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健華:林彪叛逃後我奉命做的幾件事
06-18
武健華:林彪叛逃後 我奉命做的幾件事 (作者武健華從1953年起,先後調任中共中央警衛局辦公室主任,中共中央辦公廳警衛處副處長,8341部隊副政委,中共中央警衛局、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警衛局副局長(副軍職),8341部隊政委。1976年10月,武健華奉命參與策劃、組織、拘捕、關押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四人幫」的一些具體工作,並任中共中央清查「四人幫」專案組辦公室成員。 1977年3月,武健華任中共中央毛澤東著作編輯出版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1979年3月,武健華奉調陝西省軍區任政治部副主任,兼任中共陝西省委黨史研究委員會副主任。1983年6月離休。 ) 一、我專程赴北戴河安排非常時期林立衡的安全問題 1966年8月1日至12日,中國共產黨八屆十一中全會在北京召開。經過這次會議,林彪在黨內領導人的排列中上升為第二位。這就涉及對林彪的警衛規格問題。林彪的警衛工作,原先由中央軍委辦公廳警衛處負責。八屆十一中全會以後,按照中央有關規定,應由中央警衛局負責。 為明確林彪處的警衛工作,中央警衛局派有關負責幹部去同林彪辦公室主任葉群商辦,聽聽她的意見。 葉群認為,林彪是黨中央的副主席,同時又是中央軍委副主席,他的警衛工作,應由中央、軍委兩個警衛部門分管比較合適。最終葉就此去報告了林彪,林處的警衛工作,就這樣定下來了。 1971年夏,林彪、葉群及隨行人員從北京去北戴河,8341部隊除北戴河原有的守衛部隊,又從北京調去部分隨衛部隊,由姜作壽大隊長帶隊,並派張宏副團長到北戴河主管這件事。 從「九一三」事件後我們了解的情況得知,原先林立衡並未隨同林彪到北戴河,一直照常住在北京。直到1971年9月6日,葉群親自打電話給林立衡,要她同正在談戀愛的張清林以及為林立果選的美女張×馬上到北戴河來,說要他們陪首長(指林彪)去大連住幾天,國慶節前回北京。 9月7日上午11點多鐘,林立衡和張清林、張×,還有空軍保衛部專做林立衡警衛工作的楊森處長到了北戴河,住進56號樓。 剛住下不久,林立果就把林立衡接到57號樓他的住地密談。林立衡由此心情緊張,坐立不安。9月12日下午,軍委辦公廳警衛處副處長、林彪貼身警衛李文普在平台上乘涼,林立衡靠近他對他說:「林立果盡幹壞事,要害毛主席,他們還要去廣州。萬一不行就讓首長(林彪)去香港。你不能讓首長上飛機走。」 李文普感到突然,不相信。他對林立衡說:「你有什麼證據?我有什麼理由不讓首長上飛機?如果他要上,我強行阻止能行嗎?」林立衡見李這個樣子,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接著,林立衡又找到從總政治部調來在林彪處工作、掛名8341部隊警衛科副科長的劉吉純談。劉又同秘書宋德金商量怎麼辦。據宋德金說:劉吉純把他拉到偏僻處,悄悄對他說:「豆豆(林立衡)說,主任(葉群)與林立果要挾持首長(林彪)外逃,怎麼辦?」我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當即與劉商定:一、此事事關重大,希望並支持豆豆向中央報告;二、劉注意外邊動靜,我留意辦公室情況,有新動向隨時交換。