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流言-蔣介石和他的女人們

　　在蔣介石波瀾壯闊的一生中，正式或非正式的有過四段婚姻。本文無意評價蔣一生的功過得失，只簡要說說這幾段婚姻的女主角及一些往事。

　　髮妻毛福梅

　　毛福梅（1882-1939），原名馥梅，因鄉間人叫不慣這文縐縐的名字，就叫她福梅、福美或福妹，是蔣介石的原配夫人。1903年，蔣進入奉化新式學堂----鳳麓學堂讀書，毛前往陪讀，入女子學堂----作新女校讀書，曾取學名從青。毛是奉化岩頭人，岩頭古稱岩溪，與蔣的老家溪口鎮相距約15公里。福梅父毛鼎和，經營一間米行和雜貨店，米店名曰「祥豐」，因此人稱毛鼎和為「祥豐先生」，家境殷實。

　　1901年，經蔣母王采玉的表哥、蔣的姨表伯陳春泉做媒，毛、蔣成親。詩禮傳家的陳在當地頗受鄉里敬重，家中開有學館，1900年，蔣曾在陳家學館接受教育。

　　毛、蔣婚姻，是由兩家老人做主包辦的舊式封建婚姻，婚後兩人感情一般。1906年冬，蔣妹瑞蓮出閣，蔣從日本歸國，在報考保定陸軍速成學堂之前這段時間，蔣在溪口老家居住。一次與毛氏發生爭吵，毛氏頂撞幾句，蔣介石一時性起，竟拳打腳踢，正趕上毛氏懷孕期間，以致流產。蔣對髮妻經常「因事尋釁」【1】，動輒對毛氏拳腳相加，抓住她的頭髮，把她「從樓上拖到樓下」【2】。

　　當時毛氏尚能得到蔣母的庇護，蔣母對毛氏還是比較喜愛的，為此，蔣對其母甚為不滿，說其母「老悖一至於此，不僅害我一生痛苦，而且阻我一生事業，徒以愛子孫之心，強欲破鏡重圓，適足激我決絕而已」【3】。

　　1909年暑假，蔣由日本回國，滯留上海，蔣母親自送兒媳前往上海探夫。為了促使其夫婦和睦相處，王氏長哭訓子，並以死相脅，鬧著要到黃埔江投水。蔣介石跪地求饒，發誓不再與妻子爭吵，並邀好友張靜江、戴季陶勸解擔保，留毛氏在滬居住。王氏回鄉前夕，還去託付在滬鄉親探詢兒子媳婦相處情景。後來得悉兒媳再次懷孕，又親自前往，延醫診脈，說是男胎。這時蔣介石已返日，婆媳就一同回鄉，細心調理，千方百計保住懷中胎兒。1910年農曆3月18日毛氏分娩，生下個男孩，乳名建豐，譜名經國，面相極似其母。

　　1939年12月12日，適逢西安事變三周年，日軍空襲溪口鎮，毛福梅被炸死於豐鎬園家中。蔣經國手書「以血洗血」，命人刻在石碑上，立於母親罹難處。蔣經國本欲待時局稍定再辦母親喪葬事宜，蔣介石卻來電批諭「鑒於時局動蕩，總以入土為安」，1940年，蔣經國葬母，碑刻「先妣毛太君之墓」。

　　姚怡誠

　　姚怡誠（1887-1966），也作怡琴、冶誠，蘇州吳縣人，早年家貧，流落上海，淪為妓女。1913年春，蔣介石結束了因刺殺陶成章事件而避居日本的流亡生涯，回到上海，兩人即正式結婚。在關於蔣介石的情史資料中，對姚提的最少，姚也是蔣最不具備夫妻名分的一位，蔣本人也稱姚及下面提到的陳潔如為「側室」「小妾」等。

