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頂級面料&關於高級定製

支數、股數、克數、密度

面料支數的確曾經一度令我迷惑。我以為面料品質取決於支數,那時我的選擇標準是150支,現在我已經不再要求高支數。超細羊毛確實昂貴。但後來在同樣穿著下,12件西裝中有相同工廠加工的、支數相同、克數相同、品牌不同的西裝,它們的後期表現卻相差很大。經過長時間比較,加上收集專業意見,發現正如StyleForum幾個老鳥所言,支數和品質沒有必然關係,我已不再迷戀支數。

原因在於存在「飢餓型羊毛」,澳大利亞的牧民發現,有些乾旱飢餓年頭,羊毛反而很纖細,這是綿羊營養不良導致了較細的羊毛。另外,現今的技術也能以物理化學辦法人為拉伸羊毛。這類羊毛都很脆弱。如果再紡成單股紗,那就徹底杯具了。新布料看起來都差不多,有時裁縫懶得為你認真選,特別在他們非常忙碌的季節。相信支數,不如相信品牌。你最好多少知道些品牌知識。

「雙股紗」(雙經-雙緯)在面料中的重要性,好比「頭層皮」之於皮鞋一樣。頭層皮、固特異,這是上好皮鞋的標準;雙股紗面料、全麻襯,這是一流西裝的標準。為什麼推薦高克數面料?原因之一,就是300g以上的面料,基本都是雙股紗。像我這樣笨的人,花了很久才明白克數的潛台詞。隨便在身邊找到一塊布料,不論是毛的、棉的、亞麻的、化纖的,在邊緣處抽一根紗,反方向揉搓紗線使它散開,你會看到,雙股紗或多股紗會分解為2根或多根細線。多股細線抱在一起,會明顯改善紗線強度。

從國別上區分,英國面料大多數是雙股紗(SmithWoollens甚至有不少四股紗面料,裁縫沒見過);義大利大多數是單股,紡織依然不完全是科學,有些環節還在依靠經驗。保險地說,在考慮支數時,「100支雙股紗」、「110支雙股紗」「120支雙股紗」比較穩妥。但一定要雙股。義大利和中國有些做法,是2x1結構,只有經線是雙股,這多少會影響西裝的後期表現。

我認真比較過同一品牌的不同支數面料,對於有些款式來說,高支數面料顯得非常精緻(尤其是條紋)。當然,我會在適當時候,獎勵自己一套150支雙股紗,要那種2cm寬的繩紋,氣場很正。但大多數180支還是太纖細了。對支數的考慮,取決於穿著環境。如果你要出席一些重要的會議、談判簽約、董事局會議,那麼需要考慮150支雙股紗(最好克數超過280g)。高支數面料特有的細膩柔滑精緻,價值不菲的配飾,做工精良的皮鞋、公文包,高檔腕錶,往往會讓你贏得更多回報。

但要是你打算經常穿它上下班,而不是尋找一套幸運西裝,那麼,趁早趕緊暫時忘記150支雙股紗,它們比你想像中還要嬌嫩易皺。薩維爾街裁縫對高支數面料一向不大感興趣。畢竟西裝是用來穿的,不是用來收藏的,更不必為它提心弔膽,你的西裝應當是你最強大的盔甲。來自名牌面料的150支雙股紗,應當是你和裁縫磨合很好以後的謹慎選擇,收官之作。

涉及面料,克數對耐穿性和西裝表現有巨大影響。面料款式上通常會有個小標籤,標明克數(克或盎司,goroz)。選擇面料時,要留意麵料的克數。你可以通過揉搓來感覺品質,也要留心查看面料在不同光線下的色彩。個別負責的裁縫師傅甚至用整匹的布料披在你身上,讓你來尋找感覺。克數高,面料就結實耐穿,同時更筆挺垂感。在選擇面料時,克數比支數重要,你必須牢記這一點。通常季節,300克是最低要求,夏季西裝可低些。

