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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回頭已百年身

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回頭已百年身——明清之際心理重負下的貳臣文人及其文學風貌平志軍內容提要 明清易代之際的特殊歷史背景,與滿清政府為定鼎天下所採取的用人政策,導致清初「貳臣」大量產生,並直接影響著貳臣們的生存境遇。世代傳承的儒家所信守的忠孝節義觀念,使得貳臣文人承受著來自社會的巨大壓力,心理負擔沉重,人格心態矛盾複雜,進而導致其文學創作發生巨大嬗變。關鍵詞 明清之際 貳臣文人 心理重負 創作風格

明清易代之際,天災不斷,戰火連年,朝政腐敗,少數民族政權清王朝最終統一了天下。國家的驟亡,異族的入主,極大地衝擊著士人的身心。在朝代的更替面前,臣子們不得不做出艱難選擇,或出仕新朝而為「貳臣」新貴,或為恢復故國而抗爭不已,或作遺民,或逃禪為僧……。儒家傳統思想賦予士子「忠君不貳」的道德要求,以及長期以來深受「華夷之辨」觀念的熏染,無形中對文人的取予進退產生巨大影響。在這一特定歷史背景下,飽經戰亂、背負沉重心理壓力的貳臣作家,無論思想生存狀況,還是文學藝術創作,都和與之相對的遺民作家存在很大差異,有著自己的鮮明印記。因其構成之眾、成就之高、影響之大,引導我們對此創作群體作群體性的關注與探討。

一、貳臣文人的生存際遇

朝代變更的歷史際遇,必然促使貳臣的產生。只是值得注意的是,清初貳臣較之前朝,人數更多,對新朝貢獻亦更大,不禁發人深思。這一現象直接受清廷用人策略所影響。清人入關進駐北京即發告示雲:「我今居此,為爾朝雪君父之仇……所過州縣地方,有能削髮投順,開城納款,即與爵祿,世守富貴。如有抗拒不遵,一到玉石不分,盡行屠戮。有志之士,正千功名之秋。如有失信,將何服天下乎?」。[1]p258打著為崇禎帝復仇的旗號,來實現自己奪取天下的目的,頗具策略性與欺騙性,極盡威逼利誘之所能,致使大量前明官員紛紛倒戈降附。如謝陞明末罷歸,順治元年(1644)清廷「頒詔招撫山東」,謝陞相時而動,「偕在籍明御史趙繼鼎、盧世?等遣人齎降表赴闕,其詞曰:『闖賊李自成肆逆逞暴,神人共憤,臣等空具不共之仇,愧無回天之力。惟皇帝陛下智勇兼錫,威靈遐暢,篤夙昔之舊好,沛拯救之新綸,浩蕩仁恩,有逾再造。……敬附歸順之資私而並及之。』」[2]p6526-6528與謝氏同一選擇者不乏其人。

清廷「施籠絡民心之術」,其中重要舉措之一即:「明官吏降附者,各予升級,仍令視事。朱姓諸王,仍其王爵。」[3]P225「令在京內閣、六部、都察院等衙門官員,俱以原官同滿官一體辦事。」(《清世祖實錄》卷五)前明、南明官員,包括依附閹黨臭名昭著者,以及降附農民軍被指為「從賊」「為寇」之人俱加任用,甚至寵錫有加。如馮銓,明末獻媚魏忠賢,為其養子,列「十狗」之一,依附閹黨、助紂為虐,與東林、復社等正義人士為敵,後在清廷徵召下,即「優予冠服、鞍馬、銀幣,令以大學士原銜入內院佐理機務」,馮氏備受重用。[4]P6554-6559如金之俊,「(李)自成陷京師, (金)之俊不能死,被拷索」。後降清,竟官至吏部尚書。尤其洪承疇,崇禎十五年(1642)錦州被俘,歸降後金後委以重任,屢受封賞,致使諸將大為不滿。對此,太宗解釋道:「譬諸行道,吾等皆瞽,今獲一引導者,吾安得不樂?」重用貳臣之道,甚而遭致群臣非議。如順治元年(1644)六月,時任順天巡撫的柳寅東曾言:「近見升除,凡前朝犯贓除名,流寇偽官一概錄用,雖雲廣大無遺、寬大為治,然非慎加選擇之道。鼎革以來,政教未敷,姦宄靡所顧忌。亟宜速定律令。」睿親王多爾袞卻自有自己的一番用意,認為「經綸方始,治理需人,歸順官員,既經擢用,不必苛求。此後官吏犯贓,審實立斬,問刑准依明律。」[5]P58鑒於飽經戰亂後,新政權政局不穩、人才缺乏的現狀,故此採取不論人品出身,唯才是用的用人政策,以致大量貳臣出現,且在清初發揮重大政治作用。

