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養老

中國式養老

策劃人小語

所有人都會老,終將有一天到達人生的暮年。

老人本該期待兒女,但養兒防老彷彿只是一個神話。因為曾經是最幸福的孩子,如今卻要成為最受苦的大人,「房奴」、「車奴」、「孩奴」的重重壓力已經折磨得「80後」們喘不過氣來,老人們不忍心讓他們再背負上新的壓力—「養老奴」;於是,老人們頂著世俗壓力,退而求其次打算去住養老機構,但又面臨著「公辦養老院住不進,民辦養老院住不起」的現實;最後,老人們只能尋求社會幫助,但養老機制不完備、社會保險不完善、微薄的養老金又杯水車薪??在暮色中,老人們這樣感嘆: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人老了,還老無所依。

中國的「老人潮」正慢慢擴大。據民政部數據統計,我國老年人口有1.62億,佔總人口的12.79%。2010年,老年人口年均增加800至900萬人,我國已開始快速進入老齡化階段。

與此同時,新型「421」的家庭結構模式中,「80後」面臨的贍養老人的壓力遠遠大於「70後」和「60後」。一項調查得出,在「421」家庭結構中,有7成「80後」坦言沒有能力養老。

養老問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殘酷過。

面對由「老齡化問題」所帶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今天,老人究竟該如何安度晚年?作為子女又會面臨哪些養老問題?而社會又該如何幫助與關懷老人?這一切,都值得我們深思。

根據國家計生委的數據顯示,我國目前約有9000萬獨生子女,養老問題已經向最早一批獨生子女逼近。年輕的「80後」,他們能承受嗎?

「獨一代」:不能承受的養老之重

口述/小西 整理/芒果

那天半夜,我突然接到親戚的電話,父親一個人在山東老家突然昏倒被送進了醫院。當時我嚇傻了,父親的高血壓一直是我最大的擔心,去年母親去世後,我要接父親來北京住,可他就是不肯。這回,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請假回老家,打算把父親接到北京。

父親一直不肯去北京,還嘮叨:「北京看病多貴啊!我的醫保都在山東,去北京怎麼報銷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心疼錢,難道你要我辭職陪你在山東治病?」我帶著哭腔沖著他喊。他立刻像個孩子一樣安靜下來。

還好,父親的病情並不嚴重,在北京接受手術後,住院一周就出院了。但通過這次住院,卻讓我意識到即將面對的殘酷的養老問題。

首先是生病費用。父親這次住院花費了5萬多元,由於異地不能享受醫保,這5萬多元只能自掏腰包。但如果在山東治療的話,只需要花3萬多,再加上醫保,可能最後只需自己支付1萬多。而這5萬多元夠我還兩年的房貸了。

其次是陪護問題。父親住院正好趕上年底,公司的事情特別多,可我還是硬著頭皮請了一周的假,手頭的工作拜託其他同事幫著做。這個月的全勤獎肯定沒了,工資還得扣一些,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一天三頓飯都得從家帶,因為父親吃不慣醫院的飯菜。雖然還有老公幫襯著,但是晚上陪護的還是我,父親不願意麻煩女婿。幾天下來,我臉色慘白,老公趕忙替了我幾晚,但是一早我還得接他的班,不想影響他白天的工作。我們單位的李姐,母親住院了,兄弟姐妹5個輪流看護,還沒輪兩輪,老人就出院了。這時候她可體會到兄弟姐妹多的好處了。

好在父親的病不嚴重,很快出院了,但是大夫說要好好休養,身邊不能離開人,恐怕舊病複發。一想到平時我和老公上班,家裡沒人,我就想請個保姆,可父親一聽就不幹,說給保姆開的工資比他的退休金還高呢,不請。想想也是,我和老公的工資加起來8000多點,扣除房貸4000塊,再加上請保姆至少2000塊,剩下的錢哪兒夠花啊!

還有,我們現在住的是小兩居,想著有了寶寶後就換套大點的房子,老人來住也有地方。可現在父親一病,別說換房子了,連寶寶都不敢生了。現在養個孩子多費錢啊!一想到要過「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我就頭皮發麻。

晚上躺在床上跟老公商量是不是要跳槽,換個工資高的工作。老公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媽來電話了,說老家要蓋房子,跟咱們借兩萬塊錢。」我一聽就火了:「我哪兒有兩萬啊,去搶啊!」老公一聽我這話,也怒了:「你孝敬你爸就有錢,我孝敬我父母就沒錢了?以後,我父母還指著我養老呢!」

這句話一下子把我的怒火澆滅了。是啊,我們兩個人有3位老人要贍養,以後公公婆婆歲數大了,難免得個病啥的,到時候可怎麼辦啊?要是3位老人都來北京住,可怎麼擠啊?想到這兒,我趴到老公懷裡大哭起來。

真不是我們不想孝順,可是我們拿什麼來孝順父親母親啊!

