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慾望: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和主體間的空間 輪迴的因素與轉變

自我的慾望: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和主體間的空間Jessica Benjamin 李 紀 譯女性的慾望事實上與權力問題相似。我們經常會刻意去探究女權主義的焦點是否集中在個人生活上,並以此先入為主的認為個人生活應以精神分析為特徵,而這一切註定是要向涉及權力的重大問題讓步的。這意味著對女性事物的重新評價,事實上強化了自我超越性和內在固有性的分離,即西蒙*波伏娃所認為的兩性之間的重大差別。女權主義甚至必須要提出的最重要的理論闡釋,來面對這種分離的挑戰。女權主義思想來自於下列三項任務之間:恢復被貶低了的女性領域的價值,征服被男性佔領的領域,通過重塑兩性領域之間的關係來解決和超越前兩個領域的對立。男性和女性範疇的結構性衝突,及重塑的困難與其同政治問題的密切性一樣,也同性文化(sextuality)緊密相關。讓我們來重新審視一下"個人的即政治的"這一思想的來源。它產生並興盛於空想的革命理想主義話語中。此話語是對為集體幸福而犧牲個人的理想的批判,這一理想又同試圖通過社會鬥爭來達到自我超越的看法密切相關。正如 Carol Gilligan指出的那樣,在對Aeneid2的討論中,將社會承擔理解為責任和義務的觀念同將個人表現為分離的,局限的,自主的觀念相輔相成。這種犧牲的觀念還同兩種看法交織在一起,一是個人僅對自己負責,二是個人可以把人與人之間直接聯繫的網路看得不如其他問題那麼重要,例如,抽象的,普遍性的人類起源,羅馬的建立,或者被壓迫者的解放。應該很明顯的是,女性開始置疑這種鬥爭和犧牲的觀念,開始聲稱個人的即是政治的原因,來自於她們無力掙脫自身的束縛,尤其是她們對孩子們的責任。她們不能象男人那樣貶低這種責任的束縛。用波伏娃的術語,只能消極的來說:當女人落入本性的陷阱時,男人卻能夠英雄般的為了超越,為了隨犧牲和勇敢而來的個人榮耀而奮鬥。事實上,波伏娃的女權主義看起來讓人好奇的是,她將男性對個人關係和責任的超越與犧牲理想化了。"個人的即是政治的"這一教條不但意味著對個人責任和抽象責任同樣的肯定;還意味著對將其理想化的否定,對其助長了服從和被動,以及在女性方面對英雄崇拜意識的否定。隨著婦女解放運動的出現,女性開始反思自身所處的矛盾位置;對所謂的超脫(detachment)更加懷疑,對理想化的絕對的分離不再那麼投入,女性還準備好了將某些男性理想化,這些男性代表了她們,並給予她們替代途徑進行超越。女性對個人附屬(attachment)狀態的保衛是雙方面的:一方面是對英雄主義的批判,另一方面是對女性向英雄及其事業靠攏的反思,因此她們既順從於又挑戰於男性的理想化的獨立。然而意外的是,在一種解構神秘性的平靜時刻,這一矛盾呈現出來並不再得到支持。德·波伏娃自己曾做了大量工作來分析和解構各種超脫的願望,女人希望理想的另一半能夠給予她:"擁有自我和他所代表的世界的權利。"4 她在此引用了一位名叫Janet的病人的話。這位病人帶著無意識的熱情表達了她對我稱之為"理想愛情" 的嚮往: 我所做過的所有的蠢事和所有的好事都源於同樣的一個動機:對一種完美的理想的愛情的渴望,在這樣的愛情中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可以將我自己託付給另一半,上帝,男人,或者女人,他們都是如此的優秀以至於我不再需要考慮自己該如何生活。。。盲目的服從於他,並且充滿自信。。。他可以包容我的一切,並溫柔的充滿愛意的引導我走向完美。我多麼羨慕瑪麗和上帝(Mary Magdalene和Jesus)完美的愛情啊:做一名受人尊敬的高貴的主人熱情的學徒;為他生,為他死,我的偶像。(pp. 716-19)

這篇文章的主題是女性對完美愛情的嚮往。完美的愛情代表了女性既批判又順從於雄性個體的特殊看法。我要討論的是完美的愛情是理解女性慾望和女性服從之間複雜關係的關鍵。我試圖展示在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中發展起來的對個人主義的批判是如何將我們對女性慾望這一古老課題的探索引向一個新的階段。由於有了對社會性別的區分,今天當我們考慮這一問題時要比往日清楚很多。同時,我們不僅僅停留在將男性理想化這一層面考慮問題,我們還同時面對著再次活躍起來的對女性特徵的再認識(這一女性的特徵已經被設定為"他者的"(other)、對立的、被排斥的。根據目前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的發展,男性個體的突出特徵在於它產生於對母親最初的依賴和認同的擯棄。這就產生了一個個體,如Nancy.Chodorow所說,他強調差別,即拒絕共同特徵,強調分離,即拒絕聯繫;並且這一個體由一系列的二元性,相互排斥的極端組成。在這些二元對立中獨立似乎排除了一切依賴,並且不以尋求分離和聯繫中的平衡為特徵。5對這種個人主義的批判促進了始於Chodorow的對客觀關係的理論(object relations theory)與女權主義融合的研究。對這一二元理論的批判,主要是一種覺醒,即對單方面自主的理想化充滿了將個人看作思維個體和世界探索者的西方觀念。這一覺醒由Evelyn Fox Keller從科學思想出發,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詳細闡釋。我曾經論證過這一理想化深刻存在於一切現代社會活動和知識形式中;它傳承著西方理性的傳統,並強調了標誌該理性的工具性特點。在其他地方,我試圖說明單方面的自主是如何拒絕將特徵化的依賴導向統治的。7由於孩子仍然需要母親,男人仍然需要女人,絕對的獨立主張要求對被需求個體的擁有和控制。因此目的不是要拋棄女人,而是保證她不同的"他者"(otherness)身份既被吸收了也被控制了,同時她自我的主體性沒有空間得以假定她能夠使男人對她的依賴成為對男人自由意識的有意侵犯。