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草書結構的造型

隸草結構

隸書中有草寫結構,體勢靜中有動,瀟洒飄逸,嫆轉圓通,自有眾妙修歸之趣,在漢隸中《楊孟文》、《李孟初》、《馮府君》等碑隸草結構較多,但在書寫時不要過於草率。如:「光」、「姿」、「浪」、「琅」等字。

點畫移位

隸書中的點畫移位,是將點畫挪離原有位置,把點畫做適當的變位處理,即結構之合,不必畫畫對偶。如:「夷」、「旬」、「原」等字。

點畫錯位

點畫錯位將點畫錯開原有位置,把點畫做適當的錯位處理後,即不失其字型的端莊雅又給字形增加了動勢,如:「墨」、「朗」、「仁」等字。

偏旁移位

偏旁移位是指字的某一偏旁變更了它的常規位置,以造成勢的奇變,這種偏旁移位現象是古人的習慣寫法,其字有難於結體者,即把偏旁調換位置,使其結構趨於合理,給人一種舒適之美。移位是錯落的一種手段,移位是藝術結構的一種形式,常被古今書家所採用。移位能恰當地運用是頗具情趣的,但在使用中不可草率行事。如:「幼」、「野」、「舅」等字。

部首錯位

部首錯位是指部首偏離中心線的寫法。在部首與字的主體的參差變化中,部首主體本應上下對或對正,但在實際書寫中並沒有對正或對齊,部首偏離了主體的中心線,因此,就產生了部首錯位現象。這些字的部首雖然錯了位,卻給字增加了動感。如:「舊」、「溫」、「勛」等字。

大筆穿插

漢隸中有些字的斜插之筆其長度突破常規,筆畫自左至右或自右至左斜貫字身,筆勢飄逸奔放,結體自然天成。這是隸書獨具一格的寫法,頗具情趣。但用筆要審慎為之。如:「我」、「功」、「勇」等字。

縱筆超長

超長之筆,多數是一個字的主筆,在書寫時往往極力伸張。漢碑中最長的一筆要屬《沈君闕》中「沈」字的浮鵝鉤。這一筆相當於本字三倍的寬度。其次,如《孔宙碑》、《孔彪碑》也有不少超長筆畫。筆畫超長,形如良馬騰驤,奔放向路,虯龍盤游,蜿蜒軒翥。如:「彭」、「安」、「沈」、「命」等字。

筆短意長

漢隸結體常有筆短意長之說,如《西狹頌》、《甫閣頌》、《張遷碑》用筆短,短則易見樸拙,短則結體緊密,肥而不腫,空靈迭宕,變化多端,意高則筆減,其妙在此,其難也在於此。如:「帝」、「樂」、「稟」、「體」等字。

延橫展豎

延橫展豎,是指超出正常長度的橫畫與豎畫。將橫畫適當延長,如弧舟之橫江渚會增加字形之美。豎畫向上或向下伸展,如青筍之抽寒谷,增加了字型的奇特感。延橫展豎皆出於造型的需要,若精研覃思,意趣常存。如:「修」、「福」、「取」、「聖」等字。

巧借筆

巧借筆,即一筆兩用,是一個筆畫被兩個偏旁共同使用的方法。如:「秘」、「窮」等字。這種方法借得巧妙,匠心獨具,兩個相同筆畫擠在一起,不免有些擁擠,省掉其中一個,則顯得勻稱疏朗。

粗細變化

[粗細變化]是增加隸書節奏旁部首佔位大小的變化,即佔位多者曰重;佔位少者曰輕。三是字與字之間的輕重變化,筆畫少而粗者顯重。筆畫多而細者顯輕。總之,一個字內部結構布局勻稱,粗細對比不可過於強烈,粗細搭配要適當,就能增加節奏感。如「在」、「德」、「北」、「青」等字。

偏旁錯落有致

隸書以端莊樸厚者為佳,但也必須在平整中求變化,要有意打破均衡,或[伸左抑右]、[抑左升右]、或[促左展右]、或[實左虛石]、或[收上放下]、迎讓頓揖、隨態運奇,在對比中求得結構的奇正變化以達到妙趣橫生的藝術結構形式。如:「琅」、「孫」、「副」、「以」等字。

