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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方藥物劑量及現代臨床運用(全篇)

肖小河(教授,302醫院) 療效是中醫藥存續和發展的根本,提高中醫藥療效是振興中醫藥事業的首要之策。提高中醫藥臨床療效是一項系統工程,其中最重要的舉措之一就是合理增加中藥劑量。也許這是一個很突兀且大膽的提法,但其有不可忽視的現象或事實為格據: (1)從西藥的臨床劑量設定反觀中藥傳統劑量設定有欠嚴謹和科學。西藥臨床用量通常是幾毫克到幾百毫克,也就是說不同西藥用量通常是幾十到幾百倍的差異。而中藥用量一般是6~9或者5~15,也就是說不同中藥用量通常只有1~3倍的差異。這種用量規定設置,幾乎是忽視了中藥的量效關係,或者說默許了絕大多數中藥的有效劑量是近同的。 (2)從中藥或天然藥物製得的有效成分藥品的有效劑量來看,中藥傳統用量往往難以達到有效劑量範圍。如青蒿素治療瘧疾,口服1000mg/日有效,青蒿中青蒿素含量約0.5%,折算為藥材用量約200g日,而藥典規定青蒿用量為4.5~9g。從有效成分藥品的有效劑量推測中藥的劑量,雖然有失偏頗,但多少可折射中藥傳統劑量規定是有一些局限性的。 (3)中藥品種變遷論。野生變家種,盲目引種生產,同一中藥不同品種、不同產地來源的藥效成分往往相差懸殊,但用量規定卻未有區別。 (4)患者耐藥性普遍增加。 (5)中藥大劑量應用在臨床上往往有上佳表現。在傳統文獻記載中,中藥大劑量應用屢見不鮮,如《千金翼方》中單味黃芩治淋、下血諸證,每日劑量為四兩,摺合公製為57.68g。現代醫家甚至有大劑量應用中藥的趨勢,並往往收到意想不到的治療效果。如解放軍302醫院著名中西醫結合肝病專家汪承柏教授採用涼血活血法重用赤芍治療淤膽型肝炎取得顯著療效,其中赤芍用量達200g;20世紀60年代著名老中醫岳美中教授重用金錢草210g為印度尼西亞領導人治療泌尿系統結石,解決了其多年罹患多年的病痛。上述大劑量用藥往往是常規用量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卻取得了奇效,並且未發現明顯毒副反應。 應該特彆強調,加大中藥用量、提高中醫藥臨床療效的設想和做法並不適用於所有的中藥和/或所有的患者病證,具體品種、具體病症應該具體分析,區別對待。加大中藥用量,提高中醫藥臨床療效,不可隨意加大劑量,必須以科學依據特別是臨床試驗結果作為支持。本人還建議,國家應加緊立項開展中藥劑量關鍵科學問題的研究,為中醫臨床合理用藥提供科學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以下簡稱《藥典》)應取消「性味、歸經、功能、主治、用量用法」等標準,而將其收錄到《藥典》之《臨床用藥須知》中,供臨床醫生參考而不作為硬性規定,使臨床醫生從中藥傳統劑量局限和束縛中解脫出來。中醫臨床處方儘可能「味少而劑重」,這樣既可以以「藥專而力宏」地針對性治療疾病,也有利於進一步的開展其新葯開發和基礎研究。仝小林(教授,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 「中醫不傳之秘在於藥量」,《傷寒論》成書距今1700餘年,歷經度量衡之變革,使經方本源劑量成為千古疑案。張仲景一兩究竟摺合多少克,至今爭論不休。據統計《傷寒論》113方,藥味數分布於1~14味之間,平均每方僅4.18味葯,以4味藥方劑最多,共24首佔21%。2~8味的方劑佔總方的90%。我們隨機抽取了廣安門醫院2007年9~10月病房9個不同科室(內科、腫瘤科)的開發、口服湯劑處方,藥味分布於16~22味之間,平均單劑18.3味,重282.6g。可見《傷寒論》經方單味藥物用量雖大,但葯少而精、藥專力宏,而現代臨床湯劑處方藥味數及總藥量均大於張仲景經方。正如汪昂所言:「古人立方,分量多而藥味寡,譬如勁兵,專走一路,則足以破壘擒王矣。後世無前人之朗識,分量減而藥味漸多,譬猶廣設攻圍,以庶幾於一遇也。然品類太繁,攻治必雜,能無宜於此,而不宜於彼呼?」我們對《傷寒論》藥物劑量進行考證後認為,《傷寒論》1兩相當於今15.625g; 方葯實測研究亦證明《傷寒論》經方實際藥量較現代常用量大;通過合理配伍,重視藥物的炮製、煎煮和服用方法可以提高用藥安全。如何準確把握經方的藥物劑量,臨床療效是檢驗的唯一標準,故對《傷寒論》本源劑量的研究最終必須回歸臨床。多年來以經方為基礎治療數萬人次的臨床實踐告訴我們:(1)將《傷寒論》1兩摺合為15.625g應用於臨床,在治療急危重症和疑難病時,確能取得較好的臨床療效。