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的回報

文/LIO

本文來自讀者投稿

有朋友問我，如果有一天，你的夢想始終沒有實現，你會不會覺得很可怕。我回答說，沒有什麼好可怕的。他驚訝地看著我，即使那些努力都沒有得到回報呢？我愣了一下，我覺得努力就是努力的回報；付出就是付出的回報；寫作就是寫作的回報；畫畫就是畫畫的回報。

如果你的努力能夠讓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這何嘗不是一種回報呢？

Q是我大學裡同寢室的一個摯友，初次見她是在報道的第一天，我拖著行李找到寢室，她看到我，大大的眼睛帶著笑，對我說了第一句話就是：我來幫你吧。然後陪著我整理好了所有物品，然後我們手牽手一起去交報名費了。有時候，你無法理解女生之間的微妙關聯。

後來有一次，一向不善言辭的Q喝了兩杯啤酒，回到宿舍不肯睡抱著我說起她的男神。Q的初戀男友，Q高中的時候她總追在他身後，她每天和他一起上學，課堂上幫他記筆記，課間又爭分奪秒的給他補前天的課堂作業。

但他從來帶著她不和自己的朋友見面。也從來不拒絕她的好。這些她心裡明白，卻始終義無反顧。她轉過臉來說，都覺得我很傻對吧。可是我沒辦法呀，我真的愛他。黑暗中我彷彿能看見Q的雙眸閃著淚花，我們都沉默了。

就這樣，一直陪著他度過整個高中生涯，他談了女朋友，她就默默地退到一邊，做一個普通朋友該做的事。他失戀了，她就陪著他喝醉半夜在大馬路上發酒瘋，他難過了，她就安靜的給他擁抱。多傻，她想，可是仍不後悔。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一個女孩真心付出不求回報？有著金城武般的顏值？是個好脾氣的暖男？比「國民老公」還多金？只有Q自己心裡清楚。很多時候我們拚命對一個人好，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多不一樣，只是我們眼裡只看到他，他的所有都是美好的，而他的確也是唯一的。

自然的，一直等到了畢業聚會最後一刻，他也沒有說出口。Q終於在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個暑假之後，毅然選擇離開家鄉去外省上大學。她給了自己重新開始的機會，那些傷痛遠遠的留在身後，慢慢的總會好起來吧。

故事難免有狗血的一面，Q沒有想到的是在她離開以後，他主動聯繫了她。十一個阿拉伯數字在多少個夜裡她忍住想要撥出的衝動，她不知道為什麼要打給他，或許只想聽聽他的回應。

他來電問她學校，說她不夠義氣，去那麼遠的城市卻不和他說，說她怎麼都沒有給他聯繫，斷斷續續，居然聊了近兩個小時。掛掉電話，她果然失眠了，好不容易以為忘記了，他卻說有點想她了。

那麼他是終於看見自己了么？他每天會打給她，他會漸漸說起以前他們發生的事，他還會偶爾說在網上看到的笑話逗她，下雨天收到信息說記得帶傘。原來他還關注的她城市的天氣。她也就默默接受他的用心，她想這是應得的吧。

Q和他在一起了。那天Q接到一個電話，西安城下了很大的雪，軟軟的，到處都像從地下冒出的絨絨的耳朵。他背著吉他站在宿舍樓下，Q說她只記得他髮絲上一顆顆亮晶晶的雪，他在對著她笑。然後，他就真的在宿舍樓下彈了起來，他緩緩地唱著：

怎麼去擁有一道彩虹

怎麼去擁抱一夏天的風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總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夠

......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要怎麼收藏要怎麼擁有

......

終於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

才發現笑著哭最痛

Q穿著拖鞋在雪地站了很久，安靜的等他唱完，走上前擁抱他，但這次他眼裡有她的倒影。

現在，他們還在一起。他沒有像歌詞里的說的因為失去過，痛過，知道珍惜。他會對她發脾氣，為別的女生和她爭吵，和她冷戰。但他從不提分手。她還是像之前那樣包容他，由著他，陪著他，她知道他不開心，她說，但他內心是一個那麼善良的孩子。

Q是個知足的好姑娘，她想要嫁給他，陪他一直走到白頭。

每個人的夢想都美麗動人，無可厚非。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靠近自己的夢想。就像當初的她默默的付出，並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不知道有沒有回報。但她還是選擇這條路，她不後悔。在一起了，是真心的回報；依然是朋友，她也擁有那些獨家的回憶，足以填滿了她整個明亮的青春。

這，也是付出的回報。

不僅是Q，許許多多的人，我們追求夢想，追求愛情，也曾努力為實現夢想而努力奮鬥，付出汗水和青春。有多少人因為看不到曙光，得不到回報而選擇半途而廢；又有多少人因為沒有得到所謂的「回報」而悲天憫人，耿耿於懷，從此萎靡不振。

而我想問的是：到底我們所苦苦追求的「回報」是什麼呢？怎樣才算是得到了「回報」？非要成為福布斯排名前十的富豪？非要當選上政壇的風雲人物？非要成為世界頂級科學家？藝術界人人膜拜的天才？

非也。夢想因為人類而萌生，也依存於人類。換句話說，它只是一個人類進化的必然產物，因為精神層次的需要，所以產生的。既然如此，只要達到精神上的一種狀態，達成協議，從中獲得愉悅，積極，和充實感，都算是得到「回報」了吧。固然，這些「回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內在變化決定外在改變，我相信我們是真的得到回報了的。

努力付出的每一分鐘，每一滴汗水，還有那為夢想而閃耀的心，是任何物質上的回報都無法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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