當時我們也不知道豆豆在什麼範圍內談及此事,不敢輕易同其他秘書商量,豆豆也囑咐劉千萬不要擴散。 據李文普說:12日下午,我從北戴河空軍療養院辦女兒參軍當護士的事回到住地時,96樓的氣氛就比較緊張,幾個人問我到哪裡去了?並稱我們認為有人把你害了呢。就在這時,林立衡又把我叫到小廁所里,再一次對我講了,不能讓林彪上飛機的事。我心中沒有底,還是問她有什麼證據,我怎好不讓首長上飛機?這事不好辦。 12日晚飯前,林彪和葉群一起為林立衡、張清林舉辦訂婚禮,要李文普準備照相。葉群領著林立衡、張清林到林彪面前說,張清林求婚,豆豆同意了,今天晚上就舉辦一個「訂婚儀式」。林彪接著說:「那好嘛,祝賀你們訂婚啦!」 12日晚飯後,林立衡知道林立果從北京回來了,正在林彪房裡密談。她便去林彪房門口偷聽,裡邊說話聲音很低,聽不清楚。林立衡叫照顧林彪生活的內勤公務員張恆昌、陳占照再到林彪門外細聽。張恆昌回來告訴她:「剛才在衛生間里,隔著門隱約聽到裡邊兩句話,一句是葉群說的:就是到香港也行嘛。一句是林立果說的:到這時候,你還不把黃、吳、李、邱交給我?」 林立衡聽後,決定去8341警衛部隊報告,她要李文普注意林立果的動向,她自己帶著楊森處長,穿過小樹林,到了58號樓警衛部隊值班室向張宏副團長報告。 林立衡跑得氣喘吁吁地說:「葉群和林立果要挾持林彪出逃,先去廣州,再去香港。今晚已調來了林彪的專機『256號』。」 張宏立刻將此情況通過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兼中央警衛局第一副局長張耀祠,報告了在人民大會堂開會的周恩來總理。由此揭開了震驚中外的「九一三」事件的序幕。 9月14日下午5點多鐘,我正在中南海參與緊急戰備值班,忽然接到汪東興同志的電話,他要我馬上到人民大會堂去一趟。見面後他跟我說:林彪他們已在外蒙古摔死了,總理交代要保護好林立衡的安全,防止林立果的餘黨乘機搞暗害等報復活動。安全措施要注意隱藏一點,做到內緊外松。目前先住在北戴河,以後有什麼變動聽通知。你現在就收拾一下速去北戴河。 當晚我就乘火車,於15日凌晨3時左右到達北戴河車站。姜作壽大隊長派車把我接到北戴河緊挨著林彪住地的57號樓。林立衡住在56號樓,離我不遠。住下來以後,我把中央領導交代的任務,告訴了姜作壽大隊長。我們一起分析了北戴河當前的情況,研究了不動聲色地保護好林立衡在北戴河的安全措施,有利的條件是把林立衡的生活、活動,置於原林彪活動的警戒範圍內,不與外來人員接觸,一切生活照常。就這樣又在北戴河住了10天左右。 大約在9月27日,我接到汪東興同志從北京打來的電話,告訴我把林立衡和他未婚夫張清林,一起妥善地護送到北京玉泉山住一段時間。我即和姜作壽大隊長研究回京路上一系列安全保障問題。我們研究決定火車要用一節公務車,沿途要加強對公務車的警戒,最大限度減少與路人的接觸。在北戴河上車和北京站下車時,汽車要開到站台上,直接進入火車和離開公務車。在姜作壽大隊長帶領下,配備一支精幹的小分隊,攜帶速射武器及手榴彈等,嚴防路上發生襲擊事件。從北京火車站到玉泉山,林立衡等兩人乘防彈保險車,前後有警備車隨行。9月28日,我同林立衡等離開北戴河,一路按警戒方案執行,林立衡也主動地配合我們的工作。當日晚飯前,到達北京西郊玉泉山,一路順暢無事。 玉泉山,在北京海淀區頤和園西。全國解放後,中央辦公廳有關部門又在這裡蓋了幾幢平房,為中央領導人在這裡工作、開會、休養準備的。