需要指出,清廷招降漢臣出於各種原因,有的卻只是借其聲望助其統一。如錢謙益,明末作為東林黨魁首,即以文章氣節名滿天下;順治二年(1645)五月降清,至京候用,三年正月,清廷命以禮部尚書管秘書院事,充修明史副總裁。此職僅為虛銜而無實權,錢本人大失所望,其間不過做了一些招降工作。並於六月即以病乞假回籍。於是,清廷令巡撫、巡按「視其疾回奏」,實質不無監視之嫌。又如吳偉業,早年即為士林所重,入清後主持文社,聲名日隆。吏部侍郎孫承澤薦舉時亦言:「偉業學問淵深,器宇凝弘,東南人才,無出其右,堪備顧問之選。」[6]P6552入京後,偉業被授予秘書、侍講,遷國子監祭酒,僅委以修書,且不久即丁母憂回鄉家居,在新朝並未有大的作為。可見清廷本意在藉助二者聲名,達到收服人心政治目的。

需要說明,乾隆帝組織編撰的《清史列傳》,其中《貳臣傳》中人物,因其本為大臣列傳,而非「儒林」「文苑」人物,均列其仕宦經歷,尤其凸現政治武功。如龔鼎孳,詩詞文兼擅,其文學成就雖遜於錢、吳,卻樂交遊,喜獎掖後進,憑其政治地位,躋身「江左三大家」之列。而本傳卻只敘其居官經過,並一再指斥其失節降附,尤其指斥其委身「流賊」李自成,對其文學成績、文壇影響隻字未提。又如周亮工,酷好文藝,交遊半天下,是明清之際頗有影響的文人學者。而本傳卻僅載其政績軍功,且略去其明末官山東濰縣守城抗清事。以上清廷所謂「貳臣」,出於維護自身統治需要,為現實政治服務,有的大臣雖有「貳臣」身份,卻入別傳,更多政治考慮。並且清廷編選傳記本身,亦有疏漏,鄧之誠先生曾言:「孫廷銓、王崇簡、姚文然,皆迎降者,又不入貳臣傳,則體例之疏也。」[7]P308均為達到維護皇權統治的目的,而其分類確實顯得混亂。而我們所作「貳臣」文人分析,是從文學創作角度出發,故而所取研究對象「貳臣」,自然亦不同於滿清統治者所取政治標準。至此,我們以為其人政治上初仕前明包括南明政權,後入清為官,且有作品傳世,具一定文名、聲譽者(主要為文臣),納入我們研究範疇。貳臣作家群,是我們鑒於其身為貳臣的經歷遭遇,對其人格心態產生的影響,結合其創作,借用「貳臣」一詞對之進行開掘、分析,並歸納其審美取向、藝術旨趣後的結果。

