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江南——古都南京

《 桂枝香 》·金陵懷古 【 宋·王安石 】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里澄江如練，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殘陽里，背西

風、酒旗斜矗。彩舟雲淡，星河鷺起，圖畫難作。念往昔、繁華競逐。嘆門外樓頭，悲

恨相續。千古憑高，對此謾嗟榮辱。六朝舊事隨流水，但寒煙、芳草凝綠。至今商女，

時猶唱，《後庭》遺曲。

似乎江南的每座城都是從一條河開始的，南京也不例外。秦淮河是打開江南的一把鑰匙

，河畔蔓延伸展開的南京城就是那扇門，這扇門在歷史的沉淪與亢奮中被反覆推開，門

內是落敗帝王們偏安休整的後庭院。對南京這座燈火交替的城市來說，火光湮滅的時候

，也就是燈光耀眼的時候。

您也許會記得：長江在它發源處的涓涓細流和它穿越橫斷山脈時的狹窄的激流；可是到

了下游，它漸漸成了一個身廣體胖的大漢。在南京，江面最寬的地方有五里，最窄的地

方也有三里。南京的東北是鐘山的群峰，西南是綿延起伏的丘陵，紫金山是一個天然屏

障，長江自西南流向東北。當年的諸葛亮曾經讚歎說：「鐘山龍盤，石頭虎踞，真乃帝

王之宅也！」

南京是長江邊一座有著2400多年沉重歷史的古城。南京古稱金陵，是我國著名的古都之

一。雖然早在春秋戰國吳越相爭時，這裡就有了冶鐵和越王勾踐築過越城的歷史記載，

但是第一個在南京建都的卻是三國的東吳。孫權在楚國金陵邑舊址，濱臨大江的清涼山

修築了石頭城。之後，南京又成為東晉、宋、齊、梁、陳的都城，故此有六朝古都之說

。六朝處在中國歷史上兩個文化最發達的朝代，也就是漢朝和唐朝的中間，因此六朝文

化在歷史上就起到了「繼漢開唐」的作用。遺憾的是六朝的城池都沒有在地表留下痕迹

，人們現在見到的城牆是明太祖朱元璋建造的。他的治國功績被清朝康熙皇帝稱頌為「

治隆唐宋」。一直以來，南京城的標誌性圖騰是一隻始於六期、被稱作「辟邪」的石雕

獸形物。

南朝時期遼闊的千里江南繁麗美景，令後來的大詩人杜牧心旌搖蕩，以他的生花妙筆曾

抒懷了不朽名篇：「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

雨中。」這首《江南春》，千百年來素負盛譽。他既寫出了江南春景的豐富多彩，也寫

出了它的廣闊、深邃和迷離。

六朝之後，南唐也在南京建都。在這裡說說李煜：李煜(937—978)，徐州人，961年嗣

位，史稱南唐後主。在位十五年。他即位後，尊崇宋朝，貪圖享樂，以求苟安。宋太祖

命其去汴京(今開封)，他稱病不去。宋太祖開寶八年(975)，宋軍攻克金陵，李煜出降

被俘到汴京，太祖封其為「違命侯」。後因他在寓中作樂作了那首《虞美人》中有「小

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句子，被宋太宗認為具有反心而將其毒死了

。這實在是莫大的冤屈和嫉妒：按後主的作為，具有反心復國的雄心和能力嗎？嗚呼！

這位後主自幼就表現出了不同常人的習向。他的詞，特別是國亡之後寫的詞，反映亡國

之痛，題材擴大，意境深遠，感情真摯，富有感染力。語言天成自然，流走如珠，被稱

之為「神秀」之作。在唐末五代詞中具有極高的地位，還曾被後人譽為「足當太白詩篇

，高奇無匹」，「文有魏漢之風」，「唐詩李太白，唐詞李後主」，他的詞成了中國古

代文化領域裡最寶貴的遺產之一。這個在政治上無所作為的亡國之君，在文學史上卻占

據了絕不可忽視的位置。歷史上有人評說，他是「風流才子，誤作人主」，認為他作為

皇帝是歷史的誤會。也真是啊！「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六朝和南唐都是國家處於分裂時期偏安一隅的小朝廷。直到十四世紀的後期，明朝在這

