是感情的犧牲者;但是第二次就不會迷惑了。到了今天回想起來,也只有感激她。

所以,我們不能有嗔恨之心。恨意會很強烈地束縛自己,又不能解決事情。我恨你,你或許也不會了解,這樣不是很無知嗎?假如,我恨你可以縮短你的性命,我就恨你到死;但是我恨你時,你也不知不覺,這又有什麼用呢?恨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恨是世界上最愚痴的。因此,我們必須常懷感念別人的心情,用大無我的精神,就不會有痛苦。

(十三)

今天之所以痛苦是來自於『自我』,自我是痛苦的開始;『自我』讓我們產生痛苦,讓我們沒辦法解脫生死,死不掉。

上次,我們講的是生,今天講的是死。真正的死就是一種滅,斷除煩惱才是真正的死,斷氣並不意味著死,煩惱斷才算是死。真正的死,是假體死,本性活起來。藉假修真,要從何下手呢?要從『無我』的精神著手:我們用智慧來觀察身體是假合、暫時的,沒有一種是屬於我們的;慢慢地去觀察,總有一天,我們會發覺世間本是一片虛假的。

佛陀說:『這個世間,本來就是無我。』我們常把肉體當成真的,當然就會追求、分別,強烈地希望。

禪師有句話說:『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因為我們一切的緣,都只是一種外相,這些外相都是虛假的;世間為我所用,非我所有。但我們總是對這個環境相當執著,不能離開虛妄的外緣。能離妄緣即如如佛。

因此,家中有任何逆境,就必須想早晚都會分開,貧富美醜都是暫時的,沒有一種事情是永恆的。如此一來,我們了解了虛妄的世界,世界還有什麼值得眷戀、放不下的呢?

所以,修行人應該『不落印象,不發惡願。』印象是意識的形態,而存在一種真實的感覺。『不落印象』就是說『人不要將世間一些無聊之事,搜集入心中。』把一些骯髒、無謂之事放在心中,只是增加痛苦。所以,修行人不落印象,落印象就不能修行。

所謂『印象』是心裏面記憶的影子,這影子會擾亂心性;時常回憶著它,會令我們迷茫,帶來強烈的痛苦。

『不發惡願』。人常有怨恨的心,有人對不起我們時,常會說:『我要看他多好死!』或『有一天一定要報仇。』佛陀說:『不要發這種惡願。』發這種惡願時,其意識形態中與眾生都結惡緣,將來的一切果報就只有在相互的鬥爭之中,因此不要發此惡願。如果我們確實遇到糾纏不清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所受的委屈也不必跟他計較了。

有些人是不講道理的,我們也不必去理會他。禪宗有句話:『百花叢里過,片葉不沾身。』在這裡的『百花』是比喻社會的『萬花筒』,象徵五欲六塵,謂之『百花』。在世間打轉時,有許多污染的東西存在,『片葉不沾身』是說『身上沒有沾粘一片落葉』,也就是說,不會去執著萬花筒中的花花世界。因為這些東西都不能令我們究竟解脫、離苦得樂。

我們所求的是心靈的快樂,超越的思想,而不是精神的寄託而已。像馬克斯說:『宗教是麻醉劑。』也有人說:『宗教只是精神的寄託。』如此的說法就錯了。佛教不只是精神寄託,精神的寄託只是初步的功夫,必須在寄託之中超越一切,既現實又能夠超越。所以,禪宗常說:『要如何超越?參——拖著死屍的人是誰?』我們必須常常如此來參。

禪師說:『我們要修行,就必須把今日當成已死了,這個身軀已經開始腐朽了。』

我們來開個玩笑:假如,今天總統下一道命令說:『將國軍英雄館的人都捉起來,明天槍斃。』到了明天,一分鐘槍殺一個,我想今晚每一個人一定是一直念佛號了;擔心明天遭到槍斃,就開始知道念佛了。所以,我們常說:『但念無常,慎勿放逸。』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的玩笑,意思也就是告訴我們,我們隨時可能往生,所以,必須好好修行,心才不會落入生死之門。

有起心動念就有生、死,要如何才能跳出生、死的束縛呢?就是來世不生,就不會有死了。要怕生而不要怕死,有生必有死。

那麼,從哪裡下手呢?從『無心』下手。今天我們『有心』存在,就是一種意識形態,太過於執著。所以,佛陀說:『八萬四千法,唯治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所有的法都是針對我們的心來講的;心若無所執,也就不必用什麼法了。但也莫謂無心即是道,不要說沒有心就是道,而是說無所著、不起煩惱之意。

也可以說『無心』即是不要有惡的念頭,要有善的念頭;如果沒有一切惡的心,何用一切法呢?

