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窮和丑更可怕的，是膚淺和虛榮

甜蜜的大棗459比窮和丑更可怕的，是膚淺和虛榮 文/琴台 圖片/來源於網路01有讀者發我了一條新聞鏈接：多地高校女生陷裸貸風波，月息20%被迫賣身還債。我特意百度了一下「裸貸」，原來是年輕女孩兒給借款人打「裸條」。「裸條」即借條，不過這個借條不是手寫的，而是貸款人手持個人身份證拍裸照留給借款人抵押。逾期或者壞賬的情況下，借款人會把裸條發給女孩兒的父母朋友，用以催款。很多女孩兒害怕丟臉，不願面對這樣的後果，於是由借款人開出另外的方式湊錢還款。如何湊錢？很簡單，由借款人牽線，介紹「包夜」回款。女孩兒小A，在某借貸寶平台借了6000元，在債主的要求下，拍攝了自己的裸照和一段長達6分鐘的不雅視頻，視頻中她按照借款人的要求，把身份證放在胸前及身體其他隱私部位不斷擺拍，一個月後，還款期到，小A還不上貸款，借款人提出兩個還款方式，要麼把她的不雅視頻賣給不良網站，要麼介紹她出賣色相的「包夜」。小A的經歷是80%裸貸女孩兒的遭遇。剩餘的20%，或者由父母買單還款，或者自尋出路出賣身體湊錢還款。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這些裸貸女孩兒拿到錢主要幹什麼了呢？調查結果讓人痛心：有談戀愛需要給男朋友買禮物的，有買蘋果手機沒錢的，也有僅僅為了給寵物狗看病沒錢就借貸的，更有為了追星或者買遊戲裝備裸貸的……資料顯示，裸貸的壞賬率在50%以上，但凈利潤仍有10%，這個數據意味著什麼？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了。

02看完這些資料，我想起了小Q。小Q家境非常貧寒，父親常年有病，一家三口的主要經濟收入僅靠母親每天撿廢品。上大學那年，小Q連學費都拿不起，鄉親們一起湊錢把她送入了大學。大學在南方，為了節省車票，小Q兩年沒回家，到大三那年，父親病危，小Q回來了，見到她，所有人都愣住了。貧苦家庭出身的小Q，穿著高檔衣服，拿著高檔手機，農村土妞搖身一變成了城市裡的公主。小Q給自己的解釋是業餘時間兼職掙了點錢。鄉親們都贊這孩子人小志氣大，可我看著小Q蔥白一樣塗著蔻丹的手，忍不住想，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又沒有三頭六臂，能做什麼兼職達到這樣的生活水準。都是成年人，其中內容，不言而喻。又過了一年，小Q的媽媽接到學校電話，對方告訴她，小Q在警方一次掃黃中被抓到了，學校決定予以除名。被學校開除後，小Q沒有回來，至於去了哪裡，好像也沒有誰知道。家裡和她聯繫的唯一方式，是隔個一年半載的寄回一點錢來。提起這個唯一的閨女，小Q那要強的媽媽總是含淚甩出一句話：「我早就當她死了。」

03小Q的時代，裸貸還沒有流行，可是，女孩兒但凡要走捷徑，方式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典當青春和身體。什麼都沒的靠了，就靠僅有的老天給的這份皮囊做資源。在沒有世事閱歷的年輕女孩兒的思維中，青春就那麼幾年，用了好像也沒什麼記號，不用可就白白浪費掉了，所以，幹嘛苦哈哈守著一座金山去討飯吃。單純的她們很難真正明白天下沒有免費午餐這句話。她們更不會明白，尊嚴和廉恥這些貌似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實際上是一個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或缺的根基。今天丟掉一點廉恥換了一部心愛的手機，明天丟掉一點尊嚴換了一條漂亮裙子，後天又抹下臉來不管不顧的用身體去換一個包包。世界那麼大，到處都是想要而又沒有實力得到的，爹娘沒有錢，自己也掙不來，可慾望那頭魔獸已經放出來了，她控制不了了，怎麼辦，只能豁出自己去。今天豁出一點，明天豁出一點，暫時好像沒有太大損失，可是，經年累月持續下去，走捷徑成為習慣，一個人也就成了掉到染缸里辨不出眉目的腌臢貨，這個時候想要的可能都買得起了，但任何東西都是有籌碼的，物慾的極大滿足，需要付出的是尊嚴、純真、剛強和純潔。所有這些，從來都是無價的。無論世相如何敗壞，衡量人生質量的標準亘古不變。這輩子活得值不值，不是可以明碼標價的物質佔有多少，而是你擁有多少永遠不能用金錢買到的無價之寶。

