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湮沒了漢室的最後忠臣:荀彧
06-17
2013-05-10引言:公元212年十月,也就是東漢帝國最後一位皇帝漢獻帝在位的第二十四個年頭,亟相曹操揮師南廠,討伐割據江東的孫權:此時,他的首席謀臣荀彧,一位隨他南征北戰長達二十餘年,為其統一北方屢獻奇謀的老人,在壽春飲葯而亡,時年五十歲。第二年五月,漢廷冊封曹操為魏公,並賜予象徵帝王權力的九錫;再過七年,曹操長子曹丕以禪讓的名義登上皇位,代漢自立。荀彧的家族荀彧是潁川郡(治所在今河南禹縣)潁陰縣(治所在今河南許昌市)人。潁川這個地方現在看來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尤其在政治和文化上對中國更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在荀彧生活的那個時代,這個地方几乎成為帝國政治和文化的心臟,用舉足輕重形容也毫不為過。當時有「汝領多奇士」的說法。無疑,中國是一個官僚本位、權力本位的國家,懼怕形形色色的官員以及附著在他們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權力,似乎是中國人最大的特點,大多數情況下,中國人價值判斷的標準是官位和權力。所以說,官位的高低、權力的輕重,決定了一個人受尊敬的程度,也決定著家族的榮辱興衰。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二世紀後期,腐朽的東漢帝國肢體上滋生著—種新的社會現象,人們對那些儒雅風流,敢於對抗權力的士人們崇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而且,這種現象從當時的文化中心——汝潁地區,逐漸輻射到帝國的各個角落,並進一步衝擊、改變著人們的傳統觀念。這位荀彧的出仕提供了一個非常有利的背景。荀彧的祖父淑荀是東漢歷期的—位碩學鴻儒,用現在話來說,就是知識淵博的大知識分子。在荀彧之前,這個家族的政治地位卻談不上顯赫。他的祖父荀淑曾做過相當於縣長一級的侯相。但為時不久,便棄宮回家務農;他的叔父荀爽倒是做了相當於總理級別的司空,但任期只有五個多月就病逝了。家族多名成員被宦官殺害。荀彧生活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和「個特殊的家庭,社會環境、家庭背景」已經為他選擇了今後要走的道路,也決定廠他以後不可更改的悲劇結局。慧眼識曹操(標準有二)荀彧出生於公元163年,距離黨人之禍發生只有四個年頭。到公九189年宦官被誅除,他二十—七歲。可以說,他是在仕人與宦官的慘烈的鬥爭中長大成人的。他本人從未親歷過殘酷的爭鬥,但是,家庭的大多數成員都牽涉其中,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時,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怎樣的震撼可以想見。伯叔的言行甚至鮮血使他從小就明白丁什麼是正義,們么是邪惡,也讓他明白了何者當為,何者木當為。宦宵被誅除的這一年,荀彧但任了位於現在位於山東境內的一個縣的縣令。不過,新的混亂很快到來了,關西軍閥董卓控制了荀彧朝中大權,誅戮士人,廢立皇帝。他的叔叔荀爽走了—條曲線救國的道路,而荀彧眼見朝政混亂,拒絕合作,棄官返鄉。荀彧並不是一個消極遁世的隱士,他有著一顆擁劉扶漢、濟困救民的雄心。問題的關鍵是,在軍閥混戰,群雄割據的動蕩歲月里,到哪裡去尋找一個能夠實現自己理想的明主呢?