如果說「獨一代」在養老問題上面臨著巨大的壓力,那麼多子女家庭應該會有更多的選擇。但對於71歲的呂萍老兩口來說,雖然有3個孩子,他們卻依舊孤單。

多養兒就能防老?

文/墨鞅

家住唐山的呂萍和老伴育有3個孩子,大兒子在澳大利亞做設計師,二兒子在深圳做房地產,小女兒在香港。

兒女們在他鄉異國早已結婚生子、事業有成,這常常成為親戚朋友教育孩子的典範。呂萍對此只是淡淡一笑,自豪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對於一個71歲的老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兒女在眼前陪著更重要。

呂萍和老伴住在兒女給買的大房子里,享受著兒女每月匯來的高額贍養費。但除了花不完的錢之外,就真的沒什麼了。

一次,呂萍發高燒很厲害,吃了老伴買來的退燒藥後,躺在床上很難受,就打電話給二兒子。不料二兒子一聽說母親病了,就說:「趕快吃藥啊,要不去醫院掛個專家號,多少錢無所謂,回頭我匯錢給你們。」不等呂萍回答,兒子急匆匆地說:「媽,我這兒正忙,不跟你多說了啊!」放下話筒的呂萍頓時眼淚齊刷刷落下來,她突然覺得自己被兒女們拋棄了。

還好,在香港的小女兒每周都打電話來,聊上一個小時,而這也成為了老兩口每周最大的期待。

又到了周六,呂萍早早起床,像往常一樣等待著小女兒的電話。可直等到晚上11點都沒有電話打來。呂萍急了,開始不停地打電話給小女兒,可她的手機卻一直關機,給女婿打也是關機。呂萍怕女兒出什麼意外,在忐忑不安中一夜沒合眼,硬是在電話機旁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呂萍終於撥通了小女兒的電話。然而小女兒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工作太忙,在外地出差,手機碰巧沒電了。而在電話的這一端,呂萍卻傷心地抽泣起來,責怪女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啊。」可女兒那邊還覺得母親太在意了。

隨著父母的年紀越來越大,跟誰住的問題擺在了3個兒女面前。

大兒子在國外,語言不通,跟外國媳婦也不好相處;小女兒要照顧公婆,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照顧父母,而且精明的女婿也讓老兩口感覺陌生;二兒子倒是歡迎父母去住,可兒子和兒媳每天忙得腳不著地,不到晚上12點根本不著家,兩人住了一個月後就又回了老家。

在呂萍的強烈要求下,老兩口最後住進了養老院。兒女們商量著,以後三家輪流回老家陪父母過年。去年過年,輪到大兒子陪父母。從臘月二十,呂萍就在養老院盼著兒子回來。可直到大年三十早晨,大兒子才打來了電話,稱工作纏身,要大年初二才能趕回來。

看著養老院里其他老人憐憫的目光,聽著他們竊竊私語:「養3個孩子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要住養老院。連過年都沒人來看望,真可憐啊!」老兩口難受得抱頭痛哭。最終,呂萍打電話給在北京的外甥女:「翠翠,我和你姨夫今年想去你家過年,我們睡沙發就行,還可以幫你們做飯打掃,就圖大家一起吃個年夜飯,你看行嗎?」善良的翠翠連忙答應了,讓老兩口下午就趕來北京團聚。

好不容易過完了年。大年初二的下午,大兒子終於回來了。看著久違的大兒子,呂萍的眼睛都笑開了花,圍著兒子問長問短。可沒待兩天,初五一大早,兒子就要趕飛機回澳大利亞了。呂萍拉著兒子的手,抽抽搭搭惆悵了好一會兒。最後沒辦法,大兒子像哄孩子一樣對呂萍說:「媽,我要上班,你也要去養老院,聽話啊!」

看著大兒子遠去的背影,呂萍心想,下一次再看到兒子,不知道要等多久?看來,老兩口只能在養老院里孤獨悲涼地度過餘生了。

囿於傳統觀念,把老人送去養老機構的子女,往往會背上「不孝」的罵名。但即使這樣,養老院卻依舊「一床難求」。以一組數據為證,2008年底,有北京戶口的60歲以上老人共有218萬,但床位卻只有將近4萬張。

有多少養老院能讓我們安度?

