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人一生要讀的60首古詩【作者簡介及作品賞析】(2)

16、《無門關》慧開(南宋)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注釋:①《增集續傳燈錄》卷二作「良渚人」,今查《宋史·志第二十·五行五》,「淳熙十二年,仁和縣良渚有牛生二首,七日而死……」「仁和」,五代時期的梁朝所置,到明清時,與錢塘同為浙江省治,杭州的府治同樣在設在這裡。到了民國年間,將仁和與錢塘歸併入杭州。這裡的「良渚」,應當就是杭州地域的一個小地名。②按:依照慧開的法嗣傳承,其法統如下:楊岐方會→白雲守端→五祖法演→開福道寧→大溈善果→大洪祖證→月林師觀→無門慧開→瞎驢無見→鐵念。 ③《周易·繋辭上傳》:「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慧開的援引就是此句。④《趙州語錄》載:「問:『世界變為黑穴,未審此個落在何路?』師云:『不佔。』學云:『不佔是什麼人?』師云:『田厙奴。』」(中華書局1994年版《古尊宿語錄》216頁)對於「田厙奴」這個辭彙,諸多辭書都無記載,獨在《碧岩錄》卷六中,對此有詮釋:「田厙奴,乃福唐人;鄉語罵人,似無意智相似。」(《大正藏》T48,P191上)原來,這「田厙奴」就是指鄉村中的那些富有的守財奴。⑤「大衍之數」:《周易·繋辭上傳》:「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故再扐而後掛。」其實,在這裡,安晚等人這種對慧開著作的續後完全是多餘的。假如能夠直接悟入,一則公案便綽綽有餘,否則如同《碧岩》一樣百則尚少。因而,在此對於這種狗尾續貂的文字一概節略。作品賞析:慧開及其著作《無門關》禪宗發展至趙宋為之一變,伴隨著有宋一代「鬱郁乎文哉」的時代精神,「文字禪」這種樣式也應運而生了。從汾陽善昭的頌古問世以來,雪竇重顯、丹霞子淳、宏智正覺等禪師均有頌古之作流傳,至圓悟佛果的《碧岩錄》(一作《碧岩集》)刊行,則集有宋文字禪之大成。佛果的《碧岩錄》曾被譽為「宗門第一書」,但長期以來,人們對於這部著作歷來毀譽參半,如果站在「文字禪」的角度來評價它,則仍然不失為一部禪門佳構。然而,此書儘管體例完善,文字精美,但全書繞路說禪,與獅子滾雪球相似,雖然老是那幾個現成的解數,卻總是盤住不放,反覆展開,因而顯得枝蔓過多,有失禪門當下即得、痛快淋漓的作風。相形之下,慧開的《無門關》雖然文字簡潔,篇幅短小,但要比《碧岩錄》單純直接的多,對於引導叢林的參學,有著切實的受用,因而至今為叢林所重。慧開(1183年~1260年)號無門,俗姓梁,杭州錢塘①人,是南宋時期楊岐派的禪師。慧開幼年出家,禮天龍肱禪師為受業師,爰廣習經論,參學勤恪,具足了一位精進志道的大德的本色。稍長後,慧開曾在南峰(殆杭州城外的南高峰)石室獨居禪思,前後積於六稔,此後遂叩謁諸方尊宿。後來,慧開到蘇州的萬壽謁見月林師觀禪師,師觀讓他緊緊看住一個「無」字,慧開謹依師教修持,「經於六年,逈無入處」。於是,慧開發誓減少睡眠,日夜精進,《增集續傳燈錄》載他「每至困時,廊下行道,以頭向露柱磕」(《禪宗全書》16冊571頁)。有一天,慧開站在法座邊,忽然聽到齋鼓聲,他於是豁然有省,乃述偈曰:「青天白日一聲雷,大地羣生眼豁開;萬象森羅齊稽首,須彌跳舞三台。」(同上)第二天,慧開向師傅通報他所證悟的心得,師觀問他「何處見神見鬼了也」,慧開便喝,師觀也喝,「自此機語脗合」。從慧開的這一悟道因緣來看,他是通過死死咬住話頭參究而最終開悟的;另一方面,師觀的接機仍然保持著始自臨濟時期的行「喝」的作略,臨濟家風,至此尚葆春色。