　　有文章說在袁世凱通緝蔣時，姚曾救過蔣，蔣由是感激，遂許姚娶之為妻。這是小說家言，不足為信。

　　二次革命時，滬督陳其美宣布上海獨立是在1913年7月18日，蔣和張群都參加了上海的討袁鬥爭。蔣與陳其美關係密切，刺殺陶成章即是受陳指使。早在1906年第一次留日時蔣、陳即相識，蔣與陳其美、黃郛（國民政府首任上海市長）三人還結為異性兄弟，自稱「桃園三結義」【4】。8月13日，上海討袁運動失敗，蔣被袁世凱懸賞兩千大洋通緝，在上海無法立足，蔣在革命黨人幫助下，潛逃回奉化，躲藏在離溪口鎮十餘里的蕭王廟其舅母蔣妙月家中。其時，通緝他的公文已從省里傳下來，命奉化縣知事搜捕蔣，知事責成警察所幹事丁志國辦理此案。在蔣妙月家中，丁志國帶警察把蔣堵住，但念及同鄉之誼，也怯於革命黨的報復，丁放過蔣一馬，並未抓捕。蔣對舅母頗為感激，因為「她曾救蔣於危難之中，兩人關係最為密切」【5】，9月1日，蔣逃到日本，之後不斷來往於日本和上海之間進行革命聯絡工作。1914年5月，受孫中山、陳其美派遣，蔣回上海發動武裝起義。這次起義未及發動，即被扼殺。6月15日，袁世凱專門為此發布命令，說「此次謀亂，系蔣介石代表孫文主持一切」，「著各省都督、巡按使及各統兵長官，所屬一體嚴拿，務獲究辦」【6】。起義失敗後，蔣避居在張靜江在上海的一個秘密寓所，險些被袁世凱親信、上海鎮守使鄭汝成的暗探緝獲，蔣是靠著自己的機靈才幸免於難。

　　也就是說，蔣遭袁世凱通緝遇險，最早應在上海的二次革命失敗後，即1913年8月13日後，而蔣與姚早在當年春天就已結婚，怎麼可能是因為感激姚的救命之恩才娶姚呢？看有些文章上姚氏救蔣的情節，與蔣妙月救蔣頗為類似，可能是以訛傳訛，把蔣妙月救蔣當成姚氏救蔣啦。

　　蔣、姚初婚時，因刺陶風波未過，蔣尚不能在上海公開露面，便攜姚怡誠歸溪口老家，在溪口簟牆弄租房另居。其後又先後安排姚氏在奉化縣城、寧波居住。開始時二人感情甚篤，因姚怡誠不曾生育，蔣還特意將戴季陶與一日本女子所生的小孩帶回交姚撫養，二人對孩子視同己出，取乳名建鎬，這就是後來的蔣緯國。經國、緯國兄弟乳名建豐、建鎬，似取自蔣家房名「豐鎬房」。

　　1919年以後，蔣、姚二人的感情開始破裂，蔣漸盟拋棄姚的念頭，常常挑起矛盾指責姚，有時說姚「賭博不休，惡甚，惱甚」【7】；有時說姚「不侍家法」，將其「痛罵一場」【8】；有時指責姚「不待我疾，且出言悖謬，行動乖違」，甚至對姚「心甚忿恨」【9】，一見到她就生氣，「余見之甚忿恚，病症加劇」【10】；還有時甚至「忿恚無盡，痛斥移時，猶不足平我怒氣也」【11】。毛福梅與蔣母住一起，猶能得到蔣母庇護，姚怡誠卻很少與蔣母同住，其所受痛苦可想而知。1921年，蔣與姚分手，將姚氏交由吳忠信（蔣留日同學，曾任國民政府貴州省主席）安排，吳將姚和蔣緯國母子帶回上海和蘇州，在自家園裡另闢一處，讓姚怡誠母子居住。後來，姚氏在蘇州南園的蔡貞坊選中了一塊地皮，乃建造新居。1929年，新屋落成，當地人稱這為蔣公館。姚怡誠在蘇州居住期間，與蔣介石經常有信往來，也見面有接觸，但不同居。

　　據蔣緯國先生回憶說，自己的養母、蔣介石第二任妻子姚夫人是革命黨人身份，而且，姚夫人完全是為蔣介石獲得廣東方面支持的「革命需要」主動與蔣協議離婚的【12】；蔣緯國還披露當年與姚夫人回溪口老家侍奉祖母時受到過蔣第一任夫人毛氏的虐待，姚夫人與毛夫人的過節實際上成為蔣經國與蔣緯國後來糾葛的前因。