男裝分為兩種風格:輕柔飄逸型和力量型。義大利Kiton和英國Huntsman均屬於力量型西裝的代表。力量型西裝必須透過高克數-高密度面料,配合蜂腰版型,達到冷酷英氣的效果。30歲以上的人,要更多考慮力量型西裝。英國幾個主要面料品牌Holland&Sherry,Lesser、SmithWoollens、Harrisons、Dormeuil、WainShiell都有優秀高克數面料。如StyleForum上,Holland&Sherry的一種370克布料系列,得到了《魔力西裝》作者Manton一再推薦,用這種面料做的一件人字紋西裝,出差能連穿10天而未見磨損,抗皺性也不錯,品質確實像Maton推薦的那樣可靠。不論裁縫怎麼吹上天,什麼250支200支,好的面料應當首先考慮耐穿性。耐穿性不僅指結實耐磨,不容易穿壞,也包括筆挺、壽命長、易打理在內。要知道,耐用性是奢侈品的基本特徵。我們不是在買幾塊錢的日用品,是在花幾千塊投資自己的服裝。人應當享受衣服帶來的快樂,而非照顧衣服。至少我屬於重度穿著者,不論西裝還是皮鞋,穿起來就忘記去愛惜,這給我機會比較它們的好壞。

我也曾經用465克的面料做了一套藏青色西裝。裁縫從來沒有用過這麼重的面料,後來裁縫說,厚面料裁剪起來很舒服,做成西服效果也超過他的所想。那套西裝是我目前最滿意的。面料好,顯然會彌補工藝上的不足。作為你的第一套西裝,沒必要去做465克,那樣就只能在秋冬穿了。但條件允許時,要多考慮重一點的面料。

面料的軟硬分別:

手感上面料有軟硬之別。面料較硬,意味著密度較大,組織結構更為緊密;成品會更加挺括保型,耐穿性會得到改善。技術上,獲得較硬的面料,需要將紡機轉速放低。好處之一,紗線應力得以同步釋放,品質改善;壞處是這意味著損失金錢,因為單位時間內的產量降低了。目前,標準英國面料370克,義大利面料260克。相同支數時,二者原料成本相差42%;兩國工資成本相差15%;較慢的英國紡機導致更高的成本;計算下來,英國成本上比義大利貴2.1倍。反過來,「軟」意味著結構疏鬆。軟面料往往僅用於上衣時,無法做褲子,法蘭絨也相對較軟些。無論如何,「軟」不是優點,面料品質,越硬越好。

成衣市場喜歡薄料子,薄料更適應目前的大機械化生產。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業內知識,那就是350克以上的面料,紡織難度較大。即便在英國,著名的時尚網站倫敦酒廊曾經組織團購,網友自行設計面料,然後找英國公司紡織。結果他們被告知,如果量不大的話,英國布廠不願意生產370克面料。只有個別大廠能出產「高克數-緊密織」的全毛面料,這也是挑選好面料的一種方式。

全球面料品牌排名

人們對品牌的迷戀中,蘊含著深刻的理性。無論產品是什麼,認準品牌都要更簡單些。國外產品一般好過國內產品。依賴面料品牌,要比依賴裁縫更加可靠。Holland&Sherry,,Dormeuil、WBill,這些品牌已有150多年歷史;Fox甚至建廠於1772年,和美國歷史一樣長。在歷史久遠的年代中,品牌積累了太多的經驗,Cartier、Tiffany要為一件首飾花費多少精力?薩維爾街大店要收集多少人體數據,遇到多少古怪要求?考慮到中國市場的不成熟,在品牌認知上,我們還是以國外網友的共同認識為主,尤其是名家點評。

男裝時尚論壇倫敦酒廊上,超級版主法國金融家Alden對此有精闢評價:

用Holland&Sherry和Smith,偶爾加上點Scabal天鵝絨做吸煙夾克,就足以滿足你全部服裝定做夢想了」。Alden組織設計、生產且團購面料,是位了不起的面料鑒賞家。