外密中疏

[外密中疏]即中官部位筆畫較為疏朗、寬鬆,外圍筆畫較為充盈。在書寫時將橫畫與豎畫儘力向外切割,就形成了外密中疏的結字特點。在漢隸中以《西狹頌》、《張遷碑》較為典型。如:「龍」、「經」、「波」等字。

內密外疏

[內密外疏]是傳統的結字方法之一。主體部分多在中宮內表現,而外延部分也比較醒目,是中宮部位的筆畫集結的比較緊密,筆畫攢聚向心,外圍部分筆畫向外伸張舒展,形成內密外疏的結體形體。這類字在藝術表現中密與疏互相依託,對立而統一。在漢碑中以《禮器碑》、《孔宙碑》為最。如:「蓋」、「岳」、「察」等字。

布白勻稱

[布白勻稱]是隸書結體的一條基本原則。它包括左右勻稱、上下勻稱、筆畫之間勻稱,重點在於分間布白要適當。書寫時要調整筆畫的長短、大小、粗細、偏斜、疏密等變化。結體繁者要井然有序,結體簡者不可散亂無章。總之,在視覺上要達到勻稱、協調,協調是必然的,勻稱是相對的。如:「魯」「端」等字。

異寫結構

結構異變即改變了原來字形或偏旁的寫法,使之不同於原來字形。其中有偏旁移位、筆畫變位等現象。多數為篆書向隸書演變中的異寫結構。如:「曹」、「歌」、「復」等字。

承篆結構

隸書是由篆書演變而來,很多漢碑中存有篆書筆法和結構。正如明王世真所說:其隸法時時有篆籀筆,與鍾「繇」、梁(鵠)諸公小異而骨氣洞達,神彩飛動,疑非中郎(蔡邕)不能也。漢隸中殘殘存篆書結構是篆書的滯後現象,其中以《夏承碑》、《褒斜碑》、《裴岑碑》為最。如:「仲」「嵬」、「夏」等字。

增筆結構

字有難於結構者,或因筆畫少出於結體上的需要而增添了筆畫,即(疏當補續)。這樣,整個字形就顯得縝密茂美、勢巧形密,增加了莊重感。這種增筆結構原於篆書,屬於篆書的滯後現象。如:「寒」、「宣」、「兵」、「盟」等字。

化繁為簡

化繁為簡是漢隸中較為常見的一種結字現象。是在易識的前提下簡省一些筆畫,有時減去相同的筆畫,有時減去某一局部的筆畫,使結體更加冼煉。不管它如何減,都是藝術的加工,即繁者易之以簡約,總體上仍保留原字風貌,這種字可稱為古代簡化字,即當今簡化字的先步現象。如:「斷」、「靈」、「無」等字。

方折兩筆

隸書中的方折是由兩種不同方向的筆畫拼接而成。即前一筆的末端與後一筆的起端相拼接。書寫時,有的連接,有的斷開,斷者要筆斷意連,連者要前後相應成趣。方折的好壞往往決定字形的成敗,書寫時一定要謹慎為之。如「圍」、「四」等字。

一柱獨支

字有上寬下窄一豎獨支者,其勢如金雞獨立。如甲、卓、車、爭、常等字,書寫時末筆要勁健有力,條求立得穩,撐得住,把握險中求穩之妙。此筆若失去力度,就會造成整個字的鬆軟或偏斜的感覺。