關於「看話禪」這一宗門作略,其理論的系統化自然是在大慧宗杲(1089年~1163年)之時,但在宗杲之前,「看話頭」的作略早已在叢林中興起。據《頻伽藏》所收的《宛陵錄》所載,黃檗希運曾經提出過「若是個丈夫漢,看個公案」的主張,但對這一記載,後人畢竟多不相信。然而,在《古尊宿語錄》卷二十二《黃梅東山演和尚語錄》中,卻有這樣一段記載:上堂:舉「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僧云:『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狗子為什麼卻無?』州云:『為伊有業識在。』」師云:「大眾!你諸人尋常作么生會?老僧尋常只舉『無』字便休,你若透得這一個字,天下人不柰你何。你諸人作么生透?還有透得徹底么?有則出來道看:我也不要你道有,也不要你道無,也不要你道不有不無。你作么生道?珍重!」(中華書局1994年版《古尊宿語錄》417頁)五祖法演(1024年~1104年)在這裡所提倡的「尋常只舉『無『字便休,你若透得這一個字,天下人不柰你何」,無疑代表著「看話禪」理論的先聲,而在慧開的《無門關》中,「狗子佛性」也成了四十八則公案中的開篇第一則。自然,將「看話禪」理論發展到極為圓熟地步的還得數大慧宗杲禪師,他在《答富樞密》中,對此作了詳細的論述。但將妄想顛倒底心、思量分別底心、好生惡死底心、知見解會底心、欣靜厭鬧底心一時按下,只就按下處看個話頭。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此一字子,乃是摧許多惡知惡覺底器仗也。(《大正藏》T47,p921下)這就是說,參禪必須將一切分別意想全部放下,用通身的力量去提起一個念頭,死死看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的「無」字,從而達到摧毀一切惡知惡見的目的,以見性開悟。在具體的看話頭的禪修運作當中,宗杲還提出了更為詳細的要求。他說:不得作有無會,不得作道理會,不得向意根下思量卜度,不得向揚眉瞬目處垛根,不得向語路上作活計,不得揚在無事甲里,不語向舉起處承當,不得向文字中引證。但向十二時中、四威儀內,時時提撕,時時舉覺:「狗子還有佛性也無?」云:「無。」不離日用。試如此做工夫,看月十日便自見得也。(同上)在這裡,宗杲一連用了八個否定句來杜絕學人的擬思,防止學人遁入「看話」的歧路。其中,第一是不得將「無」當作「有無」的含義來理會,第二是不得將「無」當作道理來領會,第三是不得向意識領域裡去作邏輯推理,第四是不得向師傅的揚眉瞬目處去猜度,第五是不能在言語中推斷,第六是不能將「無」拋棄在無事的意念之中,第七是不能在舉起這則公案時去承當(謂不能順著公案的本意去理會,而要離開公案的原意去參究),第八不能到經論的文字中去引證。就這樣,宗杲試圖迫使學人在看住「無」這個話頭時,達到破斥一切妄想執著的目的,直至學人最後連這個「無」也打破,超越一切有為的境界,實現學人對禪法的實踐體驗為止。宗杲的這一禪教主張,一度曾在叢林里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以「看話頭」為途徑而悟道者,在叢林中比比有之,慧開的師父師觀就是通過這一途徑悟道的。據《釋鑒稽古略續集》所載,師觀當年因參「本來人」這個話頭,久而有省,乃述偈曰:「本來人,本來人;無腦無頭作么尋?驀然揪著個鼻孔,試看元來是白丁。」(《大正藏》T49,P948下)由此可見,慧開師徒均是以「看話頭」作為途徑參究開悟的,因而「看話頭」勢必會對他的開示後學帶來很大的影響,甚至在他的著作《無門關》中,也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然而,儘管「看話禪」對慧開的禪教所產生的影響是相當深遠的,但在慧開的開堂說法之中,仍然堅持了始自曹溪以來的頓法宗旨。