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禮物

　　插圖：法國設計師Olivier Bonhomme　　無　辜　　年末，我接手了一件案子。結案後，我去探望那個案犯，用力抱了抱他。　　我看到他麻木的臉上露出了驚愕。　　我說：「我在試圖贖罪。」　　他自小就不聰明，又頑皮。父母只愛管他很會讀書的弟弟，老師只會理睬那些成績好的學生。　　於是，孤獨的他養了一隻小狗，他和小狗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他和小狗一起長大，他的小狗長得可漂亮了，不少人尋來要出高架收購，他都一口拒絕了。　　但有一天，趁他不在家，他的弟弟賣掉了這隻小狗。他回家後大發脾氣，弟弟只無辜地看了他一眼，說要籌學費，說這是當哥哥的應該做的。　　他又一次陷入了孤獨，跟著幾個村民去城裡打工。他拚命地幹活，不料遇到了裁員時，同行的村民們一致表決讓他走。　　這天，身無分文的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異鄉的街頭，餓得眼冒金星。無助中，他看到一群學生模樣的人從對面走來。　　不等他開口，那些人面無表情地繞過了他，他試圖攔住最後一個人，最後一個人只多給了他一個驚恐無辜的眼神。　　他在當晚潛入了一戶人家，偷竊，搶劫，殺人。　　他坐在飯桌前悠哉游哉地吃著宵夜，等著警察來抓他。　　警笛聲下，人們圍觀著這個有罪的人，這個有罪的人笑看這些「無辜」的人們。　　都是冷漠的眼神。　　禮　物　　胡老闆帶著李秘書跟團去西部旅遊，返回途中路過一個小村落，村民們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胡老闆被安排在其中一戶人家，酒足飯飽後，他到屋門外的小路上散步。一個瘦小黝黑的女孩突然闖進了他的視野。　　「幾歲啦？」胡老闆俯下身問。　　女孩甜甜一笑，「八歲啦，馬上就可以上學啦！」她小小的手指指向遠方。　　胡老闆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山就是樹，心頭猛地一疼。　　稍作逗留，胡老闆和大家一起回程。臨走時，他對女孩說：「過幾天，叔叔送你份禮物！」　　李秘書把這句話牢記於心。　　路上，李秘書問，「老闆，我們要捐款嗎？」　　胡老闆搖搖頭。　　「那送玩具嗎？」　　胡老闆又搖搖頭。　　李秘書突然想起老闆愛看書，胸有成竹地說：「老闆，我們送故事書？」　　胡老闆還是搖搖頭，只吩咐他，過幾天再組織一些員工來這裡散心。　　幾天後，幾輛顛簸的車上有總經理，經理，項目部長……還有一個清潔工和一個保安。　　村口，一個女孩早早等在遠處，突然眼睛一亮，飛奔而來。　　伴隨著她的笑聲和那一聲聲總也叫不完的「爸爸媽媽」……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珍貴的禮物嗎？

　　作者：秋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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