里建都，南京才第一次成為強盛的、統一的封建皇朝的首都。現在的南京城，建於明朝

初年。它依山傍水，把虎踞龍盤長江天險的山川形勢一氣連成。城牆周長37千米，是世

界上至今保存著的一座罕見大城。

明太祖朱元璋，起初打算把自己的家鄉安徽鳳陽作為首都，後來他統一了天下，就決定

了建都南京，在南京建造皇宮。以後明成祖遷都北京，又依照南京明故宮的式樣，建起

了北京的紫禁城。因此，我們只要看了今天北京的故宮，就能想像到當年南京明故宮的

宏偉氣勢了。朱元璋600多年前建造的明故宮，清朝末年毀於戰火。明太祖剛蓋好了自

己的宮殿，就著手經營自己的陵寢了。朱元璋與歷代皇帝一樣，宗法禮制，崇尚祖先。

對陵址選擇的講究，這位出身「草根」的皇帝非常苛求，以求得風水佳境，賜福朱氏子

孫。最終在古稱龍山的鐘山選擇了左青龍(有流水)、右白虎(有長道)、前朱雀(有湖泊)

、後玄武(有山丘)的最佳風水寶地。明孝陵就是這開國皇帝的陵墓。(明代十七朝，除

南京一陵，北京十三陵，其餘不詳。)2003年，明孝陵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現在的南京，還可以見到不少明朝的建築物。南京的鼓樓最初就建於明代。鼓樓旁邊有

座大鐘亭，內有大鐘46000斤，鐘聲一響，半個南京城都可以聽到。無梁殿不但無梁，

也沒有一根木柱，採用磚石結構，不用一顆釘、一根木材。

南京，不但是古代的帝王之都，也是近代的革命之城。我國近代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農

民革命運動太平天國，就是於1853年定都南京的。天王府的遺址、西花園的石舫，讓人

聯想起太平天國的許多興衰往事。太平天國十餘年的光輝鬥爭，深深地震撼了清王朝的

封建統治，為民主革命取得了寶貴的經驗教訓。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後，孫中山先生在

南京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中山先生熱愛南京的山山水水，有一次他站在鐘山山麓

環顧四周，感慨地說：我將來逝世，當向國民乞求這一塊土地，來安置我的軀體。1925

年孫中山先生在北京逝世以後，遵照他的遺願把靈柩遷葬南京。中山陵長眠著偉大的革

命先行者，南京的山河也為之增添光彩。

孫中山先生曾預言，「南京將來之發達，未可限量」，他期望這座城市，這個國家不再

遭受苦難和屈辱。中山陵前建起了博愛廣場。然而，期盼博愛的城市，在八年後遭受了

20世紀最為殘酷慘烈的劫難：1937.12.13，日本侵略軍攻入南京，開始了慘絕人寰的血

腥屠殺。根據1947年中日審判戰犯軍事法庭公布的數字，日軍在南京屠殺普通百姓及失

去反抗能力的士兵共計30多萬人。1985年落成的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成為人們