二、沉重心理壓力下的貳臣文人文化心態

貳臣作家群,人員構成眾多,文學成就斐然,文壇影響深遠。我們可以《清史列傳·貳臣列傳》中「江左三大家」為例,做一說明。著名遺民顧炎武稱錢謙益「四海宗盟五十年」;吳偉業(梅村)亦是繼牧齋後,主持文壇人物;而龔鼎孳文學成就雖遜錢、吳,卻以其位極人臣的政治地位,名滿天下的極高聲譽,提攜後進的長者作風為人所稱,創作頗豐。尤其是詞作,在明清之際堪稱領袖。又如「才名稍亞錢吳」[8]P889的周亮工,文武兼備,學識淵博,多才多藝,著作等身。又如王鐸(覺斯),不但以書法高妙著稱於世,且以其詩歌創作而被譽為中州「詩伯文宗」,成為中州詩壇代表人物,足以「振起藝苑,楷模後進」。[9](卷五《許傅岩詩序》)。此外,如曹溶(秋岳),詩詞文兼擅,尤其是詞作,在其時及後世頗具影響,開啟浙西詞派先河。凡此,顯見貳臣作家的成就與影響,是僅次於明遺民作家的創作群體,值得我們加以充分重視的。

首先,貳臣作家身仕二朝經歷與生存境遇,使其人格心態變得更為豐富複雜。我們知道,先秦儒家倫理道德即講求「忠君」,倡導「君臣大義」,且要「嚴夷夏之大防」,後經歷代封建統治者推重,而世代承傳沿襲,不斷豐富,到清初發展到極致,可由其時遺民之眾,抗清之持久,知氣節在人們心中地位之重。此外,亦可通過降清貳臣受到時人的譏諷、譴責,感知當時社會輿論給他們造成的沉重心理壓力。如錢謙益,降附後,「北上赴任時,一日,曾到蘇州虎丘一游,身著一件小領大袖外衣,人問其裝代表哪朝風格,錢故作戲語道:『小領示我尊重當朝之制,大袖則是不忘前朝之意。』那人評道:『大人確為兩朝『領袖』!」(葛萬里《錢牧齋先生遺事及年譜》)而此次北上,錢卻未予重用,失望之餘,旋即告病辭歸故里。孰料其常熟鄉人送其一幅對聯,曰:「南北三朝元老,清明兩代詞臣。」謙益本人不由感慨:「人情惡薄,無甚於吾鄉。」與其說是其鄉風澆薄,毋寧說當時世風使然。又如金之俊(豈凡),時人譏其失節曰:「仕明仕闖仕清,三朝之俊傑;縱子縱孫縱仆,一代豈凡人。」又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亡八,孝弟忠信禮儀廉無恥。」[10]P377且言:「從明從賊又從清,三朝元老大忠臣」。對其挖苦、諷刺,甚是嚴酷無情。

同時,甲申三月十九日國變,多有後來貳臣欲自殺殉國的記載,亦可見儒家封建政治倫理道德觀念對其影響之深。如吳偉業,顧湄《吳梅村先生行狀》云:「甲申之變,先生里居,攀髯無從,號慟欲自縊,為家人所覺,朱太淑人抱持泣曰:兒死,其如老人何!」。[11]附錄《吳梅村先生行狀》P1404又如龔鼎孳,「寇陷都城,公(龔鼎孳)闔門投井,為居民救蘇。寇脅從不屈,夾拷慘毒,脛骨俱折,未遂南歸之願」(嚴正矩《龔端毅公傳》)。又如周亮工,其子在浚載:「逆闖(李自成)破京師,公投繯,為家人救免。時傳聞上已南渡,公又念太封公、太淑人年邁,因與張錦衣鹿征(瑤星),避於浣花庵。」[12]附錄《周櫟園先生年譜》P909而王鐸雖未有殉國之舉,亦曾有祭告先帝之舉:「甲申之春,河北亂,予自蘇門山走浚,買舟而南,復入吳越。聞闖賊李自成破北京,先帝經死萬歲山樹,予被發聚友數十人,為位哭於江灘。」[13]卷十八《記甲申事》

至此,我們可見,貳臣文人中,對於自己赧顏仕清,很少毫不知恥,近乎冷血之人。因失節仕敵是其一生永遠無法抹掉的污點;同時,其良心未泯,自怨自艾,羞愧懺悔之意,我們亦可從其作品中得以印證。

