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個冬季成為最溫暖的季節

大概只有在冬季，

我們才會突然無比清晰的認識到，

自己所背負的「漂泊」的身份。

曾經聽過一個比喻，說在漂泊的境遇中，母語會「同時成為一個人的劍、盾和宇宙艙」。

故鄉何嘗不是？

在這個四季中最寒冷的季節，

回家，讓你的專屬記憶慢慢復甦。

01

「看，花開了。」

早上上班，

魏襄聽到小區公園裡有人興奮地喊道。

一抬頭，滿眼的海棠殷紅。

臘月，正是這個城市海棠花開的季節。

火紅火紅的，卻讓魏襄有種錯亂感。

加快腳步，魏襄來到小區門口，

專車司機早已等在路邊了。

魏襄坐進車，鬆了松領口，

摘下無框眼鏡準備擦一擦，

這才發現並不是眼鏡模糊了，

而是眼眶泛起了淚花，

慕然間意識到：冬天，真的來了。

生活的這個南方城市，事實上只有春秋兩季，

不像北方家鄉的四季分明，

總會讓人不知不覺忽略冬天的到來。

「天冷了，給你打件毛衣。」媽媽打來電話。

「你怎麼老是記不住啊，這裡暖和，不需要的。」

「哦，好的。」

「我現在在車上，晚點再給你打過去啊。」

…………

可工作一忙，魏襄就忘記了再打過去。

魏襄也不以為意，畢竟確實很忙。

直到這一刻，魏襄才突然明白，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

少小離家，孤身求學，

故鄉於自己，只有夏冬，再無春秋。

進入社會，職場打拚，

故鄉於自己，無春無夏無秋只余冬。

花落花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無人與爾憑欄賞。

這個城市很大，繁華喧囂，卻難有瓜葛。

冬天，或許是與人間最真實的聯繫，

走得慌張，幾乎遺忘。

02

到公司的時候，還早。

天尚未大亮，不出意外，

魏襄又是第一個到公司的人。

在這個城市，無依無靠，

做到如今中層位置，魏襄靠的是比別人勤奮。

整個樓層靜悄悄的，

突然聽到消防通道處有人在說話。

隱約中，似乎是誰在親熱地喊著「媽」，

說：「公司快放假了，已買好票等著回家呢」。

竟然還有人來得比自己早？

帶著疑問，魏襄走過去一看究竟。

許是腳步驚到了那人，一個身影閃了出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物業的清潔阿姨。

以往，也就是她能比自己還早。

此時，阿姨身前一個手機正亮著屏幕，

一個小夥子正兀自地說著什麼。

魏襄恍然，

這應該是早前阿姨錄下跟兒子通話的視頻。

看到魏襄注意到自己的手機，

阿姨略顯慌亂地關掉屏幕，塞進了兜里。

魏襄什麼也沒問，雲淡風輕一句「早啊」，回辦公室去了。

表面上平靜，卻難抑心中的波濤洶湧。

之前，魏襄和阿姨大概聊過，

她有個兒子，大學畢業後在外地工作。

和自己相反，是去了北方工作，是一名北漂。

幾次兒子要接他去北京，

還給出讓她幾乎無法拒絕的理由：

想家了，父母在，那裡就是家。

可她最終拒絕了。

「不想給兒子添麻煩，我在家挺好的。」

或許，真的挺好，可她也真的挺想他。

曾經，魏襄也想過父母到自己的城市，

那是因為在孤獨的時候，

也想在這個城市找到家的感覺。

可孤獨感一過，

都記不起自己何時給父母通過一次長時間的電話。

保潔阿姨，應該也是很久沒聽過孩子親親熱熱叫上一次媽媽。

自己又何嘗不是很久沒親親熱熱喊上一次爸媽。

低著頭，魏襄輕聲念了聲「爸、媽」，

然後頭埋得更深了。

03

上班後，有人發現魏襄的眼睛有點紅。

「魏總，你哭了啊。」有人調侃。

「沒，昨天熬夜改方案了。」魏襄掩飾過去。

本來準備打個電話回家，

才想起來這天要開部門總結會。

進入會場前，魏襄不情願地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會議一結束，魏襄就衝到樓層的樓梯間，掏出手機。

點亮屏幕一看，20多個未接來電，幾乎全是家裡的。

趕緊回撥過去，電話只是響了一聲，

還沒等魏襄說話，媽媽連珠炮般的聲音先過來了：

「是魏襄么，你沒事吧？不是說給我再打過來么，怎麼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啊？」

魏襄趕緊壓住湧上喉頭的哽咽：

「沒事，剛開會了。」

「哦哦，沒事就好，我跟你爸擔心死了，還以為你在開車……」

「呸呸，快過年過節的，你說啥不吉利的話。」

爸爸的聲音插了進來。

「對對，看我這張嘴，瞎擔心。」媽媽忙不迭地說，少見的在爸爸面前服了軟。

此時，電話這頭的魏襄笑了，笑中噙著淚。

這幕場景，讓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出來。

送自己讀大學時，媽媽沒來送，站在家門口，

眼淚汪汪的，被爸爸嘲笑眼淚不值錢。

送完自己後，

爸爸在校門口留下一個未敢回頭的背影。

讀大學前，媽媽一直叮囑以學習為重，不要談戀愛。

讀大學後，爸爸卻說談戀愛花錢，

每個月又默默漲了幾百塊錢生活費。

…………

「喂，魏襄啊，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啊，咦，信號又不好了么……」

「沒事沒事，媽，你把手機開成免提。」魏襄定了定神。

「幹嘛啊。」雖不解，媽媽還是依言開了免提。

「爸、媽，給我多準備幾種餡的餃子，

我今年早點回家過年。」

魏襄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

走出樓梯間，寫字樓的窗外，

南方的冬日艷陽格外明亮，

魏襄眼前的景象，卻已是一片大雪紛飛。

04

「長大後，登機的那一刻，我都還沒意識到，

從此後，故鄉只有冬，再無春夏秋。」

看慣了冷暖人間，

只有這個回家的季節，

讓你心生溫暖。

近日滴滴專車發布的一則短片，

道出了箇中滋味。

有些情感，無須言表。

有些時刻，理當珍惜。

世界很大，我們能閱遍人間四季。

故鄉很小，卻有專屬你的冬季，保存著你的獨家回憶。

哪怕故鄉對你我只有冬天，

回家，也能讓它變成最溫暖的季節，

因為那是我們的「劍、盾和宇宙艙」。

就算這個城市只剩下冬天，

媽媽燒的家常菜，窗前的那一棵樹……

都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