悼念亡靈，祈願和平的場所。它告訴孩子們：這是一座歷經磨難卻依然屹立的城市。

建於南齊永明七年(489年)的棲霞寺座落於南京棲霞山西麓，是現在南京佛教大學的所

在地。該寺為江南佛教三論宗的發祥地。1983年被國務院確定為漢族地區佛教全國重點

寺院。這裡發生過一樁可歌可泣的往事……在1937.12—1938.4的四個多月時間裡，棲

霞寺以至高無上的普渡苦難眾生的慈悲胸懷，籌措來米麥豆等雜糧一百萬斤，庇護了因

躲避日軍屠城而進入該寺避難的24000餘難民，其中就有潰散後脫下軍裝的200多名中國

軍人。這中間有一位威武的軍人，那就是在七年後率部全殲了號稱「鋼軍」的日寇第八

師團的廖耀湘將軍。其間，在主持寂然大師和曾留學日本研學佛學的大本與日軍指揮官

(與大本學習的佛學院系校友，但信佛的也拿起了屠刀)的再三交涉下，使其有所感悟，

才稍稍緩解了寺內難民的危難。而在此以前，日軍士兵多次沖入寺內，在莊嚴佛法庇蔭

下的經幢邊當場槍殺被辨認出來已放下武器的中國軍人數十人，並在大殿內佛祖像腳下

肆無忌憚地強暴了難民中的不分老少的女性同胞！悲天憫人的佛法聖地遭到了令千夫所

指的肆意踐踏、褻瀆蹂躪，為佛祖蒙羞無比！也難說，日本兵它根本不是人啊——連禽

獸都不如的東西！棲霞寺庇佑大量蒙難民眾的善舉將永載史冊！

1949.4.中國人民解放軍勝利渡過長江，解放了南京。古城南京，像巨人一般高舉血染

的紅旗，屹立在大江之濱，迎接了全國的解放，迎來了新中國的誕生，新的南京的歷史

，也就是從這裡開始。六代豪華，天國春秋，都化作了長江的滔滔流水，「數風流人物

，還看今朝」。

跨越南京的長江天塹，是古往今來多少中國人的夢想，因為在南京建造跨江大橋太難了。

萬里長江一路東流，到這裡豁然開闊，江面最寬處2.5千米，最窄處1.5千米。南京長江

大橋從勘測、建設到通車歷時八年，是新中國發展史上的一件大事。1968.12.29.當大

江兩岸的火車、汽車從中國人自己設計建造的長江大橋上駛過時，舉國歡騰，橫貫長江

下游的南北大動脈從此貫通。

建於明代的雞鳴寺是現在南京香火最盛的寺廟。江南貢院是清朝中國最大的科舉考場，

現在成為全國僅有的科舉歷史陳列館。夫子廟供奉的是「至聖先師」孔子，大成殿自北

宋建成以來屢遭兵燹，七次被毀。1986年重建後，成為南京城最重要的景觀之一。應該

說，明清二朝對南京的古建築保存的尚是很好的，也不得不承認，經歷了太平天國和日

軍進攻南京的兵燹戰火，後來大都古建築的命途早已面目全非、今非昔比了。

往事越千年，怎不是灰飛煙滅？漫話了部分南京的簡史，我們不能不濃墨重彩地抒懷一

回南京城的魂魄所在——秦淮河。南京在歷史上曾經11次定都，十里秦淮兩岸一直人文

薈萃、商賈雲集。繁華之餘，青樓茶館也應運而生。里秦淮上「槳聲燈影連十里，歌女

花船戲濁波」、「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

娟」。秦淮河很長，它是長江的一條支流，它來自南京的東南，像護城河一樣繞過半個

城市注入長江。朱元璋造城時將河水分流，形成了內秦淮和外秦淮。兩秦淮成為明城牆

左右兩條總長度20多千米的風景帶，它們為長江邊這座氣勢恢宏的古代皇城，增添了幾

分江南水鄉的柔情。

往模糊里說，秦淮河是南京的母親河，南京的生生死死都離不了它，它的演變代表著這

座城市的發展。「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杜牧詩中的「秦淮」，究里外

秦淮，自古就有爭論。一般人的印象，秦淮河可以簡單地看作夫子廟最熱鬧的那一段，

槳聲燈影，它最光彩也是最不光彩的一頁，便是「戶戶是花，家家是玉。」一個外地人

來到南京，找一個地方歇下腳，到處閑逛，只要是條河，那怕是個小臭水溝，也會情不

自禁，聯想到這會不會是當年李香君(桃花扇)出沒的地方；迎面過來一位美眉，還會猜

度這是不是金陵十二釵的後人？因為，這裡有著太多的故事啊！