文/一葉遮天

祝翠芳的幸福生活止於65歲。

那年,兒子車禍身亡、媳婦攜子改嫁。孤苦無依的祝翠芳只能選擇養老院。

如果想住比較好的公立養老院需要預約排號,那得等好幾年。祝翠芳等不起,就進了一家民營養老公寓。面對每月8000元的高昂費用,祝翠芳剛住滿一個月就承受不了了,只能離開。

接著,妹妹托關係找了家位於郊區的國營養老院,一共60個床位,卻只住了20多人。之所以有這麼多空床位是因為每個月4000多元的費用還是太高,老人們住不起。祝翠芳當時就不想住了,可妹妹卻反問她:「不住這兒,你還能住哪兒?」

祝翠芳咬咬牙住下了。接下來,自己1000多元的退休金全部交給養老院,其餘的費用都是妹妹在負擔。

剛進養老院的時候,祝翠芳心裡極其難受,不願和任何人交流。養老院的生活極其枯燥,一位住在祝翠芳對面的老人時常抱怨:「每次只要一出養老院的門,就感覺心情舒暢,一進來頭就嗡嗡作響。」

住得久了,祝翠芳發現,一般來住養老院的老人,都是迫不得已。有一位老人被女兒強制送來後,經常半夜不睡覺,在走廊里來回走動,這種行為被其他人誤認為是精神病,養老院也沒有對老人進行及時的心理疏導。時間長了,老人得了抑鬱症,最後被女兒接回家。

誰都渴望家的溫暖,而在養老院的老人,更多的感受是被家拋棄了。閑著沒事的時候,老人們也愛互相攀比,誰家孩子來看了,還拿禮物了,陪老人聊天了??這些,都會成為羨慕的對象。

而那些沒人來看望的老人,為了找人聊天,時常按床頭的緊急按鈕。等護工來了之後,又會說自己沒事,經常會引來護工憤憤不平的一頓牢騷:「你們夠幸福了,還有人伺候。我們老家的老人,像你這樣就只能等死。」

護工和老人的關係一般都不太好。1個護工通常要照顧5位老人,在面對體弱多病的老人提出的要求時,護工總是大吼大叫,絕對沒有好臉色。

一次,妹妹去看祝翠芳,發現祝翠芳的碗筷幾乎沒洗一樣,就說:「怎麼這麼臟?」「沒辦法,如果要求護工重新洗,就會換來臉色和怨恨。」一直很愛乾淨的祝翠芳,每次想洗洗下身和泡腳時,就會遭來護工的拒絕:「你有吃有喝,還想怎麼著?」

由於對養老院有種種不滿,祝翠芳於2010年7月第三次換了養老院,入住到現在的北京第四社會福利院。相比以前的養老院,祝翠芳認為現在的養老院在管理上要規範很多,養老院會定期舉行一些文體活動,豐富老人們的生活。

然而像這樣頗為正規的養老院又有幾個老人能享受得到?祝翠芳知道,妹妹不知道託了多少關係才爭取到這個床位。只有300個床位,能住得起這類養老院的,大多是國家幹部,或者有錢有關係。對此,祝翠芳覺得自己很幸運。

一個人住在養老院的這些年,孤獨和寂寞時常湧上心頭。她渴望與人交流,得到別人的關心和溫暖,但這些都是奢求。

單身老人轉型記

文/本刊記者 葉林

當你見到眼前這位身高不足一米五、體重不過70斤、十指殘缺、已癱瘓40餘年的單身老人王偉紅時,很難想像她正如火如荼地在網上開店,老年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王偉紅的一生可謂命運多舛,曾患先天性內風濕惡化,導致下半身癱瘓。「很多年都活在自卑和無助中,父親早年出車禍,一直是母親在伺候自己。」就這樣,她一輩子未婚、無兒無女。

母親對王偉紅的照顧一直持續到85歲病逝。王偉紅心裡很難過,最後只能選擇去養老院,她這樣安慰自己:「早晚要走這一步,還不如早點適應,總不能老依賴別人。」

剛去養老院的日子,王偉紅很不習慣,感覺孤獨無助,總有被遺棄的感覺,「畢竟你是人,就會渴望與人交流,渴望他人的關心與溫暖。」於是,她總想做點什麼來改變現狀。有一次,朋友送給她一台二手筆記本電腦。看著這個新玩意兒,會漢語拼音的王偉紅開始練習打字。