林立衡與張清林分別進住玉泉山5號樓的兩套客房,設備一應俱全,在小餐廳用餐。 住下以後,我在電話上向汪東興同志報告,林立衡已安全抵達玉泉山。他叫我同林立衡談談。我說如果能有個女同志同她交談更方便些。他說好吧,我叫謝靜宜去!我跟林立衡介紹了玉泉山的情況,告訴她中央安排她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有事可找中央警衛局主管玉泉山工作的李釗副局長。過了兩個多月,李釗副局長告訴我,他遵照指示,把林立衡、張清林陪送到北京衛戍區一下屬單位暫住。 二、參與清查林彪在北戴河和毛家灣的文件 遵照周恩來總理的囑咐,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安排我們先後到北戴河和北京毛家灣,清查林彪住地的文件。到北戴河的有中央辦公廳機要室賴奎處長、中央辦公廳政治部王歆秘書和我三人。 我們是1971年9月15日到達北戴河的,當時林彪處的工作人員已集中到另外地方學習。我們沒有找他們接頭,是由主管那裡警衛的姜作壽大隊長帶我們到林彪住地96樓的。 為了準備黨中央領導人去北戴河開會、工作、避暑等活動,20世紀50年代前期,中央警衛局就派人去北戴河開始經營。當時設置了一個小的機構,對外稱「中直機關干休所」,對內實際上是中央警衛局駐北戴河管理科。當時負責人是警衛局服務處副處長何明孝,他帶領一批幹部和相當一部分勤雜人員去做前期的準備工作。 首先在那裡安置了二十多位經過長徵到達延安,後又經西柏坡隨中央機關進城的紅軍老同志。他們當年在長征路上,曾為黨中央挑過文書檔案,為中央領導人做過飯,飼養過馬匹,做過大量的勤雜工作,為人民做過貢獻。進城後因年紀大、文化低、身體有病等原因,不能繼續分配工作,就被安置在北戴河,結婚成家,撫養後代,安度晚年。 何明孝在那裡主要是做好各項基礎設施工作。在北戴河海濱西區建設起中直機關避暑區。先後接管了舊社會外國人在這裡避暑的「英國府」、「美國府」、「吳(佩孚)家樓」、「段(祺瑞)家樓」等若干樓房、別墅,進行房屋維修、道路鋪設,完善水、電、通信設備及海濱浴場拉起的防鯊魚網,並根據當時需要,又蓋了部分平房。 1959年到1960年,中央辦公廳有關部門借北京建築人民大會堂的機會,利用剩餘的建築材料和在北京施工的隊伍,在北戴河又修建了大會場、小會場、俱樂部、餐廳、電話總機、車庫等公用場所。此後,又在聯峰山下為林彪新建了一處比較寬大的住房,編號為96樓,林彪就是從這裡倉皇叛逃出境的。 我們進入室內,仔細察看了卧室、起居室、會客廳、值班室等處。有些地方顯得相當凌亂,門窗、櫃櫥有的半開半關,書、報、雜誌以至文印、信件等到處堆放,有些紙頁、辦公用品散落在地毯上、牆角邊。可以想像,林彪在叛逃時是多麼慌亂的。 面對眼前這樣雜亂的情況,我們確定與文件有關的物品,以秘書值班室為中心,逐屋先搜羅集中起來。我們從林、葉的卧室、起居室、書房到會客室以及身邊工作人員用房,一間一間的清理,桌子、櫥櫃、枕邊、床下,片紙隻字都不放過。 集中以後,我們又仔細地進行梳理,分清急緩予以處置。就在我們進住96樓的第二天,我們清理出一張32開大的白紙,上面用紅鉛筆寫的「盼照立果、宇馳傳達的命令辦。林彪九、八」。當時,我們只知道這件材料非常重要,馬上派專人急送北京中央辦公廳,後來才知道,這就是中央公布的林彪寫的「九八」手令。 接著我們又把值班電話記錄和近期對外來往的書信函件以及與現實鬥爭有關的材料,一批批送回北京中央辦公廳。