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錄》:責任,生命賦予我們的天職
清代有無數學者和思想家,但是如果只推一個人的話,那應當是明末清初的顧炎武。顧炎武最偉大的成就,莫過於他的《日知錄》。《日知錄》是他日常讀書的筆記,卻凝聚了他一生的深厚功力,顧炎武治學講究結合實際,不尚空談,所以他的學問是紮實可靠的。
今天我們經常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就是顧炎武的言論。顧炎武看出,人們的生活狀況,決定了社會的風氣;社會風氣的好壞,決定著社會的興衰。國家政權可以滅亡和更替,但是只要人心不死,文化就會延續。所以,每一個人身上都擔負著這樣的責任。顧炎武不僅是學問大師,也是人格大師,幾百年來,深受人們的崇敬。
負責任的靈魂,才能熠熠閃光
有人說:「中華民族長盛不衰的原因,是由於中國人的責任感。」也就是顧炎武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日知錄》既體現了他作為學者的責任心,也體現他作為知識分子的社會責任感。有的青少年會說:「顧炎武的這句話已經過時了,什麼民族啊,革命啊,天下興亡啊,都是那時候的老話了,離現在太遙遠了。我們現在每天優哉游哉地過日子,管什麼天下興亡呢。」
那麼,責任對於青少年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呢?有兩件事,可以作為我們生活中的鏡子:
武漢市鄱陽街有一座建於1917年的6層樓房,該樓的設計者是英國的一家建築設計事務所。20世紀末,也即那座叫做「景明大樓」的樓宇在漫漫歲月中度過了80個春秋後的某一天,它的設計者遠隔萬里,給這一大樓的業主寄來一份函件。函件告知:景明大樓為本事務所在1917年所設計,設計年限為80年,現已超期服役,敬請業主注意。
真是聞所未聞!80年前蓋的樓房,不要說設計者,連當年施工的人也不會有一個在世了吧?然而,至今竟然還有人為它的安危操心!操這份心的,竟然是它最初的設計者,一個異國的建築設計事務所!是什麼使一個人、一群人、一個在時空中更新換代了數茬人的機構,雖經近一個世紀的變遷,仍然守著一份責任、一個承諾?
無獨有偶,在東北地區濱洲鐵路穿越小興安嶺那條最長的隧道的山頂,有一座方形的石碑,那裡長眠著一位異國的工程師。這位工程師曾負責這條隧道的設計。當工程進度由於意外沒有按照預定時間打通時,這位工程師開槍自殺了,他把責任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人生好比一個旅程,從擁有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載上了一種叫生存的使命與責任,這不僅僅是為我們的生存負責,更是為其他人的生命負責。負責的靈魂才能閃耀出異常奪目的光輝。
所有的人在本性中,都有一個自然的傾向,那就是逃避責任。但人類的進步必須通過責任的磨鍊,所有有成就的人才,都是那些有責任感的人。因此,責任來臨的時候,請背負起責任,千萬別逃避。責任是一種富有感染力的精神,可以在人與人之間互相傳遞和接力下去。一個人承擔起責任,並時刻保持一種高度的責任感,能夠讓其他的人受到感染,也樹立起自己的責任感。要知道,使我們痛苦的,必使我們強大!對結果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對自己負責,等待你的才會是成功!
天下興亡,每一個人都有責任。每一個青少年如果都能盡到自己的責任,則天下必興。對於青少年來說,最首要的責任是對自己負責,努力學習,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只有對自己負責,才能有對家庭負責的能力,才能對社會負責。
行動也是學習的責任
一次,顧炎武召集學生,提出一個問題:「書是用什麼做的?」
一個學生站起來回答說:「書當然是紙做的,還能用別的東西做嗎?」
另一個學生讀過一點歷史,就說:「不對,古代有竹簡做的書,有絲織品做的書,也有刻在石頭上的書,所以書有很多種材料。」
顧炎武捋著鬍鬚笑了,說:「你們說的都對,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不只這些。你們看,老百姓種田有各種經驗,這不是口頭上的書嗎?大自然的滄海桑田不斷變化,沉積了一層又一層,這不是大地上的書嗎?大海潮漲潮落,運轉不停,但是誰也沒窮盡它蘊涵的奧秘,這不是海水上的書嗎?」
學生們問道:「那麼,該怎樣讀到這些書呢?」
顧炎武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們的生活就是一本書。」
從人類自出現以來,就堅持不懈地研究自然界和人類社會,人們把總結的經驗寫進書里,到現在已經不知積累了多少萬卷了。但是,這和全部知識比起來,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許多知識活躍在人們的口頭,沒有整理成文字;許多知識隱藏在社會的規則里,從不曾顯露出來;還有許多自然界的知識,從來沒有給人看過,需要我們去挖掘。所以,只讀印在紙張上的書是遠遠不夠的。
顧炎武出行,總要帶很多書籍,到了一個地方,就訪問老農、士兵、商販,看他們說的和書上說的符不符合。這樣,他積累了很多書上沒有的知識,對歷史、地理、政治等學問的認識更加深刻了。
不僅顧炎武,從古到今,我國的很多學者都有遠行的習慣。明代有一位大旅行家叫徐霞客,他不喜歡科舉考試,而喜歡祖國的名山大川。22歲的時候,他的母親給他縫製了一頂「遠遊冠」,鼓勵他遊歷四方,增長見識。