三、貳臣文人創作主題與風格嬗變

正是這種貳臣經歷,時代輿論所造成的巨大心理壓力,以及自身良知未泯,極大地影響了貳臣作家文學創作。貳臣文人雖選擇了新朝,卻終難忘前明故國。他們一方面不斷的追憶先朝,而對於自己的失節,更是常常進行深深地懺悔。如錢謙益,順治五年(1648),錢氏曾向明遺民林古度賦詩以訴說自己的心曲:

殘生猶在訝經過,執手只應喚奈何。近日理頭梳齒少,頻年洗面淚痕多。神爭六博其如我?天醉投壺且任他。嘆息題詩垂白後,重將老眼向關河。[14]卷一《次韻茂之戊子秋重晤有感之作》

錢氏本人的愧悔是真誠的,晚年以淚洗面,正是其內心愧悔苦痛的外現。懺悔之情甚至轉化為對清廷的不滿、聲討,以致抗清行動,暗中支持支援東南鄭成功領導的抗清事業。難怪清高宗閱其詩集後竟惱羞成怒,要特意批示加以嚴厲禁毀。又如王鐸,「既入北廷,頹然自放。粉黛橫陳,二八遞代,按舊曲、度新歌,宵旦不分,悲歌間作」。[15]卷三十《故宮保大學士孟津王公墓志銘》。沉湎詩酒,耽於女樂,消極處世,但終難排遣內心苦痛。「社稷存時曾慟哭,乾坤劫後已虛無」。[16]卷五《哭覺斯長兄》,入清後雖居高位,覺斯卻毫無政治抱負與生活激情,而時時感覺到貳臣身份所帶來的心理壓力。順治八年(1651),王奉命祭告華山、峨眉山,因即將離開京城,心裡有了一種解脫,「僥得出京甸,飄然寄遠縱」,[17]卷二十四《喜出京》,備感輕鬆與喜悅。誠如其弟王鑨所言:「此行堪愜吾兄意,卧雨餐風入漏天。」[18]卷二十一《聞長兄話蜀事》「江關懸萬里,蹩躄笑餘生。……從此冠當掛,顛毛果用名」。[19]卷二十四《有事蜀祭別五弦》(其二),竟然由此萌發出掛冠歸隱之念。王鐸卒前不久,曾向親人傾吐內心的痛苦:「我自兵搶後火船……衰老餘生,遭際坎坷,殊無快意事,無快意時,無相對快意之人物。……夫古今來侏儒何限,不侏儒亦何限,不知造化小兒何獨妒於老我,摧殘之,窘辱之,而拂亂之,生死不自為得。其留以告天下後世,天下後世讀而憐其志者,只此數卷詩文耳。」[20]卷二十《諸同人尺牘·長兄覺斯家報》且「遺命斂以布衣,勿封樹」。[21]卷二《王覺斯先生傳》回首一生,最大恥辱,莫過於自己的失節,備受時人非議。不願穿清朝官服入土,試圖以此來贖背棄前朝之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身仕二朝,身為貳臣成為終生難以擺脫的恥辱與洗刷的污點。

同時,清廷出於對漢人的猜忌,貳臣往往受到新朝不公平對待,不免產生不滿、失望情緒。如曹溶、周亮工,在其著述中亦多有表露。以周為例,亮工不僅工於詩文,且頗具政治才幹,為新朝平亂,發展文教,均有巨大貢獻,卻幾次遭受不白之冤,甚至被誣入獄幾至喪命。為此不禁會反思自己的出處,以致懷疑自己出仕的選擇。順治十六年( 1659 ),亮工入刑部獄時,深感「生平多謬誤,細細責微躳」[22]卷五《九月二十日同鄉人帥君載酒泛菊即席同冠五韻》P283,認為「出處吾全誤」,[23]卷六《送冠五還南山》P317。甚至產生憤懣與不平:「豹頭山下海波寬,對簿聲殘裹里瘢。自分當時填馬革,敢煩具獄望天看。」且言「弓刀痕里掠枯髏,夜夜雲陽市上游。自是聖恩天廣大,可憐猶問射烏樓。」[24]卷十二《六月十日紀事》P513-514「當時」即崇禎十五年(1642),官濰縣時,清兵大舉來犯,亮工誓死抗擊,孤城得以保全。此外,順治十五(1658)年,周赴閩質審,時鄭成功率兵猛攻福建,亮工待罪居「射烏樓」守城,終使鄭軍敗退,軍功卓著,反被猜忌。此詩用語犀利,直斥清人,表達內心強烈不滿。

