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漢奸」，在戰場對同胞痛下殺手，卻被美國當作國家英雄

華

哥

說

假如你移民他國，有一天，當這個國家和中國發生衝突時，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也許很難抉擇，但他卻做了讓全中國人不齒的事情。

世界華人周刊專欄作者：書劍為酒

移民，或者移民後代常常會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如何面對自己（先輩）原來的那個祖國？

特別是在利益衝突時。

有一位華裔美國人自小經歷著美國人深深的種族歧視，之後，他又被他的白人同伴吹捧為英雄，乃至於成為整個美國軍隊的戰爭英雄。

他是第一位華裔少校軍官，改變了華人在美軍中的印象，但是他卻用自己會說中國話的優勢，在關鍵時刻謀害了中國人。

這個複雜的人物就是：呂超然。

01.

第二代華裔移民

呂超然出身於舊金山的一個華人移民家庭，父親是一個勇敢拼搏的廣東人，祖國大陸戰火頻仍，只好下南洋發財。後來，呂超然的父親到了夏威夷，又一路輾轉到了加州定居。第一代移民常常會懷念故國，呂父還特意回到廣東娶了一位中國妻子。

作為家中的長子，呂超然的身上寄託了父親對故國的懷念和希望，他和弟弟從小除了要正常上學，融入當地社會之外，還被要求上中文學校，不可以忘了中國文化。

呂超然在少年時期最喜歡讀的書是古典名著《三國演義》。對於這個生在他鄉，長在異國的華裔孩子來說，《三國演義》給了他豐富的嚮往空間，武將們的英雄事迹給了呂超然充分的力量，黃種人絕不弱小。

1944年，呂超然剛滿18歲就報名參加了海軍陸戰隊，那時第二次世界大戰進入緊要關頭，海軍陸戰隊每每接受的任務都是最艱苦的，他們需要到太平洋上的島礁上和悍不畏死的日本武士一較高下，太多海軍陸戰隊的美國年輕人一去不返。

年輕時的呂超然

海軍陸戰隊的作戰職責，用一句話說就是：是第一批進入戰鬥的軍人，也是最後一批撤出的軍人。對於海軍陸戰隊的艱苦，呂超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告訴他的戰友：「這就是我想乾的事情。」

在新兵訓練營里，呂超然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吃苦耐勞精神，由於成績優秀，他被直接保送進了海軍陸戰隊的軍官學校，成功畢業之後，更是在學校里擔任日語教官，他成為美國海軍陸戰隊有史以來第一位非白人軍官。

盼著上戰場打仗的人反倒是被留在了後方。

呂超然（中）

02.

朝鮮戰爭的宿命考驗

呂超然認為這是他的一大遺憾。二戰之後不久，朝鮮戰爭爆發，這是美國人對朝鮮半島形勢的粗暴干涉，也是對新中國的無理冒犯，對東北的越境轟炸則是對中國主權的粗暴踐踏。

戰爭無疑是非正義的。

但是作為普通士兵，沒有人被告訴他們要進行的戰爭是非正義的，於是呂超然在朝鮮戰爭期間上了前線。他成為海軍陸戰隊7團一營的一個機槍排長，華裔跑來當排長，他的部下們都很震驚。

呂超然在朝鮮戰場

當時美國軍隊對有色人種還存在著相當程度的歧視，比如，黑人在美軍里基本不會被安排到戰鬥單位，而常常負責後勤保障，亞裔人種在軍隊中也非常少見，二戰中曾經有日本人組成的美軍團，他們在取得輝煌戰績之前一概被嘲笑為「土撥鼠營」，比喻十分形象。

在這種情況下，由一個華裔來帶領一個排的士兵打仗，他的部下大多抱著懷疑態度。

呂超然不以為意，他敢於上戰場就敢於面對流言蜚語，只是，呂超然在遇到自己血統上的祖國時應該如何抉擇呢？

抉擇很快就來了，1950年10月26日，呂超然所在的團從元山港登陸之後就開始和朝鮮軍隊交戰，但是很快呂超然發現，除了戰鬥力不是特彆強悍的朝鮮人民軍之外，似乎還有一支戰鬥力強悍的中國軍隊。

11月2日發生的事情印證了判斷，海軍陸戰隊第7團遭遇了中國人民志願軍。在一個叫做上通里的小村子裡，志願軍突然發動夜襲，這是志願軍的拿手好戲，毫無準備的美國人立刻陷入被動局面，陣型大亂，雙方一度爆發了激烈的白刃戰。