　　蔣緯國此說，似不可信，有為其養母身世遮羞之嫌。「革命需要」怎麼能與離婚掛上鉤呢？

　　1949年，蔣敗逃台灣，姚氏跟著逃到台灣，住在新竹，蔣緯國每周都到新竹去看望她一次，母子團聚一天。1957年，蔣緯國髮妻石靜宜去世後再娶邱愛倫為妻，姚隨蔣緯國遷往台中。1966年病逝。

　　陳潔如

　　陳潔如（1906-1971），原名陳鳳，蘇州人，早年喪父，隨叔父讀書有一點文化，後來流落上海，淪為妓女，與蔣結識並與1921年結婚。但陳潔如在其回憶錄中對自己的家世和結識蔣的經過卻另有一種說法，因《陳潔如回憶錄》中錯漏較多，此處不採信陳的說法。陳回憶錄中較明顯的疑點：

　　1，陳反覆聲稱自己在認識蔣（1919年）以前，是冰清玉潔的學生，但回憶錄中未提及她就讀學校的具體情況，甚至連一個同學也沒有提及，致使其學生身份旁證不足，這至少是不應有的寫作疏忽；

　　2，回憶錄中未提及1919年前的學歷，卻一再強調自己「很懂中文，而且也能讀寫流利英文」，並通曉俄語；

　　3，陳所謂與蔣的結婚日期是1921年12月5日，證婚人張靜江，經辦人是名律師江一平。據陳潔如回憶，婚後她倆先去蔣介石家鄉溪口，然後游蘇州，1921年12月1日啟程乘輪船赴香港。離開蘇州的日期居然在婚禮前4天！12月10日他倆又到達梧州。

　　這裡有幾處時間無法對應，王俯民在《蔣介石傳》中記述蔣的行程：1921年11月9日應召赴廣州，22日回家鄉葬母，12月12日啟程回桂林，22日到廣州。據蔣介石日記，1921年12月1日，「陪王海觀醫生診怡誠病。往游武嶺」。12月8日蔣介石及思，「盪心不絕，何以養身？何以報國？」

　　可見，這段日子，蔣介石告假回鄉葬母，陪姚怡誠治病，決意養身報國，哪有心思結婚？何況12月1日蔣在家鄉，怎能同一天分身游香港？

　　我讀過多種版本的蔣傳，大陸、台灣、國外的都有，在大陸版本中，個人最喜愛的是王俯民版本《蔣介石傳》，王的立場相對來說較為為客觀公正。

　　4，陳承認自己有性病，似乎可作為她出身煙花巷的旁證，但她解釋道，新婚游蘇州後，身上出現紅疤，是蔣把性病傳染給她的，因此兩人均不能生育。

　　關於此點，李敖在其《蔣介石評傳》中也「考證」出他們沒能生育的原因是蔣出入煙花巷得了性病，其實這明顯是李敖引用《陳潔如回憶錄》的說法。李敖先生是我最喜愛的台灣文人之一，早在學生時代，我幾乎就將其著作通讀了一遍。現在讀其著作，味已索然。總是靠爆料來吸引讀者的文人，最好不要去搞什麼嚴肅研究。

　　還有，網上有一本書：《蔣介石日記揭密》，作者張秀章。此書多引用蔣介石少年時代的老師毛思誠先生的《民國十五年前之蔣介石先生》及《蔣介石年譜》中的資料，內容多不真實。