再次,這種貳臣的經歷遭遇,不但影響其為人處事、人格心態,並進而極大制約著其文學創作的題材選擇,主題取向,成為其藝術風格、表現方式等發生轉變的重要契機之一。明清易代之際,天災人禍不斷,尤其是國破家亡的殘酷現實,使得作家的身心遭受嚴厲摧殘,創作風格亦發生急劇轉變。與寄託亡國之痛、身世之悲情感相一致,作品較前明顯得更為凄涼、感傷。如吳偉業,入清後,曾一度家居,並邀友人「移家就我住,白首兩遺民」,意圖隱逸而終。作為士人精神領袖,清廷意在利用其聲望,緩和人們的反清情緒,於是極力徵召梅村出仕。友人紛紛勸阻,吳本人亦始終猶豫不決。幾年後,由於「逼迫萬狀,老親懼禍,流淚催裝」(吳偉業《與子暻疏》),懷著忐忑不安心情,最終踏上北上任職道路。梅村坦言「早生貴道心,中年負名義。蹉跎甘皓首,此則予所愧」(吳偉業《送何省齋》),時代境遇的改變,導致作品題材內容發生變化,並在藝術風格上得以具體體現。《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云:「(梅村)少作大抵才華艷發,吐納風流,有藻思綺合、清麗芊眠之致。及乎遭逢喪亂,閱歷興亡,激楚蒼涼,風骨彌為遒上。暮年蕭瑟,論者以娛心庾信方之。」指出梅村風格三變,由前明時的藻采清麗,轉入甲申、乙酉之變後的凄涼悲切,進而入清居官後更多了一層蕭瑟絕望,確為的論。若說入清之初梅村多抒亡國之痛、故國之思,則入清居官後,內心則更多了一層愧悔與自責。而詩人這種心緒,寄寓於文作,自然較前更為哀怨悲涼。此外,以梅村詞作為例,前明時才名遠播,且備受崇禎帝優寵,得以奉旨還鄉完婚的極度禮遇。如此境遇,梅村淺斟低唱、倚紅偎翠,顯示出詞為艷科的填詞作風。而故國淪喪後,梅村迫於沉重的社會壓力,與自身貳臣身份與際遇,其詞作主題及藝術風格,亦有了巨大的變化,顯得沉鬱蒼涼。誠如吳本人所言:「余少喜學詞,每自恨香奩艷情,當昇平游賞之日,不能渺思巧句以規模秦、柳;中歲悲歌侘傺之響,間有所發,而轉喉捫舌,噫噫不能出聲。」(吳偉業《玉琴齋詞序》)「噫噫不能出聲」,其中有來自社會輿論以及政治的壓力,恐亦蘊含對自己的失節行為備感恥辱而無言以對。梅村創作風格的轉變,也正由時事的變遷,身份的改換,與心境的不同所導致。

貳臣文人因「大節有虧」,備受人們的鄙視,並由此忽視其文。貳臣作家群較之遺民作家,學人給與關注遠遠不夠。故此,彌補貳臣作家群研究上的不足,重估其文學成就與價值,對其做出準確文學史定位勢在必行。同時,通過對貳臣文人文化心態與文學創作的考察,亦有助於我們認識明清之際文學發展衍變軌跡,把握有清一代文人心態與文風的嬗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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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3][24]見(清)周亮工.賴古堂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作者簡介:平志軍(1976年——),男,河南內黃人,上海大學文學院,文學博士,中國古代文學專業,主要從事明清詩文研究。

原載:《貴州文史叢刊》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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