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讀｜以人民的名義，你可以窮，但不能窮人思維

窮不可怕，可怕的是窮怕了，由此衍生出一系列賭徒似的論調，並且堂而皇之地施以合理性，踐行得大言不慚。

拜讀周梅森老師的小說《人民的名義》以及火得一塌糊塗的同名電視劇，越來越為祁同偉這個人物揪心，也為他的內心世界掬一捧嘆息。

從本質上講，這個底層老百姓兒子曾經單純過，才華橫溢，老師器重，祈盼靠奮鬥改變貧窮的現況。

原本，這條看似艱辛但具可行性的路，卻被時任省政法委書記的老梁及其女兒梁璐一竿子打入二次元。

不可否認，貧窮理論誕生於殘酷的現實，絕望得近乎毀滅——

政法大學的高材生竟然被分配到深山溝司法所，整個單位只有三個人，要一干三十年，從白髮蒼蒼的老所長臉上，祁同偉瞭望到了自己的未來。更殘酷的現實接踵而至，加入緝毒隊，身中三槍，卻無法調任北京。

換一個內心強大的人，也許泯然一笑，權作考驗的門檻，終究找辦法跨越。或者坦然視作一種生活方式，陽光普照之處皆生長快樂因子。

但祁同偉不同，他是窮人家的孩子，窮，如同形影相隨的惡魔，儘快脫離貧困成為核心驅動力。更何況權力的淫威烏雲一樣籠罩。他等不到雲開霧散，更無力驅散頭頂的陰霾。

當貧窮與屈辱與無力與扭曲的心理絞在一起，人性很可能翻溝里。

祁同偉向梁璐違心一跪，窮人理論就此生效。

歸結起來不外乎幾點：

一．讀書改變命運

讀書跟命運搭界絕對是人為製造的嫁接。不假，讀書的好處是開闊眼界，提升知性，優化生命質地。一位優秀的文人，終究距離文曲星近點，但若理解為命運的吉星高照，實在過於天真。

但窮人不那麼想，窮人的眼裡，讀書就是命運扯起風帆，註定乘風破浪。

祁同偉在大學一番苦拼的潛意識裡，就憋著這股勁。從某種意義上講，出頭之日比興趣愛好更具策動效應。試圖擺脫的是現狀，貪圖的是美好未來。

當一個人將功利定位奮鬥目標，不擇手段很可能開始熱身。

二．婚姻扭轉被動

祁同偉愛妻子梁璐嗎？不。作者給出的答案是梁璐大祁同偉十歲。

這是一個悖論。辛普森夫人兩度婚姻，愛德華八世照樣如獲至寶。

大二十歲的妻子照樣被丈夫捧在手心，吸血鬼還大二百個世紀呢，前提有愛。祁同偉的目的很明確，個人奮鬥的繩索斷裂之後，寄託婚姻捆綁得勢。

這也為日後他拋開梁璐，與高小琴坑瀣一氣埋下伏筆。所以他提起這段感情的時候才說：「我這種吃不飽飯的窮孩子，哪有資格談戀愛啊！」

窮人的孩子照樣談戀愛，只不過他的慾望太邪，出軌太遠。

三．靠山決定前程

靠山與婚姻同出一轍，成為祁同偉實現個人理想的工具。所以他利用岳父的關係，他牽扯導師這根繩子，即使在高育良家裡碰到新任省委書記沙瑞金，也不失時機地表現一下。

窮人理論中，靠山是機會，也是保護傘。

因為他沒有富人的資本，富人可以從容投資，也可以及時止損。

他不同，他惟一能做到的就是依附，找棵大樹好乘涼，通過依附尋找力量的方向。

四．冷漠佔據內心

很多人會說，你那麼窮，卻壞得淌水。

極度怕窮必須付出代價，那就是善良的泯滅，道德的淪喪。

祁同偉不仁，陳海車禍主謀，侯亮平辦案阻力；不義，拉器重自己的高育良下水；不忠，與梁璐結婚卻與高小琴偷情；不孝，作惡多端讓父母蒙羞。

他活在內心的黑夜裡，即使飲彈自盡也表現得冰冷。他用生命的死亡向命運訣別，也向世人展示黑色的精神內核。

他無奈的聲音回蕩在夜空：「我們沒有有權有勢的那種老子，我們得靠自己對吧？」可惜，他的理論成立卻反向運用。

不公平的待遇，惡勢力的欺凌，無恥的壓榨都有可能讓一個窮人絕地反擊。

但無論窮人還是富人，都不要忘了：

沒有一個時代完美得如璀璨鑽石，瑕疵或者渣滓從來都存在。每個人的初心都很脆弱，很純潔，很稚嫩，很美好。

該保護的必須保護，該防塵的必須防塵，該供起來的就得供，鞠一躬善念，才走得更遠；敬一腔良心，才睡得安穩。

你窮，不是錯。你窮凶的心理絕對是錯。

所以對於婚姻，一萬對男女，有一萬種婚姻方式。但好的婚姻必須指向同一個目標——幸福。

對於處世，縱然世上有一萬種醜惡，也沒有一條理由支持你作惡；縱然一萬個理由將你打倒，也沒有一條鼓勵你喪心病狂地報復。

圖片來源｜網路

作者簡介　棲雲，女，《讀者》簽約作家，《幸福的柴門》、《敬重卑微》等入選中小學語文教材、《〈讀者〉百篇卷首語》等。著有隨筆集《幸福的柴門》、《在指縫間歌唱》（青年文摘叢書）等。個人原創公眾號：棲雲微觀（ID:qiyunwei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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