當然,我們知道的品牌越多,選擇面就越寬,而且有時裁縫未必能提供那麼多面料品牌。對於初入門的人,我非常想找張圖,簡單地說明全球最可靠的面料品牌。幸運的是,這張圖最後找到了,還是在倫敦薩維爾街第一名店Anderson&Sheppard網站上,發現這家全球排名第一的定做店透露了他們最常用的8個面料品牌,也許是不經意地炫耀吧:

英國:Holland&Sherry,WBill,

HLesser,Dormeuil,Scabal,

SmithWoollens,HarrisonsofEdinburgh,

義大利:LoroPiana

面料是西裝的骨骼。對於一件定做西裝來說,面料、版型、做工三因素中間,面料是決定性的。好比汽車的發動機一樣,面料直接決定西裝的後期表現和使用壽命。原料上萬萬不可馬虎,除非這件西裝你只打算穿一年,或僅用來應付一次重要的面試。版型其次重要,決定西裝Beauty與否。做工臻於完美固然最好,但也沒必要過度苛求。「好」,就是better,比你原來的衣服要好,比周圍人穿的好就行了。

英國之外無花呢。由於銷量小,花呢很少假的,但莫把中國和義大利產的粗紡誤作花呢。信任可靠品牌是省事的辦法。鎖定可靠的品牌,餘下的無非是比較誰的性價比、款式設計更加符合自己的需要。總體而言,厚型面料英國要佔上風,薄型面料義大利一流品牌表現不錯。溫州-長沙-成都以北的地區,可多考慮英國面料;廣州、深圳、香港這些地方,可選擇薄型義大利面料。

作為你的第一套定製正裝,知名品牌的100%羊毛面料,已經足夠好。羊毛+真絲的面料,更適合選來做休閑裝,在此暫且不要走偏,且末考慮。亞麻屬於夏天,由於易皺,不太適合正裝,但夏夜頗多活動,各種粉色、淡藍色、卡其色、白色、深藍色的亞麻材料,不論做套裝還是單上衣單褲子,可是雅皮士的大愛。至於化纖面料,那和牛仔褲一樣,都是出身下層的記號,你要盡量避開。總之,全毛面料以外的其他材質,作為生手菜鳥,你要盡量避免。

Barathea,Twill,Herringbone,Hopsack

這四個字是:巴拉西厄,斜紋,人字紋,席紋,依次是最理想的正裝面料紡織結構。我第一件成功的定製西裝來自一款人字紋。後期表現上,人字紋稍微好過斜紋,又比單色斜紋多一點變化。國內的斜紋毛料,如果品質不過關的話,可能西裝連續穿5天,褲子就會出現臀部磨光現象。人字紋細條,要特別細那種,是極好的正裝布料款式。傳統上,巴拉西厄是高檔西裝中最常用的禮服呢。巴拉西厄有著極其緻密的表面,在略微站遠一點觀看時,西裝呈現細膩精緻的單色,最為適合用來做晚禮服、晨禮服等正裝。

最近,我發現裁縫那裡有SmithWoollens,Holland&Sherry,正裝面料,其中有不少巴拉西厄組織。SmithWoollens,Holland&Sherry,是倫敦HenryPoole公司喜愛的面料品牌,提供種類廣泛的毛料。席紋是一種平紋組織,前面提到的巴拿馬面料和席紋組織是一樣的。席紋的透氣性較好,會適合那些常年生活在亞熱帶地區的人。

目前斜紋組織最為常見,絕大多數的精紡面料都是斜紋組織。在斜紋面料里,也可以選擇一些不錯的種類。經典款式有繩紋、粉筆條、大方格、細條、威爾士親王格等。對於第二套西裝,面料花紋將上升為最重要的考慮因素。