我們還在葉群用的保險柜里發現軍隊副軍以上幹部名冊和全軍部隊部署情況登記表等絕密文件。後來從工作人員那裡知道,這幾件絕密文件是葉群在9月11日,從毛家灣調來北戴河,準備把它帶走的重要文件。 從某些信函中我們看到,我們軍隊中,有的高級幹部的夫人,純粹為了拉關係、套近乎、攀高枝,千里迢迢寫信給葉群,恭維奉承林彪、葉群,有些話說得太過分了,使人看了不禁心驚肉麻。 林彪在北戴河的文件材料等,經我們清查後,由中央辦公廳機要室派人全部接回北京保管。我們在北戴河十多天的清查任務也就結束了。 我們回到北京,已經是國慶節了。王歆因事換成中辦機要局處長葛振基,國慶節我們沒有休息就趕到毛家灣「林家大院」。大院分成西東兩院:西院是林彪、葉群的住所;東院是林辦工作人員辦公的地方。東院有一幢三層樓房,除幾間辦公室外,文件、圖書都在樓上。文件集中放在二層的一個大間內,按照文件保管的要求,登記、分類、編號,有序的分存在櫥櫃中。我們對中共中央、中央軍委、國務院印發的文件以及各部門、各單位印送參閱的各種文件基本上未動。只在日常辦理的現行文件、材料、案件中查詢異常的問題。對這樣的材料,我們都是一件件篩過的。因為工作量大,要求急,我們不僅不休息,還得加班加點,每天搞到午夜前後,在警衛部隊食堂吃點挂面、饅頭片、鹹菜等,飽肚就可以了。 這時,在中央政治局直接領導下的林彪專案組已經成立,專案組辦公室的負責人是紀登奎和汪東興。他們在中南海懷仁堂辦公。我們揀索出來的文件,初時一件一件地送到專案組,後來改成一批三五件地送給他們,其中不少是黨內高層幹部屬於人際關係方面的材料。 我們在林彪處清查文件,時間久了,也看到、聽到一些新鮮事。 奇特的辦公方式 林彪同中央別的首長不一樣,自己不看東西,所有的文件、材料、電報等都由秘書選出來以後講給他聽。他則端坐在沙發上或在地毯上踱步。他一邊聽,一邊手裡擺弄著一盒精製的高級火柴。他擦著一根火柴後,立即將它吹滅,把剛熄滅了的還冒著白煙的火柴頭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就扔在下邊。然後他又擦第二根、第三根,地毯上、茶几上,他扔下火柴桿已有幾十根了,然而他還繼續擦。連在批件上劃圈都由秘書代勞。這種辦公的方式,在「林辦」叫做「講文件」。 「講文件」有很多要求和規矩。選文件時,要選最重要的;有些可以積累起來,待材料豐富後再專題講。講文件時,只能講大意,不能照文件念,如果照念據說林彪聽後由於緊張而出汗,那就砸鍋了。林彪聽秘書講文件,都是由內勤臨時去叫,秘書不能擅自闖進去。講文件,不要敬禮。林彪說:「我一見人敬禮,就緊張,就出汗。」講文件時間不能長,一天講兩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一次一二十分鐘,最多不超過半小時。 龐雜的秘書班子 毛家灣內工作人員知多少?聽起來並不算多:秘書有6人,林彪貼身警衛人員2人,醫生2人,林彪內勤2人;葉群內勤3人,加上通信員、管理員、汽車司機、廚師、鍋爐工等勤雜人員,一共二十來人。但實際上,葉群常調人來「幫工」。看書的、寫字的、做詩及修改詩詞的、抄寫的、裱糊字畫的、照相的、做文章的、「找人」的(選美)、收集圖書的、抄錄整理卡片的、繪製圖表的等,加起來比正式的工作人員多得多。 藉助圖表學習,可以提綱挈領,加強記憶,比較符合林彪提倡的「走捷徑」的一貫思想。