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精選：落葉

06-17

閱讀時間編輯部日期 : 2016-07-29來源 : 閱讀時間

一場秋雨過後的晴天，加了一外套便向山上走去，鑽進密密麻麻的小路和密密麻麻的林子，落滿落葉的路上，嘩嘩地響綿綿的軟又青青地冷。

曾經無法引起我注意的樹葉，已染上了枯黃的顏色，一片接一片地飄落到路上，飄落到我面前甚至飄落到我心裡。我伸出雙手接住一片朝我落下的落葉，輕輕撫摸著細密紋路：乾乾的，沒有了水分，黃黃的，沒有了綠色，皺皺的，沒有了平整。凝重而憂傷，古典而悲壯。

原來每一片落葉都是世間與眾不同的綠葉，曾展示過春的氣息夏的陰涼秋的金黃。而今，在秋收冬藏季節在夕陽西下時刻孤獨寂寞飄落，即便與昔日的夥伴疊落在了一起，也沒有了歡呼擁抱的熱情。

我不知道，落葉會不會痛，但我分明聽到它們離開樹枝時發自內心的哭泣，如幽泉斷琴。雖不至讓我感到絕望，但終歸讓我疼痛酸楚雙眼潮濕。然而，在落地的一瞬間，嘩地一聲，它們的哭聲戛然而止，與昔日的夥伴一起定格出一路金黃到盡頭。

樹葉從樹上落到地面的時間很短，但對落葉本身來說，又是何等的漫長。在這段時間裡，落葉經歷了由青到黃的痛苦，再經歷了秋風勁吹的折磨，還經歷了秋陽毒曬的煎熬，最後經歷了生離死別再也回不去的巴望和長途長時間飄落，是千年萬年千里萬里陰陽兩界。

落葉在我手中切切地說，只有自己選擇離開，才能為別的樹葉留下生存空間才能讓樹茁壯。又一片樹葉從高空落下，划出一道曲線。哦，有一種落下，叫成長，叫美德，叫新生，叫播種。

世上從來沒有盛而不落。葉總有掉落的一天，人也總有衰老的一天。無論你在什麼位置曾擔過什麼角色，也無論是成功過還是失敗過，無論你是已經成功還是非常成功，無論你是優秀還是卓越，總有像秋葉一樣落下的時候，飄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們常常想做一片綠葉，這是大多數人的大多數夢想。什麼是夢想呢？就是做夢都在想。為了那個夢，苦悶、糾結、不爽、付出、擋擔，負責，最後你成了一片綠葉掛在高高的樹上迎風招展。但你準備了落下的心態沒有呢？如果真的有一天註定要落下，你會像葉一樣洒脫地飄嗎？

我們常常渴望得到，卻沒有付出的情操。我們常常說堅守，往往又輕易放棄。落葉無怨無悔地去來是多麼地義無反顧。

輕輕地給葉一個吻，再給葉哈一口氣，給落葉一點愛和溫暖。我輕緩地將它放入衣袋，裝進厚厚地書里，感謝它給我無限啟迪，這是上帝此刻給予我的無價賞賜，也是我莫名其妙的感悟：

葉落是首歌，恰似撒爾荷。（文/閱讀時間作者·覃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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