　　扯的遠了，回到正題。關於蔣、陳沒能生育的原因，不管是陳潔如的回憶錄，還是李敖的「考證」結果，皆值得懷疑。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院保管的蔣介石日記已開放到抗戰結束，在1929年的日記中，記載宋美齡懷孕，蔣極為欣喜。當時，蔣的領袖地位尚不穩固，數次遇險。有一個殺手買通了樓下警衛，甚至已經潛入卧室準備行刺。蔣當時睡得比較熟，宋則因外面風傳有暗殺行動，極度緊張，特別警醒。聽到動靜，立即把蔣搖醒，蔣於是大喝一聲。殺手膽小，槍掉在地上，人逃走了。宋因此受到驚嚇小產，此後再未生育。蔣非常傷心，在日記中連續幾天都寫到此事，「夫人小產，病益甚」，蔣還曾在日記中表示，希望上天能讓妻子生兒育女，彌補人生的不足。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陳潔如在九江和南昌的「經歷」。她言之鑿鑿地寫道：「上海黑社會的三位大頭目王曉籟、杜月笙、張嘯林，徇介石的秘密邀請，來到九江，彙報那邊的情況，並商討如何攻佔上海。」上海黑社會「三巨頭」中的黃金榮，怎麼變成了商界人士王曉籟？何況，所謂上海黑幫大頭目赴九江拜見蔣介石，純屬謠傳。蔣首次以軍方領袖的身份召見杜月笙、黃金榮、張嘯林，是在4.12反革命前的上海之行時（1927.3.26-4.9)，而非在九江。4.12之前，上海閘北商會會長王曉籟受蔣接見，一次是在廣州，北伐前夕的1926年5、6月間，同行者有虞洽卿的女婿盛冠中等；一次是在上海，1927年3月29日，蔣為反革命行動籌辦軍費，接見商業聯合會王一亭、榮宗敬、王曉籟等29名代表。

　　不過，蔣在與陳結婚之初，感情確是十分融洽，這在蔣日記中也有反映。1923年1月10日，將在日記中寫道：「批閱潔如箋，愛戀我之情，無異孺慕也」。1925年4月18日，蔣到廣州碼頭去接陳，準備同回長洲要塞司令部，由於船未到，蔣守了個空，這在往昔，以蔣的急躁脾氣，早就怒髮衝冠了，可這次，儘管他心中「甚為懊喪」【13】，但並未生氣，第二天一早，就又到碼頭去接了。4月26日，蔣與陳一起乘船到汕頭，回來後在日記中寫道：「攜潔如赴汕船次，為情魔纏絆，憐耶，惱耶，殆無已時」。然而，陳潔如並未逃脫毛、姚之命運。

　　1926年以後，隨著蔣地位的上升及與宋美齡的感情的升溫，漸漸冷淡陳潔如，有時甚至「以潔如治家無方，教育幼稚，不勝怨恨」，尋找各種借口挑起事端，說陳「奢靡趨俗，招搖敗名」【14】等。當蔣與宋美齡確立戀愛關係後，將陳與毛氏、姚氏徹底拋棄。1927年8月19日，蔣派秘書陳舜耕將陳潔如送到美國，同行有張靜江的兩個女兒。

　　陳於1933年回到上海，從此深居簡出，閉門謝客。期間，曾給蔣寫過幾封信，蔣批給她五萬元生活費。實際上蔣對陳感情頗深，直到抗戰勝利前夕，重慶街頭還有人議論宋美齡將與蔣婚變的消息。傳說中的插足者正是蔣的前妻陳潔如。

　　解放後，陳潔如仍居住上海，1961年獲周恩來總理批准去香港定居，1971年病逝於香港寓所。臨終前，她在給蔣介石的一封信中道出了心中長期的積鬱：「30多年來，我的委屈惟君知之，然而為了保持君等家國榮譽，我一直忍受著最大的自我犧牲...」【15】。讀來讓人感傷嘆息！

　　宋美齡

　　宋美齡（1897-2003），生於上海，父宋嘉樹，代辦進口外國機械生意，又創辦上海商務印書館，是上海有名的富翁。1907年宋美齡隨二姐慶齡赴美求學，1917年畢業於美國威爾斯利女子大學，當年回國。她是蔣介石夫人中最具傳奇色彩的一位，關於她的事迹也流傳的最廣。