Worsted,Fresco,Flannel,Tweed

這四個字是:精紡,巴拿馬,法蘭絨,花呢,指的是面料類型。精紡,只有用精梳過的美利奴羊毛紡成紗線,織成面料,才能印上Worsted的英文,像Holland&Sherry的面料基本上是Worsted,這種面料很適合定做正裝。巴拿馬是一種特別的平紋織法,允許空氣自由流通,適合夏季穿著,SmithWoollens、Holland&Sherry有優秀的巴拿馬面料。法蘭絨是疏鬆且厚重的古老布料,往往在冬季穿著,法蘭絨三件套是最迷人的服裝。法蘭絨最初由威爾士人發明,於今最好的法蘭絨依然出產於北英格蘭和西英格蘭。

花呢是蘇格蘭特有的面料,古老且優雅。不同於常見的精紡布料,花呢採用英國本地羊毛等紡織,色彩斑斕,富有變化,上百年來一直在西方時尚界擁有崇高地位。花呢和粗紡面料不是一回事。義大利不生產Tweed,中國也一樣。原因和羊毛及織法有關。華爾街日報和金融時報最近有不少關於花呢的專題報道。英國紳士貴族最經典的裝束是「花呢上衣+法蘭絨褲子」。可以說,不懂法蘭絨和花呢的人,就不懂面料,也不懂定製,這是後話。

下圖為蘇格蘭手工編織的花呢面料

Tweed一詞,來自英格蘭和蘇格蘭交界的河流「推德河」。蘇格蘭花呢和蘇格蘭威士忌並稱國寶雙壁。花呢曾經在2009年倫敦G20峰會上作為英國國禮贈送給各國領導人。由於英國環境寒冷惡劣,羊長期演化,造成全球少有的堅韌型羊毛種類,這種羊毛堅韌、捲曲、多色,形成花呢獨有的色斑,與品質同一的美利奴羊毛大相迥異,趣味完全不同。蘇格蘭人用動植物來染紗線,這是紡織史上最早的色織。大多數花型是取材於蘇格蘭高地的色彩,也有家族獨特格紋。蘇格蘭有72種軟硬不同的水,經此後處理,花呢就獲得無窮的變化,同時也不可複製。

西方人對花呢的熱愛簡直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從王公貴族到平民百姓,幾乎每人都有花呢服裝。溫莎公爵本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呢狂,他的衣櫥中有大量花呢套裝。最近兩年來,倫敦興起「花呢自行車車運動」,參與者每人騎單車,且穿著各類花呢服裝,從城市一處出發到另一處集合,不僅提倡綠色,更展己美。該項運動目前已席捲全球,甚至出現了「花呢自行車奧林匹克」。下圖是一次花呢出行,每人都穿戴著花呢。要是連蘇格蘭花呢也不知道,你OUT了。

花呢大致包括四大類:哈里斯花呢(在哈里斯島手工紡織)、多尼加花呢(在愛爾蘭多尼加縣紡織)、設特蘭花呢(用設特蘭島羊毛紡織)、切維特花呢(用蘇格蘭切維特羊毛紡織)。哈里斯花呢由一位伯爵夫人和佩斯利姐妹推出,從十九世紀中期開始被貴族們廣泛接受。哈里斯花呢的生產非常嚴格:使用蘇格蘭羊毛;植物或礦物質染色;在哈里斯島民家裡手工紡紗;以體力驅動紡車紡織;每家紡車不能超過三部;專業機構監督生產;專業機構發放球與馬爾他十字商標;專業機構編號。

現在,哈里斯花呢是全世界唯一以地名嚴格認證、全程紡織被置於嚴格控制下的布料,每卷布料都有專業機構檢查,每塊布料都有自己的編號。為了嚴防造假,每枚商標都在右下角有編號。只有帶有球與馬爾他十字商標,編號正確,從知名蘇格蘭供應商售出,才是真正的哈里斯花呢。在二十世紀初期,哈里斯花呢曾經遭遇嚴重的山寨,哈里斯花呢協會不得不一再捍衛它的獨特地位。1960年代,這形勢居然發展為一場決定哈里斯花呢命運的訴訟。在關鍵時刻,倫敦面料公司WBill派員出庭,證明從年代久遠的時期(WBill成立於1846年),哈里斯花呢已通過花呢和開司米專家WBill銷售。最後官司勝利,英國政府對哈里斯花呢採取更嚴格的認證標準,挽救了這一「偉大的面料」。沒有商標、沒有編號或沒有正確編號,就不是哈里斯花呢,多年來人們一貫如此認為。