一、曹操與袁紹個人能力的對比荀彧一度與袁紹近在咫尺。荀彧北上途中,冀州形勢發生了變化,袁紹奪取了韓馥的州牧之職。荀彧到達冀州後,袁紹待以上賓之禮;但是,荀彧很快離開了袁紹,轉投駐東郡(治所在今山東傢具西南)的曹操,而與他一起到達冀州的潁川同鄉全部擔任了袁紹的官職。從各方面條件分析,似乎荀彧沒有任何理由棄袁從曹。從名聲看,哀紹家族四世三公,門第顯赫;而曹操的父親則是大宦官曹騰的養子,屬於名士抨擊的「閹宦餘孽」這一點使曹操一直受到一些人的詬病。從地位看,袁紹時任車騎將軍,曹操則只是一個奮武將軍,兩者相差兩級。從實力看,袁紹當時佔據了今山東、河北、山西的大片地區,可謂兵強馬壯;但曹操則只佔據了以東郡為中心的一片不大的區域,兵力薄弱。從荀彧與二人的淵源看,他和袁紹的家鄉毗鄰,就大地域概念而言,二人屬豫州同鄉,而且袁紹的父親袁逢曾聘任荀彧的叔父荀爽擔任官職,這應該是相當重要的社會關係;曹操是徐州人,與荀彧家族沒有任何淵源,相反,可能還存在某些過節,因為荀氏家族是當時的大名士,以反宦官著稱;而曹操的祖父曹騰是宦官隊伍中很重要的一員;甚至就相貌比較曹操也頗不如袁紹,袁紹儀錶堂堂,相貌威嚴;而曹操則身材矮小,輕挑隨便。經過以上:比較,即使智力稍有殘缺的人,也可以看出兩人的高下優劣了。荀彧以頭腦冷靜、洞察世事著稱,何至於饋昏糊塗到優劣不分的地步呢?實際上,荀彧超常的判斷能力以及擁劉扶漢的遠大抱負正是在棄袁從曹上體現出來的。對荀彧而言,擁劉扶漢的第一步就是盪除遍布各地的分裂割據勢力: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當前的實力固然重要,但發展前景更為關鍵。尤其是領導人的能力,根據荀彧的判斷,曹操遠勝於袁紹,這在他以後分析曹,袁的優劣就可以看得出來。二、曹操於袁紹對待漢庭的態度荀彧棄袁從曹,與袁、曹對漢室的不同態度有關。蕩平分裂割據勢力只是手段,並不是目的。荀彧畢生有著一個最高的理想和追求:那就是恢復劉姓皇帝的權威,維持漢室的統治,這可能是受到了祖父和伯叔的影響。如果所託之人有篡逆之心,自己的理想就將成為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即使蕩平群雄,又有什麼意義呢?因此,對漢廷的態度,是荀彧選擇明主的第二個標準。在這方面,袁紹顯然不能令荀彧滿意:公正地說,不能說在荀彧到達冀州之前,袁紹就有了取劉氏而代之的不臣之心,下這樣的斷語,袁紹在九泉之下大概也會喊冤叫屈。但是,說他缺少對漢室起碼的尊重和忠誠,即使起他於地下,他大概也會無言以對的。袁紹對漢室的不忠,首先表現在公元190年關東諸侯討伐董卓一事上。當時董卓在洛陽挾持了漢獻帝,袁 紹沾了祖先的餘蔭,被關東諸侯推為討伐董卓的盟主。按說他身為盟主,對拯救蒙難的漢獻帝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其表現實在不能令人滿意。內於畏懼董卓兵強,他逡巡不進,致使漢獻帝最終被董卓挾持到長安。更令人失望的是,盟主之職成為他謀取私利的工具。他不但置漢獻帝於不顧,而且利用自己的名聲和威望,帶頭與關東諸將商議擁個新君,以撈取更大的政治資本。只是由於曹操等人的反對,以及被擁立者堅決拒絕,這一計謀才沒有得逞。可見,漢獻帝的安危,帝聞的命運,袁紹根本就沒有當回事。以後,袁紹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他在沒有漢獻帝授權的情況下,相繼兼并了名義上還尊奉漢廷的韓馥和公孫瓚,將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展至河北、遼寧、內蒙一帶的廣闊區域。