Herbert Marcuse在哲學的理想主義中對理想的主體的討論時,解釋到:自我滿足和所有他者與異體的獨立都是主體自由的唯一保證。那些不依賴於其他任何人與事,那些擁有自我的都是自由的……他們排除他者……通過將真正接近主題並且和自身緊密相關視為損失和依賴的方式來聯繫他者。很自然,Marcuse確認了這種形式的個人特性和資產階級時代,和特定財產關係下佔有性個人主義的關係。從歷史上來看,這一證明基於馬克思關於經濟和意識形態關係的思想已經成為了對自主個人個人的批判。在馬克思*韋伯看來,這種個人特性的先決條件及其在新教倫理中的完善能夠存在於西方國家的核心理性中。9對這些框架性著作而言,女權主義理論通過男性在女性領域中加入了對個人的心理和社會要素的分析,因此,在分析西方理性和個人主義時被忽略的部份正是社會性別領域的結構。通過掩蓋自身社會性別要素的方式,這一結構遍佈於經濟和社會關係的工具主義中被具體化了。女權主義的分析顯示在工具理性中明顯的社會性別中立是一種故弄玄虛,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認為它相當於商品拜物教中的神秘化(即由社會性別關係自身所導致得一種幻覺。在心理分析中,逐漸變得顯而易見的是,對個性的宣揚與社會性別緊密相關。對個人主義的女權主義批判把心理分析作為雙重任務,既針對將獨立和分離作為發展目標的傾向(就如把自我視為從一致[oneness]發展為分離[separateness]的看法),也針對把女性特質定義為缺少陽具的觀念。就如Chodorow指出的那樣,弗洛伊德思想的這兩個坐標是相互聯繫的,它產生於個體化(individuation)的男性經驗。事實上,將分離的理想化同將男性生殖器的理想化是一致的。我們能夠看到,在Juliet Mitchell的論述中,陽具是個體化原則的代表。父親和他的陽具的介入使孩子跳出了雙方(dyadic)10的陷阱,即保持和母親的一致性,迫使孩子形成自我11。這一主題以無數的形式被重複過;當然,這一主題和父親陽具的關係可能成為對女權主義心理分析的批判中不可逾越的障礙。12這就向我們提出了一個難題:慾望,權力,和象徵性話語是一體的。因此,就如Mitchell所說的那樣,對女孩來說,結果就是"沒有陽具,沒有權力,除了那些有能力獲得一個陽具的人。"這一認識的邏輯僅僅只能服從於對弗洛伊德思想一整套假設的大量批判中,這些假設是:個性是由分離決定的;分離是由父母的干涉(即解讀權威)導致的;父親禁止亂倫的陽具是分離的發動者;缺少陽具使女孩被貶謫,從而形成嫉妒父親和陽具的被動關係;將女孩視為被剝奪了自身能動性和慾望的看法正是女性特質的證明。然而,有說服力的證據和論點已經顯示出了對這些主張的駁斥。事實上,在最近的女權主義浪潮之前,認識自我和他者的新方式就出現了。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所做的是將這一問題置於社會性別關係中,因而對弗洛伊德思想的誤解,對一切批判都會面臨的強烈而棘手的正統觀念提出了唯物主義的解釋。對心理分析的批評作為意識形態最終超出了偏見的觀念,出現了真實的面貌:它顯示出性別的謬見是如何反應出社會性別關係中真實的一面。簡要地說,批叛性的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理論提出了如下答案。我們認為個性是分離和聯繫(separation and connectedness) ,能動性(agency) 和聯繫性(relatedness) 等能力之間適當的,理想的平衡。我們依賴於對幼年時期的研究,這一研究指出個體並非從一致發展為分離,而是在區分和認識他者的時候,在"身處其中" 和有明顯差異交替的時候發生的。13當我們一旦從Mitchell使用的戀母情結的角度轉向前戀母情結的角度,我們能清楚的看到分離的衝動從一開始就出現了,並且不需要任何來自外界的煽動者。我們堅持認為很重要的問題在於母親本身是否能夠認識到孩子的主體性,以及後來孩子是否能認識到母親的主體性。因此,我們反對關於分離的父權制模式的必要性。也許最重要的是,我們開始以一種新的角度來認識女性;我們提出在俄狄浦斯情節和陰莖嫉妒出現很早以前,小女孩在對母親的認同基礎上已經形成了她的女性社會性別認同。弗洛伊德認為這一認同不是真正的女性認同,只有對父親陽具的嚮往和被動的愛欲才是女性的,這一論點似乎是顯而易見的讓人難以置信。它放棄了對社會性別發展的不同模式進行解釋的權力,即女孩堅持了最初對於母親的認同,而男孩必須打破這一認同轉向父親。14正是對這一認同的破壞產生了孩子拋棄最初的聯繫,培養,親密行為,並對此形成距離的態度,這一拋棄的態度標誌著男性模式的獨立和男性自主的實現。因此,母親認同理論傾向於對母親進行重新評價,偏愛父親的弗洛伊德忽視了母親的影響。同時母親認同理論不象陽具一元論理論那樣強調女性狀態的消極性。當然,這一看法,尤其是因為它強調母親,所以很容易被反對為忽略了弗洛伊德的論點,要解釋清楚女人缺少自我慾望的確不是那麼容易。慾望的問題更易被在拉康傳統下研究的女權主義者們所強調,這一傳統認為陽具是社會性別的核心組織者。15慾望的觀念提出了權力和行動,甚至似乎成為了男性慾望,即陽具的反應。弗洛伊德警告過不能將女性特質和被動性,男性特質和主動性等同起來,然而他也發現形成女性特質的迂迴的途徑在接受被動性時達到高潮。因此,Mitchell自己也建議我們在描述慾望的時候接受弗洛伊德對女性被動性的理解。她認為,只有在承認陽具能動性的前提下,我們才能最終遭遇自身處境的消極性,才能理解女人處於服從狀態的起源,即父權制更深層次的無意識的根源。是的,我們必須承認,在描述慾望時,我們仍然不能製造出一個能和陽具獨佔相抗衡的女人的形象或者象徵性符號。女人的性能力主要通過她作為客體的地位和她的吸引力來描述的。我們所得到的女性具有主動性的形象是母親的義務和生育能力。但是在文化意義上,母親並非被作為一個有主觀慾望的性慾的主體,反而恰恰相反。16一旦性能力和生殖能力不那麼緊密聯繫,一旦女人不再是母親,我們就失去了對女人性能力的解釋。那麼,什麼是女人的性慾?