歷史上的南京是個水陸大碼頭，河道交錯水巷縱橫，劃著小船，南來北往、東逛西走，

可以去任何地方。長江下流、太湖流域的城市都有這特點，江南江北都一樣，都在河道

上做文章。可是唯有南京，成了整個東南的重鎮，想想上海今天在全國這盤棋上的重要

，就不難明白南京當年在華夏版圖上的威風。想當年，也就是開埠之前，上海能算什麼

，不就是個小漁村嗎？有人開玩笑說，自從美帝國主義厲害了，大英帝國也就日薄西山

，可憐南京就是衰敗的大英帝國，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上海的崛起，看著人家成為

東方明珠國際化大都市。

今日大上海的繁榮，與秦淮河歷史淵源，已很少有人想到。都說舊上海是十里洋場，它

的繁華與洋人的租界分不開。很多人也許不知道，租界里的第一桶金，卻是從南京秦淮

河淌過去的。想當初，太平軍一路從廣西殺過來，江南的富戶紛紛逃往上海租界，而此

前，這些有錢的闊佬，最喜歡流連的風流場所，就是銷金爍銀的秦淮河。長毛來了，客

戶們跑了，洪秀全坐地為天王，又提出了全面禁娼，這一禁，娼妓們乾脆也跑了，也跑

到上海去了。事實的真相就是，闊佬和娼妓攜手把上海灘的經濟搞活了。

曾國藩率領湘軍大敗太平天國，為重新繁榮深受戰亂之害的南京，被後人譽為道德上的

完人曾文正公，採取最簡便辦法，是對秦淮河再次開禁，重新恢復的六家妓院均有官家

允許的掛牌執照。史料記載只說明這一招十分管用，經濟迅速復甦，恰如一針強心劑，

幾乎立竿見影，南京頓時「娼」盛繁榮。

歷史上的南京，一直是江南的中心。江南曾經是個很大的概念，它的範圍越來越小，現

在通常理解的都是狹義的。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現在的江南已成了江浙滬富庶之地的代

名詞，只局限在長江下游南岸這一段。南京又被稱之為吳頭楚尾，或許是長江天塹的緣

故，江南的最初碰撞，應該是東和西之間的較量，而南京的秦淮河，恰巧就是這麼一個

銜接點。追溯到吳王夫差和越王勾踐時代，卧薪嘗膽的越國勝利了，接管吳國地盤，為

了與更強大的楚國對抗，把秦淮河畔的冶城擴建成越城。冶城和越城是南京城的雛形。

但很快，強大的楚國滅了越，越城改名為金陵邑。關於金陵二字有很多說法，最流行的

是楚王覺得此地有「王者」之氣，必須要改造它，於是在周圍埋了一些金，以圖鎮住王

氣。到了秦始皇南巡，風水先生認定金陵的王氣仍然存在，為保子孫永世為帝，秦始皇

下令鑿斷了此地的龍脈，並改金陵為秣(MO)陵。這一改，再次體現了漢字的趣味，金木

水火土，金乃五行之首，太貴，秣是牲口的飼料，差不多就是最賤了。

成也王氣，敗也王氣。金陵帝王州，秦淮佳麗地。南京的繁華不是勝利帶來的，恰恰相

反，它的欣欣向榮是因為失敗。失敗的江南有著太多不堪的記憶，只要想想南下和北伐

這兩個不同的片語，就知道南人和北人內心深處的強弱。南方要想打回北方去，風蕭蕭

兮易水寒，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要聞雞起舞，要卧薪嘗膽，要懸樑刺股；而北方要

想打過來，卻如嚴冬的寒流一般，想殺過來，立刻勢不可擋，轉眼就是百萬雄師過大江。

當年的項羽何等英雄，率了八千子弟渡江，所向披靡，到最後四面楚歌，倉皇別姬。歷

史證明，誰能在中原稱雄，誰就可以控制中華。逐鹿中原的潛台詞，是角逐對大一統中

國的最終控制權。說到底，一個國家只能有一個中心，如果說真存在著黃河文化和長江

文化，那麼處在中心位置的，從來就是黃河流域。誰佔有了中原，誰就可以君臨天下，

雄視江南。黃河既是我們的母親，也是我們的爹。事實上，在南方和北方的對峙中，南

方根本就非對手，一直處在失敗的境地，企圖捲土重來，多數是書生之見，不過是紙上

談兵，說著玩玩壯壯志而已。

江南的偏安先天註定，生來缺鈣，一點不像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長期以來，作為江南文