徐霞客從南到北,遊歷了許許多多的地方。他登過泰山,到過塞北,也去過遙遠的雲南邊境。每天晚上,不管多麼勞累,他都堅持記日記。在旅行過程中遇到很多危險和艱辛,他都咬著牙挺過來了。後來,人們就把他寫的日記編成一部《徐霞客遊記》,這是我國歷史上著名的地理學著作。但是,這部書與其說是著作,倒不如說是徐霞客閱讀山河大地這部大書的「讀書筆記」。
人生短短几十年,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我們既要讀萬卷書,也要行萬里路。萬卷書是萬里路的引導,萬里路是萬卷書的鋪墊,如果只埋頭讀書,不注意走向外界,自然會成為孤陋寡聞的書獃子;反過來,沒有積累足夠的書本知識,萬里路上只能走馬觀花,看不到深入的東西,就像遊覽一座沒有標牌、沒有解說的博物館,始終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我們在青少年時期還沒有足夠的財力遊歷四方,不妨從身邊的小事做起,從家鄉的小路走起。對歷史感興趣的,可以在家鄉的田野中,找到歷史的遺迹,聽到當年的傳說;對政治感興趣的,可以通過詢問有經驗的官員、工人、農民,了解到家鄉政治經濟的變化;對大自然感興趣的,可以深入家鄉的山野中,搞清楚當地的物產、地質的變動、河流的走向,等等。總之,自然和社會是無窮無盡的大書,能夠給我們更多豐富的知識。
改變社會是學者之職
每年都有學生入學,每年都有學生畢業,但學習是為了什麼,恐怕並不是每個人都清楚。有些人是為了家長,有些人是為了好的成績,有些人是為了得到讚揚,但是,學習的真正目的,卻應該是將來能夠把知識應用到社會之中去。
一個教授要選幾個助手,當地的年輕人聽說了,都紛紛跑來報名,由教授主持面試。
另一個青年走進來了,滔滔不絕地背了十幾部經典,而且一字不差,教授問他:「你除了背書,還會幹別的嗎?」那青年搖搖頭,教授說:「你很會背書,可以給我家當書櫥。」
又一個青年走進來,對當前的局勢大發了一通議論,教授問他:「你這些議論,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青年只好說:「不是,是聽我老師說的。」教授說:「你可以給我做一個錄音機,以後遇到什麼人講話就幫我錄下來。」
又一個青年走進來,為教授朗誦了許多詩歌。教授說:「雖然很好聽,可是沒什麼內容啊。」青年人說:「藝術不需要內容。」教授皺皺眉說:「你可以做一個喇叭筒,我講學間歇的時候,幫我搞搞娛樂。」
最後一個青年走進來,什麼話都沒說。教授問他:「你有什麼特長?拿出來給我看看啊。」青年人說:「我沒什麼特長,我讀了幾頁先生的書,覺得不去世上經歷一番是讀不懂的,所以就放下書,去村裡種地,去政府里當差,去礦上做工,我只寫了幾本社會現狀的記錄,現在對先生的學問又有了新的看法,所以想來您身邊工作。」
教授說:「你正是我需要的助手。我固然需要書櫥、錄音機和喇叭筒,但是我更需要學以致用的人。」
四個青年都被教授留用了,但是得到他真傳的,只有最後一個。
我們學習知識是為了能夠應用到生活中去。「學以致用」,爛在肚子里的知識只能是一堆沒有用處的廢品。
顧炎武有一次遊歷到山西,消息很快傳開了。人們聽說顧炎武來了,都紛紛前來迎接,想一睹這位聞名天下的大學者的風采。
誰知列隊歡迎的人來到路邊,卻只看到兩匹騾子,根本沒有這位大學者的身影。旁邊的山上,一個老農模樣的人正往懸崖上爬,看樣子,他不是這裡的葯農,就是採石的工人。
下面一個鄉紳仰頭大聲問道:「喂!老頭兒,可曾看到一位老先生從這裡經過?」
那老人朝下面擺擺手,繼續向上爬,到了山頂,他取出幾本書,幾張紙,勾畫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下來。人們遠遠地看著這位奇怪的老頭,等他走到騾子邊,歡迎的人群中才有聲音叫起來:「這正是顧先生!」
人們圍住一身灰土的顧炎武,問道:「顧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麼啊?」
顧炎武舉起手裡的書,說:「我每到一個地方,都要考察這裡的地形,觀察物產和人口,以以備日後所需。我剛才看到這裡形勢險峻,就爬到懸崖上觀察地形,發現原來的地圖畫錯了好幾處。」
顧炎武把全國各地的山川形勢、物產稅收、人口村落等記錄下來,寫成了一部書,這就是著名的《天下郡國利病書》。
顧炎武一生遊歷求學,需要大量的開支,卻從沒因資金問題煩惱過,因為他非常注意積累財產。他在山東、山西、陝西都置辦了地產。也因此,他沒有變成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有空閑治學,有財力遊歷四方。
曆數幾千年來的大學者,能把學問和實踐都做得這樣好的人,沒有幾個。
學問是從實踐中來的,最終還是要為實踐服務。社會不需要只會死記硬背的人,也不需要信口開河、言無根據的人。年輕的時候,正是打基礎的時期,這個階段的學習,是為了以後學到更多的知識回報社會,分數、榮譽、表揚,都只是促進學習的手段,而不是最終目的。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應更加敬重那些發揮自己的力量為社會作貢獻的人,將知識運用到生活當中,使我們的社會向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這也是我們的責任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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