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雲山漢墓那些污到睜不開眼的事兒（下）｜文史宴

大司馬亂入：污婆十三的大雲山漢墓系列，上篇能把枯燥的考古談得十分有趣，下篇談墓主人的故事，自然更值得期待。墓主人江都王劉非的一家，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節操。十三同學還有獅山漢墓、龜山漢墓等重頭戲準備推出，請大家持續關注文史宴公眾號。

上篇鏈接：

大雲山漢墓那些污到睜不開眼的事兒（上）｜文史宴

墓主人的節操家族

要說江都易王劉非，首先要從他的出身說起。他父親是漢景帝，母親姓程，後世稱為程姬。這個女人相比起漢武帝的母親王娡以及和她斗得死去活來的栗姬來說並不太有名，不過卻留下一段很有意思的軼事。

有次漢景帝劉啟喝多了（那時候他剛剛20歲，還是太子），想召幸程姬，她因為來大姨媽不想去。但她並沒有直接回絕，而是把貼身侍女小唐打扮成自己的樣子送去劉啟寢宮（有創意！）。

漢景帝醉眼惺忪的也沒看清楚，摁倒就灌種子，第二天爬起來還以為前一晚和自己溫存的是程姬。直到後來小唐姑娘發現肚子大了，劉啟才知道那晚上推錯了人。

自那以後女子來大姨媽被人成為「程姬之疾」。

從這個故事裡能看出，漢朝的宮規著實不怎麼嚴格，給太子侍寢的人也能說換就換，而這位程姬的膽子很大且有個性，多半也是因為比較受寵的緣故。

多說一句題外話，關於小唐姑娘。

春風一度讓小唐姑娘從一個卑微的下人成為唐姬，然而也許是唐姬不夠貌美也不夠多情，總之她並不受寵。她生的兒子劉發也不受景帝重視，被封為長沙王，遠遠地打發了。

這樣的遭遇讓我想起明光宗朱常洛的母親王氏。也是偶然被皇帝寵幸生下皇子，自己和兒子都不受待見，之後無寵至死。千餘年的時光，並沒有改變女人的境遇，讓人徒生感慨，莫可奈何。

不受寵的唐姬和同樣不受寵的劉發並沒有什麼太多事迹值得關注，這一支本也就慢慢消失在歷史的紙堆中。不料一百多年後，她的子孫中有一人能夠平定亂世、復興漢室，這人就是漢光武帝劉秀。若是漢景帝泉下有知這場宿醉還有這樣一個結果，不知是不是會待這位唐姬好一點。

江都節操王劉建

在說劉建之前我必須深吸一口氣，因為這傢伙乾的缺德事簡直罄竹難書，因此漢書用濃墨重彩之筆寫了一個諸侯王昏庸的日常，費的墨水比他爹多好幾倍。

漢廢帝劉賀（也就是前兩天鬧得沸沸揚揚的海昏侯）在位27天做了1127件壞事，比如讓使者拿旄節給各官署徵調物資，把大臣捆起來關進監獄，與宮人發生不正當男女關係，但是這些跟劉建比起來，那都不叫事兒。

劉建在江都王位置上呆了七年，親身示範了什麼叫no zuo no die。他用有限生命投入到了無限的作死大業中。

與父爭妻

《漢書·卷五十三·景十三王傳第二十三》：

建為太子時，邯鄲人梁蚡持女欲獻之易王，建聞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蚡宣言曰：「子乃與其公爭妻！」建使人殺蚡。蚡家上書，下廷尉考，會赦，不治。易王薨未葬，建居服舍，召易王所愛美人淖姬等凡十人與奸。

當劉建還是太子時，邯鄲人梁蚡想把他的女兒獻給江都王劉非。劉建聽說小姑娘挺漂亮，私下裡見了不錯，就扣著不給了。

梁蚡不聰明就在這。本來想巴結江都王沒巴結上，既然賠了夫人就乾脆賣劉建一個好，反正人家也是太子。結果他不樂意了，還到處跟人說：「兒子竟跟他老子搶老婆！」於是劉建派人殺了梁蚡。

這可不賠了夫人又折兵。梁蚡的家人上書告狀，皇帝交給廷尉調查，正好遇到大赦，案件才不了了之。

劉非死後還未下葬，劉建便把他爸爸寵愛的包括淖姬在內的十來個姬妾拉來姦汙。

史書里第一次出現淖姬，就是前文提到的10號墓的主人淖氏。劉建這樣急不可耐，一是他毫無孝悌之義，對於父親的死亡沒有一絲傷心，而劉非對兒子明顯缺乏教養；二是劉建本身貪婪好色，也無倫常觀念，垂涎父親的姬妾，這可能與漢初風俗影響有關。