04為那些不惜出賣青春和身體去圓各種夢的女孩兒嘆息扼腕的同時，忍不住想，到底怎樣的生長環境，造成了這些女孩兒鼠目寸光、不計後果的膚淺和虛榮。家庭環境，為人父母者的言傳身教，以及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自覺不自覺養成的性格和思維方式是關鍵。貧苦人家出身的小Q，父母樸素剛強，為何孩子會變成那樣？小Q的媽媽一語中的：「是我慣壞了她。」雖然家境貧寒，可從小到大，小Q一直被爸媽嬌寵有加。上大學那年，學費都是「眾籌」來的，小Q還是買齊了想買的所有東西，那個時候，小Q的父母掛在嘴邊的話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再苦也不能苦孩子，父母的經濟能力足夠支撐起孩子需要的時候可以不苦她們，父母的經濟能力支撐不起來的時候呢。要知道，慾望的漲速從來都是瘋狂和超乎想像的，所以，真正清醒的家長，給予孩子的不是她想要的一切，而是面對慾望時那種量入為出的自我約束和自我剋制。可惜的是，溺愛蒙心，太多家長看不透這一點，甚至有更糊塗的，還會傲嬌的晾曬孩子的「高貴」：「噯，人家眼光可高啦，天生富貴命坯子，沒法啊。」更有甚者，會以孩子吃穿用度高檔為父母的驕傲，好像孩子活得陽春白雪了自己臉上特別有光：「一雙鞋子上千呢，不是這個牌子的不穿啊。」如果您是千萬富翁，沒問題，上萬元的鞋子都可以。可惜的是，真正千萬富翁的家庭，但凡有點底蘊在那襯著，也不會在物質上如此縱容孩子。看看那些名流望族的家教方式，你會知道，自食其力是她們從小灌輸給孩子的主要價值觀。越沒有什麼的，越容易炫耀在意什麼。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家境普通的父母以往子女臉上貼金子為榮的原因所在。當父母的虛榮膚淺，每天在家啃蘿蔔條子要出門了趕緊抓塊豬皮抹抹嘴皮子，從小到大看慣了這個，孩子的價值觀人生觀能高蹈到哪裡去？

05前段時間，水果機新版發售，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的女人，居然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了一部新手機。聽到這個消息，我震驚了：一個中年女人貸款買手機？她瘋了嗎！喜歡？喜歡到什麼程度才需要分期付款買一部手機啊。事實上，她的家境非常一般，但凡出門，都一副貴婦的裝扮，名牌包包，最新款的水果機，明晃晃的鑽戒。每次看到她，我都會想到莫泊桑的短篇小說《項鏈》的女主人公瑪蒂爾德。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如果瑪蒂爾德有個女兒，會是個什麼樣兒。在這個人人都以「有錢」為榮的年代，沒錢的人，若能樂天知命，其實活得不辛苦，辛苦的是那些明明沒錢還非要裝有錢的主兒。很多人說，女孩兒要富養。理由還很充分——給女孩兒儘可能富裕的生活環境，將來不至於為了丁點利益誘惑就鬼迷心竅。我認為這樣的說法純粹謬論。給女孩兒儘可能富裕的生活環境，讓她養成了享受富裕的習慣，將來你供應不起了，她又沒有賺錢的能力，怎麼辦？讓她自怨自艾憂傷度日還是誤入歧途？所以，我從來認為，對女孩兒的真正富養，不是物質上的儘力滿足，而是教養上的千錘百鍊，讓她們懂得自食其力的珍貴，讓她們明白人生在世真正的傲嬌不是外在的裝潢而是靈魂的高貴。當然，家長明明有條件讓孩子享受富裕一點的生活，也沒必要讓孩子刻意受苦，但無論怎樣的奢華，都不應該遺漏「尊嚴和廉恥大於一切」這一課：該花的花，不該花的不花，更重要的是，該花的在力所不能及的情況下要學會不花。一個人生得又丑又窮，是件可怕的事兒，但這些可怕，可以改變：丑了可以通過提升人性魅力來彰顯不一樣的風采，窮了可以靠奮鬥不息改變拮据現狀。但一個人若養成了膚淺和虛榮的習慣，這輩子就徹底沒救了。如果真正愛孩子，那麼，從今天起，認真思考一下，我們到底該怎樣養育子女吧。

琴台，70後天蠍女。寫煙火，話家常，世情百態，不過尋常。《讀者》《意林》《格言》《百花園》《文苑》簽約作家。公眾號：甜蜜的大棗（tianmidedazao）個人微信：cangzhouqint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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