從他的那則著名的上堂開示中,便可以見出這一特色來。「是非長短耳邊風,切莫於中覓異同;要得八風吹不動,放教心地等虛空。慈受老人只解順水張帆,不能逆風把柁,黃龍又且不然,是非都去了,是非里薦取,何故聻!幾度黑風飜大浪,未曾聞道釣舟傾。」(《禪宗全書》16冊571頁)在這裡,慧開強調的是一種「等虛空」的境界,即放舍一切分別對待心理,用一種平等的心量去觀照宇宙萬物,從而實現頓悟,徹見萬法的本來面目。慧開在平時也是不斷地提撕學人努力去揩磨自家的「靈台」,以平常心來接待南來北往的學人,他以「不瞋也不笑,也無下,也無高」的那樣「一種平懷」來接機,無疑也是一代禪門大德所具有的風範。慧開在師觀門下得法之後,嗣法為楊岐八世孫②,開法於安吉報國寺,隨後歷遷隆興天寧寺、黃龍翠岩寺、蘇州開元寺、靈岩寺、鎮江焦山寺、金陵保寧寺等道場。晚年,慧開住於西湖畔,學人扣問甚眾,宋理宗曾召他到選德殿說法,並為理宗求雨靈驗,聲譽載於道俗。據《五燈嚴統》卷二十二所載,慧開當年為宋理宗求雨,「還而默坐」,理宗派內侍問慧開原由,慧開說:「寂然不動,感而遂通。」不久便下起了大雨,於是獲得理宗「佛眼禪師」的賜號。在這裡,慧開回答理宗的話,顯然是援引了《周易》中的語句③,由此可見,作為一代禪門高僧,慧開不但深通禪法,而且還能貫通「三教」,因而他開法時具有無礙的辯才,博得朝野的尊重。《無門關》一書是慧開在紹定二年(1229年)為宋理宗祝壽而編纂的,具體參與編次的人還有彌衍宗紹,全書共收錄四十八則公案,每則公案之後均附有慧開的評唱與頌古。據慧開的《自序》所載,這四十八則公案是從他平時開示學人時所拈提的古則中精選出來的,因而頗具禪修的實踐指導意義。慧開儘管深得宋理宗的龍恩,但他一直堅持嚴格律己的修持原則,堪為禪門中的大德。據傳慧開「形枯神朗,紺發蓬鬆,常著弊垢之衣,眾人奉其為開此道之先鋒」,其道風高尚,由此可見一斑。在平時,慧開總是苦心規勸學人:「寒時急用底物,趁暖著些針線,忽然臘月到來,免致腳忙手亂」(《大正藏》T51,P708中),這些均足以體現他對修持的精進,也足以體現他對座下禪和關愛的那一片婆心。《慧開語錄》載他圓寂前七天曾命人為他造塔,塔城後,慧開索紙寫偈曰:「地水火風,夢幻泡影,七十幾年,一彈指頃,孝子順孫休戀慕,八臂那吒攔不住……」(《禪宗全書》42冊29頁下)然後,慧開親自走進塔去,書偈完畢,跏趺而逝,是年為宋理宗景定元年四月七日,世壽七十八,有《語錄》兩卷傳世。平心而論,在宋代禪師的著作中,惠(一作「慧」)洪不但著作等身,而且也佔盡風流,其《林間錄》、《禪林僧寶傳》、《冷齋夜話》、《石門文字禪》等十餘種著作,均已流傳後世,造成了深遠的歷史影響,因而不少學人都將惠洪的著作列入文字禪之中。若克實而論,惠洪一生的文字雖然十分精美,但就其實質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禪文字」,而遠非「文字禪」。因為,像《林間錄》與《冷齋夜話》之類的著作,只是筆記體著作;《禪林僧寶傳》等作品,只能算是史傳體作品;《石門文字禪》也名不副實,頂多算是優美的文學作品;其餘如《志林》、《寂音尊者智證傳》、《楞嚴尊頂義》、《圓覺皆證義》、《金剛法源論》、《起信論解義》等著作,均非直接指導學人蔘究禪法的著作。而始自汾陽以來的頌古等作品,雖然落入了語言文字之中,但它通過玄言韻語來表現,其要旨不外乎是要給學人的參究禪法提供一隙之明,因此可以列入文字禪著作的範疇之中。而文字禪著作發展至《碧岩錄》之後,則標誌著文字禪著作的創作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碧岩錄》在每個古則公案舉出之後,均加有著語;然後輾轉評唱開去;繼而又頌古並加入著語;最後又加垂示:就這樣,每則公案均由本則、著語、評唱、頌古與垂示五個部分構成,成為一種完整的文字禪體例,也為後世的文字禪著作如《從容庵錄》、《請益錄》、《虛堂集》、《空谷集》等書創作的定例,從而形成了一種相對固定的文字禪著作體例。