化要地的秦淮河，它的常態，似乎只能醉生夢死。以生存之道而言，偏安就是最大的安

全，穩定才能夠壓倒一切。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江南女人不僅紅顏薄命

，要繁榮文化振興經濟，而且是禍國殃民的禍水，要背墮落亡國的黑鍋和惡名。

當漢族在中原地區稱王的時候，秦淮河為代表的江南，只能是華夏文明的一個副中心，

負責收稅納貢搞活經濟，往北方源源不斷輸送黃金白銀。除了經濟繁榮之外，北方不太

能夠容忍江南的過分強大。換句話說，江南可以擁有經濟地位，但不能擁有政治地位。

當漢民族在中原地區受挫，黃河流域遭到異族入侵，隨著北方士族的紛紛南逃，華夏文

化的中心才會被動地移到江南。這時候，以秦淮河為代表的江南，就可能一躍為漢文化

的中心，成為維護中華文明的最後堡壘。南京歷史上最能引以為豪的黃金時代，是六朝

時期，為什麼呢？因為恰恰是在這個時期，中原漢文化的基地轉移到南京來了。

說到底，秦淮河邊發生的故事，是了解中國大歷史的最好教材。江南並不是天生軟弱，

秦淮河也不是自甘墮落，它曾經的各種毛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都是失敗的北方帶

來的。西晉東遷、北宋南渡，這不是江南的過錯，賬都不應該算在江南人頭上。東遷和

南渡帶來了很多問題，桃花扇底看南朝，秦淮河上燈紅酒綠，從來就不僅僅屬於江南。

秦淮河只不過是寬宏大量地接受了中原王朝的失敗，無可奈何地囤積了恥辱。

多少年來，失敗和恥辱的陰影始終籠罩著秦淮河，這裡是出後主的地方，是立國之都的

代名詞。秦淮河水源源不斷，奔流不息，透露著江南文化中的一縷縷重要氣息，說不完

的柔情和感傷，道不盡的頹廢和絕望。1945年抗戰勝利後，一批國民黨元老力主國民政

府遷都北京，理由就是這裡的亡國氣息太重，太腐敗太墮落，雖然是被先總理孫中山看

中了，可是它實在不適合作為一國之都的所在地。在行此文敘述和感慨秦淮河的過程中

，我常陷沉思：此等語氣和情感是否亦感染了李煜的詞作意境而隨其暢翱了呢？

內秦淮就是千百年來為無數文人墨客津津樂道的秦淮河。秦淮河燈會更是久負盛名。據

記載，秦淮燈會始於六期，盛於明清。每年臘月底至正月十五達到高潮。相傳明洪武五

年的元宵節，朱元璋下令在秦淮河水面燃放萬盞花燈，一時間如銀河落地，場面蔚為壯

觀。近年來，元宵節的晚上都有數十萬人來到夫子廟賞月觀燈感受節日的氣氛。槳聲燈

影里的秦淮河如夢如幻，觀燈的遊人彷彿又回到十里秦淮、十里珠簾的鼎盛時期……

「秦淮燈會」於2005年被評為首批「國家非物質文明遺產」。

秦淮河流淌了千年，見過的故事數不完。曾經的書院、畫坊、商鋪和妝樓，昔日的笙歌

燈影，都隨河水流入了歷史的深處……

別了，金陵——南京！

我還會到紫金山天文台，感覺曹操詩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河燦爛，若出其里」

的意境。從這裡，抬頭可以看到深邃蒼穹湛藍天空里的銀河星系；俯首可以看到綠色大

地上的滾滾長江。天上人間，盡收眼底。

我還會駕一小船，盪起雙槳，悠遊於那千年名湖莫愁湖，吟詠著鄭板橋對你的讚譽：「

湖柳如煙，湖雲如夢，湖浪濃於酒」。因為，你的名字是同一個古代女子哀婉而美麗的

傳說連在了一起……

(續看之七——無夢到徽州)

南京明城牆

明城牆玄武門

中山陵和博愛廣場

總統府

秦淮槳聲燈影里

秦淮河流淌了千年，見過的故事數不完。曾經的書院、畫坊、商鋪和妝樓，

昔日的笙歌燈影，都隨著河水流入了歷史的深處……

天工渾成，鍾靈毓秀、如夢如幻的南京雨花台雨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