那種認為小女孩通過認同母親來形成自己的社會性別認同的看法是有說服力的。但是,它並沒有完全解決問題,即對陰莖嫉妒的解釋。17事實上,就如Dinnerstein描述的那樣,小女孩的性行為被她必須認同的非性別化了的女人,即她的母親,這一事實掩蓋了(Dinnerstein認為女孩,和男孩一樣,同樣牽連在這一非性別化過程中,因為這是一種反抗萬能的母親方式;因此,作為母親,她必須拒絕她的性行為)。將母親非性別化的原因,也就是對她的權力的畏懼,以及控制她的需要,即善(goodness)的來源,經常被人們討論。但是這裡有一個原因超出了我們作為孩子的願望,產生於母親權力的實踐,即,被孤立的母親經常性的沮喪,所謂"主婦綜合症"。要成為性慾的主體,一個性的代理人,暗示了母親所缺乏的對自我命運的控制和自由的意志。她們對孩子們的權力不能被誤解為她們擁有依照自我意志和衝動去行動,擁有作為自身生活的作者和行動者的自由。母親的有關性的情感,同她們的自私,激情,不可操縱的威脅一樣,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以至於連心理分析者也只能將其歸類為"反自然"。那麼,簡要而言,母親的權力不能象父親的那樣,被描述成作為性的主體的權力。諷刺的是,心理分析的思想經常把母親對孩子的權力描述為陽具的象徵。在這一觀點中,直到性慾,尤其是生殖性的慾望進入視野之前,孩子並不知道母親的權力不是主體的權力。因此,在前戀母情結階段存在的是有"陽具的"母親,而在戀母情結階段,被"閹割"了的母親就被男孩拒絕了。根據這一理論,小女孩主動的喜歡她的具有"陽具"的母親,但一旦發現自己原來只能從父親身上發現陽具,對此她能夠被動的去愛時,就轉而離開了母親。18因此,弗洛伊德論述到,對女人而言,性慾是通過要努力得到失去的陽具組成的,這一努力使她無法挽回的被置於作為父親,即男性主體的客體的被動的位置。在這個意義上說,女人沒有主動的性慾;取而代之的是,她們被註定要去嫉妒性慾的化身,而這一化身將永遠困惑著她,因為只有男人才擁有此化身。因此性慾對女人而言表現為嫉妒,且僅僅是嫉妒。對弗洛伊德而言,女人缺少的正是屬於她自己的性慾。讓我們來認識真正的問題,這個悲觀的問題的部份真理。19迄今為止,女人還沒有與男人相當的性慾形象;現存的將男性等同於慾望,女性等同於慾望對象的看法,反應了現存的一種實際情況;而不僅僅是一種有偏見的觀點。這是一個真實的現象。真實的,是的,但這種真實只是表面上的要點,而不是深層原因的表現。那麼,這一狀況,並非不可避免而是必然通過我們意圖去理解和抵觸的能動性而存在的。我們不必否定解剖學的現實對形成當前女性特徵的貢獻;我們只是需要討論生理構造是如何通過心理方式組織起來的,這是文化和社會調整的部份作用,也是我們能夠改變和改觀的。為了開始考慮這一變化,我們需要理解形成我們當前社會性別分布的複雜的無意識力量。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問到,什麼是我們可能歸結為導致女人缺少性主體的深層的原因?女人的性慾是如何成為疏離,成為服從和依賴的形式?為什麼女性特徵無法避免的表現為被動,甚至被虐待,或者為什麼女人試圖從他人身上來尋求自己的性慾,希望自己的性慾通過他人的主體身份成為可以被承認的而且是能夠被承認的。將對母親的認同看作女性特徵的根源,這一看法的危險在於,我們會接受對女人主體性的剝奪,甚至將這一剝奪理想化。在當代的一些女權主義思想中,我們可以發現,早期對性行為的拒絕成為了女人自主的組成部份。這便意味著通過避免與男性特徵的對抗,我們希望將性行為和性慾變成強者的權力。對母親權力的理想化能夠被看作是維持一種影響和能動性,維持圍裙帶子權力的努力,這一理想化既可以從反女權主義,也可以從女權主義文化政治的大眾文化中追溯到。但是,所有這些傾向在通過將女人非性化以及將女人在世界中缺少能動性的狀態自然化的方式聯合起來。單方面的重新評價女人的位置會產生兩個危險:一是自由和性慾在還未引起爭論的男性領域中可能繼續存在;使女人成為正直的,非性慾的,親密的,關切的和自我犧牲的;或者,另一方面,我們可能忽略了性形象的能動性和由此表現出來的無意識的關係。因此,我們就無法理解男性領域的心理狀態,使權力具體化的慾望的力量,以及使之不斷更新的崇拜力量。母親認同的理論為我們提供了新的出發點,但是它還應該更進一步的發展以便我們能夠解釋女人性慾的問題。在表現性慾時,這一問題必須要和無意識的,獨有的陽具的能動性抗爭。通過什麼我們才能表現我們的性慾?我相信,社會性別認同的新的理論仍然能夠指出一條衝破陰莖嫉妒困境的道路;就象Mitchell在宣稱她和弗洛伊德的一致觀點時指出的那樣,我們不必一定要等到關於個體化和性慾的其他原則在未來社會中出現時才來討論這個問題。簡要而言,我要討論的是弗洛伊德看到的小女孩早期傾向男人的性導向事實上反應了小孩子,既包括男孩的也包括女孩的認同父親的願望,父親被看作外部世界的代表。