結構造型在草書藝術上有重要地位。它對草書的藝術性和觀賞性都能起到很大作用。所謂藝術造型有兩方面內容:一是線條本身的藝術形象;二是線條構成形塊的藝術形象。所謂藝術形象,並不指造型藝術那種模仿自然的形象。它只是象徵性的一種藝術形象,只是使人具有聯想中的一種意象。 《韓非子·解老篇》云:「人希見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圖以想其生也,故諸人所以意想者,皆謂之象也。」「意」,為無形之處,以心思慮,想像出物象之意。故造型的本質是給人們產生意象的聯想。 那麼書法藝術是如何造型呢?草書通過線條點畫和黑白形塊塑造各種可以引起人們想像的藝術形象。 《李陽冰上採訪李大夫論大篆》的一段話,可以說明書法藝術是如何造型的。該文說: 「陽冰志在大篆,殆三十年,見前人遺迹,美即美矣,惜其未有點畫,但偏旁模刻而已。緬想聖達立卦造書之意,乃復仰觀俯察六合之際焉,於天地山川,得方圓流峙之形,於日月星辰,得經緯紹回之度;於雲霞草木,得霏布滋漫之容;於衣冠文物,得揖讓周旋之理;於骨角齒牙,得擺拉咀嚼之勢。隨手萬變,任心所成,可謂通三才之品,匯萬物之性狀者矣。」它包括了自然世界的形、度、容、理、勢,也就是「性狀」。「形」是可視的,其它都是可以感覺到而難於說得很具體,一切具有度、容、理、勢的事物都可以作為造型的依據,甚至作者在創作時並未意識到,只是平時生活審美經驗的積累,在筆法中出現的藝術形象。

不論線或線的形塊的形象都是在書寫中靠筆墨去表現。在表現形的高低上:一是靠平時生活審美經驗的積累;二是文化藝術的修養;三是靠筆墨表現的技巧。這三方面的高低,決定草書藝術造型的質量。如傳張旭《古詩四帖》中「過息岩」三字,都是通過線條和形塊塑造出某種可以令人引起的聯想的形象(圖001)。

圖001 張旭《古詩四帖》中「過息岩」三字造型又如懷素《自敘帖》中「目愚劣」(圖002)

圖002 懷素《自敘帖》中「目愚劣」三字造型三字也具有某種令人聯想的啟示。如王鐸《草書詩卷》中「聲」字(圖003),

圖003 王鐸《草書詩卷》中「聲」字造型其線條一橫一豎,一斜一帶,轉圓弧曲,妙趣無窮,給人帶來許多聯想或如雷鳴閃電,或如驚蛇走虺,可以在不同人的腦際中引起多方面聯想。書法的造型還不能破壞法度,也不能為了造型破壞字的基本結構。用筆應是書寫的方法而不要用畫的方法

關於草書的墨法

中國書法藝術的色彩是最單純的,只是黑白兩種。但是「墨分五彩」,濃淡枯潤等不同層次的墨色,顯示出豐富的變化。孫過庭《書譜》談到墨法時指出: 「帶燥方潤,將濃隨枯」。意思是有燥才有潤,有濃再有枯,所以要燥潤、濃枯結合。在歷史上書法家用墨也有自己的習慣,有的喜歡用淡墨,如董其昌喜歡淡墨,如清代傳說劉慵、王文治有「濃墨宰相、淡墨探花」之稱。但是不論喜歡濃淡如何,都要注意墨色的變化,尤其要重視枯筆的運用。枯筆太多,顯得襤褸,不幹凈,沒有枯筆飛白,又顯得無變化,缺少蒼勁。現在許多人不重視用墨,蘸一次墨寫了幾個字,即習慣性的再去蘸墨,一墨到底;還有的是不知如何用墨,根據自己的需要,一會蘸墨,一會又退墨。一般可學孫過庭用墨法則「帶燥方潤,將濃隨枯」,適當帶燥,即出現枯筆飛白。一幅作品根據章法整個畫面布局有一處至二、三處枯筆飛白之處,能調節畫面,使畫面起到變化,恰到好處即可。如何使墨用得自然又有變化呢?一次蘸墨後要盡量用完,一個側面的墨用盡了,筆的另一側還有墨,一般可寫七八個到十幾個字,每一次蘸墨後都如此,墨色變化就自然了,也豐富了,會增強畫面節奏的變化。

