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博導遊 我們的苦你們不知(10.6.16)

⊙文/記者職燁⊙攝影/記者崔益軍譚導已經連著三個星期早晨9點在世博園半淞園路口出現了。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皮膚黝黑，舉著旗子最後一遍將人數清點完。他讓隊伍站成兩排，人的香港團隊，早晨127點半就要到酒店等著。晚上的集合時間是10點鐘。自從開始接世博團隊游，老譚每天都睡不到6個小時。在半淞園路出口，遍眼望去，都是老譚這樣舉著旗子的導遊。每天早晨的9點到10點半，是團隊入園的最高峰。世博持續升溫，每天的入園人數紀錄不斷被刷新，裡面佔大比例的正是團隊游。作為領隊，世博導遊變成一個越來越受關注的群體。記者連續幾日前往世博園區，揭秘世博導遊的工作狀態。這個看起來光鮮舒服的職業背後，原來有這樣多的艱辛。負面新聞不斷從上周開始，許多歐美展館都停止館內敲章服務了。起因是有些人拿著一大摞護照敲個不停，照片在網上傳開後許多人對「導遊」非常不滿，說他們利用職務之便，兜售護照賣錢。還有傳言說，世博導遊一天的收入700元。他們只要把團隊帶到門口，晚上再來接回去，就輕鬆入賬。大家都爭先恐後搶這個肥差。記者在現場了解的情況與這些傳言相差很大。導遊小孔是上海一家小型旅行社的員工，她從今年3月份就開始入園帶隊，當時接待的是一些工作人員。5月1日世博正式對外開放之後，她幾乎每天都泡在園區里。「敲章的導遊的確有，但很多是遊客要求幫忙敲的。遊客們自己去一些感興趣需要排長隊的館，就把護照交給導遊，先幫敲多一些的章。」小孔說，「而且現在世博護照也並非像網上說的那麼貴，大家都有了，不可能賣那麼高的價格。」至於一天的收入，每個旅行社的價格都不一樣。記者在現場碰到一個江蘇淮安旅行社的年輕導遊，她的收入是一天30元。她說她知道有些江蘇的大社開的工資比較高，最多的一天500元。但事實上，導遊們並不想接這些生意。他們寧願帶華東線，一天下來，收入要比世博導遊多得多。帶團像打仗，嚴格按流程在半淞園路，世博3號門口，有一處團隊接待中心。目前團隊游的流程是這樣，每個旅行社在接到團隊之後，先去網上訂票，將信息輸入之後，園區中心會對這些團隊進行一個總體的調度。為分散人流，各個片區來的團分布到不同的門入園，再大致安排每個團隊的入園時間。這些信息反饋到旅行社後，再將任務布置到每個導遊，預約過的團隊會領到一張「團隊預定憑證」，上面詳細寫有團隊人數、入園大致時間以及從哪個口進入。導遊將隊伍領到指定門口後，先憑預約憑證去團隊接待中心領取門票，再將隊伍領到門口的空地上等候，導遊奔跑上前於園區保安處報到，確認信息後排隊，在工作人員指引下排隊入園。按照要求，每個導遊必須將團隊領入園區。因為團隊游有一張熱門場館預約券，所以導遊的職責也包括將團隊統一帶去預約場館參觀。老譚的團隊8點半到達半淞園路入口，他安排車輛停好後，奔跑去領票，之後又奔去工作人員處讓自己的隊伍排在前面的位置，8點40分，他的團隊已經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排隊。8點50分開始放人，他又站在一邊一個一個點人。遊客們一直在問他問題——園子太大，第一次來一定會很茫然，老譚一遍一遍耐心回答。9點整，老譚的隊伍準時入園，此時他已經在門口的等候處來來回回跑了五六次，這樣涼爽的天，他的衣服都貼在了背上。入了園子，所有事都是份內事老譚的團拿到的預約券是城市未來館。12人的團隊進了園子，就不斷有人掉隊。園子里的那些別緻的雕塑，遊客們總是要停下來拍照。老譚只好扯著喉嚨讓他們先跟上，等看完預約館再慢慢逛。團隊里有一個老年人腿腳不便，老譚一路幫忙推著輪椅。11點，團隊游完未來館。老譚將他們帶出來，宣布解散活動。晚上10點3號門口集合。老譚將自己的手機告訴遊客，讓他們有任何事都給自己打電話。11點15分，老譚第一次坐下來休息。從早晨6點起床就沒有歇過，現在終於可以喘口氣。他說剛開始入園的時候還有些興奮，會跟著大家排隊進去看一些館，時間長了，每個館也都大同小異，只盼能坐下來休息。12點，老譚從包里掏出一個麵包坐在遮陽傘下面啃。園區里的飯菜都太貴了，想來想去還是自己帶點吃的。他開始跟記者嘆苦經：「逛完世博的人第一感受就是累，我們是天天逛世博。園區里休息的凳子經常被坐滿，只好坐地上，可是坐沒多久，保安就會來趕。客人們經常找不到地方，他們常常會打我電話。不過那些外地的導遊更慘，補貼一天200元，還不報銷手機費。客人們想多看一點，集合的時間總是很晚，把他們送回酒店，一般我回家都12點之後了，第二天一大早還要再重新開始……」上回老譚帶一個寧波來的老幹部團，全團年齡超過70歲。他們很幸運拿到了中國館的預約券，可是發現每個人的時間都不一樣，而這個團下午3點就要集合離開了。老譚就帶著老人們去跟工作人員商量，後來成功將他們統一帶入中國館，老人們相當高興。「我們很理解大家只來看一次世博的這種心情，所以負責任的導遊總會盡量滿足大家的要求。」晚上10點集合這天晚上10點整，還是半淞園路出口。老譚站在出口的位置，舉著他的小旗子。客人們已經回來了大半，正在興奮地交流一天的心得。有三個客人還沒有到，老譚給他們打電話。說還在浦東，有點迷路。老譚一路跟他們講如何走，那通電話打了15分鐘。掛了之後，他先安排司機來接先到的遊客，讓他們上車休息，自己去碼頭等那三個遲到的客人。10點半，終於集合成功。老譚的車從停車場開出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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