志願軍在取得了一定戰果之後，迅速選擇了脫離戰鬥，這讓陸戰隊的士兵摸不著頭腦，所有的人都擔心，志願軍還會突然從哪兒發動猛烈進攻，把他們全部殲滅掉。

呂超然在錄製紀錄片《非同尋常的勇氣：長津突圍》時回憶：「當時情況非常危急。」「我們的部隊不知道對方隱藏在哪裡。」

在這種時刻，那些美國白人士兵早就嚇破了膽子，他們沒有人打過這種仗，完全摸不清敵人在哪裡，呂超然看著手下的士兵各自慌亂地走了出來。

呂超然決定：獨自突圍，讓敵人（也就是中國軍隊）朝他開火，這樣他的部隊就可以知道中國軍人隱藏在哪裡。他時不時開幾槍，讓志願軍誤以為海軍陸戰隊正在前進。

果然，志願軍開始開火，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呂超然回憶說：我邊走，邊大喊著「不要開槍！我是中國人。」

Discovery探索頻道紀錄片截圖

中國人絕不會輕易在異國的戰場上向同胞突然開槍，所以聽到有人說中文，志願軍非常疑惑，美國人則趁著志願軍的疑惑空擋，開始展開反擊。呂超然的行動給海軍陸戰隊突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當然，他也斷送了志願軍殲滅美軍的戰機，或者，直接害死了一些原本相信他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戰士。

呂超然這個行動讓他在美軍中成為英雄，卻被中國人視為漢奸。

靠著小小的呂超然，海軍陸戰隊第七團終於從冰天雪地，到處都是埋伏的長津湖撤退了，他們避免了被志願軍全殲的悲慘厄運。

在被問到當時的心境時，呂超然說，「我從來沒有怕過。或許中國人都是宿命論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活著回來。所以，我當時就堅定地認為自己的死將是關榮和偉大的。」

呂超然在美國功勛卓著

03.

英雄或者是漢奸？

呂超然的舉動為他贏得了讚譽，部下再沒有對他持懷疑態度，而是徹底的尊敬和服從，同時他獲得了美軍下層軍官中極少有機會獲得的海軍十字勳章。他在戰場上繼續保持這異乎尋常的英勇，直到他在朝鮮戰爭中受傷。他的長官評價道：他是我見過最勇敢的陸戰隊員。

呂超然在傷愈之後，又跟隨美軍參加了越南戰爭，並在1963年成為少校軍官，他是第一位華裔少校軍官。

1968年，呂超然從海軍陸戰隊退役。

退役之後，他過著還算平靜的日子，只是一直沒有子嗣，雖然他先後有過兩段婚姻，但是一直膝下沒有任何子女。

2014年3月3日，呂超然因心臟病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去世，終年88歲。在他身後，爭議隨之而來。

他在美國人眼裡是一位勇敢的戰士，一位愛國者，一個令人尊敬的軍官，這毋庸置疑，不論他的血統是哪國人，但是，他在美國的土地上生長，在美國接受教育，自然已經是美國人，在戰爭中效忠美國是題中之意。

《紐約時報》稱其為「率領美軍與中國作戰的華裔韓戰英雄呂超然」。美國網友James Llort 寫道：「我們需要更多像這位英雄般的美國人，一位真正的美國人。一位準備為自己國家去死的人，為自由而死。」

而作為一個華裔美國人，呂超然的所作所為卻充滿了爭議，可能生活在美國的華人多少會理解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融入美國，成為一個真正的美國人，他的英勇奮戰也會為改變當地華人的處境做出貢獻。

在他父親的祖國——中國，呂超然的形象則更加統一，他是一個現代漢奸，就像是千百年前為了報自己的一箭之仇而給匈奴人出主意的中行說，是一個背棄祖宗，背棄民族的叛徒。

如果說，他勇敢，還無可厚非，那麼他在戰場上利用中國話，來引起中國人的注意和憐憫，並為自己和自己的部隊獲利，這才是不可原諒的一點。

那些憐憫同胞的人，卻為了自己的憐憫付出了代價，因為那些因此犧牲的志願軍戰士也一樣都是年輕鮮活的生命，他們也是為了保家衛國，捍衛民族尊嚴。

誠如古詩中所說：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但是令人五味雜陳的是，據說呂超然終其一生，都非常喜歡吃蓮蓉和蛋黃餡的中國月餅。

王力宏在《龍的傳人》歌詞中寫道：別人土地上我成長，長成以後是龍的傳人。

華裔群體在美國的很多，在世界上各個國家都有，他們融入當地社會成為新移民，成為新的國家的公民，這是每個人生存和選擇的自由。但是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卻應該時刻銘記，不管走的再遠，華裔還長著一張黃皮膚的臉，有棕色的瞳孔，華裔群體應該積極融入當地社會，但是卻永遠都不該用同胞的鮮血來染紅自己的頂子，用中國人的民族情感去換取別國的名聲地位。

張明敏在《我的中國心》里唱得好：

無論何時 無論何地

心中一樣親

就算生在他鄉也改變不了

我的中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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