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獨聯體的顏色革命
2013-08-14 14:30 閱讀(3366)評論(13)編輯刪除
前不久,我應烏克蘭國家科學院和基輔舍甫琴科國立大學等十幾所高等院校之邀,前往講學。在烏克蘭逗留期間,與烏克蘭前總統庫奇馬、文化部部長庫帕等人交談,與各界專家學者座談,甚至與普通百姓聊天,想了解烏克蘭人如何看待他們國家,乃至整個蘇聯地區在過去十年,乃至二十年所發生的動蕩。 儘管說起蘇聯解體和顏色革命,不同職業、年齡和政治傾的人各有表述,但總體上來說,覺得這是一場大勢所趨的動蕩和變革。他們認為,戰後,世界工業生產的國際化,形成了在經濟和技術背景下主導世界的西方文明,建立了以西方國家為中心的世界資本主義經濟體系,蘇聯集團陷於孤立和封閉狀態;隨著世界科技革命不斷深入和發展,西方科技逐漸處於世界領先地位,形成西方文明核心,又逐步演化出世界一體化發展體系。西方推行的世界資本主義經濟體系、世界科技革命和世界一體化發展體系的全球化過程,就是世界從非西化向全面西化的過程,這就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悄然發生的「世界轉型期」。而蘇聯解體和東歐社會主義國家集團的崩潰,正是全球西方化過程的一個組成部分。 從這個意義上說,蘇聯解體,是全球化風暴的結果,也是蘇聯集團遭遇顏色革命的發端。二十一世界,已經四分五裂的蘇聯又發生了新的動蕩——獨聯體國家接二連三地爆發顏色革命,再次震驚了世界。 2003年11月,喬治亞首都第比利斯發生玫瑰革命,總統謝瓦爾德納澤被迫辭職,翌年4月,全國大選,薩卡什維利以96%高票當選總統。2004年11月,烏克蘭首都基輔發生橙色革命,尤先科出任烏克蘭新總統。2005年2月,吉爾吉斯首都比什凱克爆發鬱金香革命,前總統阿卡耶夫被迫交權,2005年7月,巴基耶夫以90%高票當選總統。2006年3月,白俄羅斯發生了「藍色革命」(又稱矢車菊革命),此次革命計有500人被捕,雖未形成政權更迭的事實,革命卻極大地震撼了盧卡申科政權。2008年2月,亞美尼亞首都埃里溫爆發革命,造成數十人死亡,200人受傷,106人被捕。2009年4月,摩爾多瓦首都基希訥烏髮生革命,結果是,摩爾多瓦解散了國家權力最高機構——議會。2010年4月,吉爾吉斯爆發第二次顏色革命,造成84人死亡,1600人受傷,總統巴基耶夫去國避難,上演了前蘇聯加盟共和國顏色革命最為慘烈的一幕。 烏克蘭專家和學者認為,上述國家之所以相繼發生顏色革命,主要原因是,其一,它們具備發生顏色革命的政治和經濟條件,如社會和民族關係危機加劇,國家民生保障體系、國家安全和文化體系被削弱,公眾意識、價值取向迅速轉變。其二,作為獨聯體的主導國家俄羅斯,在蘇聯解體之後進入了最動蕩的時期,從解體到顏色革命頻發的2003-2005年前後,即普京的第一個和第二個總統任期內,俄羅斯危機四伏,大量自身和外來的危機因素驟然上升,國家風雨飄搖,動蕩不堪,領導人忙於應對,根本無暇顧及和研究獨聯體國家政治、經濟在新形勢下的發展趨勢,更不可能擬定和實施有效的國際發展戰略。 還有,蘇聯解體後,蘇聯的學界尚沉浸於亢奮之中,沒有察覺到危機的潛伏期已經形成,當然也提不出新的研究成成果。 蘇聯地區,顏色革命的成果是致命的。俄羅斯的國家利益,被一系列的突發革命嚴重損害。喬治亞的玫瑰革命使得在俄、美間保持平衡的謝瓦爾德納澤政權被推翻,新政府日益倒向西方一邊,新總統薩卡什維利宣稱,不惜一切代價加入北約,哪怕領土蒙受損失也再所不辭。最終,他與普京齟齬加劇,導致2008年爆發俄格之戰。直到最近,俄格關係才有所緩和。 烏克蘭橙色革命之後,新領導人尤先科日益對西方投懷送抱,貶損俄羅斯,俄烏關係一度陷入絕境。這場橙色革命,不僅僅打亂了俄羅斯的國家發展戰略,而且也損害了天然不可分割的俄烏關係。由於烏克蘭加入北約的問題,引發黑海艦隊危機,使俄烏關係持續緊張,一度滑向戰爭邊緣。一場顏色革命竟讓俄烏兩敗俱傷至此,其威力遠遠超過西方國家的預期。 