心理分析接受了男孩早期對父親的愛在形成他自己的能動性和性慾中的重要性;而沒有把同樣的重要性給予女孩的早期愛戀。這種早期的對父親的愛是一種理想的愛;也就是說,它充滿了種種理想化,以至於小孩不僅僅認為父親是高大的,而且父親還成為這一發展階段中種種衝突的解決方式。這一理想化過程成為了日後建立理想化愛情關係的基礎,日後對似乎體現了自身所沒有的能動性和慾望的強大的另一半的服從,這另一半即成為一個人自我理想形象的鏡子。對弗洛伊德的批評一直在討論父親和他的陽具具有自身的能動性,是因為她們有能力去代表和母親的差異和分離。陽具本質上並不是性慾的象徵,而是在孩子尋求個體化的道路中形成的。只要傳統的對勞動的性別區分仍然存在,孩子就會轉向父親,把他當成代表著自由,外界,意志,力量和慾望的"身穿閃亮盔甲的騎士" 。20但是,父親表現這一切的方式是通過孩子自己內在的心理作用和社會文化環境相互作用的結果。在幼年時期每一個階段都以考查孩子對這一相互作用的貢獻的方式被分析過了,所以父親和母親在每一階段的不同的反應都可以被概括出來。那麼,我們就可以通過在每一階段積累的經驗來考查對複合社會性別描述的創造。例如,我們已經注意到,在幼年早期,父親和孩子玩得更多更充份,輕輕搖動孩子或者喃喃細語,而母親呢,很少和孩子玩耍,卻沉浸在照顧孩子的責任中,感覺上和她孕育的孩子更不可分離。21那麼,在孩子最早的感受中,父親可以代表了外界,新鮮的事物,鼓勵和興奮;而母親卻代表了安慰,支持和包容。把父親作為一個令人興奮的形象的重要性只有在孩子開始以更多衝突的方式感受到了差異的時候,即逐漸分離自我和他人,以及逐漸變得自主的過程中才成為關鍵。根據最有力的對早期發展的心理分析的範式,即Margaret Mahler的分離(個體化理論,這一變化發生在孩子1歲半的時候。22用Rapprochement的話來說,這可以被看作從恩寵中的的墮落。在這一點上,孩子對自己分離後存在的認識是在孩子意識到自己的有依賴性的時候被強化的。孩子和現實形成了對抗:母親不是自我的延伸;她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由我來控制,不是我的意識的反應。對孩子自戀的這一打擊必須要由父母對孩子獨立性的肯定來彌補。這就產生了一個基本的悖論:即要由你曾經依賴的人來承認你的獨立性的需要。潛在的問題是認識自我是否要以失去母愛為代價,或者,相反而言,愛的代價是否是對自主的抑制。在生命的這一階段真正需要的是對自我慾望的認識,即慾望的主體,即一名可以決定事物並使之發生的個體。同時,在生命早期,當慾望進入的這一階段,社會性別差異的最初認識也開始在心靈中萌生了。也就是說,這也同時是Robert Stoller所說的"核心社會性別認同形成"的階段。即父親和母親的差異最早變得重要的階段。有趣的是,小男孩似乎能以虛張的勇氣來度過這一階段,較之女孩,沒有那麼沮喪。如果男孩有逃離(Rapprochement)所謂的沮喪期的傾向,那是因為他們能夠抗拒在實現分離的同時而產生的無助的感受。Mahler說男孩是通過他們更強大的"大腦發動機"的效能而這麼做的,這可以幫助他們維持體內自我感受的增長,以及維持他們主動積極的努力所帶來的愉悅。鑒於已知的小男孩對摩托汽車的迷戀,這可以說是小男孩轟轟烈烈闖開依附(Rapproachment)之路的傾向。女權主義者認為母親對女孩的更多認同,以及她鼓勵男孩獨立的願望對造成男女孩對依附產生不同反應付有責任。這也許是正確的。但是,同樣重要的是,男孩似乎是通過轉向他人來解決獨立和母親之間的衝突。這一他人通常就是父親,或者其他可以成為認同的不同對象的男性替代品或象徵物。從這一點上來說,當孩子發現了自己的慾望和能動性,父親的地位作為外界的,興奮的,就變得重要了。就如Ernest Abelin論述的那樣,父親成為了孩子認識自我的慾望的主體。26重要的是,在生命的這一階段,興奮不是從客體身上(她很吸引人)開始被感受到,而是作為自身的所有權,自身內在的慾望。父親現在成了代表慾望,對母親的慾望所有者的象徵性人物(Abelin論述了很多事實,證明這種慾望是針對母親的;我傾向於更廣泛的來考慮它,但這也可能隨著母親應付丈夫和孩子要求的能力而變化)。男孩子在父親身上對自我的認識也使他能夠抗拒這一時期的沮喪狀態,從而感受到他和父親一樣強大。因此,對父母的認同有防禦的一方面,即兒子否定了依賴,並將自己從早期的束縛中脫離出來,這在後來就成為了父親理想形象的標誌。孩子處於希望繼續依賴母親和希望飛走的衝突之中,並且希望解決這一問題的方式,即變得獨立,不會帶來任何損失。孩子一個很大的願望是他所有洋洋得意的意志都得到承認。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法是分裂(將矛盾的抗爭分配給對不同的對象。概括而言,母親能夠成為慾望的客體,而父親成為孩子能夠在其中認同自我的慾望的主體。這一關於依賴的內在衝突的"解決方式"通常只可能由男孩完全實現,因為只有對男孩,這一對父親的認同才能得到母親和父親同樣的支持。男孩和女孩都有分離和體驗自我作為慾望主體的願望,但是似乎只有男孩才能有途徑得到達成這一願望的工具。這一工具既有防禦性的一面,也有建設性的一面:一方面,它使孩子分離出來,避免依附的衝突以及拒絕無助的感受;另一方面,它幫助鞏固對慾望,興奮以及孩子認同的外部世界的表達。孩子對父親理想的愛反應了孩子希望被一個同他一樣強大的他人承認的願望。心理分析把這之前一個階段,即孩子興奮的發現自己的能力和轉移力的階段稱為"同世界的戀愛"(love affair with the world)。在依附理論中,男孩和世界產生的戀愛成為了和父親的戀愛,事實上,成為了同性間的愛戀。男孩對父親的認同性的愛,男孩想被認同為同父親一樣的願望是分離背後的性愛的力量。在這一點上,性慾本質上是同自由的理想聯繫在一起的。但是假定發生的分離實際上是在強大的聯繫情境中發生的。當然,就同眾所周知的平行劇現象說明的那樣,認同這一階段是同他人聯繫的主要方式。對這種理想的愛的渴望,孩子對父親認同性的愛戀,正是將父親和男性力量,以及我早前提到的對個人自主的文化性創建的理想化的基礎。但是,只要偉大的興奮的父親說一句:"是的,你象我",就同服從一樣實現了無瑕疵的理想化。因此,我相信,在某一方面,理解女人缺少慾望的關鍵在於缺少父親。要成為有慾望的我,就必須挖掘出我對父親的認同。為什麼相對於父親(兒子關係的論述,關於父親(女兒關係的論述顯得那麼的少?27心理分析的陳詞濫調在於男孩有一個對象(母親),而女孩有兩個(母親和父親)。