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記住媽媽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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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林杉聲音雜誌linshanshengyinzazhi）

《記住媽媽的生日》

作者：祁 智 我小時候特別想過生日。生日這一天，媽媽會煮兩個雞蛋。這兩個雞蛋屬於我，而且只屬於我。我吃得很開心，也很放心。 為了讓這種幸福感更長久一些，我吃得很仔細，盡量不把蛋殼剝掉；蛋殼剝掉了，盡量不把雞蛋吃掉；一個雞蛋吃掉了，盡量不剝第二個雞蛋…… 等把雞蛋吃完了，我看著空空的手指、手掌 ，盼望著下一個生日。想到還要等365天，就覺得日子很遙遠。我就希望未來的日子撲面而來，最好是天天過生日。 媽媽對我說：「過一年，長一歲，不容易。」 媽媽是在說吃雞蛋的理由。長一歲不容易，所以要好好紀念一下。什麼是最好的紀念呢？當然是我最想得到的，也是媽媽能給的。 我想有新衣服，可是，新衣服太貴了，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有；我想看電影，可是，看電影要買汽車票進城，而且城裡也不是天天放電影。 於是，就選擇了雞蛋——兩個雞蛋。 我想過為什麼是兩個雞蛋，不是一個，也不是三個。一個雞蛋太少了，還沒有怎麼吃，一個雞蛋就沒有了，好像沒有吃一樣；三個雞蛋太多了，太多了，就不稀罕了，而且也太破費了。所以，兩個正好，既吃了，又有回味，還有想頭。 媽媽說的「過一年，長一歲，不容易」，我一開始並沒有完全理解意思。我理解成吃雞蛋不容易，後來理解成我不容易。再後來，我才明白，更不容易的是媽媽。 我餓了，找媽媽；我渴了，找媽媽；我病了，找媽媽；我冷了，找媽媽；我困了，找媽媽；我累了，找媽媽；我害怕了，找媽媽；我嘴饞了，找媽媽；我做噩夢了，找媽媽…… 而我找媽媽的時候，媽媽在做什麼呢？媽媽要照顧四個老人——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年老多病，媽媽得牽掛爸爸——我的爸爸在外地工作，媽媽得照顧我——偏偏我調皮搗蛋。媽媽還得工作。她的工作，需要起早摸黑。媽媽總是生病，但她不休息，也不肯去醫院。實在扛不住了，才擠時間，捨得到藥店買幾顆藥片。 是媽媽不容易啊！ 我十歲那年生日，媽媽不僅給我煮了兩個雞蛋，還燒了一碗我的最愛——紅燒肉。媽媽說，十歲啦，要好好慶祝一下。 我吃得熱火朝天。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一個秘密。我過生日那一天，爺爺奶奶過生日那一天，外公外婆過生日那一天，都有兩個雞蛋。爸爸生日在外地，暑假回來的時候，媽媽會「補」兩個雞蛋。可是，媽媽呢？媽媽從來沒有吃過兩個雞蛋，因為她從來沒過生日！ 再一想，我根本就不知道媽媽是哪一天生日。 當我明白了這一切之後，我把一個雞蛋剝給媽媽，盯著她吃下去。然後，我查到媽媽的生日。我把媽媽生日，認真寫在卡片上，放進文具盒裡。我每天打開文具盒，我都會看到，媽媽的生日更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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