『三世諸佛敷經演論皆令眾生,心無所著。』所有的一切諸佛說經論道,都是要使眾生無所執著。人活在世間,心若有所執,就好比被繩索系縛住一樣。『著』就是繩索,『執著』就是自己拿一條繩索綁住自己,誰束縛你呢?

我們不可以說:『我被你氣死了。』我們該說:『我很沒有修養。』如果,修養成佛,還有什麼事情令我痛苦呢?其實,沒有人令我們痛苦,而是自己使自己痛苦。

因為沒有修養,執著自我,太保護自己,所以沒辦法解脫自己。就像拿一條繩索,自己縛住自己才產生痛苦;我們戰勝不了自我,我們超越不了自我。『若著心堅固,苦根轉生,無由解脫。』若執著的心不放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執著,痛苦的根本一直加深、加強,就無法解脫。

常常,我們對業報不滿,總是埋怨自己現世的逆境,我們都不會想到前世造了多少業。今世轉不過,也不會向佛陀求懺悔,還埋怨三寶;如此一來,執著之心愈形堅固。

古人講過一句話:『行有不得反求諸己。』這句話告訴我們,事情如有不順利,必須反省自己,這樣才是名『君子』。

學佛的人,在拜佛過程中,若遇到逆境,就怪佛陀沒有庇佑。我們看看佛陀,他已經成佛了,提婆達多從山上滾下石頭,被護法擊碎,碎石撞到佛陀的足指,佛陀照樣受傷流血,這是一種果報,佛陀也要承受。

佛陀入婆羅門聚落乞食,空缽而還。比丘托缽有一種規律,凡是託過七家,沒有所獲就必須停止托缽了,不能再化緣了,表示福報不夠,『足限七間,托缽若無,即還精舍。』這一餐就不能進食,如果別的比丘托到東西,分給你一些才能進食。

佛陀化緣一無所得,這是示現給眾生看的。弟子就問:『世尊,您是一位人天尊師,福報這麼大,為什麼還會托空缽回來呢?』佛陀說:『今天我雖已成佛,還是必須面對因果;沒吃沒有關係,我必須示現給眾生看。』

弟子又問世尊:『世尊乞食不獲、空缽而還,是什麼樣的因緣呢?』世尊接著回答:『在過去,我是一名外道,曾到長者家乞食不得,後來看見一位出家人也到長者家乞食,這個出家人已證果,長者夫人看他身心端寂,生信敬心,奉施了很多上妙飲食。我看了心生嫉妒,將他的缽打翻,還用腳踐踏食物,使他沒辦法吃。以此惡業於百千歲常生地獄受無量苦,殘餘業力,今天空缽而還。』

想想,佛陀還必須遭報,那我們遇到一些逆境又算什麼?還常常埋怨。這樣子要如何修行!?

我們要想,佛陀那麼好的修行,仍然必須受因果報應了......。當然,佛陀是示現,他無苦受可言,但他一樣要受報。

所以,我說:『在座的各位大德,執著心不要太重。著,是苦的根本。』佛云:『眾生顛倒,輪迴不息,如狗臨井,自吠其影。』這就是說眾生看事情常常顛倒,痛苦當成快樂,無常看作永久,如此一來,輪迴永不止息;就如一隻狗到了井邊,看到自己的身影一直狂叫一樣。

如今,我們在心中存有主觀,看到環境的變化,就不會想想,這是一種因果報應,要接受它;而老是對於痛苦的果報不滿、排斥,甚至咒罵,增加第二重的苦惱。

楞嚴經說:『汝等當知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也就是說一切眾生從無始劫以來,皆不了解自己的本性才是真實的東西——我們常說的修心養性、明心見性。『性凈明體』就是本體是清凈的。『用諸妄想』,就是我們用種種意識、妄想。『此想不真』,這些妄想是虛妄的,故有輪轉。

(十四)

所以,迷、悟在一念之間。以前,我初學佛時,不知道在家人不能在脖子上戴念珠,那時候,還沒看過印光大師的文鈔,故不了解。我在頸間掛著念珠回到台北,遇到好友吳金松、吳正雄,我就告訴他們必須念佛,因為生命太短暫了。

這些朋友就說:『老大,老大,你的頭殼壞掉嘍!你沒讀大學時好好的,讀了大學之後,竟然如此瘋顛,掛一條念珠,看起來像個師父一般。』跑去告訴我媽說:『你的孩子有問題,頭腦有點問題。』

我就告訴他:『吳正雄你不要再玩了,遊戲是無了時,看一點佛書吧!』因為他整天遊手好閒,無所是事,他母親常常生氣罵他到處向別人借錢欠帳。

有一天,吳正雄到榮民醫院去幫人家搬東西,賺點外快,沒想到恰巧下大雨,不幸被高壓電擊斃,面目全非。後來榮民醫院賠了十三萬,那年他正好十九歲;我要他念佛時,他十七歲。我去助念超渡他,屍體已相當臭了,雖然棺材已密封,仍然可聞到屍體的味道。