全英四大花呢供應商JohnstonofElgin、Holland&Sherry、Porter&HardingofEdinburgh、WBillofBondStreet都屬於可靠的供應者。其中WBill可謂花呢之王,種類最為齊全,能收集齊全各類手工紡織的花呢。1986年紐約時報紀念邦德街的文章提到,開司米專家WBill在街上與百達翡麗、愛馬仕、蒂芙尼、卡地亞、蘇富比等比鄰而居。畢加索購買過WBill花呢。人類歷史上兩次著名探險:1908年沙克爾頓爵士南極冬季探險,1953年希拉里和丹增首次登上珠穆朗瑪峰,WBill都曾為探險家提供裝備。珠峰那次,勞力士提供了手錶,型號叫探險家。希拉里和丹增回到倫敦後,兩位爵爺甚至專門跑到WBill在邦德街的門店,去參觀花呢。

言歸正傳,在擁有初步知識之前,暫且不要急於嘗試其他類型的布料。有些裁縫會沉默地服從你的瞎指揮(反正本來英文bespoke就是聽你指揮之意),那會造成浪費。這好比品酒,如果一上去就用錯誤方法喝美酒,那簡直是莫大的浪費;同樣,好茶不是用來簡單解渴的;在鯨吞之前,不妨做點功課先。

Navy,Midnight,DarkGrey,Black

這四個字是:海軍藍,午夜藍,深灰,黑色,都是正裝色調。如果你打算只定做一套西裝來應付所有場合的話,一定要是這四種顏色中的一個,而且顏色越深越好,但不要是黑色,僅僅把黑色當作第二選擇。黑色過於強勢,在有些場合顯得有點不合適。在此,我建議你暫時不要急於第一套西裝就做條紋或格子,以免裁縫對條對格不認真造成麻煩。

在Anderson&Sheppard官方博客上,比較了Harrisons和Holland&Sherry的法蘭絨後,他們指導客戶如何挑選藍色:「客人常常想要點不同的東西,我通常推薦面料顏色重要過面料款式。這非常微妙,大多數布本中會包括三四種藍色。最深的是海軍藍(navy),非常深,很經典;其次是深藍(darkblue),顏色要亮一點,依然嚴肅且正式;看一下第二種藍色,這不是寶藍(royalblue),你可以叫它中藍(mid-blue),但它在色彩上更給力,穿上它,你會體會到比想像中更為精妙的色彩。我尤其喜歡法蘭絨中的亮麗顏色,法蘭絨的獨特織法賦予它們一種深度。相同的辦法可以用於選灰色。淺灰色依然非常經典。涉及到灰色布料,你要多留心觀察織紋。」

牛角扣、里料、條紋袖裡、銅拉鏈

扣子有牛角扣、金屬扣、貝殼扣等不同材質,最穩妥的正裝扣子還是黑色、深灰色牛角扣。下面這款藍色Blazer選用了與面料紋路接近的金屬扣,效果立即提升不少。國外有用K金、925先令銀製作扣子的傳統。煙灰色的黑蝶貝紐扣,與淺色布料搭配,會使你看起來年輕時尚一點,可用在夏季西裝上面。皮扣主要用在大衣、花呢夾克上。木扣、果實扣,因為在南方易受潮發霉,在北方易乾燥開裂,最近幾年使用很少。有些樹脂扣過於粗糙,甚至在乾洗後會變形,需要謹慎使用。