與妹通姦

還是《漢書》記載：

建女弟徵臣為蓋侯子婦，以易王喪來歸，建復與奸。……後數使使至長安迎徵臣，魯恭王太后聞之，遺徵臣書曰：「國中口語籍籍，慎無復至江都。」

劉建的妹妹劉徵臣是蓋侯的兒媳，江都易王劉非死了，她回來奔喪，結果劉建又與其通姦……

劉建異母弟弟劉定國被封為淮陽侯，是易王最小的兒子，他的母親希望他能夠成為易王的繼嗣。她知道劉建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於是花錢讓荼恬上書，告發劉建淫亂，不應當繼承江都王位。事情交到廷尉，廷尉認為荼恬接受人的錢財替人上書，於是定為死罪。而被告劉建並未受到懲治。

想來屢屢逃脫法律制裁的事情讓他膽子越來越大，後來他還多次派人到長安去接妹妹劉徵臣來江都，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要幹嘛。

我猜測這位劉徵臣應該很有姿色，否則劉建趁著她歸寧與其通姦便罷了，又何必還總是惦記著把她接回來再行雲雨呢？他身邊又不缺美女。

魯恭王太后聽到這事，給劉徵臣寫信說：「你們之間的破事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你別再去江都了。」

魯恭王又作魯共王，是漢景帝與程姬的大兒子劉餘，江都易王劉非的同母大哥，有點口吃，跟劉非一樣喜歡造房子，這傢伙更牛，為了擴地非法強拆，結果把孔子舊宅給扒了，險些被治罪。

結果卻在舊宅牆壁內發現了包括《尚書》、《儀禮》、《論語》、《孝經》在內的古文經傳多種，因為這項重大考古發現而被免罪。魯恭王太后也就是劉建和劉徵臣的親伯母。

估計是劉徵臣聽了太后的話沒再去，後來劉建就派了謁者吉去見共太后，多少有點質問的意思。太后哭著說：「回去把我說的告訴劉建，你花樣作死的時候難道不看新聞嗎？燕、齊的事還不能算作警訓嗎?快停止你愚蠢的行為。」

吉也是個實誠人，回來就把原話照說了，劉建大怒，如果他手裡握著電話他一定就砸了。可惜他沒有，於是把這倒霉的使者打了一頓。

其他的節操王

這裡要說一下魯恭王太后所謂「獨不聞燕、齊事乎」。

在漢武帝元狩年間不少諸侯王都出了事。王太后所說燕王指的是劉定國，是燕康王劉嘉之子（不是前文提到的江都易王劉非小兒子淮陽侯）。劉定國為人淫亂，與父親劉嘉的姬妾通姦，並且生下一個兒子。又強奪弟弟的妻子為姬妾，還與三個女兒通姦。

後來被人告發，漢武帝不直接處置此事，而是下詔令給公卿評議這件事。大家都議論說：「劉定國禽獸一樣的行為，敗壞人倫道德，違反天理，應當處死。」於是漢武帝順水推舟，劉定國自殺而死，封國被廢除，改為中央的一個郡。

至於齊指的是齊厲王劉次景，一作劉次昌。他媽紀太后，給他娶了個娘家的表妹，希望藉此可以讓紀家世世代代都享榮華富貴。但是齊厲王並不愛她，於是這個強勢的媽又派自己的長女，也就是齊厲王的姐姐紀翁主到後宮，去阻止其他宮中女子接近齊厲王。

她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不過一不小心姐姐就跟弟弟搞上了……後來被主父偃告發，齊王自殺，無後，封國被除。

這位齊王劉次景應該是個十分英俊的少年，因為當初漢武帝他媽王娡想給自己在宮外的外孫女娥找個老公，當時看中了劉次景，準備去找人說和。連主父偃也看中這位齊王，想要把女兒送給他做妾。

哪知道齊王的這位媽實在是潑辣，特么除了我們紀家人，誰都別想上我兒子的床！

連這門親事都推了，把當朝太后和著名小人主父偃一併得罪了，真是——

齊、燕王兩人都是因亂倫事敗自殺，劉建從小被寵溺慣了無人管教，估計也只有親伯母會這樣語重心長，可惜劉建根本聽不進去。

漢朝這樣的事不少，想來諸侯王們玩得這麼開不是一兩天了，為何突然嚴打了呢？個人覺得，過去文景時期諸侯國勢力強大，中央對很多諸侯王國想管不敢管，這些王侯想怎麼浪怎麼浪，而在漢武帝時期中央集權加強了，正愁找不到借口除國收地。處於嚴打時期還敢這麼浪，這不是把刀親手遞給對方嗎。