曹操在對錶紹等人密謀擁立新帝取代漢獻帝時,其態度就十分明朗了;他對袁紹等人嚴辭譴責,認為關東諸侯起兵的昌首要目的是解救身處危難的漢獻帝,現在漢獻帝只是受制於董卓,並沒有亡國的跡象。一旦廢舊立新,將失去人心,導致天下動蕩不安。正常情況下,維護漢獻帝的地位,就是對漢室的忠誡。曹操的表白,元疑與荀彧的終生追求不謀而合,從而贏得了荀彧的好感。雖然此時荀彧還沒有投奔曹操,但這可能在某種程度上堅定了荀彧棄袁從曹的決心。曹操更為感人的行為。發生在關東諸侯時伐董卓的行動時:參加這次行動的,都是據有實權的地方軍政長官,他們的級別分別相當於現今的省長、市長。只有曹操是個例外,他的奮武將軍是一個級別不高的虛銜,他的軍隊則是以散盡家命財產為代價招募而來的。以這樣的身份,只要聽從盟主或其他諳候的命令就是了,無論出現什麼樣的問題,責任都不會找到他的頭上。可是,曹操偏偏犯了傻氣:關東各路諸侯又相觀望,畏懼不前時,曹操對他們痛加指斥,獨自一人率兵西進:以曹操一支偏軍抵抗驍勇善戰的關西軍、結果可想而知。若不是他的堂弟曹洪舍死相救,曹操也回不來了。輔助曹操三大絕世之功一、智守甄城曹操於公元194年四月再次東征徐州。他的根據地 兗州突然出現危急情況時。留守的荀彧果斷出手,保證了 兗州的安全,他的才華、果敢與魄力也在這次突然來臨的政變中得到充分的展現。張邈、曹操、袁紹三人年少時均以俠義告稱,性情相得,相交接歡:袁紹當上盟主後,驕氣日盛,出於朋友之情,張邈加以譴責。這惹惱了肚量並不寬宏的袁紹,命令曹操殺掉張邈。曹操極力相救。張邈才倖免一死;張邈對曹操的感激之情可以想見,而曹操也將前者視為最知己的朋友。第一次東征陶謙,曹操志在必死,臨行前將家人託付給張邈。東征返回後,曹、張相對而泣,這一幕相當感人。不過,牢不可破的友情與寶貴的生命比較起來,常常顯得弱木禁風。呂布背棄袁紹。途經陳留,張邈與他把手共誓。這令袁紹十分憤恨。張翅揣揣不安,他但心此時名義上仍附於袁紹的曹操可能承受不住袁紹的壓力,最終將自己殺害。加之以曹操部將陳官的鼓動,張邈發動了政變,與陳宮東迎呂布,推舉他為 兗州牧。政變發生時。荀彧留守甄城(今山東鄲城縣北),這是曹操的軍事基地。張邈與只行兵臨城下,謊稱呂布幫助曹操攻訂陶謙,率兵邊經此地,急需軍糧。他們運氣不好,碰到了極富謀略書慧的荀彧、在眾人猶疑不定之際,荀彧看出了破綻。但是,曹軍主力已經東征,單靠甄城現有兵力難以抵抗;更為糟糕的是,城中許多重要官員、將領都私下於張邈、陳宮通謀。可以說形勢危險之至。荀彧派兵嚴守的同時,急忙徵調駐守濮陽的曹操親信復侯惇:夏侯惇夜中趕來,殺掉了幾十個通謀的高級官員與將領,甄城形勢暫時穩定下來。荀彧經過對局勢的分析,馬上抓住了解決問題的要害。 兗州郡縣響應的呂布,是因為陳、張二人的煽動,自己也未嘗不可以使用同樣的方法保住東阿與范縣。尋找能夠完成這—任務的合適人選並不困難,這個人就是曹操手下另—個著名的謀士——程昱。程昱最符合條件的地方是因為他本人就出自東阿,是當地十分有影響的人物,十午前,就是他率領當地百姓。保住東阿城。同時,范縣與東阿毗鄰,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對那裡產生影響。程昱沒有辜負荀彧的期望,他在前住東阿途中,說服了范縣縣令,將日布派往范縣的將領襲殺。然後派兵在東阿附近的黃河沿岸駐守,阻塞陳官渡河的通道,東阿也得以保全。二、官渡之戰的總導演1、定曹操信心官渡(今河南中牟縣東北二十里)之戰是曹操統一北方的關鍵性戰役,《子國演義》的精彩描述,幾乎使每—個有文化、沒文化的中國人牢牢記住了曹操、袁紹等初構如生的人物,甚至那些在戰役中其實並不真正重要的小角色如關羽、許悠、顏良、文丑等。也被人們廣為傳誦,並將他們和這場戰役的勝負牢牢地聯繫在一起。而對這場戰役的勝負真正具有決定性作用的人物——荀彧,反倒被人遺忘了。