真絲依舊是最高檔的里料,國外甚至有人用Hermes絲巾作西裝裡布。賓霸的物理性能比較平衡,近年來廣泛用於高檔西裝。選擇裡布時,應當注意花色而非材質。裡布是西裝的第二層皮膚,不需要追求結實堅固。選擇裡布,個人建議不妨悶騷一次,西裝面料既然隨眾了,裡布可挑選自己中意的幸運色或者花紋,有時或可博得麗人驚鴻一瞥。

褲子拉鏈也有對比效果,我的一件MTM西裝用的是無品牌的銅拉鏈,半年後顯得不太順滑。這是一個教訓。上好的銅拉鏈可以舒服地拉開閉合,你應該嚴肅地和裁縫交流這一點。有識之士甚至完全不用拉鏈,在褲子上只用紐扣。我們越是了解服裝知識,越是會選擇正確的做法,越是會促進行業的進化。

西裝款式、量體、試穿、OK

從溫莎公爵時代起算,男裝80年來沒有大的改變。對照好萊塢70年代的電影,你會發現,流行時尚很少能左右紳士衣著。西裝得體,色調正確,面料強大,這就接近完美了。至於款式的微小變化,實在不值得鴻篇大論。好的西裝,雖然不像有些人鼓吹的那樣「可以帶來成功」,但確實能塑造你的紳士形象,於生活工作社交都不無幫助。第一套西裝,盡量在Navy,Midnight,DarkGrey,Black這類單色里選擇,斜紋、人字紋、席紋、巴拉西厄等紋路足以給西裝增加很多變化。

單排扣最近幾年國內外流行兩粒扣,雙排扣仍舊以六粒扣為經典款式。你可以在網上搜索圖片,選定自己中意的款式,列印出來給裁縫,讓他比著圖樣做,這會避免一些誤解。特別建議,如果預算允許,你應當考慮加做一條褲子、一件馬甲。實際穿著中,褲子平時要比上衣承擔三倍的磨損。多一條褲子,會使得整套西裝使用壽命延長0.5倍。影視中很多三件套,我一度以為馬甲沒什麼實際功能,因此直到第9件西裝時,才在裁縫的勸說下,勉強嘗試了馬甲。結果發現,馬甲的保暖效果很實際。在江浙地區,增加一件馬甲,可以幫助你應付一年中8個月,是的,去掉最熱的2個月、最冷的2個月,這套西裝可以伴隨你整整8個月。

預備工作完成後,你告訴了裁縫你的偏愛,也選定了面料,確定了款式,接下來他會為你量體。真正驚心動魄的一幕才剛剛開始。量體至少要收集你十幾個數據。裁縫量體時,你要「站軍姿」,好讓他準確量取全部數據,包括肩寬、胸圍、臀圍、身高、手長等等。大多數人的身體都是不標準的,定製西裝有較好的塑形效果,會彌補身材上的缺陷。特別注意,強調一下,等到下次你試穿你那寶貝疙瘩半成品時,你要恢復到常態,平時喜歡什麼姿勢,等到他通知你試穿時,你就來什麼姿勢。要是這時你還「站軍姿」,一定會害苦你自己。等衣服做成以後,你會發現,這套西裝只有在你「站軍姿」時最可愛,你就不得不為了這套西裝去妥協自己的習慣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整個過程,除非你緊急要穿,不要催促他趕工,那會影響西裝完成的品質。

可以信任男裁縫,但小心女導購。A&S新任店鋪導購有12年銷售經驗,你不用擔心他給你出餿主意:每個薩維爾街裁縫都懂怎麼穿衣服。薩維爾街很少女導購。你可以信賴一雙戴著金錶為你裁剪布料的手,但不能依靠經驗不足的女導購。她們的社會閱歷和工資水平決定了她們的時尚觀點。讓一個不穿西裝的小女生幫你選西裝,這很奇怪。你可以讓她們幫你選襯衫款式,那也許會性感點,但別讓她們左右你的西裝。那麼做,往往會讓你顯得像個皮條客,或者Gay,或者韓國來的人。當然,經驗豐富的女生除外,巾幗不讓鬚眉嘛,女足總比國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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