剛開始找親戚問,自學打字。「因為怕忘記,先用筆寫下,哪一步到哪一步,慢慢摸索,竟然會了。再後來沒事就在網上看網路購物,就萌生了想賣東西的念頭。」

在朋友的幫助下,「老知青雜貨鋪」網店居然真的開起來了。網店的供源一開始主要依靠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捐贈的二手用品和書籍,漸漸的,一些大學生和社會人士也向她捐助閑置的二手用品。再後來,連一些物流公司了解到王偉紅的經歷後,也主動免費為其提供送貨服務。

「開店的過程很複雜,網路更複雜,什麼都要學,我經常自己跟自己較勁,學了又忘,忘記了再重來。因為年齡大了,一會兒清楚,一會兒又糊塗。」說是這麼說,但王偉紅總是不服老,還說開網店讓自己的心態變年輕了。

有一次,一位做志願者的大學生借用王偉紅的電腦發郵件,無意中看了王偉紅寫的《知青回憶錄》。臨走時,他說:「寫得太好了,您寫完了,一定要出書,我第一個買。」

當初王偉紅寫知青故事,一方面是為了練習打字,方便跟客戶溝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留下那份封存的記憶。

王偉紅一下子有了動力,「既然大家都喜歡看,那我就往下寫唄。那種人與人之間純真的感情,只在那個年代才會存在。」

剛打開話匣,王偉紅在淘寶網上的「旺旺」就響了起來。「你看,又有人買東西了,你等會兒我。」自從開了淘寶店,王偉紅每天的生活都顯得極其忙碌。

「我沒想太多,無論是開店,還是寫回憶錄,就是想給自己找點生活的樂趣。人活著總要有寄託,與其在寂寞中度過每一天,還不如忙碌起來。」如今,王偉紅把自己在養老院的經歷看作是生命的「轉型」港灣,她認為養老院改變了自己,也開始發現生活的樂趣需要自己去尋找。

「人活著,不要強求太多,和生活攀比,沒必要。最主要的是要有一顆樂觀積極的心態。」王偉紅一邊發貨,一邊滿足地說。

這裡花紅菜綠,雞兔成群,每位老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慈祥和溫暖的笑容。這裡彷彿不是一所養老院,儼然是一個世外桃源。而91歲的馬世英老人正是這所民營養老院的院長。

馬世英與她的「理想國」

文/本刊記者 葉林

馬世英年輕時是一名醫生,退休後在社區衛生站幫忙。每每看到那些失去生活能力的孤寡老人,馬世英便產生了把這些老人集中在一起照顧的想法。

73歲那年,馬世英通過熟人介紹,在北京香山租了一套小院。但每年一萬元的房租對她來說,儼然是個天文數字。找親戚、求朋友,東拼西湊總算湊足了房租。接著,親戚朋友又紛紛把自己的閑置物品無償提供給馬士英,「怡樂老年之家」就這樣辦起來了。

1993年8月23日,「老年之家」正式成立,短短不到4個月的時間,小院的兩間屋全住滿了老人。

「老年之家」的受歡迎程度讓馬世英始料未及,很多老人聽說馬士英體貼入微的照顧後,都爭相入住「老年之家」。當時的入院費用很便宜,每月80元,真正算起來其實連生活費都不夠。

隨著入住的老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開始勸馬世英辦個養老院。馬世英也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沒有申請國家註冊,經常遇到相關部門工作人員的「檢查」和警告。然而成立私營養老院並非易事,比如「老年之家」的硬體設施和衛生條件都無法達到國家規定的標準。當時的她承受了很大的輿論壓力,甚至經常被說成是「非法贍養老人」。

在此期間,因為入住的老人增多和房租太貴,使得「老年之家」搬了10次家。直到2009年9月5日,當聽到養老院審批下來的消息時,馬世英激動得徹夜未眠。

儘管通過了國家註冊,但和國營養老院相比,馬世英仍不敢奢望太多。因為力量不足,「老年之家」的各項設施和條件都處於弱勢地位,僅勉強維持現狀。儘管缺乏資金,但對於入院的老人,馬世英卻顯得格外寬容:「大多數家庭都很難承受國營養老院昂貴的費用。但如果你選擇了這裡,即使你只出得起500塊錢一個月,我們都會接收。最貴的單間是每個月1500元,如果你是孤寡老人,我們通常分文不收。」