　　宋氏三姐妹「一個愛錢，一個愛權，一個愛國」【16】。

　　愛錢的宋靄齡嫁給孔祥熙，孔曾於美國獲得碩士學位，加入了基督教，自稱孔子第75代孫（此說查無實據。孔祥熙此人，一向攀龍附鳳），山西大財主。

　　愛國的是宋慶齡是孫中山先生夫人。

　　愛權的是宋美齡。蔣結識宋是在孫中山莫里哀路公館，適逢孫中山因陳炯明叛變避居上海期間（1922.8.14-1923.2.15)。1922年12月初,蔣參加了由宋子文主持、在孫公館舉行的基督教晚會，認識了美齡，為美齡的綽約多姿傾倒，棄自己已有妻妾，置宋美齡已和劉紀文訂婚不顧，不加躊躇地欲娶之為妻【17】，立即著手制定追求她的長期計劃。不久，蔣對孫中山說，自己「休掉」了毛氏，「甩掉」了姚氏，隻字不說結婚不久的陳氏，並請求孫勸勸宋小姐與之結合。孫沒答應。

　　蔣提親宋美齡，非但宋慶齡不贊成，宋母倪桂珍也不同意，她認為蔣是個軍人，與書香門第比地位低下；結過婚，婚史記錄不良；更重要的是，蔣不是基督教徒。於是宋母以盡量迴避的方式拒絕和反對。

　　蔣不顧一切，「迫不及待地想以某種方式同聖潔的孫博士以及同宋家的威望和財力建立關係」，「竭望獨自繼承孫逸仙的的遺產」【18】。

　　孫中山逝世後，「蔣派了一個中國傳統媒人----顯然是張靜江----向失去丈夫的宋慶齡提出了一個求婚的建議」，「宋慶齡在同斯諾的一次談話中追述了蔣的求婚建議。斯諾簡要地記述如下：『在孫博士1925年去世後，蔣通過一個中國媒人向她求婚。她認為這是政治，不是愛情，於是斷然拒絕』。」這是中央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蔣介石全傳》P100引用的一段話，沒標出原話來源，我也沒查到出自哪本書。

　　遭孫夫人拒絕後，蔣專心致志地加緊了對宋美齡的追求。據蔣「後來語人，宋女士初則答以尚無意於此」【19】，由於宋靄齡、孔祥熙的撮合，隨著蔣的權勢神話般擴大和地位的升遷，他在宋美齡心目中逐漸產生了好感。1927年8月，首次下野後的蔣介石取得宋女士之同情，宋答應蔣求婚的要求。9月16日，宋靄齡在寓所舉行記者招待會，宣布：「蔣總司令即將與我的三妹結婚」。9月28日，蔣東行日本，請求宋母同意其與宋美齡的婚事。10月3日，抵神戶見到宋母，宋母提出要蔣棄佛教改信基督，蔣允之。宋母送蔣一部《聖經》，對蔣與美齡之婚事表示認可。據說，當時蔣非常興奮，回到房間後激動地直叫：「成功了，成功了，婚約成功了！」

　　蔣、宋婚禮在12月1日舉行。婚禮當天，蔣在《申報》上登了兩則啟事：一是蔣宋聯姻；二是離婚申明。他在離婚申明上稱：「毛氏髮妻，早經仳離；姚陳二妾，本無契約。」但很多人並不認可蔣的說法，認為蔣在說謊。據當時的《益世報》報導，「蔣在赴日前，才致函奉化縣長請『許可與夫人離婚』的」。和陳潔如結婚也是有手續的，美國《費城詢問報》資料室就曾有註明從上海發出的兩張照片：蔣陳結婚的請帖和蔣陳結婚的合影【20】。

　　蔣宋婚禮證婚人是蔡元培、余日章，由余日章主持（本應由牧師主持，宋家原請老友、衛理公會教堂牧師江長川主持，但按聖經說法，除因對方通姦而離婚的無辜者，禁止牧師為其主持再婚儀式，江長川拒絕了。改請余日章，余是基督徒，但不是一位被委任的牧師）。

