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果兄弟:除了在北京吸霾,我們還做了很多好玩兒事
2016-01-18 09:38:29來源:騰訊新聞 作者:張慧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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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北京吸塵期間,剛巧碰上法國ISIS恐怖爆炸事件,堅果兄弟馬上想到了「槍和玫瑰」的創意,找1000個人眾籌1000美元,在美國買把AK47,往裡面澆鐵水,用玫瑰包裹,把這個槍變成藝術品,寄到ISIS。9月至12月,堅果兄弟在北京吸塵一百天。12月5日,花了100天收集的灰塵霧霾化為一塊標準磚,悄悄地藏在北京衚衕的一面翻修牆裡,堅果兄弟的塵埃計劃就此結束。霧霾問題日益受到關注,此次更是輿論嘩然,全世界的焦點都聚集在這個高瘦的長髮男人身上。
面對數十家媒體的採訪,堅果兄弟都是有求必應,不斷地複述那些不經思考都能脫口而出的回答。12月6日,借著準備深港雙年展的機會,他離開了北京,總算掙脫了一大幫媒體的圍堵,回到平靜的深圳,開始著手自己的新項目。
這位操著廣東口音普通話的湖北男人並非曇花一現,他在2011年開始便致力於自由的藝術創作,每年都有近二百個創意想法,每年實現十幾個,上班一段時間,賺一些錢,再把錢投到這十幾個項目里,如《66號發電廠》,《30天就倒閉書店》,《百萬之石》等,有人好奇他做這些項目的意義何在,堅果兄弟專門開了一家 「深圳市無意義公司」來做回答。
他說:「一個價值觀單一的社會把賺錢、買房、買車才看作是有意義的,但作為一個有動物本能的人,一個精神的人,一個自然的人,有無意義並非那麼清晰可見,人不一定要成功和成名,刨除意義的限制,我們能活得更加接近自由。」
塵埃計劃
堅果兄弟的塵埃計劃其實不是一個專門針對PM2.5的項目,它針對空氣中所有的大小體積的顆粒物,他用的吸塵器每小時能吸234立方米的空氣,每天吸4小時接近於1000立方米的空氣,有媒體計算,這相當於62個人一天的呼吸量,100天就是6200人呼吸的空氣量。也因為做足一百天,這種難以被民眾所察覺的荒謬才會變得顯而易見。
100天,堅果兄弟經過很多地方, 有日常的大街小巷,也有符號性的地方,包括天安門、大褲衩、北京站和天安門等。推著吸塵器走在路上,舉著吸塵頭在空中,這當中還不乏有趣的情節,有司機會直接打開後備箱讓他幫忙吸吸灰,這當然是拒絕的,有人問三居室吸塵多少錢,有人以為是噴農藥,還有送外賣的小伙詢問吸塵月薪多少。
100天里,只有閱兵那幾天才暫停了,堅果兄弟說因為生怕吸塵器被沒收,前功盡棄。100天之後,堅果兄弟從吸塵器的過濾網裡收集出了大約100g的塵埃,這裡面其實包括PM2.5、PM5和PM10,最後進入唐山的一家磚瓦廠,加上陶土,製成了一顆褐紅色的標準磚。
這塊磚有人曾想出資買下,堅果兄弟要價一個億,如果真的有人出一個億,他說他就拿這一個億去做空氣治理:「造成空氣問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追逐經濟或商業利益,結果你想以商業的方式來結束,這不是很可笑嗎?」
在北京吸塵過程中,因為實在缺錢交房租和吃飯,堅果兄弟曾經一度想拍賣吸塵器,但是買家必須承諾在塵埃計劃完成後才能拿走。這個經過改裝的工業吸塵器有 240斤重,它來自於一家深圳油燜大蝦店老闆贊助的1.5萬,後剛巧得到商業基金的人氣獎,3131塊錢幫助堅果兄弟撐到了計劃完成。
據堅果兄弟介紹,這個富有歷史意義的吸塵器可能會賣給北京的一家空氣科技館,算是比較好的歸處。塵埃計劃的後續是計劃在北京做一個展覽,直接把汽車尾氣排放在一個密封的空間里,營造成一個空氣嚴重污染的空間,吸塵器和100天的圖片將作為展品供大家參觀,當然,觀眾是要戴著防毒面具參觀。
不走尋常路的野孩子
堅果兄弟說,在北京每天都固定地拿著吸塵器走在路上,什麼都不用想,時而恍惚,會想起小時候的日子,想起那時候,在老家湖北崇陽的村裡,跟著父親從一個村子到另外個村子,收干筍和干豆角,那時候作為小孩子什麼都不用想,就如同出去玩一樣。
堅果兄弟的童年是個野孩子,和小夥伴去河裡收集各種氣體燃燒,把自行車的車鏈子組裝起來做成槍,把竹床綁到竹林里3、4米高的地方午睡,彈玻璃珠,偷別人家東西燒烤,把很多報紙用透明膠粘在一起,做成三四平米的紙房子,自己在裡面看書,背單詞。
