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中國改革明確的受益者？ - 21世紀黑洞 - cszhuyan - 和訊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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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慎坤 2009-4-24 07:40:09 發表於：博客中國

誰是中國改革明確的受益者？ 美國經濟學家德懷特.帕金斯曾經說過：「對於未來的改革者來說，中國經歷的政治經驗顯而易見但又常常被遺忘——改革進程中應該有明確的受益者」。誰是中國改革進程中明確的受益者？迅速暴富的利益集團既是受益者，又成了社會攻擊的「替罪羊」。不可否認，最初的受益者產生於960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幾乎每一個角落，最後紛紛集中到了城市。所謂的經濟體制改革其實就是「以權力創造市場」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雖然政府的壟斷行為逐漸減弱，但仍控制著重要的政治經濟資源，這使得富人的成長離不開獨特的制度環境。在經濟領域，政府一直努力試圖在維持對經濟干預的格局下引入市場機制，從而形成了權力與經濟密切結合且互相依賴的特徵。正是這種制度決定了富人在其發展過程中，只能通過對權力的依附獲得財富，其資本積累的速度與規模取決於他們與權力互惠的程度，而不僅僅取決於他們實際競爭力。也正是由於富人的資本積累主要是通過權利的交換實現的，所以他們與權力一道成為與大眾爭奪社會資源的另類競爭者。換言之，窮人失去的利益一部分被權力所剝奪，另一部分則被富人所掠奪。改革開放30年，每一個時期和歷史階段，都湧現出了一批又一批不同的受益者，他們的致富方式以及財富規模各不相同，在社會經濟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不一樣。上世紀80年代初期，最早的受益者是傳統的小業主、小商販和個體戶，他們散落在農村和城市的每個角落。由於經歷過無數次的政治運動，人們對「勤勞致富」的口號還心有餘悸，惟有那些在歷次運動中受盡屈辱和磨難的群體，為了改變生活方式、改善生存條件，率先轉變了「怕富」的觀念，敢吃「資本主義」的螃蟹，他們用少量私人資本投入生產、流通以及服務業，直接參加勞動或僱傭少數他人勞動，以相當原始的方式創造財富、積累財富。他們文化程度低，但是敢想敢幹，不畏艱難，不怕失敗，他們激發了社會其他群體的致富慾望，測試並提升了全社會對商人或富人的認知態度和容忍程度。他們長期處於社會底層，難以與權力形成密切的結合，何況那一代的權力擁有者並不敢直接與可能被再度「革命」的對象發展某種特殊的關係。

這批最早的受益者沒有嘗到與權力結合的「甜頭」，因而註定了他們難以將財富迅速積累並擴大的命運，當改革的步伐從農村轉向城市，他們便漸漸退出了歷史舞台。80年代後期，隨著多種經濟成分的引入，一批官員「借船出海」或「造船出海」，他們在重新調整自身社會價值的過程中，憑藉著往日的權利資源、社會資源以及經濟資源，保持或取得了相應的競爭優勢。在以市場經濟為主導的格局中，迅速完成了財富的積累。

90年代席捲全國的「圈地運動」和隨之而來的房地產開發熱潮，使富人的隊伍迅速崛起並壯大。這種財富的積累，最初是靠侵佔被拆遷戶的利益以及農民安身立命的土地迅速增值，隨後靠著成千上萬購房者和銀行支撐的開發暴利，迅速積累了巨大的財富。房地產開發商的財富積累過程並不複雜，先是策劃項目制定圈地計劃，通過各種關係擺平土地批租方，用最低的首付或零首付取得土地手續抵押給銀行，銀行貸款支付土地款和開發款。於是，銀行自然成為房地產商和土地主管方的「共富對象」，成為其「利益集團」中的一員。銀行一旦擺平，錢就滾滾而來。

90年代還產生了一批富豪，他們一不辦企業，二不沾新技術，三也沒有趕上「價格雙軌制」，幾乎是白手起家，在短短几年中就擁有幾億、幾十億的財富。他們像變戲法似的把全民財產變為個人資產，在金融圈內或資本市場呼風喚雨，財富積累的速度比火箭登月還快。而在富豪崛起的同時，銀行出現了巨額的呆壞帳，證券公司出現了資金黑洞，保險公司出現了信譽危機，國有企業紛紛倒閉。中國股市同樣創造了一批富豪，從最初的「楊百萬」到炒「原始股」，再到一個又一個公開或隱性的莊家，中國股市這個無序的「賭場」製造了許多一夜暴富的神話，每一波大的行情之後獲利離場的莊家，即是這個時代的受益者。新世紀以互聯網為主導的新經濟也催生了一批富豪，他們憑藉敏銳的眼光和對資本市場的把握走在新經濟的前列，湧現了一批所謂的陽光富豪。這批富豪的出現，一度改變了社會對富豪的認識和看法。他們與權力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一現象引起了權力的不安和驚慌，他們靠個人和市場的力量催生和帶動了一個新興產業，為社會和人們提供了更多的就業選擇和更多的生活空間。然而他們也很快選擇了投靠權貴或依附權貴。真正的財富轉移和集中是在權力大舉侵入經濟領域之後，由於掌控財富和權力的人有條件降低制度成本，進而支配更多的資本，使得社會財富迅速積聚到極少數人手中。幾乎所有的貪官背後，都緊密連接著一長串的商人，牽扯著或明或隱的巨大利益。暴富了的「有權人」和「有錢人」迅速結成了生死利益同盟，他們幾乎滲透到所有的政治領域和經濟領域，在土地資源、礦產資源、金融資源、壟斷資源諸方面佔據絕對優勢，他們在遍布全國的基礎設施建設、城市開發建設、公共工程建設、農村水利建設以及能源、電力、通信、製造等行業頻頻出手，攫取和積累的隱性財富或灰色財富令全世界為之驚嘆！他們是中國改革進程中最大的受益者，也是當今影響中國政策走向的利益集團！他們所擁有的巨額財富不能放在陽光下，只能拚命揮霍，或者通過各種渠道轉到境外。中國首富黃光裕案所透露出來的信息，足以證實我們的基本判斷，太凡涉案的關健人物，都在精心呵護著黃光裕這棵大樹！每一條根莖都向土地用力榨取，使自己肥碩，並為地上那棵罪惡之樹提供養分。

無論是仰融還是楊斌，無論是賴昌星還是陳凱，從鋼鐵大王戴國芳到金融大盜國洪起、馮明昌，再到風雲人物周正毅、黃光裕，無一不是以巨額賄賂打通權貴之門，再以國家資本製造一個又一個「億萬富豪」。幾乎每個富豪落馬都會捲起巨大的漩渦，吞噬掉許多高官。幾乎每個富豪背後都站著許多高官，這已經成為一種規律和事實。

這是資本的原罪嗎？不單單是！是權力的貪腐天性藉助資本得到了張揚和發揮。長期以來「雙軌制」的存在，政府直接參与市場活動，權力對社會資源的掌控，不僅造成商業權利弱勢而公權力強勢的現實，也使官商勾結成為中國社會的一種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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