還有一位叫劉基生的朋友,也相當惡劣。與他同居的一位女人,已經身懷六甲了,有一次好像是賭博輸了,生氣把這位女人拉到街上痛打一頓。街旁是三山國王廟,那天,下著傾盆大雨,被他痛打的女人跪下來哀求他放過一馬。他的兄弟下去勸架時,他卻把扁鑽抽出來說:『多管閑事的人,格殺勿論。』真是太惡劣了,毫無人性可言。有一次去撞球,他遇到一位叫大頭仔成,染了肺癆第三期的病,是一位先輩流氓,在撞球間和他發生了衝突。劉基生帶了兩支扁鑽,衝突之後抽出一支扁鑽丟給大頭仔成並說:『我不希望殺手無武器之人,給你一支,單挑。』大頭仔成說:『年輕人,如果有錯我向你表示抱歉,不要用暴力解決。』他說:『不行。』他認為晚輩把老一輩的做掉,可以鞏固其地位。大頭仔成一直勸他不要,他卻一定要,結果被大頭仔成殺死了。

這位年輕的劉基生死後,回來告訴他媽媽:『媽媽,我很痛苦。』他媽媽看到他,滿臉是血。要知道死後入鬼道的人,若是車禍死亡者,一定滿臉是血;若被炮彈打死,死後臉也看不清楚......。被人殺死的劉基生請求母親原諒他的不孝,他說:『我在陰間很痛苦,是否可以幫我做些功德、超渡超渡。』夢醒後,他的母親以淚洗面。

所以,諸位迷與悟只在一念之間而已,不要為了一口不必爭的氣來廝殺,『忍一時可以解脫一切。』年輕人血氣方剛戒之在斗,被人家數落幾句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一定要逞兇鬥狠呢?所以,各位修行必須即時,不要牽絆太多,什麼女兒未嫁,兒子未娶,要等到某年 某月才要來吃素食,才要開始修行。要知道人的生命,有時候只是一眨眼就死了,所以,趕快修行吧!不要生生世世再入輪迴。

我常常勸世間的人說:『菩薩啊!快快修行喔!』有些菩薩總會說:『我怎麼有時間修行。』說了一大堆理由。造業時是拚著老命,要他們念佛說沒有力氣;但相互叫罵時卻顯得元氣十足,也不怕心臟停止。

所以凈土宗說一句話:『輪迴苦海似油煎,念佛如同救命船,忙裡勿忘黃金父,恐叫鼻孔被人穿。』黃金父就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像我們的父親,觀世音菩薩就像我們的母親,心心念念是父母,一心求往生。在這個世間盡我們的力量做善事,一心念佛、行善。正修就是佛號念至一心不亂,助修就是行善。臨命終就沒有什麼問題。『恐叫鼻孔被人穿。』有空的時間就要念佛,恐怕有一天我們命終後,入畜生道時,鼻子被人穿孔被牽制了。『輪迴苦海似油煎,念佛如同救命船。』所以,隨時隨地記得念佛。把咒語拿出來,今天此咒很重要。

毗盧遮那佛大灌頂光真言

按此咒簡稱光明真言,功能殊勝,不可思議,能成就灌頂三昧耶,文繁不錄。行者參閱光明真言之研究,自知。經云:若諸眾生,具造十惡五逆四重諸罪,身壞命終,墮諸惡道,以是真言,加持土沙一百八遍,散亡者屍,或散墓上,亡者即得往生西方極樂國土。又云:若有眾生,聞此真言二三七遍,經耳根者,即得除滅一切罪障。

『毗盧遮那』中文為『遍一切處』,此咒專門超渡祖先。

教各位結手印:先用左手拇指壓在第四指最下,然後握拳,前面伸出一點,第二指弄起來,然後插腰。右手舉起,手心向外。若要加持祖先時,到墓前結此手印,觀想整隻手都放出光芒,將父親的名字寫在前面,放光,觀想蓮花上有死者之名,一直念咒就算加持。若不會結手印者,用藏密手印:兩隻手,右手在上(手心向外)、左手在下(手心向上、向前)。

再來念『功德寶山神咒』

合掌。

功德寶山神咒

圓因往生集引大集經云:若人誦此咒一遍,如禮大佛名經四萬五千四百遍,又如轉大藏經六十萬五千四百遍。造罪過十剎土 (遍十方),入阿鼻大地獄,命終決定往生西方世界。得見阿彌陀佛,上品上生。(未完待續)

願生西方凈土中,九品蓮華為父母。

花開見佛悟無生,回入娑婆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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