　　當天，蔣發表了《我們的今日》一文，「我今天和最敬愛的宋女士結婚，是有生以來最光榮、最愉快的事...我們的結婚，可以給中國舊社會以影響，同時又給新社會以貢獻。」

　　就蔣宋婚姻而論，說是政治婚姻未嘗不可，但若說成「中美合作」，則過分誇大了當時宋家在國內外的影響力。甚至可以說，20世紀20年代的宋氏家族，不管是政治還是經濟影響力，在美國及西方國家什麼都不算，沒有哪種國外勢力會把它放在眼裡，不管是在官方還是民間。

　　那麼，蔣介石是看中了宋美齡什麼呢？誠如《宋家王朝》作者西格雷夫所言：蔣「竭望獨自繼承孫逸仙的遺產」罷！

　　關於宋美齡的事迹，應該說廣為人知，本文不再過多說明。此處提一下宋美齡兄長、所謂「四大家族」之一宋子文的一些事。1985年，美國作家斯特林·西格雷夫出版了《宋家王朝》一書，《宋家王朝》中文譯本首頁中就有這樣一句話，「宋家王朝聚集了這個時代最大財富的一部分」，《不列顛百科全書》稱，「據說他是地球上最富有的人。」那麼，西格雷夫的這種說法是否屬實？宋子文到底有多少資產？

　　以下是中國大陸最權威的宋子文研究專家，復旦大學歷史學系主任兼亞洲研究中心主任的吳景平教授的回答：

　　「在宋子文所處的那個時代，不要說全球範圍，即便在中國，宋子文也談不上是最富有的人。現在的宋子文檔案，經有關方面核實，在1940年左右宋子文的財產為200萬美元，到1971年宋子文去世時，加上房產等變賣他的總資產達800萬美元，扣除200多萬美元稅款後，宋子文遺留給夫人張樂怡的遺產為500多萬美元。」

　　宋美齡2003年10月23日在紐約逝世。

　　（附）參考書目：崔曉忠：《青年蔣介石》；趙宏：《蔣介石家族的女人們》；張憲文、方慶秋：《蔣介石全傳》；《陳潔如回憶錄》；《蔣緯國口述自傳》；艾米莉.哈恩：《宋氏家族》；斯特林.西格雷夫：《宋家王朝》；吳景平：《宋子文評傳》。

　　註：【1】：《蔣介石日記》1921年4月3日；

　　【2】：蔣經國：《給母親的一封信》，1936年1月首發《真理報》；

　　【3】：《蔣介石日記》，1921年4月19日；

　　【4】：華文出版社出版的崔曉忠《青年蔣介石》一書中說蔣、陳、黃三人結義是在1911年光復上海前後，雲"在光復上海和杭州的過程中，三人又增進了解，更覺知己難覓，相逢恨晚"。然三人早在1906年即相識於日本，1908年蔣經陳介紹加入同盟會，何至在1911年仍"相逢恨晚"？此處採信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張憲文、方慶秋的《蔣介石全傳》中的說法，三人1906年在日本結義；

　　【5】：2007年08期《縱橫》載文《兩岸分離後的首次官方交往》；

　　【6】：《政府公報命令》，1914年6月15日；

　　【7】：《蔣介石日記》，1919年10月18日；

　　【8】：《蔣介石日記》，1920年1月1日；

　　【9】：《蔣介石日記》，1920年5月16日；

　　【10】：《蔣介石日記》，1920年5月23日；

　　【11】：《蔣介石日記》，1921年5月3日；

　　【12】：《蔣緯國口述自傳》，劉鳳翰整理，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8年1月；

　　【13】：《蔣介石日記》，1925年4月18日；

　　【14】：《蔣介石日記》，1926年11月12日；

　　【15】：《陳潔如遺書》，1971年2月21日；

　　【16】：斯特林.西格雷夫：《宋家王朝》P8,澳門星光書店1985年版；

　　【17】：李達：《宋美齡與台灣》P43，香港廣角鏡出版社1988年版；

　　【18】：《宋家王朝》,P204；

　　【19】：董顯光《蔣總統傳》P116，台北華文出版事業社1962年版；

　　【20】：張君勱等：《蔣介石的私生活》P26，台北洞察出版社1989年版。

（本文摘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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