佛果對於禪文字語言的駕馭能力相當強,《碧岩錄》無寧也是具有極強的文學性的文字禪著作,而且在《碧岩錄》中還保留了大量的唐五代時期的語言材料,為我們研究這一時期的語言提供了豐富的素材。例如《趙州語錄》中的「田厙奴」一語,各種辭書均無詮釋,賴《碧岩錄》卷六加以解釋④,讓我們對唐人的這一俚語有了一個確切的理解。但《碧岩錄》在具有種種優點的同時,也無可諱言地存在著不少缺陷,日本學人忽滑谷快天在《中國禪學思想史》一書中曾有指出,筆者在《無門關》中的「迦葉剎竿」中也有指出,在此就不再一一贅言。儘管《碧岩錄》的問世對文字禪作出了劃時代的貢獻,但作為當下即得的禪法,在佛果的筆下左盤右繞地委曲道來,其中畢竟平添了不少枝節,自然也使得禪道日益遠離了曹溪的頓旨。《禪林寶訓》卷四載:教外別傳之道,至簡至要,初無他說,前輩行之不疑,守之不易。天禧間,雪竇以辯博之才,美意變弄、求新琢巧,繼汾陽為頌古,籠絡當世學者,宗風由此一變矣。逮宣政間,圓悟又出己意,離之為《碧岩集》,彼時邁古淳全之士,如寧道者、死心、靈源、佛鑒諸老,皆莫能回其說。於是新進後生,珍重其語,朝誦暮習,謂之至學,莫有悟其非者。痛哉!學者之心術壞矣。紹興初,佛日入閩,見學者牽之不返,日馳月騖,浸漬成弊,即碎其板辟其說,以至祛迷援溺,剔繁撥劇,摧邪顯正,特然而振之,衲子稍知其非而不復慕。然非佛日高明遠見,乘悲願力救末法之弊,則叢林大有可畏者矣!(《大正藏》T48,p1036中~p1036下)佛日即佛果的門人大慧宗杲,他之所以要銷毀乃師的著作《碧岩錄》的刻板,實質上在於《碧岩錄》的雕音作蔚誤導了天下不少禪和。據說當年宗杲見學人入室時下語不凡,遂對他們加以勘驗,而邪鋒立挫,經仔細一查問,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從《碧岩錄》中拾來的現成語句,由此見出該書對後學的貽誤非淺,宗杲才下決心去銷毀其師傅的心血之作《碧岩錄》。可見,《碧岩錄》作為文字禪,它既是一部成功的著作,同時又是一部毀譽參半、極具爭議性的著作。與《碧岩錄》相比,《無門關》的文字就要顯得簡潔明快得多,它非但文字不足《碧岩錄》的十分之一,而且體例也遠比《碧岩錄》要簡要得多。然而,作為文字禪著作,《無門關》幾乎有著與《碧岩錄》同等的歷史地位,它與《碧岩錄》一道代表了趙宋文字禪的雙璧,其中自有它獨特的禪學與歷史價值。第一,《無門關》所選的公案非常精當,數量也不及《碧岩錄》的一半(《碧岩錄》以雪竇的《頌古百則》為底本,《無門關》僅僅精選了四十八則公案);第二,《無門關》的每則公案均由本則(公案)、評唱與頌古三個部分組成,結構緊湊,不似《碧岩錄》那般枝蔓蕪雜;第三,《無門關》無論是評唱或是頌古,用語均簡明扼要,直指學人心地,並無那種雕琢的弊病。因而,在指導學人蔘究禪法方面,《無門關》要比《碧岩錄》更加切合禪教實際,更加具有實際的使用價值,因而歷來為叢林所珍視。我們首先來看看《無門關》的評唱。《無門關》在舉出每則公案的古則之後,都是只用極為簡潔的數語加以評唱,或啟發學人直下參究,或激發學人的疑情,使之援疑而悟。綜觀《無門關》的評唱用語,大抵有如下幾種形式:一是順水推舟,緊拶學人悟入。例如「百丈野狐」這則公案,慧開在舉出古則之後,便加以評唱說:「不落因果,為甚墮野狐?不昧因果,為甚脫野狐?若向者里著得一隻眼,便知得前百丈,贏得風流五百生。」所謂在這裡著一隻眼,也就是順著古則本身的關鍵點向上提撕,從而逼拶學人當下悟入。二是釀造一種禪法的境界,使學人得以悟入。例如在「奚仲造車」這則公案中,慧開在舉完古則之後,評唱道:「若也直下明得,眼似流星,機如掣電。」