至於後來把繪製圖表弄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則要歸之於葉群了。在一段時間裡,葉群要求把許多學科的知識都反映在圖表裡。許多人分別在編寫、繪製、裱糊,日夜忙碌著,簡直在「林辦」辦起了一個連續作業的小作坊。 林彪的卧室、書房掛滿了字條 在林彪卧室大板床頭部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卷裝裱好了的條幅,是林彪自己用毛筆書寫的八個大字:天馬行空獨來獨往 還有,林彪寫給葉群已經裱糊好了的條幅: 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克己復禮 據說後來查到,林彪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連續寫了四條「克己復禮」。 1974年1月,北大、清華「大批判組」將林彪書寫的有關題詞以及翻查卡片等,彙編為《林彪與孔孟之道》供批林批孔用。 除此之外,林彪還根據他自身的「生活實錄」,或從醫書上翻到的,或從身邊工作人員日常講到的,用毛筆寫了許多字條,橫七豎八,掛滿卧室、書房等處。 笑一笑十年少 愁一愁白了頭 吃雞蛋會內熱 吃芝麻可生黑髮 喝茶葉會升高體溫 地瓜吃多了膀胱出汗…… 劍拔弩張的上下級關係 所謂上下級就是指葉群和她面對的那些工作人員。葉群的為人,借用「林辦」秘書宋德金《我在林彪辦公室的前前後後》中的話說:歸納起來不外是野心勃勃、貪得無厭、好說假話、生活奢靡。 我目睹到她借著手中權力及「文革」混亂之機,大肆收掠圖書、文物、組織學術班子,要人沒完沒了地抄寫詩詞、繪製圖表以及無休止地「選美」等都可反映出她的這一秉性。 對於葉群,一般來說是在「林辦」工作時間越長,對她了解越多,印象也就越壞。 葉群對工作人員的態度,正像張雲生秘書在《毛家灣紀實》一書中說的那樣:我覺得太憋氣,一個「首長」夫人,一個外界某些人幫助吹噓得十分「謙虛」和「熱情」的「林辦」主任,竟是這樣蠻橫無理! 「你新來,還不適應。」老趙安慰我說:「這叫下馬威,我們都經歷過。你這還是小意思,我們碰上的比這還厲害,這種情況今後還會有,你要做好準備。這確實叫人受不了,但有什麼辦法!咱們給首長當秘書,首長的地位非同一般,主任和首長聯在一起,弄不好就是個政治態度問題。我們忍一點也就算了!」 我剛才有什麼錯?主任發那麼大的火,有什麼道理?總得講點理吧? 在主任面前,還能講什麼理?我們的經驗是,不管她說你什麼,你不能解釋,不能和她爭辯。你越解釋、爭辯,她對你越火,因為她認為你是不尊重她,不服從她。何必拿雞蛋往石頭上碰! 老趙推心置腹的一番話,雖然不能使我完全信服,但在這樣特殊的環境里,也確實不能不注意。久而久之,我也慢慢「適應」了。你葉群耍威風,我「惹不起躲得起」,避開鋒芒,忍辱負重。真的,何必自討沒趣! 其實,張雲生遇到的是一件不大的事。一天下午,趙秘書告訴他:等一會兒毛主席的女兒李訥來見主任,我去接待一下。你在辦公室看文件聽電話,辦公室里千萬不能離開人。 事情就這麼巧!李訥來時坐的釣魚台的小汽車,被葉群打發回去了,葉群把李訥留下來,想和她好好聊一聊,然後用自己的專車送她回去。誰知李訥要走時,葉群的車外出加油還沒回來。倉促間,趙秘書從毛家灣火速要了一輛車到人民大會堂應急,把李訥送回去了。這件事本可了結了,大家都從中接受教訓,改進日後的工作就是了。可是,葉群偏要指責張雲生沒有管車子的事是錯誤的,是失職的,是臨時思想等等,而張雲生則認為這種強加於人的無理指責是無法接受的。 