目前入住在養老院的老人除了家庭原因外,大多數老人是出於喜歡「老年之家」親切的氛圍才選擇這裡。如今,「老年之家」已經迎來無數老人,最大的有106歲,最年輕的也有60歲。

前不久,馬世英去清華大學校醫院看望一位曾在「老年之家」住了5之久的85歲清華老教授。當老人看到馬世英時,激動地握著她的手:「媽媽,我還想回家,回咱們的家。」馬世英笑著說,「在養老院的老人,都叫我媽媽,或者馬姨,沒人叫我院長。」

在馬世英看來,老人對生活的要求其實並不高:「能吃飽穿暖,老人就很知足了。他們缺少的是精神慰藉,你一定不要讓他們的內心太孤獨。」

如今,「老年之家」已經成立17年了,91歲的馬世英老人仍精神矍鑠地照顧這一大家子。她的兒女要接她回家養老享福,可她卻說:「我還要忙我的工作呢,你們忙自己的去吧。」在這個佔地面積3畝的簡陋大院里,老人們每天的生活豐富多彩。馬世英愛寫毛筆字,也愛畫畫,所以經常組織老人們一起進行書畫比賽,或者開展唱歌跳舞等娛樂活動。

每周六的清晨,養老院的一些老人們都會早早起床,一起在院子里跳舞。舞蹈領隊李瑞蘭介紹說:「我們跳舞,行動不便的老人就在一旁看。這樣一來,我們跳得格外有熱情,這就像是一場有觀眾的演出。」

教老人們跳舞的這3年,68歲的老人李瑞蘭顯得格外自豪,她認為正是這些舞蹈讓很多老人感覺自己的心態變年輕了。

就在記者和馬世英聊天的過程中,一位名叫黃麗珍的老人端著一盆雞蛋放在了馬世英居住的儲藏室桌上,並熱情地介紹雞蛋都是老人們自己養的母雞下的。「雖然這裡的條件不好,但大家在這樣一個大家庭中親如一家人,有愛、有溫暖。」

5年前,當黃麗珍主動提出要去養老院時,兒子和女兒堅決不同意。如今,看到母親在「老年之家」不僅身體被照顧得很好,而且整個人也變得開朗了許多,兒女們格外欣慰。

「每天只要能看到馬姨,心裡就像有了主心骨。」黃麗珍說,這代表了「老年之家」所有老人的想法。

臨近中午,馬世英老人熱情地留記者吃飯。很快,香噴噴的餃子端上來了。她告訴記者,這些餃子都是老人們親手包的,餃子餡里的青菜是老人們親自在菜地里種的,雞蛋也是自己養的母雞下的。記者一口咬下去,香氣四溢,心裡竟也暖暖的。馬世英說,要是夏天過來,老年之家就更漂亮了,滿園子的蔬菜、水果,一院子的紅花綠草,最重要的是,還有老人們那一張張紅潤的笑臉??

專家觀點

今天,我們該怎麼養老?

中國將很快步入老年社會,歷史的(養老金存量不足)、現在的(養老院、護工的匱乏)、未來的(一個獨生子女家庭要贍養4位老人)問題累積在一起,著實讓許多人無從逃避。

已經步入老年的朋友們,建議:

1.管理好自己的養老金。可以制定生活財務計劃,要有適當的儲備金以備不時之需。

2.做適當運動,保持身心愉快。

3.對孩子有適當的要求,同時又不要期待太高。

4.接受新事物、開闊視野、轉變觀念,尋找適合自己的養老方式。除傳統的居家倚賴子女的方式外,還可以嘗試其他選擇,如進養老院、上老年大學、以租(出租房屋)養老、社區積分養老(健康時先為更老的人服務,等將來自己需要的時候可以換取別人的服務)等等。

對中年人來說,現階段大多處於「上有老、下有小」的狀態,是壓力最大的時候。建議:

1.愛惜自己,保持健康。

2.對未來嚴峻的養老形勢要有所準備和行動,保險、投資、儲蓄等一樣不能少。

3.「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贍養父母可是中華傳統之美德。

4.對於父母,出錢、出力是一方面,多陪伴、常交流、勤關心也許更重要。

養老問題無論對政府還是個人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政府需要更高效地使用養老資金,在安全的前提下讓其增值,放寬和鼓勵社會資金進入養老領域;而個人能做的,就是未雨綢繆,更好地投資自己,才能在未來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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