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桅、馮紹雷、劉濤: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應對大安全挑戰
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我國將建立國家安全委員會。消息傳來引發媒體熱切關註:這一新機構人員如何配備?如何與其他國家機構配合?將在未來的國家安全中起到什麼樣作用?
早先,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院長鬍鞍鋼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指出,之前美方有國安顧問參加,而中方只有國務院委員,建立國家安全委員會是國家公共產品。
那麼到底是怎樣的外交內政促使中國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觀察者網特邀中國人民大學政治學者王義桅教授、國際關係專家馮紹雷教授、德國比勒費爾德大學社會學者劉濤共話「國家安全委員會」。
國際關係學者中國人民大學特聘教授王義桅:
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創立,是應對大安全挑戰的時代呼喚,為此要進行安全體制的頂層設計和安全戰略的升級換代。
蘇聯解體後,中俄共同推動成立上海合作組織,積極提倡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新安全觀,倡導共同安全、合作安全、綜合安全,這對冷戰時期的舊安全觀而言,是巨大歷史進步。如今,網路、太空、公海等全球公域問題突顯,給國際社會的安全治理提出新的挑戰,國際安全問題出現了新的變化:
首先,國際安全與國內安全難以區分。金融、信息等領域的安全問題,既是國內問題,也是國際問題。發生在新疆等地的暴力恐怖事件,也非單純的國內安全問題,而是具有國際「三股勢力」的背景。一句話,經濟全球化帶來了安全全球化挑戰。
其次,傳統安全與非傳統安全難以區分。海上安全問題既可能是傳統海上島嶼、島礁領土爭端引起,也可能是海盜、海上恐怖主義等非傳統安全引發,原有的傳統—非傳統安全區分可能過時。
再次,安全防範與安全維護難以區分。網路安全突顯就是典型例子,既有防範黑客攻擊的難題,也有維護網路開放、安全、自由的矛盾。
最後,安全威脅來源與安全治理難以區分。傳統上,貓和老鼠的遊戲角色分明,邏輯清晰。
如今,網路恐怖襲擊等行為表明,安全威脅來源,安全管理機制更複雜化、多元化。與此同時,國內安全問題也出現了新的變化:
首先,政治安全與國家安全難以區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體制是我們最大的政治安全,在信息化、多元化的時代,這日益關係中國的國際競爭力和比較優勢。一些國內外勢力從攻擊中國的國家資本主義、國有企業出發,攻擊中國的政治體制與意識形態,事關國家安全。
其次,維穩與維權難以區分。釣魚島問題是外交維權問題,但受國內民意牽連。就釣魚島問題舉行的反日示威,往往容易引發國內動亂和社會不穩,須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
再次,社會治理與國家治理難以區分。大規模衛生問題、恐怖襲擊事關社會安全,由於其國內外聯繫,也往往成為國家安全問題。社會治理與國家治理,也因此交織在一起。
最後,海外安全與國內安全難以區分。中國企業、公民大量走出去,如何維護我海外利益,應對投資風險,是新時期突出的海外安全問題,也事關國內經濟安全與社會穩定。為此,中國軍隊、外交在維護國際通道安全,維護海外公民、公司權益,責無旁貸。如何應對海外突發安全事件挑戰,加強國際海上安全合作,成為國家安全能力建設的嚴峻考驗。
針對時代變遷,應對新的安全挑戰,我們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以樹立大安全觀,升級安全機制,提升能力建設,積極為國內外社會提供可靠的安全公共產品。
華東師範大學國際關係與地區發展研究院院長馮紹雷教授:
國家安全委員會這樣的制度設計,是中國中長期發展的的全面規劃和戰略設計的一個具體體現。它曾被熱議多年一直未有結果。雖然美、俄等國早有類似建構,但是,他們也各不相同。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國家安全委員會是通過有關社會問題這一領域,來提出這一新的機制,可見,這一個跨越內外而協調各方的對國家安全負責的重要機構,勢必對於未來的全局範圍內的戰略發展及其穩健實施,起到關鍵作用。
從左至右三位致電觀察者網的學者為:王義桅教授、馮紹雷教授、劉濤博士
德國比勒費爾德大學社會學者劉濤:
多邊疆,國家安全利益的全球輻射
我們先設想這樣一個場景的發生:
2018年,在西南非洲向來與中國友好的某國,由於普通的勞資糾紛導致了一場華人投資者和當地員工的衝突,剛剛上任的某位親美的總統利用這個時機,在全國通過大造輿論誣衊中國企業殖民非洲國家,於是一場普通的衝突演變成為全國性的反華暴動,中資企業在該國受到洗劫,中國僑民生命受到嚴重威脅。
這時候西方的所謂全球媒體突然利用該事件在全球範圍大肆非難中國在非洲的投資,竭盡各種手段醜化中國在非洲的形象,極力挑撥中國和非洲國家之間的矛盾。於是一國的一場普通意外事件開始擴散到非洲大陸多國針對中國的攻擊。中國的投資者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失,中國的航空母艦和其他艦船編隊開始在西南非洲集結,準備撤僑。
看似荒唐的預言故事嗎?哪裡,這展現出了一個日益強大的世界強國——中國所面臨的日益複雜的國內和國際安全環境,國內和國際的安全問題已經在全球化中逐漸消除邊界融為一體。
中國所面臨的日益複雜的國內和國際安全環境,國內和國際的安全問題已經在全球化中逐漸消除邊界融為一體。
由於中國日益崛起為世界的一個新興的具有超級力量的國家,我們國家利益的邊界早就跨越了國界,我們國家利益的疆界已經擴展到包括極地在內的全球任何角落,地球上任何地方的一舉一動和風吹草動都可能牽涉到我們的國家安全這根神經中樞,並反映到我們國內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中來。
我們國家利益的疆界還包括海權意義上的深海疆界,世界每一個戰略意義的海峽和戰略通道都涌動著財富的氣息並直接體現著中國的國際利益,如果深海疆界的安全受到傳統和非傳統意義上的威脅,貿易和能源的受阻立刻會反映到國內的社會和政治氣候中來。
我們國家的利益疆界還包括外太空的高邊疆,在那裡的通訊衛星和間諜衛星的外太空、高邊疆之爭直接決定著我國軍事行動的指揮中樞是否暢通,決定著我們在涉及到國家命運的軍事鬥爭中是否能佔據先機。
我們的邊疆包括有形的邊疆,也包括無形的邊疆,在互聯網路上,無形的激烈的暗戰和風雲激蕩地監視和反監視的較量一刻也沒有停止,在互聯網路日益自由和多元的時代,互聯網疆界上的安全在某些特定時代就能成為影響一國輿論、民情、政情、社會政治經濟的溫度計甚至是進行輿論心理戰的重要利器,西方某些勢力無時無刻不期待在互聯網這個疆界上絆倒已經旭日東升的世界新超級大國,並時刻期待中國的外部危機引發中國內部的社會危機,並利用危機中的亂象再利用西方非政府組織散步輿論和謠言將中國這個超級巨人擊倒。
其他的國家安全的疆界還可能涉及到生物、食品、轉基因試驗、生化、疫病等多個不同領域。中國國家安全的意識應該是立體的和全方位的,我們一步也不能落後,我們要時刻保持警醒,常備不懈!
中國國家安全委員的成立,意味著一個協調中國政治、經濟、社會、環境、地緣政治、國際貿易、輿論和互聯網路等多個社會次系統的跨越性和整體協調性的組織的誕生。
其肩負的歷史使命就是捍衛世界強國——中國的多邊疆,我們的陸邊疆、深海邊疆,高邊疆、貿易邊疆、虛擬空間的邊疆的安全將得到協調一致的保護。由於現代社會的風險具有極強的傳遞性和擴散性,容易從一個社會次系統傳遞到整個社會,因此我們的安全戰略是在安全危機出現苗頭的時候就通過國家整體性力量的協調將危機力圖降低在一個局部的單一的系統層面,並迅速將安全隱患的源頭消除。
在全方位捍衛我們國家安全利益的同時,中國在新政府的有效治理下必將一步步邁向盛世的中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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