從許多類似事件看,這是眾多工作人員一致的心聲和共同應對葉群的良策妙方。 在毛家灣兩個月緊張而忙碌的工作,到了1971年年底順利結束了!我們清查以後,林彪處的全部文件都收回中央辦公廳機要室,搬到中南海西樓去了。 三、清查處理林彪毛家灣的遺物 1973年2月,中央林(彪)陳(伯達)反黨集團專案組辦公室紀登奎、汪東興提議,清查處理林彪在毛家灣的遺物。此事,報經周恩來總理批准執行。汪東興同志交代我把這件事抓一抓。 林彪在毛家灣的遺物,「九一三」之後,一直由負責林彪警衛的8341部隊二大隊六中隊看管。現在要處理這些物品,少不了熟悉這些情況的同志。經研究,先後組成以二大隊副大隊長蔣廷貴、二大隊副大隊長於仁堂、六中隊指導員劉志升等同志參加的清查處理物品小組。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組的人也有調整變化,但於仁堂一直清處到底。 「林家大院」位於北京市西黃城根北街的一條衚衕里,沿衚衕有一道高高的灰色圍牆,牆裡是一個佔地面積約1.9萬多平方米的大院子,建築物的面積為1.1萬平方米。 西院是林彪、葉群的住宅。那是經過改修的新式平房。四周環繞著一條寬闊的迴廊。林彪乘坐的大紅旗防彈轎車,可以直接開到迴廊里,在屋內上下車。既防風避雨,又有利於安全保衛。林彪佔用住房四間,一間作卧室,兩間作會客室,還有一間專供林彪「曬太陽」。葉群佔用三間,一間卧室,一間會客室,還有一間「學習室」。林立衡和林立果各佔兩小間。其他還有文娛、體育等活動場所。 怪癖的林彪卧室 林彪怕風、怕光,房間的窗戶都緊閉著,還掛滿厚厚的窗帘,室內顯得很陰沉。林彪的心情和身體都比較好的時候,就到卧室旁邊,專門設計建造的「曬太陽」的房間坐坐。這間房子屋頂很高,從頂上直到房前的窗子,都安裝著大塊進口的石英玻璃,能透過充足的紫外線。 林彪卧室的牆上掛著溫度自動調節的設備,保持恆溫,一般在21攝氏度左右。房間正中央,安放著一張6尺寬的大板床,因為林彪有油漆過敏症,所以這張床是白木製成的。林彪怕水,就連抽水馬桶里的水聲他都害怕,據說他聽了流水聲就要拉稀。這樣林彪房間馬桶的水就被封起來了。「林辦」把侍候林彪、葉群生活的人叫「內勤」。林彪要方便時,「內勤」就在他睡的大板床中央,挖了一個圓洞,洞下安放著便盆,每天林彪起床時,由「內勤」把板床上的圓蓋拿掉,林彪就蹲在床上行方便,從不到廁所去。 林彪喜歡清朝宮廷里遺留下來的樂器「八音琴」,俗稱「八音盒」。在林彪的卧室里就放著一隻比樟木箱略小的雕花箱子。打開箱蓋,啟動開關,「八音琴」就會奏出古老而悠揚的樂音。除卧室外,在會客室、書房等處都放有「八音琴」。我們清點了一下,林彪、葉群從故宮博物院「借來了八隻」大小造型不同的「八音琴」。 在林彪書房中間,還擺放著一隻大的藍花瓷缸,裡面插滿一卷卷字畫,就在我們移交前,工作人員還把字畫放到書房的長地毯上展開,近距離地觀賞數次,大飽眼福,尤其是對《清明上河圖》的那些生動描繪,更是牢記不忘。 貪婪奢靡的葉群卧室 走進葉群的卧室,就好像走進了一個暴發戶的儲藏室。左邊靠牆是一長排紅木製作的玻璃櫥櫃,擺滿了珍貴的文物古玩:有青銅器皿;有古瓷瓶壺;有瑪瑙翡翠;有象牙雕件。在右邊和中間的牆上,掛滿了國畫,有仕女、有山水。當然,文物的數量遠不止這一些。在「林家大院」後進,有一條二三十公尺的長廊,密密麻麻地陳放著字、畫、古玩等,總計有1000多件。