這無疑給學人提供了一種如同離弦急箭式的禪機,從而給學人的設身處地地悟道,營造一種良好的氛圍。三是採用「好肉剜瘡」的作略,平空去否定古德的見地,以激發起學人的疑情,從而使之悟入。例如「干峯一路」這則公案,慧開在評唱中說:「世上應無直底人,正眼觀來,二大老總未識路頭在。」這「二大老」就是干峯與雲門,連他們這樣的大德也不能識別路頭,這勢必會使學人立即產生很大的疑情,從而援疑悟入。其實,像慧開這樣用援引古則加以評唱的方式來施教,早在中晚唐至五代時期的叢林便已蔚然成風。在《洞山良價禪師語錄》中,收有不少的舉古則以供學人蔘究的例子,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一二。其中,洞山在舉五泄禪師的公案之後,便當即指出:「當時不是五泄先師,大難承當;然雖如是,猶涉途在。」這便給了學人一個疑團:到底這個所涉的路途何在?這與慧開上面的評唱,幾乎找不出二致來。又如洞山在舉鄧隱峯參學石頭門下的剗草古則之後,當即扣問「還有堆阜么」,這無疑也是在直下迫使學人悟入。到了後世,舉古之風更為盛行,在雲門、法眼等一批大德的《語錄》中,收錄了大量的舉古因緣,在此就不一一列舉了。可見,慧開的這種舉古則因緣之後的評唱,完全是對叢林舉古傳統的如法繼承與發揚,使得《無門關》與盛事文字雕琢的《碧岩錄》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差異。相形之下,《碧岩錄》適合於當作文字禪來玩味,而《無門關》純是借古則因緣當「敲門瓦子」以啟發學人悟道,因而適合於用作宗門教學。我們再來看看《無門關》中的頌古。慧開在《無門關》的頌古中除了繼承始自汾陽以來的傳統之外,更為注重將頌古落實在學人的參究上,使之與評唱文字一起形成一個渾然完美的整體。在慧開的四十八則頌古之中,每則頌古都只有四句,非常簡潔。而每則頌古的句式則非常靈活,有的三言、有的四言,也有五言、六言或七言的,還有的是參差雜言(如「大力量人」的頌古就是七、七、七、四字的句式)的句式。綜觀其頌古,有的頌古緊扣評唱,深化評唱中引發的禪機,如「香嚴上樹」、「南泉斬貓」、「清稅孤貧」等公案中的頌古,就是屬於這一類型。有的頌古則卒章顯志,提出參究的核心,如「洞山三斤」中的「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與「大力量人」中的「請續一句」等頌古,均屬於這一類型。自然,在慧開的頌古之中,也有「好肉剜瘡」類型的,還有別出心裁舉唱宗風者,在此就不一一列舉了。但我們必須指出,在《無門關》中,尚有為數不多但非常膾炙人口的傑作,例如「平常是道」中的頌古:「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像這樣的頌古,在禪門的頌古文字中,可以說是並不多見的,它與宋代無名尼的「梅花悟道偈」、唐靈雲志勤的「桃花悟道偈」等名作一樣,代表了禪偈藝術中登峰造極的水準。作為一位禪師,他一生能有這樣一首禪偈,就足以說「不虛此生」了。由於《無門關》具有這樣一些優點,使得它如同爆竹一樣,身體雖小而響聲大,足以與《碧岩錄》比伍,並列於趙宋文字禪之林。《無門關》在宋理宗紹定二年(1229年)刊行時,卷首還附有陳 的序言與慧開本人的說明文字。淳佑五年(1245年)重刊時,附錄了禪箴、黃龍三關,與無量宗壽、孟珙、安晚等人的《跋》,還綴入了安晚所續的第四十九則公案,謂湊成《周易》中的「大衍之數」⑤,因與主體關係不大,在此一一從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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