其實,這場戰役從大幕初啟到大幕落下,荀彧始終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只是他不是登台表演的演員,而是隱藏幕後的導演。這場戰役發生之前,就已經打上了荀彧的烙印、他首先堅定了曹操抗袁的信心。曹操本來想和袁紹結盟。但在公允196年曹操將漢獻帝接到許昌後,兩人的關係發生了變化。漢獻帝下詔譴責袁紹不敬、不忠,這有可能是他的本意,也有可能是曹操想藉機破壞袁紹的形象,總之,這道詔書使兩人的關係開始出現裂痕。袁紹實力強大,不甘心接受被曹操操縱的漢獻帝的旨令,他給曹操的書信也越來越驕縱傲慢。曹操意識到。雙方兵戎相見的日子B益臨近了,但自己的實力遠不如對方,到時有多少勝算,那是一個未知數。曹操將白己的擔憂告訴了荀彧。荀彧從宏觀角度分析了曹操戰勝袁紹的必然性,認為實力的強弱以人的才能為轉移。有才雖弱必強;無才,雖強必弱。具體說來,曹操有四個方面勝過轟紹:袁紹外寬內忌,任人有疑;曹操明達事理,唯才是用,這是度勝。定紹遇事猶疑,易失戰機;曹操果決善斷,機變百出,這是謀勝。袁紹御眾寬緩,法令不立,士卒雖多,難有大用;曹操法令嚴明,賞罰必行,士卒雖少,人爭致死,這是武勝。袁紹憑藉世資,矯揉造作,虛邀名譽,歸附者多是名不副實的士人;曹操待人至誠,不求虛名,忠正而有遠見的士人樂為其用,這是德勝。「四勝」是苟荀彧對曹操個人才能、德行的旨定,荀彧此前棄袁從曹,也正是從這個角度考慮,除此而外,荀彧認為曹操還有一個最大的政治優勢——由漢獻帝發號施令,名正言順,天下響應,這才J是決定強弱的根本因素。結論顯而易見,「四勝」與天子結合在一起,袁紹實力再強,也不會有所作為。2、出奇計穩「四方」與袁紹的戰事一旦發生,盤據徐州的呂布可能與袁紹結盟,那時曹操將處於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面。荀彧認為當前最迫切的問題是解決呂布,否則無法與河北的袁紹抗衡。但是,曹操又提出了另一個值得擔心的問題:袁紹又可能與關中割據勢力聯合,同時引誘內南地區的少數民族,進行騷擾,那就意味著。自己是拿交、豫兩州州與天下六分之五的區域抗衡,強弱顯然過於懸殊。荀彧對解決這個問題早已成竹在胸:他的觀點是,關中割據勢力多達十餘支,互不統屬,其中只有韓遂、馬騰實力稍強。一旦關東發生戰事,他們必然擁眾自保。為保萬無一失,可以派遣鍾繇前往安撫,與他們聯合。他們也許不會長久與曹操聯合,但在袁、曹決戰結束前,應該不會有任何不利於曹操的行動。荀彧獻策一方面令曹操不太自信的信心有了巨大的轉變,另一方面,也為以後的決戰進行了鋪墊,那就是先掃清外圍,再行決戰。這年是公元197午,距離官渡之戰發生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以後,事態按著荀彧的分析一步步發展下去。曹操派鍾繇很快安撫了關中的割據勢力,韓遂、馬騰分別將兒子派到許昌當人質,以示服從;公元198年九月,曹操消滅呂布;公元200年正月,曹操擊潰與袁紹結盟、盤據在下邱(今江蘇瞧寧縣西)北)的劉備,這時距離大戰發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3、定曹操決心「貴在堅持」是人人都懂的道理,但真正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這不但取決於你的意志力和忍耐力,也取決於你對形勢的判斷,因為任何人都不會堅持看起來幾乎沒有希望或意義的事情。如果還有巨大的壓力擺在面前,放棄幾乎是任何人都會做出的選擇。以至偉大的人物也不能例外。在宮渡之戰最緊要的關頭,曹操就險些選擇了放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對形勢的判斷,當然,還有沉重的壓力。