草書之章法雖難以定形,但也有其必應遵循的原則。

氣勢貫通 蔡邕說:「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要使靜止的字活起來,就必須講「勢」。勢是發展的、流動的、變化的,所以蔡邕認為筆勢應來去自然,不可遏止。這「勢」就是「血脈」、「筋脈」,是章法氣勢形成的根源,也是草書章法形成的原因之——。唐張懷罐在《書斷》中說得很透徹:「字之體勢—筆而成,偶有不連而血脈不斷。」此言用於小草是最適當的。雖有時點畫不作連寫而仍需氣脈相貫。一字如此。一行也如此。要能上下承接,左右瞻顧,意氣相聚,神不外散。字與字之間的貫氣,主要靠上下字之間的欹側斜正的變化,有揖有讓,遞相映帶,有時靠勢的露鋒承上引下,有時靠急速的回鋒以含其氣,在靜止的紙上表現出動態美。清梁同書說「氣須從熟中來,有氣則自有勢,大小長短,下欹正,隨筆所至,自然貫注成一片段。」所以氣勢還需從用筆的精熟中來。若用筆滯凝,神情呆板,拘謹不暢,則必無勢可言,貫氣更談不上了,所以書法藝術得勢才能得力,得力才能得氣,得氣才能得神,草書之作全在神馳情縱,得心應手之間寫出精神和氣質來。筆勢是多變的,「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崩浪雷奔」、「百鈞弩發」,這些在書法中常見的形容詞都是在捉摸不定的動態中以物喻情的。正是因為草書章法無固定不變之狀,所以見之可以自由想像、思游雲天。錯綜變化 草書章法之錯綜變化難以名狀,錯綜者指字之大小錯綜、疏密錯綜、用筆輕重錯綜,欹正錯綜等,懷素《自敘帖》、張旭《古詩四首》皆極盡錯綜變化之能事,其章法常以「雨夾雪」喻之。如落葉紛披,令人眼花繚亂,然片片落葉又極規則,規則中有不規則,視覺上是動的。細審之,每一字又靜靜躺在紙上,並不曾動,這就是因其錯綜變化所致的藝術效果。形成草書章法的整體效果是:滿紙盤旋,飛舞,內氣充盈,十分的傳情,十分的浪漫,激情不可抑止。丁文雋在《書法精論》中精闢地指出:「就一字觀之,真之結構密而大草之結構疏,就全幅觀之, 真之結構疏而大草之結構密。」以人求異之心而論,草書之章法最異,最能滿足人們求異心理的需要,最能吸引人的視線。虛實相生 草書章法理應「虛實相生」。「實」指紙上的點畫,也即有墨的黑處;「虛」指紙上點畫以外的空白,也即無墨的白處。老子日:「知白守黑」,是指哲理上的虛實,是對世間萬物矛盾的一種理解和調和的方法。用在書法上,就是要調配好黑白之間的關係,太黑則墨氣一團,氣悶而有窒息感;太白則凋疏空曠,氣懈而有鬆散感。草書章法中還應有「透光之美」,其作品的雅趣往往在「白」的妙用,也就是在「虛」處來體現書法藝術的韻致和高雅之情。鄧石如說:「字畫疏處可以走馬,密處不使通風,常計白當黑,奇趣乃出。」在草書章法的處理上,要「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互補互生,使字與字,行與行之間能融為一體,縝密無間。所以劉熙載說:「古人草書,空白少而神遠,空白多而神密。」空白多反而顯其密,妙在線條的粗細強弱的交替,筆勢的開合聚散的變化,字形的大小高低的錯雜,構成虛實相生的章法效果。字字相插,行行相爭,相爭相插處互擠互擁,相讓相避處又遙相呼應,磊磊落落,洋洋洒洒,體現出草書狂放、瑰奇、縱逸的藝術風格。懷素、徐渭的草書最為典型。虛與實是相互對立的矛盾體,對任何一方的失控,就會使矛盾突出。太虛則疏,太實則悶。但虛實是相對而言的,沒有虛就無所謂實,反之亦然。矛盾雙方都得依賴對方而存在而

變化。故最終還應有所調和,使矛盾的雙方違而不犯,和而不同,變而不亂,作品才會有渾然一體的和諧之美。若能在草書章法處理上使矛盾在又衝突、又調和中指揮若定,胸有成竹,使作品能險而不怪,瀟洒暢達,超然入勝,毫無雕飾,變化出於自然,新奇仍能守法,斯乃謂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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