亂倫女主角的夫家

另外說下蓋侯。亂倫的女主角劉徵臣嫁給了他的兒子，這明顯是一樁政治聯姻。蓋侯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漢武帝的親舅舅王信，新鮮出爐的外戚。

當年條侯周亞夫對景帝說王信無功不可封侯，結果得罪了王信在內的一票人。後來他兒子給他買甲盾用於喪葬，被人告發說謀反。於是廷尉問周亞夫為什麼要謀反

。

周亞夫說：「兒子買的都是喪葬品，怎麼說是謀反呢？

」

廷尉諷刺道：「你就是不在地上謀反，恐怕也要到地下謀反吧！」

於是周亞夫絕食而死。

我特地跑到咸陽博物館去看過周勃、周亞夫家族墓出土的兵馬俑。

看軍陣——

看軍容——

看氣勢——

陶制盾牌千年不朽——

整整一個展廳全是壯觀的兵馬俑，這還只是展出了一部分。我去七國之亂兵敗的楚王劉戊墓看過，也去漢景帝的陽陵看過，某種角度來說，這兩座帝王陵墓級別的兵馬俑還不如周勃、周亞夫墓的壯觀威武，做工甚至也不如。

劉戊墓陪葬兵馬俑——

再看看漢景帝陽陵出土的俑——

這一對比，想想廷尉那句話還真沒太冤枉周亞夫。怪不得父子倆都曾被懷疑要造反，看這軍陣我要是皇上我也怕呀。

周亞夫得罪外戚就這下場，劉建敢這樣明目張胆惹王信也是作死。

江都王國的覆滅

再說回劉建，繼續的浪到沒邊。

草菅人命：

《漢書》記載：

（劉建）專為淫虐，自知罪多，國中多欲告言者，建恐誅，心內不安，與其後成光共使越婢下神，祝詛上。與郎中令等語怨望：「漢廷使者即復來覆我，我決不獨死！」

劉建游章台宮，讓四個女子乘小船，劉建用腳蹈翻這隻小船，四人皆落水，二人被淹死。後來游雷波，刮大風，劉建讓兩個男子乘小船入波中。船翻，二男子落入水中，攀著船，在水中時隱時現，劉建在旁看著大笑，下令不許救，結果他們都被淹死。

宮人姬妾八子凡有過錯的，就讓她們裸體擊鼓，或放到樹上，時間久的三十日才得到衣服；有的被剃去頭髮用鐵圈束頸用鉛杵搗谷，如不符合規則，就鞭打；或放狼咬死，劉建在旁觀看而大笑；有的被關起來不給飯吃，把她們餓死。共殺無辜者三十五人。

除了好色暴虐，劉建還熱衷於生物學研究實驗。我們今天的人都知道不同物種之間交配是不會繁育下一代的，但當時作為探索先行者的劉建想知道人與禽獸交媾能否生子，於是把宮人剝光並且按住四肢，與雄羊和狗交媾。

不過他這樣瞎鬧竟然有了意外收穫。據說，騾子就是劉建的「傑作」。有一天，劉建閑極無聊，靈機一動，命人牽來一匹馬和一頭驢子，拴在一起，數月後生出一頭「四不像」，就是騾子。

劉建一心淫亂暴虐，國內不少人想告發他，劉建也心虛了，與他的王后胡成光共同讓越婢下神，詛咒漢武帝。他還跟郎中令等人發牢騷說：「如果朝廷要治我的罪，我決不獨自死掉。」言下之意你敢搞我我就造反，反正活不了，大家一起狗帶（去死）。

劉建聽聞淮南王、衡山王想造反，恐怕有一天他們發動後，自己被吞併，便製造兵器。稱王后胡成光的父親胡應為將軍，中大夫疾為靈武君。製作黃屋蓋，刻制皇帝璽，鑄造將軍、都尉金銀印，並且準備好了地圖，聯絡了越繇王閩侯，約定在有緊急情況時要相助。總之做好了造反的一切準備。

不知劉非在世作何感想。

等到淮南王事發，懲治同黨，牽連到劉建，劉建派人多次用金錢賄賂而未進監獄。後來他又對近臣說：「我為王，皇帝派來審案的官，每年都來，活著沒快活日子過，勇士不能等著死，要做人所不能做的事。」

