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經典謀略6
戰國時的齊宣王一心想稱霸於天下。一天,他問孟子(約公元前372—前289 年):「像我這樣的人能不能統一天下?」
孟子覺得眼下人民生活很是困苦,應該批評齊宣王一番。但齊宣王是個愛聽奉承話的國君,如果說他不愛護老百姓,準會被他轟出王宮,因此孟子不動聲色地說:「在我回答大王的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大王一件事,行嗎?」
「什麼事呀?」齊宣王好奇地問。
「我聽說,有一回新鍾鑄成,準備殺牛祭鍾,您因為看見好好的一頭牛,無罪而被殺,感到不忍,結果沒殺那頭牛,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齊宣王想,這孟老夫子還記得他的這件善事呢,心裡當然很高興,忙回答說:「是呀!是有這麼一回事。」
孟子說:「大王,這就是惻隱之心哪!憑你這副善心腸,便可以行王道,統一天下!」齊宣王更樂了:「對,您接著說下去。」
孟子又說:「問題是您肯不肯干罷了。比如有人說:『我力能舉起千斤東西,但卻舉不起一根羽毛;眼睛能看得清毫毛,但卻看不見滿車的柴禾。』您相信這話是真的嗎?」
齊宣王不禁啞然失笑:「哈!我怎麼能相信這種話呢?」
孟子也笑道:「這就對啦!所以如果有人說,大王您能用好心對待牛,卻不能用這種好心去愛護百姓,這也同樣叫人不能相信。這就和不肯舉一根羽毛和看不見一車柴禾一個樣。現在,老百姓所以流離失所不能安居樂業,這是您根本不去關心的緣故,而不是能不能幹的問題。所以我說,您能行王道,能統一天下。問題是您不幹,不是不能啊!」孟子以奉承做批評的陪襯,使之相得益彰,渾然一體。在這樣的氣氛下,齊宣王就沒有對孟子產生惡感,於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批評。
孟子一心想向齊宣王宣講施行仁義的主張,但他知道齊宣王喜愛音樂、喜愛勇武、喜愛財物、喜愛女色,一下子是不可能接受他的主張的,對齊宣王只能因勢利導。
一天,孟子謁見齊宣王,問:「您曾經告訴庄暴說您愛好音樂,有這麼回事嗎?」
齊宣王不好意思地承認說:「是的,我說過,我不愛好古代音樂,只愛好一般流行的樂曲罷了。」
盂子說:「只要您非常愛好音樂,那齊國便會很不錯了。無論現在流行的音樂,還是古代的音樂都是一樣的。」
齊宣王見孟子不是來批評自己的,而是來討論自己愛好的音樂,就來勁了,於是說:「您能把這個道理講給我聽嗎?」
孟子說:「要聽這個道理,我想先問您一個問題:一個人單獨地欣賞音樂快樂,跟別人一起欣賞音樂也快樂,究竟哪一種更快樂呢?」
齊宣王不禁脫口而出:「當然跟別人一起欣賞更快樂些。」
「那麼,跟少數人一起欣賞音樂是快樂的,跟多數人一起欣賞音樂也是快樂的,但究竟哪一種更快樂?」孟子步步深入下去。
齊宣王完全接受了孟子的心理暗示:「當然是跟多數人一起欣賞音樂更快樂。」
「那麼,就讓我對大王您談談音樂和娛樂的道理吧。」孟子見時機已經成熟,就巧妙地把音樂過渡到政治上來:「假使國王在這兒奏樂,老百姓聽到鳴鐘擊鼓、吹蕭奏笛的聲音,都感到頭痛,愁眉苦臉地議論紛紛:『我們的國王這樣愛好音樂,這樣快樂,可為什麼我們卻苦到這般地步呢?』
這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國王只圖自己快樂而不同百姓一同快樂的緣故。」
齊宣王不由得一驚,還沒等開口說什麼,又聽孟子繼續在雄辯:「假使國王在這兒奏樂。百姓聽到了鳴鐘擊鼓、吹蕭奏笛的聲音,全都眉開眼笑地互相告訴:『我們的國王大概很健康吧,要不,怎麼能夠這樣快樂地奏樂呢?』這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國王同百姓一同娛樂罷了。由此,我得出這麼一個道理:如果國王能同百姓一同娛樂。就可以使天下歸服了。」
12、晏嬰一日三諫君
有一天,齊景公和群臣來到公阜這塊地方遊玩。早上,寬闊的大地一片生機,綠的莊稼,紅的鮮花,相映生輝。鳥兒唱著歌,蜂蝶跳著舞。景公感嘆地說:「如果我能長生不老,天天蕩漾在這山水之中,那該多好啊!」齊景公身邊的晏子聽到這話,覺得國君如果去追求長生之術,必然淡於治國之道而不求進取,於是接過景公的話頭說:「生和死是不能改變的自然規律。再說人人都長生的話,那也未必是好事。」
「那又為什麼呢?」景公不解地追問。
「這道理很簡單,如果齊國的開國君主太公和了公活到現在,他們一定還是一國之主。那麼,桓公、文公、武公就只能當他們的助手,而你也只能頭戴竹笠,手拿鋤頭終日在田裡勞動,怎麼還能率領群臣到處玩樂呢?」
晏子的話掃了景公的遊興,別過臉去不理睬他。
到了中午,遠處出現了一輛六匹馬拉的大車,煙塵滾滾而來。景公得意地對晏子說:「這是梁丘據接我來了,你看他駕駛的馬車奔得多快!朝中文武只有他最了解我的脾氣了。」
晏子卻不滿地說:「梁丘據稱不上好的臣子,古人說過,作為一個忠實的臣子,不應該事享附和國君,因為國君認為是對的,並不一定都對。國君認為不對的,也不一定都不對。這個梁丘據對國君最會察顏觀色,拍馬奉承不論對錯,一味迎合,你聽了也許心順氣平,可是對國家長遠利益,又有什麼好處呢?」
景公很不高興,轉身拂袖而去。
夜色降臨,墾光燦爛。這時一顆流星在頭頂疾馳而過。景公面如土色,以為這是不祥之兆,忙請主管祀禱的官員設香案禱告,保佑齊國君臣的平安。
晏子趕去勸阻,對景公說:「流星有什麼可怕呢?它只掃除邪惡的事情,國君如果沒有做這種醜事,何必提心弔膽的呢?要是做了這類事,讓流星掃掉,不是很好嗎?」
景公氣得臉色鐵青,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是晏子言猶未盡,批評的份量也越來越重:「現在我擔憂的倒不是流星的出現,而是國君貪戀酒色,親近小人,喜聽讒言,疏遠賢臣,長期下去,災難必然降臨到我們齊國。國君的這些過失,靠祈禱是幫不了忙的。」
齊景公再也沒有遊覽的興緻了,立即下令駕車回宮。這天夜裡,這位齊國至高無上的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準備尋找機會整整這位相國的氣焰。
然而當他細細品味晏子三次批評自己的話時,覺得每句話都有道理,終於欽佩起這位相國對自己的忠心來。
晏子去世後,景公在弔唁時痛哭流涕地說:「那天相國在公阜三次給我指出過錯,這樣忠心耿耿的賢臣我現在到哪裡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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