從公元200年二月到九月,袁、曹在官渡對峙已經長達半年有餘,形勢對曹操十分不利;而且人數處於劣勢,更為嚴重的是,曹操軍糧將盡,士兵疲憊不堪,幾於到了崩潰的邊緣。而地方的糧食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許多郡縣的百姓因為無法承受沉重的軍糧負擔,紛紛投奔袁紹。面對如此險惡的形勢。荀彧在戰前給曹操建立起來的信心也不那麼靈驗了,曹操決定退兵返回首都許呂。但是,曹操畢竟不同於常人,他的偉大之處在於總是能夠集思廣益。決定退兵之際,他想起了留守許昌的荀彧,他知道荀彧肯定對時局有不同於別人的見解,而這種見解可能將自己從危難中解救出來、以往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果然,荀彧的回信最終讓曹操選樣了堅持。荀彧在信中說:袁紹全部兵力集結在官渡,想與您一決雌雄。您以弱勢抵抗強勢,如果不能將其制伏。袁紹必將有可乘之機,這是決定國家命運的關鍵時刻,決不能退縮:袁紹不過是個一般的英雄,可以招聚人才,但不能真正發揮他們的才幹。您英武神明,而且輔佐天子,以順討逆,無往而不利。現在糧食雖然缺乏,但還沒有嚴重到楚漢相爭在榮陽、成皋時的地步。當時劉邦、項羽誰都不肯先退,因為他們知道。誰先撤退。就將在氣勢上大打折扣。您以天下十分之一的力量緊緊扼住袁紹前進的咽喉,衰紹無法向前推進達半之久,這就是一個巨大的成功。只要堅持下去,袁紹營壘內部必將發生變故:現在是最為關鍵的時刻,不能按常情採取行動,一定要用奇謀,千萬不要失去這次機會。曹操是一個傑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經過荀彧的提醒,他明白了過分誇大丁己方的困難,而對哀紹的缺陷視而不見,於是他繼續堅持與袁紹在官渡對峙。艱難地支撐了一個月,果然不出荀彧所料,袁紹內部發生了變故。一位謀士惱恨自已的計謀不為袁紹所用,叛歸曹操。曹操採納了這位謀士的建議,派兵燒毀了袁紹的輜重和糧草。不用說,這仿謀士就是人們所熟知的許悠。曹操由此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於中,最終取得了官渡之戰的勝利。袁紹損失慘重,狼狽逃回冀州。三、尊奉漢獻帝東漢末年群雄割據的競爭,除了軍事、經濟實力的比拼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也許是最為關鍵的因素——政治資源,決定著他們的成敗。公元196年七月,漢獻帝經過千難萬險,輾轉流移,終於從長安逃回了帝國首都洛陽。曹操在許昌聽到這一消息後,決定西迎大駕。但是,文臣武將並不認為這一招有多高明,他們的理由是,現在關東尚未平定,形勢不明,如果西迎大駕。皇帝身邊的軍閥都是飛揚跋扈之人。現在又有護駕之功,將更加難制,徒增混亂。眾人的反對,英明的曹操也猶疑不決。關鍵時刻,荀彧顯現出了對形勢高人—籌的判斷能力及富有遠見的戰略眼光。從現實分析,董卓挾持天子後,是曹操率先舉起勤王大旗,只是由於關東群雄自相擾亂,致使他無力接駕。現在,忠臣、百姓仍心懷漢室,如果此時接駕,無疑會大順人心,英傑才俊之士將會紛紛前來投奔,有了這些做基礎。平定天下也就順理成章了。即使四方群雄懷有不臣之心,也難有作為。至於護駕的幾個小軍閻,更不足慮了。而且歷史上也有成功的先例:晉文公因迎接落難的周襄王,最終雄據諸侯;劉邦為被項羽殺掉的義帝發喪,天下歸心。所以,無論從哪方面分析,都有迎駕的必要。