都浪成什麼樣了還覺得不快活，真想扔他一句：閣下何不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劉建經常佩帶他父親受賜的將軍印，載著天子旗出遊。過了數年，事被發覺，漢派丞相長史與江都相來查辦，搜出兵器印璽綬帶旌旗等造反的器具，有司請旨捕拿誅殺劉建。

漢武帝很懂套路，他這次又要開會討論：「與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議。」

討論時大家都說：「劉建失去臣子之道，已有很長時間，一直蒙皇恩不忍懲罰，於是就圖謀反叛。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人道，就是桀紂的罪惡也到不了這種地步。天誅所不能赦免的，應當以反叛罪誅殺。」

皇上下詔令宗正、廷尉前去審問劉建。劉建自殺，王后胡成光等都殺了。封國被廢除，封地歸入漢，成為廣陵郡。

遠嫁烏孫的孑遺劉細君

劉細君是劉建的女兒，也就是江都易王劉非的孫女。劉建是個坑爹的娃，她是被爹坑。根據她出嫁時的年齡來看，她應該是生下來沒多久父親就自殺了，嫡母被殺了暴屍街頭，封國被廢，好好的金枝玉葉一下命如草芥，無人問津。

那時候西域烏孫國夾在漢朝和匈奴之間，兩邊不敢得罪。不過烏孫王獵驕靡見漢朝勢力越發強大，有意交好，就派使者獻馬給漢朝，並願娶漢朝公主，兩國結為兄弟。

漢武帝那時候正在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收拾匈奴，於是很快答應了，並且真的送了一位王室出身的公主（過去都是宮女代替）。

元封六年（前105年），漢武帝將劉細君作為和親公主嫁給獵驕靡，漢武帝賜給車馬和皇室用的器物，還為她配備官吏、宦官、宮女、役者數百人，贈送禮品極為豐盛。獵驕靡立劉細君為右夫人。

匈奴一看這不行啊，烏孫這是要帶路的節奏啊，於是也嫁了個公主給獵驕靡，獵驕靡立匈奴女為左夫人。

劉細君是歷史記載的第一位漢族和親公主，不僅遠嫁，而且丈夫烏孫王是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可憐她娘家沒人，身不由已。劉建造的孽，卻要她來償還。

不過獵驕靡還算憐香惜玉，知道自己老了，想讓孫子軍須靡娶劉細君。劉細君不同意，上書給漢武帝說明此事，漢武帝自然沒答應，讓她遵從烏孫國風俗。劉細君沒法子，只好嫁給軍須靡。

獵驕靡去世後，軍須靡代立為王，劉細君與軍須靡生有一女，名叫少夫。太初四年（前101年），只在烏孫生活五年的劉細君去世。劉細君死後，漢朝又派楚王劉戊的孫女劉解憂為公主嫁給軍須靡。

這位公主要比細君公主聰明厲害得多，而且還有個更厲害的女秘書馮嫽輔佐，為漢匈之爭開闢了另一條隱秘的戰線，貢獻卓著。當然，這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

投胎一直是門技術活，投胎技術好的如修成君金俗的女兒娥，外祖母就是皇太后王娡，即便是出身一般人家，也有太后幫忙操持婚事。而投胎技術不好的，比如劉細君和劉解憂，縱然是正經的王室血脈，卻也只能被人擺布。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托異國兮烏孫王。穹廬為室兮旃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居常土思兮心內傷，願為黃鵠兮歸故鄉。

這是一首漢朝所有和親女子的悲歌。

父子兄弟共用的淖姬

這個女人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不僅僅因為她是劉非最寵愛的姬妾，得以葬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從劉建一貫膚淺的表現來看，他如此急色，肯定不是看中淖姬的內涵。

劉建使勁折騰的這段時間，不知淖姬是如何度過的。她是人前逢迎，人後垂淚；還是自甘墮落，樂在其中，都已消失在歷史的煙塵中。當她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史書里時，她已經身在趙國，成為了趙王劉彭祖的寵妾。

劉彭祖是漢景帝的第八個兒子，生母為賈夫人，同時也是淖姬第一任丈夫劉非的弟弟。史記描述此人為人巧詐奸佞，表面上謙卑恭敬討好人，內心卻刻薄陰毒。喜鑽法律空子，用詭辯中傷人。

每當朝廷派來王國的相國、二千石級官員到任，劉彭祖便穿著黑布衣扮為奴僕，親自出迎，清掃二千石級官員下榻的住所，挖坑給對方，一旦二千石級官員言語失當，觸犯朝廷禁忌，就把它記下來。