但是,有時我們又試圖認為男孩有兩個,而女孩沒有。我相信,在缺少陽具的背後,被指認給女人的陰莖嫉妒只是對同性性紐帶,即對理想的愛戀的渴望。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發現了那麼多關於女人愛情的故事被導向對一個對可能成為英雄的男人的愛,伴隨而來的還有希望成為偶像學徒和服從者的願望。我們也能夠解釋女人對小男孩的認同,即弗洛伊德通過聯繫女人對同性性愛,對理想愛情的渴望而發現的女人被虐待的幻想("一個孩子正在被責打"28)。正是希望成為強大的父親,希望被父親喜愛的願望在這一不同的形式中出現。更常見的完美的愛情的變化,即一個女人對一個英雄般為了自由而犧牲愛情的男人的熱愛,能夠被追溯到生命的這一階段中女孩承受的失落中。當伯格告訴褒曼,在這個世界上,一小部份人的麻煩無足輕重。然後,他同法國上校一起去加入反抗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整個故事。29從這一模式中我總結出幾個結論。從歷史角度來看,因為失去父親而形成的女孩主體性中的缺口表現為一種缺失,而陰莖嫉妒理論正是要來填補它。從真實生活的層面上看,當認同的願望被阻塞的時候,崇拜就發生了。與嫉妒不同,羨慕是關於存在的,而非擁有的,應該被看作妨礙認同的信號。另一方面,在現存的社會性別體系下,女孩想認同父親的願望,即使實現了,也帶來了大量問題。只要母親沒有被看作一個性愛的發動者,於父親性慾和能動性的認同就必然顯得是盜竊來的,是不合法的;更進一步說,它同"作為性愛客體的女人"的文化形象以及女孩對母親的認同產生了衝突。它也不能同女孩知道的母親在父親眼中的位置相符合。解決女人慾望困境的"真正"方法必須走得更深入,必須和需求聯繫在一起。這裡母親被視為性愛的主體,她產生慾望並且表達慾望。因此,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反對這兩種觀點,一是母親不能成為被分離出來的人,不能成為針對孩子們的慾望主體;二是父親不能使自己成為他的女兒認同的對象。所以,我們對異性戀的結構提出置疑,這一結構的形成是紮根於早期對社會性別的認識,通過對母親和父親不同的定義,實現於心靈最初的認同分裂。當然,即使是這一社會性別的早期階段也不如隨之而來的戀母情節的組織那麼嚴格。在生命的第二或第三年,社會性別仍然還是鬆散的,矛盾的,模糊的。孩子仍然還是認同父母雙方,對無論成為男孩還是女孩都感興趣。我的觀點不是說社會性別能夠或者說可以消除,而是說隨著社會性別身份的強化,個人就逐漸想像般的結合和表達了個人的男性特徵或女性特徵。這一完成過程隨後是表達社會性別和自我個人意志上的靈活性。這可以被稱作雌雄同體或者雙性性愛的論點(不是拒絕社會性別,而是對性別化了的個人和"雙性的"個人,或如上文所述的個人,或"非社會性別化的"個人的調和。在論述社會性別靈活性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正在穿越邊界進入防禦層面,而非僅僅是在闡述早期反戀母情結現實原則和自戀的願望。我的意圖並非完全否定對自戀的批判,以及尤其是Otto Kernberg和Christopher Lasch的早期分離。我沒有說個人不應該長大,不應該享受不真實的前戀母情結。但如果一切順利,這一階段的並非以更多更強烈的對立分離為特點,尤其當其涉及社會性別時。相反的,我相信,孩子們在這一年齡所擁有的對調和社會性別對抗的奇妙願望,只有在我們現存的文化分裂中才表現得完全不切實際。如果我們的興趣在於社會性別結構而非關於自我的病理學,那麼值得置疑的是傳統的心理分析的立場,這一立場認為分裂在前戀母情結時期比在戀母情結時期更成問題。那麼,是什麼阻止人們穿越,混合,以及廢除理論上應該和社會性別結構一起存在的這一邊界?我們的判斷是在每一個案例的極端中貶低女人一方會導致現在建立起來的男女的個性對立日趨僵硬。31母親作為性愛主體的禁忌,分離的防禦模式,即父親被用來否定母親,在認同性的愛中將男性人物理想化,以及對自由的代價在於放棄養育和依賴這一觀點的肯定。這一切都反應了對女性特徵的貶低。戀母情結的性愛結構現在決定了我們分配父親角色的形式,我們的文化意象,以及我們對公共空間和私人領域的區分。從這個意義上講,社會性別結構不僅僅是通過將父母角色具體化,或者由此產生出來,而是植根於任何層面的社會和文化生活。在每一層面上,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別都強化了二者不可調和的對立。在每一個案例中,兩極中的男性一端,尤其是被強調的拒絕相互依賴和共存的男人自主性,都被理想化了。這一分析的要點在於性壓抑的範式現在顯得比另一個聯繫二者的概念次要,這一概念的重要性超越了自身在弗洛伊德體系中的基本位置:即分離的理想。在分離中,兩個應該形成緊張狀態的補充的成份反而被建立為對立,一頭被理想化,另一頭卻被貶值。因此,從更廣的層面看,心理分析的女權主義不僅僅質疑在父母分工中養育和自由的分裂(就象興奮的父親和擁抱著孩子的母親);這也指出了存在於我們文化中的二元論的心理狀態。但是仍然還存在一個問題:女人到底有她自己的,在形式和內容上明顯區別於男人的慾望嗎?將母親而非父親視為慾望的主體會帶來什麼不同嗎?我能充滿自信的提出對將父母雙方認同為慾望主體的時候會產生巨大的不同,而非重複三角關係的模式,其中一方是慾望主體,另一方是客體。但深入而論,能有不通過陽具來發生的其他模式可以表現女人的慾望嗎?雖然我反對將陽具的重要性歸結為導致傳統的社會性別和性行為組織,但我現在希望回到它的象徵性重要性上來。陽具仍然有力量表現慾望,表現父母解放的理想和能動性。