他最後指出:如果不立下決心,西迎天子,一旦被別人佔了先機,以後即使有千方百計,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事實上,荀彧最後的擔心並不是多此—舉,因為曹操並不是挖掘出這個巨大政治資源的第一人,很早以前,袁紹的謀上沮授就已經意識到了漢獻帝潛在的政治價值。沮授實在是當時最有遠見的政治家之一,早在袁紹奪取冀州之時,他便為其提供了一份長遠發展規劃,和諸葛亮的《隆中對》一樣,這份規劃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只是由於所託非人。才在歷史上涅沒無聞。規劃中提到的一個重要方案就是,「迎大駕於西京,復宗廟干洛邑」。這一年是公元191年,早於苟或的建議五年。公元195年十二月,漢獻帝自長安逃到大陽,距離袁紹的控制區并州只有咫尺之遙。沮授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再次向袁紹進言,將落難的漢獻帝接到冀州治所鄴城。牢牢控制在手中,「挾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討不廷」,這樣,袁紹將所向披靡,大業可成。袁紹手下謀士如雲,但真正能洞察時局的,只有沮授一人,其建議只能是曲高和寡。其他謀士如郭圖、淳于瓊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漢室衰落,已非一日,想重新振興,困難之極。現在是群雄逐鹿的時候,先得者為王;將天子迎到身邊,動不動就得向他奏聞。服從他,權力受到影響;違背他,則有抗命的罪名。顯然,迎接天子有弊無利。眾人的意見說穿了就是,天子到來後,袁紹將不能為所欲為,成為他最終稱帝的絆腳石。沮授不想這樣的機會在身邊悄悄溜走,他據理力爭:迎接天子,在道義上有所得,在時機上恰到好處,如果不早下決定,必定有捷足先登之人,那時後悔就遲了。曹操是一個果敢堅決的人物,採納荀彧的建議後,馬上派親信曹洪西迎少年天子。曹洪受阻後,曹操又親自出馬到洛陽。以帝都殘破,糧食短缺為由,將天子接到許呂。天子的到來。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曹操的官銜來了個三級跳,由級別不太高的奮武將軍躥升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當然,曹操也不會忘記報答首建此議的有功之人,他以天子的名義任命荀彧為待中(相當於天子的秘書長)、守尚書令(相當於代總理)。同時,他馬上以詔書的名義給政敵袁紹來了一個下馬威,說他擅權樹黨,不恤王事。袁紹無可奈何,只能氣憤地說:「今乃挾天子以令我乎」結尾:隨著曹操北方的統一與影響力的不斷擴大,加之劉漢氣數的不斷殆盡,曹孟德的不臣之心日益顯露出來。而此時的荀彧只有淚流滿面,曾經的理想就在自己的手中葬送了,於是飲葯而亡。也許自殺身亡的瞬間,荀彧有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史書無載,也許更多的是坦然。五十知天命的何況是這樣—位閱歷豐富、判斷力敏銳又十分容智睿智的老人,漢亡魏興應該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自打進入仕途之日起,復興漢室便成為荀彧孜孜以求的目標。現在,曹操羽翼已豐,曹魏代漢只是遲早的事,這個結果不但自己無法阻擋,任何力量也無法阻擋。對荀彧而言,與漢室共存亡可能是他早就立下的信念。既然一生的努力付諸東流,理想和追求也已經完全破滅,人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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