如果二千石級官員想奉法治事，他就以此相威脅；如果對方不順從，就上書告發，並以作奸犯法圖謀私利之事誣陷對方。

劉彭祖在位五十多年期間，相國、二千石級官員沒有能任滿兩年的，經常因罪去位，罪過大的被處死，罪過小的受刑罰，所以二千石級官員沒有誰敢奉法治事。

趙王也就因此專擅大權，派遣使者到屬縣作專利買賣，其收入多於王國正常的租稅。因此趙王家很有錢。不過由於劉彭祖有很多姬妾及子孫，這些金錢也都賞賜給姬妾諸子而耗光了。

這再次證明了那句真理：山區人民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

劉彭祖不喜好營建宮室、迷信鬼神，而喜好做吏人做的事。上書天子，志願督討王國內的盜賊。經常夜間帶領走卒巡察於邯鄲城內。各往來使者以及過路旅客因為劉彭祖險詐邪惡，不敢留宿邯鄲。

就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腹黑男，卻對淖姬鍾愛有加。他不是不知道她的過去，卻毫不介意，他倆還生了個兒子，人稱淖子。估計劉彭祖挺喜歡這個兒子，甚至可能有想立其為嗣子的想法。劉彭祖死後，由於沒有立太子，漢武帝考慮趙王嗣子時還特地跟身邊的宦官問起了淖子。

上召問：「淖子何如？」

武帝身邊的宦官正是淖姬的哥哥，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從這貨的回答來看，他與淖姬關係並不好。

對曰：「為人多欲。」

上曰：「多欲不宜君國子民。」

於是淖子就這樣與趙王之位失之交臂，淖姬的身影也消失在史官們的筆中。直到兩千多年後，她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世人面前。

墓中出土的淖姬牙齒

有專家研究認為，淖姬墓中出土的器物帶有趙國的風格。

她最終歸葬在了自己的第一任夫君身邊，陪伴他度過千年時光。

還是墓主人有節操

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董仲舒，在完成「天人三策」後被漢武帝派去江都國做了國相，輔佐江都王劉非。

劉非雖然驕奢、好勇，但是董仲舒以禮誼匡正他的過錯，劉非十分敬重他。劉非採納江都相董仲舒提出的「獨尊儒術」等一系列治國方略，不僅一改過去王室成員狂妄驕奢、不軌圖謀，而且盡守臣職，忠君效祖。

行文至此，圍繞著劉非的歷史人物都已經被簡略盤點了一遍，但還有一件事在歷史記載里被一筆帶過。

《史記》載：

元光五年，匈奴大入漢為賊，非上書原擊匈奴，上不許。

元光五年，匈奴多次犯境。作為一個狂熱的軍事迷、兵器發燒友，一個曾在七國之亂里立下戰功的諸侯王，劉非向漢武帝遞上了一份情真意切的請求，希望能夠重新帶兵，擊退匈奴。興許他是真的有智謀、有膽略、有勇力，而且也非常嚮往過去被景帝封為大將軍、出入天子旗的榮光。然而此時非彼時。

彼時他是年輕的皇子，景帝對他有舐犢之情；此時他是諸侯王，武帝對他有忌憚之心。何況在元光年間，長安城裡有一位正冉冉升起的新貴，他沒有絲毫根基，所有榮華皆在漢武帝許與不許之間。皇帝已經有了更稱手的兵器，不再需要劉非。

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匈奴興兵南下直指上谷（今河北省懷來縣）。漢武帝任命衛青為車騎將軍，率領一萬騎兵，迎擊匈奴。

漢武帝分派四路出擊。車騎將軍衛青出上谷，衛青首征，果敢冷靜，深入險境，直搗匈奴祭天聖地龍城，首虜700人，取得勝利。另外三路，兩路失敗，一路無功而還。漢武帝看到只有衛青勝利凱旋，封衛青為關內侯。這是漢初以來對匈奴首次軍事勝利。

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秋，衛青為車騎將軍出雁門，領三萬騎兵，長驅而進斬首虜數千人。

同年，劉非薨。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不知他有生之年他是不是懷著這樣的夙願，他是否帶著遺憾死去的，沒有人知道。

史書說他驕奢甚，但跟劉建以及同時代的燕王、齊王一對比，劉非既不折騰，也不造反，還時時處處維護中央統一，一腔熱血想要抵禦外族侵略，實在是用他畢生的精力踐行封建社會核心價值觀的好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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