在這批國寶的旁邊同時擺放著一件字據:一張文革初期由林彪、葉群派人以「101」的代號開給故宮博物院的「借條」。 詭秘的林立果卧室 在葉群的卧床旁邊,有一個床頭櫃,上面安放著一架紅色的保密電話機。她經常緊閉著房門,和黃永勝打長長的電話。做兒子的林立果,便千方百計想要竊聽他們通話的內容。在葉群的卧室外邊一個隱蔽的屋角里,林立果另外接了一根竊聽線,一直通到他自己的房間里。林立果偷聽、偷錄過葉群的多少電話,無從查考。但是,他秘密保存著幾盤十分重要的錄音帶,準備有朝一日,只要他把這些不可告人的電話錄音放出來,黃永勝和葉群等人就會讓他牽著鼻子走,對他俯首帖耳。可是,林立果的如意算盤終究沒有實現,這幾盤被繳獲的錄音帶,後來在審判林彪反革命集團時,成了黃永勝、葉群等人的部分罪證,也是他們一夥醜惡行徑的最真實的自供狀。 林立果的房間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一架進口的高級照相機,裝著一個望遠鏡頭,從取景框里看出去,一千公尺以外的樹木、房屋等清清楚楚地移到了眼前。只要調整好相機的清晰度,一按快門,遠處的風景和人物,就會縮短距離,像在近處一樣被攝入鏡頭,而且被攝的對象根本不會察覺自己已經被別人偷拍了。 在林立果的房間里,放著兩隻四四方方的箱子,叫做A箱和B箱。打開A箱,裡面是一部錄音電話機。到了一個地方,接上線頭,就可以通話。萬一林立果外出不在,「聯合艦隊」或「分艦隊」的成員仍然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重要內容都可以錄在錄音帶上。林立果回來後,一按機鍵,就可以聽到全部來電錄音。另一隻B箱,是專門用來偷聽偷錄他人電話的。像這類電話機,在海外早已有之,但在上世紀60~70年代的中國,卻是新鮮玩意兒,所以類似這樣的物件,後來都移交公安部技術部門參考去了。 林立果很少來毛家灣這裡睡覺,即使人在北京,也經常睡在西郊機場招待所和空軍學院的秘密據點裡。他回到毛家灣,往往要搞一些不可告人的名堂。他的行動非常詭秘,為了不讓人發覺他的出入規律,他很少走前門,而是經常坐著毫不引人注目的北京吉普,從後邊的小衚衕拐進後門。他的房間緊貼著後門,一走出天井就可以上下車。所以,他來來去去確實有點神不知鬼不覺的味道。 除此之外,還有電影放映室、撞球室、圖書室、戰備地下室和葉群用的游泳池等。這一類可供他人繼續使用的場所,清處時,均保持原樣未動。 清查處理小組根據上級指示和實際情況研究制定了如下處理原則:凡屬林彪的禮服、勳章、獎狀及戰爭年代使用過的重要物件,一律轉送黨中央有關機關存儲;凡是「借」來的文物古玩等均查清來源,完好地歸還原主;凡搞不清來源底細的各種高檔的字畫、古玩等物件,均移交故宮博物院酌處;有些有價值的唱片與音樂磁帶以及林立果搞來的各式各樣的新技術產品,分別移交中央有關部門,如文化部、公安部等單位參考使用;沒有多少使用價值的廢品雜物統由機關事務部門處置。 經過分門別類、登記造冊、嚴格手續、親自交接等一系列艱苦細緻的工作,在1974年的春天辦完了這件事情。事後,給汪東興同志寫了報告,汪看後又送請周恩來總理閱示。周總理最後批交在京的政治局委員傳閱。 毛家灣林彪住地,最終於1977年3月移交給中共中央「毛澤東著作編輯出版委員會」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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