我們現在能夠看到陽具獲得力量不僅是作為對母親力量的防禦性反應,同時也是作為一個對立於母親支持與包容的刺激性形象,我們仍然必須要回答這個問題,即陽具的替換物是什麼?除開被理想化的陽具表現出來的關係,還有別的和慾望相聯繫的方式嗎?即使我們置疑現存的社會性別劃分,把它看作陽具表現慾望的唯一來源,我們也必須考慮Mitchell的論點,即直到這一划分被取消,還是沒有表現慾望,或者差異,或者分離的方式。她的論點正確嗎,或者我們能夠在家長制的此時此地,辨別出另一種表達女人的慾望的形式之雛形嗎?通過提出一種由女性來表現的,來自我們器官的慾望的思路,就可以來回答這一問題。這一表現必須在表現陽具作用的象徵層面上形成。但是,由陽具形成的並且控制的表現層面,仍然把女人的身體固定在客體的位置上。主體的能動性沒有通過將女人的身體審美化而獲得,這一能動性以及在發掘的過程中完成了。對心理狀態的象徵層面似乎被陽具結構佔領和組織起來了。對女人性愛的描述似乎並沒有自己的象徵結構,相反,似乎融入了由陽具結構組織起來的體系中。這就是為什麼對弗洛伊德而言女人被定義為她們缺少陽具和男性構造。我相信,要發現女人的慾望就要求找到陽具結構和象徵形式的替代品。這也就意味著,另一種心理結構的模式,而不僅僅是替代陽具的象徵。生殖器崇拜模式包括將父親作為分離的工具,將父親作為代表力量和慾望的生殖器而內在化。問題在於要找到另一種心靈的模式,而不僅僅是象徵陽具的女性對應物。我曾經嘗試用"關係性主體"(intersubjectivity)的概念來發展這一其他模式的想法。關係性主體是指責個人之間,即在個人(他人關係之內發生的,而非在個人心理內部發生的。表現內在心理事件的模式,及心理分析學者發現的對身體的象徵性使用,並沒有將現實和想像,內在和外在,心理投入(對外影射(introjective-projective)的過程與相互作用區分開來。這並沒有將作為獨立存在的個體的你,和作為我的願望和慾望幻想延伸的你二者區分開來。相似的,這也沒有將作為獨立存在的充滿慾望的我,和僅僅作為體現了你的願望,能動性和慾望的我區分開來。這沒有將真正作為主體的,有自我慾望的我區分出來。因此,Mitchell能代孩子說話,他們想要為母親描述陽具,似乎這一想要成為另一方的一部份的幻想構成了慾望形成的本質。33關係性主體的模式假設一個同他人聯繫的情境發生的可能性,慾望在其中形成自我。它還假設同他人在一起的悖論,即我可能體驗到最深奧的自我感受。如果內在心理的模式也就是陽具模式,以及它到此為止支配了慾望和行動的表達,這些問題是清楚的,那麼我們就可以推測關係性主體的模式不同於陽具結構,這為我們提供了不同的舞台來體驗意志,能動性,和慾望。內在心理狀態的模式在主體(客體經驗這一層面起作用,其中同他人的實際獨立主體性並不相關。可以替換的是,兩個主體可以相遇,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成為主體的關係性主體模式,是女人獨立慾望的所在,以及不通過陽具表現出來的慾望的關係。 因為還沒有在概念的清晰度和豐富性上提出陽具秩序的替代品,我在這裡只能提出一個探索計劃。首先,關係性的主體模式是指每一個個人從幼年時期與生俱來的自我,即對世界的能動性和感受性。當這一自我需要他人的反應來發展時,它的存在就是優先於反應的。它要求反應和承認,但是它通過他們而形成。這一聯繫的能力和力量後來就和象徵結構相協調,但是它不是由它們創造的。其次,關係性主體的模式承認他人在此時此地存在,而不僅僅是在象徵層面。他或者她實際做了什麼,起了什麼作用。所以,依賴於事物究竟在你和我之間如何發展,我既可以真的接近你,你也可以接近我,你我之間有實際的認識,或者我們可以壓縮在彼此的主體空間里共存,擁有對彼此的幻想。根據D. W. Winnicott的研究,彼此接近的時刻,真正認識外在於自我的對方的存在而非自我向外投射的反應,正是實現區別的決定性時刻。 當他者被完全置於幻想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外時,上述時刻就發生了,按Winnicott的看法這是由解構主義導致的。也就是說,人們在幻想中破壞了客體並發現此客體仍然在現實中存在;此客體繼續存在,為自身和幻想的能動性設定了一個界限。對我而言,性愛聯盟的真正目的在於對此時刻的清楚認識,對自我和他人的高度認知,對增強自我自由表達的相互認可。這並不是說,幻想,陽具象徵的過程,以及愉悅的原則都和這一目的不相干,相反,在愛戀中,他們是通過自我(他人,而非其他方式的認識聯繫起來的。對自我強化意識的慾望正是在他人身上獲得愉悅的主要意義。這裡,想在他人身上失去自我的慾望,以及了解自我的慾望結合在一起了。從他人身上了解並獲得的感受力,成為了一種自身權力的行為模式。我的看法是這些經驗,即認知的經驗不能完全通過概念和象徵來表達。我們曾用概念和象徵來表達內在心理狀態,表達可認知的和本能的關係,以及理想的和客體的愛。 Winnicott試圖通過與空間有關的隱喻,通過描述一個包容性的空間以及一個由我們創造的空間來抓住這一系列經驗。這一空間開始於母親和孩子(他稱為擁抱的空間(holding environment)(並發展為他所稱的過渡區域(transitional area) ,即孩子玩耍,創造和幻想的區域。35過渡空間中瀰漫著母親對孩子的保護和孩子創造,想像,和發現的自由。Winnicott談到的核心經驗是孩子在獨處和玩耍時他人的出現;要真正一個人獨處就要自相矛盾的要求他人在場的感覺存在。36在不侵擾的前提下得到安全,使幼兒能夠處於一种放松的狀態中(就如我們熟知的孩子們來自內心的注視(在此狀態中,他們自我的衝動和動機通過內在的流露和體驗真實而被感受到。