讀到初三,因為厭惡無聊的數學公式,堅果兄弟毅然輟學,懷揣著詩集中那「遊歷四方」的願景,他跑去武漢,在舅舅的工廠里釘釘子,和工友聽聽《心太軟》,看看 A片,後來發現這並非他想要的生活,於是又跑回鄉下趕鴨子,年復一年,這似乎都不是出路,堅果兄弟只好回到學校,發奮讀書,考上了湖北咸寧市白霓鎮的一所高中,進入了該校的尖子班。
高二的時候,身為校刊主編的堅果兄弟寫了一部小說《行走在高二》,他自寫自編自審,在整個校刊發布了幾千本,這部小說諷刺高中以高考為取向的教育方式,校長看到這個事情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就教育堅果兄弟說: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但直至現在,堅果兄弟依舊不以為然,在他眼裡,藝術和生活本來就是互相貫通,不應該劃分高低關係。
因為沒怎麼好好讀書,高考時,堅果通過抄了一位發小的英語試卷,考上了湖北大學一專科學院文學系。當然與大多數大學生一樣,大學期間把時間都花在自己的愛好上,如寫詩歌,看書。
2004 年,因為親哥哥在深圳,堅果兄弟畢業後就來到深圳找工作。但工作沒找到,手機也被搶了,被搶了之後堅果兄弟買了把刀防身,對深圳也落下了不良印象。為了學習一下技能,他不得不回湖北報班學平面設計。之後,堅果輾轉於深圳,嘉興、廈門、廣州等地,不停地換工作,「遊歷四方」。
他甚至憑藉非常有創意的《一個非著名文案的自白》,自薦進入了國內知名的大型廣告公司,在這裡,堅果兄弟學到了從人性出發、從語言點出發的創意原則,這些概念貫穿了他之後的藝術作品,但最後他只待了101天又辭職了。有一個媒體採訪堅果兄弟:「你做過最瘋狂的事情是什麼?」他說「上班」。
「無意義」的藝術項目
施慈說堅果兄弟是他見過唯一一個乾淨的人。12月12日這天,施慈和堅果兄弟為了另闢蹊徑,穿著睡衣、綁著紅頭巾,套上長筒襪,跨著玩具狙擊槍,組成所謂的「堅果兄弟」,來到了深圳蛇口港參加格調高雅的TED演講,講述今年4月份開辦的「深圳市無意義有限公司」。
堅果兄弟說:人們所探討的意義主要針對的是現實物質生活的意義,能買房子,能買車子,有很多錢很多權利,這才是意義。不能得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那所有的事情就沒有意義。這是一個普遍的價值觀。即便是在做「塵埃計劃」時,很多人會質疑堅果兄弟,你做這個沒什麼用沒什麼意義。
「能減輕空氣中的污染嗎?未必,這個太微不足道了,從這點上來看確實是沒有什麼用。但是有時候沒用的東西反而能讓你看得更清晰一點,或者說無用是抵達精神的一種捷徑。」堅果兄弟說。
在北京吸塵期間,剛巧碰上法國ISIS恐怖爆炸事件,堅果兄弟馬上想到了「槍和玫瑰」的創意,找1000個人眾籌1000美元,在美國買把AK47,往裡面澆鐵水,用玫瑰包裹,把這個槍變成藝術品,寄到ISIS。這其中,1000個人參與進來,1000個人形成各種討論,各種對話,這成為項目的關鍵看點。很快有200多人踴躍參加了,可公安局也馬上知道了,當場做的一條橫幅被沒收,「槍與玫瑰」不得不中斷,堅果兄弟最後不得不一美元一美元地退款給200多個人。
堅果兄弟的項目涉獵的話題範圍很廣,空氣問題、住房問題,高考問題、奢侈品問題、生活意義等等,看似從興趣出發,但都是從人性出發。堅果兄弟做廣告出身,但反感廣告的商業化,這種商業註定容納不了他大膽無忌的許多創意。堅果兄弟唯一喜歡的一則商業廣告是來自哥倫比亞。
2010 年,哥倫比亞政府請廣告公司出了個方案,在反政府武裝「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控制的地盤豎立起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希望藉此鼓勵武裝分子放下武器。聖誕樹高25米、裝飾了兩千顆燈泡,配有感測器,只要有人接近,就會自動啟動,燈泡隨即亮起來。還設有宣傳標語,如「放下武器,聖誕節期間一切皆有可能」、「如果聖誕節能夠來到這片山區,那麼你就可以回家」。最後,哥倫比亞政府通過此舉,一年時間內使2000多名武裝分子放下武器,恢復平民生活。
堅果兄弟說:「我做項目的時候有人覺得是藝術,有人覺得不是藝術,甚至有很多搞藝術的人覺得這不是藝術,但是我覺得這個看法挺好玩的。這種模糊生活和藝術界限的作品我覺得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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