特別是,它導致烏克蘭發生了嚴重的政治分裂。筆者今年3月在基輔考察時發現,儘管現在執政亞努科維奇上台後,盡量消弭顏色革命造成的烏俄對峙,但是革命的結果卻難以抹去,目前,烏克蘭三分之二的國民親俄,五分之四的政治精英親西方。親西方的政治家主張加入北約,而親俄的政治家則主張烏克蘭併入俄羅斯;就是說,任何一位烏克蘭總統都只能領導半個國家。所以,個別俄羅斯學者甚至主張肢解烏克蘭,以滿足各方利益。 最終可以說,顏色革命的矛頭直指俄羅斯。因為,俄羅斯繼承了前蘇聯,而蘇聯後期所產生的國家和社會內部的種種危機,並沒有因為蘇聯解體而消失,恰恰相反,它仍在繼續發酵,乃至時間一到,即膨脹和爆發。蘇聯與西方20世紀產生的矛盾,到了21世紀的俄羅斯並未消失,而是正在以新的方式存在和發展。所以,我們不能孤立地解讀俄羅斯的現狀,特別是它與周邊國家在顏色革命背景下的複雜關係。 面對周邊國家發生的顏色革命,俄羅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奉行政策,是嚴防死守,力圖將一切端倪消滅於萌芽之中。然而,2011年,俄羅斯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顏色革命。2011年12月4 日,俄羅斯杜馬選舉之後,以及2012年3月4日俄羅斯總統大選期間,俄羅斯主要城市,莫斯科和聖彼得堡都爆發了數萬人,或者十數萬人參加的大規模抗議遊行,質疑議會和總統選舉結果不公。俄羅斯學者認為,從抗議活動的組織、實施、規模和結果等情況來看,完全符合顏色革命的形態、邏輯和動機。我2012年2月26日,在莫斯科小環的外交部大樓腳下,觀察莫斯科反對派組織的「快閃行動」大規模遊行,一名組織者告訴我說,他們的遊行申請得不到批准,只能組織快閃行動,即抗議活動速戰速決,雖然時間短暫,但規模並不小,是全城行動。 2012-2013年,俄羅斯持續爆發「反普遊行」,應驗了我在2011年年初的分析,即普京第三度掌權,若不能解決俄羅斯的民生困境,外交困境和反對派問題,他或許也將面臨革命之火的洗禮。順便說一句,俄羅斯反對派的組建、政治綱領的策劃及實施,都與西方國家近年來,在俄羅斯周邊國家和地區之間所建立的戰略聯盟有關,特別是喬治亞、烏克蘭等國家政權的更迭,都在不斷地朝著更加親美反俄的方向發展。其結果不難預料,隨著獨聯體國家與美俄關係日趨複雜化,獨聯體距離最終解體已為時不遠,俄羅斯與傳統歐洲政治與經貿夥伴,如德意法等國家的關係也將因此到威脅和損害,更不要說俄羅斯自身的利益了。 最後還要說一下美國。 俄羅斯前不久指責美國插手俄羅斯的「反普遊行」,不僅為俄反對派提供顏色革命的幹部準備,即人員革命實戰培訓,還通過美國駐俄羅斯大使館提供財政支持。這是不是事實,當然誰也說不清,除非證據在握。但有一點,在俄羅斯周邊發生顏色革命的國家,確有「山姆大叔」的身影,那些具有世界影響力的非政府組織,早就第一時間蒞臨革命現場了,如美國傳媒基金會(Internews Network,它在顏色革命中,起到了為革命創造媒體空間和支持其在革命期間良好運行的目的;美國支持東歐民主基金會(Support for East European Democracy — SEED);國際共和政體研究所(International Republican Institute),其中有美國白宮著名國務活動家Jeane Kirkpatrick ;美國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其背景為美國國家安全機構,與美國索羅斯基金會、歐亞基金會皆為一體。該組織曾經擔任主席的 James Woolsey 為前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John Negroponte 為前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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