正是通過這種方式,即對他人謹慎的思考,此衝動變成了慾望。 這一中間的領域可能甚至應該在一個人自身的身體自我中被感受到,同樣,身體可能成為過渡的幻想的暗喻。身體的內部和身體之間的空間組成了一個令人困惑的模型,即一個邊界永遠在變化的平面。Winnicott經常引用Tagore的一句詩 - "在無窮無盡的世界的海岸邊,孩子們在玩耍" ,這正表達出了他對孩子玩耍和過渡領域的思考。這一景像告訴我們存在某種東西既建立了邊界,同時又開啟了無窮盡的可能性;它喚起了一種特殊形式的擁抱,同母親的第一次身體擁抱相似。它涉及到擁有資源時自我前象徵性(presymbolic)的感受,通過意識到我們能為自己做什麼的關聯狀態而喚醒的自我的感受。對自我內在資源的信心同樣也建立在對他人完整和分離的經驗之上,建立在她擁有的容忍和創造使我們有衝動的界限的能力,這種衝動能使我們自發產生相互作用的自由。對自身意圖的認識,通過行動表達此意圖的能力,以及對他們就是自我的信心,在兩個人的相互認知中發展起來。 從這樣的認知經驗中發展和積累起來的自我和象徵性的自我相比是一種不同的模式,二者有時一起起作用,有時卻指向象徵性自我的相反目的。重要的是保留這些模式間相互補充和對比的意義。否則,人們就會掉進在二者中必選其一的陷阱,只抓住了等待解釋的矛盾的一端。但是,即使我們能夠勾勒出關係性主體間的範圍,我們能夠描述出關係性主體特有的表達慾望的模式嗎?我們能夠證明把這種慾望和女人,和現在已經建立起來的和已知的女人特徵聯繫在一起是有道理的嗎?我認為慾望的關係性主體模式在空間上,而非象徵性表達上有自己的對應物,而且這一模式的確和女人的經驗相關。我不得不認為Erik Erikson,在對內在空間的直覺上並非完全錯誤,雖然他由此得出的一些結論錯了。37我還將補充一點,即關於內在空間和慾望的空間表達的觀念只有在內心不僅僅作為被發現的對象,或者作為被填充事物的容器時,才能夠和主體性聯繫在一起。相反的,內在空間應該被理解為一個連續集合的一部份,此集合包含我和你之間的,以及我自己內心的空間;進一步說,內在的空間應該只有在涉及主體的感受性時才被理解為一個容器。 Winnicott建議說,這兩種心理模式之間的界線和社會性別界線相一致,而且經典看法認為,口欲和肛欲"產生於對純粹男性成份的考慮,"而"純粹女性成份卻和慾望沒有關係" 。更準確的說,女性成份和"存在"聯繫在一起,"並組成了自我發現的基礎。。。將內心發展為容器的能力。"38就象通常那樣,我們可以否定的來看待這個問題,將此存在,內心,容器的觀念和被動以及慾望的缺乏等同起來。但是,我認為這可能是錯誤的。更進一步,我認為它指出了自我被先入為主的社會性別觀念支配的一面,而忽視了我是否感受到了我自己的慾望,這些慾望是否來自我的內心,以及我是否能夠容納它們(即容忍它們而不失去或傷害我自己)等方面。換句話說,它涉及自我和慾望的關係。 從觀念上說,這種關係通過廣泛的不被嚴格的社會性別公式所限制的經驗和認同而形成。我已經論述了女孩應該得到男孩從父親身上得到的東西(即對能動性,好奇,向外部世界靠近等意識(女孩應該從她們的母親,同樣也從父親那裡得到這些。所有這一切都有助於對擁有自我慾望的肯定。我這裡討論的是對同時發生的,平等的,而不是排斥的的關係,而且無論男人或者女人的經驗,能力和關係能是他們的特權。 我希望能夠進一步考查女性特徵的可能性,此特徵不是以缺少男性經驗為基礎,而是通往另一種經驗的道路。此外,這些經驗不單單是被男性經驗排斥的對立面和二元論等式中我們熟悉的一半(如果男人等於理性,女人等於非理性的話)。在這裡,我認為,核心是和擁有內在世界相聯繫的自我發現的觀念。這一經驗在我們的文化中沒有很清楚的被闡述出來,更沒有象我們研究陽具結構那樣被詳細討論過。因此,我們只能估計女人發現自己內心,自我發現的能力可能很弱。Donna Bassin曾論述過女人內在的空間提供了"陽具活動及其表達,即作為認識和創造世界的的結構"同等重要的隱喻。39把一個人內心生活作為創造性活動來考查,而非等待有陽具的探險者來發現的機會,正是心理分析學者可能提供給女人的禮物,尤其是心理分析學者強調的不是分析者變化的解釋(即分析者將隱藏的無意識轉變為明顯),而是分析者對一種環境的創造,其中過渡的經驗是可能的,而玩耍和創造也能夠發生(分析者提出了一種嚴酷的考驗,其中經驗能在自我發現的過程中轉變)。除開心理分析經常性的反女權主義的立場,女人對心理分析持續不斷的興趣證明了這一可能性,也證明了探索內心的希望。 回到形成對照的孩子,擁抱孩子的母親和興奮的父親中間,我們現在能夠看到他們同樣的重要性:對興奮的另一方的認知和被認知,擁抱使自我體驗到了發自真實內心的慾望。因此,並非只有對充沛和興奮的父親的承認才能挑起孩子對活動和慾望的自我感受。女人幻想生活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份在於希望得到一個擁抱自己的他人,這個人的出現不會破壞自己的空間,同時在自己意識到的慾望出現的時候,還允許這種慾望的體現。這一內在空間的經驗同樣也同自我與他人之間的空間聯繫在一起:即擁抱的環境與過渡的經驗。擁有內心的感覺依賴於一個處於內在和外在之間的空間的感受。同樣,這也是我們需要在他人出現時體驗孤獨的悖論。 對女人來說,因為對衝突,侵犯,和妨害的恐懼,我們強調的是尋找她自己的,內心的慾望。同樣,這些恐懼可能被看作一種願望,即屈服於或者合併於最後總能發現的作為穿透工具的陽具的願望之對應物。女人希望被發現和承認的慾望能被象徵性的理解為陽具的容器。但是,希望被發現和承認的願望,希望通向一個人無法外在表達的自我內心的慾望,也暗示了同擁抱的他人一起時自我經驗的尺度。在此,空間的隱喻起作用了。一個重要的主題是,一個在青春期早期經歷過亂倫的女人經常夢到房間。她需要的治療性環境的是一個她能夠體驗到孤獨的空間,這個空間中沒有對被侵犯,被控制,對他人負責的恐懼。一旦當她渴望一次海外旅行的時候,她宣稱最好的地方是獨自呆在她酒店的房間里,那裡沒有人能夠聯絡她。在那裡,她能夠被擁抱,感覺安全,而且獨自與她的思想同在;在她自己的房間里,在充份的而不是空洞的寂寞中她能夠省視自己。 我很感興趣,想要找到Carol Gilligan在她對心理神話分析中指出的關於女人慾望的類似觀點。這一神話,就如Apulius所說,包含了對發生在女人孤獨時性意識覺醒的描述。Gilligan指出女人自我發現的形象是在於:普緒客(譯者註:人類靈魂的化身)隨風而來,落在花床中,留下她自己。Gilligan對比了這一自我發現和普緒客以前的狀態,當有人向普緒客的美麗諂媚時,她就是理想的客體:"你那時應該為我流淚,"普緒客告訴她的父親,"因為我好象已經死了一般。" 我在臨床實踐中所見過的女人,表現出同樣的空間包含狀態,她們內心的空間同樣充滿被虐待的幻想,其中他人穿透的,感性的和控制她們慾望的能動性迫使她們屈服。然而,在這些幻想中,我們逐漸發現一股尋求對發自內心的能動性的承認,這種能動性充滿了內心慾望的真實性。對我來說,經驗上的女人似乎擁有對空間的慾望,以及對擁有產生能動性的內在的自我空間的結合。這一空間轉而和自我與他人之間的空間結合在一起。從觀念上說,在心理分析的過程中,接受心理分析的人獲得了得到過渡經驗的途徑。就象玩耍在過渡經驗中發展的那樣,空間的隱喻可能聯繫到對自我慾望的尋找。對她們來說,擁抱和興奮之間的結合或者平衡最終實現了。在這一空間內,自我的慾望可以產生,不是外借來的,而是真正發自自我的。這並不是另一種慾望,而是自我和他人之間冒險的不同關係。 對服從於完美愛情的幻想就是被另一仍然處於控制中的人釋放後的被放任。在此,我提出,由這一能動性導致的自由和放任,以及控制他人體現了允許自我發現,允許在他人在場時擁有寂寞的安全環境的另一種疏離的形式。很多時候,女人的慾望通過這些理想化的不同支流表現出來:即服從和嫉妒。 無庸置疑,我們看見早期的完美愛情表現了另一種深刻的真理:通向慾望的道路穿越了自由。女人的慾望,我相信,能夠不通過現在對自由的強調而找到:作為從一個強大的他人身邊的分離和自主,由對另一個對立的反對力量的理想化而得到保證。相反,我們尋求自由和慾望的關係:與他人結合的自由,以及區別於他人的自由。這種關係可以通過關係性主體的現實來得到,其中主體與主體相遇。陽具作為慾望的象徵表現了個性的一面,即主體遇到客體,需要補充的是這理想化了一面,卻貶低了另一面。我相信,通過維持或者調和這些對立的思想模式,以及認識自我和他人之間的關係,對女人自我慾望的發現還將繼續。

凈界法師:輪迴的因素與轉變從唯識學的角度,我們要掌握三個重點:第一個輪迴的因素是什麼?第二個輪迴的相續是什麼?第三個輪迴是怎麼轉變的?懺悔業障第一、輪迴的因素一個人會輪迴有兩個因素,外在的因素就是你的生死業力。所以我們一個人不要輕忽你的業力,我們在講佛法概要的時候說過:懺悔業障,積集資糧,帶業往生。你不能把罪業的力量弄得很強大,諸位知道吧,尤其是罪業,你一定要是怎麼樣呢?令我臨終無障礙。你要是發生車禍橫死,你很難保持正念的。所以我們一開始要怎麼樣?多懺悔,多修懺。所以你第一個,你要好好的處理你的業力,把你的罪業想辦法降到最低,把你的善業的整個比例慢慢的拉高。因為你善業會讓你身心安穩,罪業會讓你身心躁動,你不容易保持正念。因為我剛剛講過,業力會透過感受刺激你,所以輪迴的第一個因素,你要善加處理你的業力,所謂的斷惡修善,懺悔業障,積集資糧,這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第二個你要處理你的顛倒妄想,帶有執著的妄想,這兩塊。那麼這兩個因素,當它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一種輪迴的力量。外有業力,內有顛倒妄想,所以業力跟顛倒妄想一結合的時候,你就跑不掉了。如果你只有業力沒有妄想,沒事,你看很多的修行者,他成就以後證得我空以後呢,他雖然有生死業力,阿羅漢很多人業力都沒有處理,但他證得我空觀,他可以入這個所謂的滅盡定,入偏空的三昧,他照樣沒有輪迴。所以只有業力沒有妄想不會輪迴,只有妄想沒有業力也不會輪迴。但是當妄想跟業力結合的時候,你來生一定要得果報。第二、輪迴的相續,就是因為業力跟你的顛倒妄想結合在一起。第三、輪迴是怎麼轉變的。我們怎麼去從輪迴中跳脫出來呢?說實在的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業懺乾淨,這是事實。我們不可能把無量劫來所造的業,在你短暫的幾十年的生命當中,把它處理乾淨,這是不現實的。所以處理業力,我們只能當助行,就是讓業力的勢力降低而已。我們不可能修到業盡情空,不可能,我們頂多是帶業往生。所以諸位要知道,業力你不可能清除乾淨,但是你要想辦法讓它的勢力降低!這就是為什麼要懺悔,雖然它懺不幹凈,但是你必須把它懺成不增長業,讓它的勢力相對薄弱,讓它的勢力在你的控制範圍之內。所以處理業力不是我們的重點,從凈土宗的角度不是我們的重點。凈土宗在處理你的思想就是正念,你要培養一個正念。因為你臨終是隨念往生,所以懺悔業障只能當助行。那麼隨念往生,這個地方就變成兩個問題,你的念頭裡面要有兩個重點,第一個是怎麼樣呢?厭離娑婆,第二個欣求極樂,這兩種的修學。第一個把對娑婆世界的愛取,這種執著破壞掉;第二個把往生的願力堅固的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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