(2)通過合理配伍、重視藥物的煎煮和服用方法,能夠大大提高大劑量用藥的安全性。(3)回歸張仲景經方本源劑量,可能成為突破中醫藥療效瓶頸的重要途徑之一。目前《傷寒論》藥物劑量研究尚缺少藥物量——效——毒關係的系統研究。因此應該以臨床研究為核心,以藥理研究為依據,以文獻為基礎,從而選擇出有效、經濟、安全的藥物劑量張炳厚(教授,北京中醫醫院) 正確使用藥物藥量的依據有12個,分別為(1)因氣候、地理、性別、體質制宜;(2)熟悉歷代度量衡及藥量度量衡的演變;(3)根據藥物的質量(產地、野生栽培、代用品);(4)根據藥物的毒性;(5)根據臨床的主病主證;(6)根據藥物的使用目的;(7)根據辨證論治的精確;(8)根據藥物的配伍反佐;(9)根據藥物的煎煮時間;(10)根據藥物的煎煮工具(煎藥機或小鍋煎);(11)根據歷代前賢用藥的體會和相關文獻;(12)根據自己的用藥經驗和臨床體會。就現行藥典的規定劑量來講,我個人存有疑義,並且認為限制用量過小無疑會對臨床療效和中醫藥的發展產生負面影響。因氣候的改變、生活條件的改善、體質的增強等各方面的因素,使現代劑量的規定不可在拘泥於古代文獻,而是要結合現代具體情況具體使用。如桂枝湯中的桂枝,《傷寒論》、《金匱要略》用藥的原劑量為三兩;建國初期全國名老中醫通過古今度量衡的換算、考證共識的劑量為三錢;我在臨床使用中,在解表、調和營衛時一般用10g,而在利用其溫通經脈治療痹證時一般用至20~30g,治療目的不同,劑量便不同。其他如小青龍湯、麻杏甘石湯中麻黃的劑量,麻黃附子細辛湯中細辛的劑量,白虎湯中生石膏的劑量,炙甘草湯中炙甘草的用量等等都是如此。總之,學習和運用方劑的學術思想就是師其方,不泥其法,不泥其量,治貴權變王孝濤(研究員,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 藥物同保健食品的區別,關鍵在於劑量,藥物的要求是安全、有效,所謂安全即是指劑量而言。量效關係,無論對醫家還是藥物學家來講,都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而中藥療效的關鍵影響因素之一即是其炮製方法和質量。中藥炮製不好、質量不合格,一定會影響療效。另一方面,方劑學中的藥物劑量都是有臨床依據的,也就是說藥物學家對劑量的掌握其根據是臨床醫家的實踐經驗。 現行《藥典》亦有幾點需要指出。第一,應明確劑量的含義,是指飲片劑量還是藥材劑量。就古代中醫文獻而言,醫方、方劑著作中大都是指飲片,如明確提出了「咀」、「粗末」等。但從近期有關文獻資料來看,很多研究中兩者界定不清相互混淆。如2005版《藥典》凡例第11條「藥材未註明炮製要求的,均指生藥材」,「某些毒性較大或者必須註明生用者,在藥材炮製及製劑處方中的藥材名前加註『生』字,以免誤用」,還有第12、13、14、17、18條等等其內容中所指均是藥材。眾所周知,藥材必須是經過炮製後達到飲片標準方能入葯組方的,所以以藥材劑量來做劑量標準是不切合實際的。故建議藥物劑量包括其藥性、歸經、功能主治等都應指飲片而非藥材。第二,用量單位宜統一。無論古方還是時方,經常會出現一些比較特殊的用量單位,如烏梅、大棗用「枚」,生薑用「片」等,這在臨床實際運用中會造成較大差異,故應規定統一合理的劑量單位。第三,一劑葯的總劑量不宜過大。因為不同藥物的溶解度不同,一劑藥物的劑量過大勢必會給煎出藥物的有效成分帶來困難,或者是使煎出藥液的總量過大而造成服用不便和資源的浪費。 除此之外,建議就以下幾個方面進一步立項研究,一是藥典中70餘種毒性中藥的劑量安全問題;二是《藥典》中142種多來源品種藥物的鑒別和質量問題;三是大劑量與飲片質量的關係,建議加大飲片質量的監管力度,尤其「三甲」醫院應建立「飲片質量鑒定室」,以提高飲片質量,使大劑量在臨床應用中的安全係數得到保障和提高。傅延齡(教授,北京中醫藥大學) 關於《傷寒雜病論》用藥劑量,考證結果紛繁複雜。比如其1兩摺合今日多少?考證結果有十多種,從1.2g到16.875g,離散度很大。古代文獻比較複雜。唐·李淳風《隋書·律曆志》:「古稱三斤為一斤。」唐·孫思邈《千金藥方》:「吳人以二兩為一兩,隋人以三兩為一兩,今以四分為一兩秤為定。」宋·沈括《夢溪筆談》:「求秦漢以前度量斗升,計六斗當今一斗七升九合,秤三斤當今十三兩,一斤當今四兩三分。」明·李時珍《本草綱目》:「古今異制……古一兩,今用一錢可也。」明·張介賓《景岳全書》:「古一兩為六錢,古一升為三合三勺。」清·徐靈台《醫學源流論》:「漢晉陞斗權衡,以今較之,不過十之二。即仲景一兩,謂合今之二錢。」目前全國統一教材《傷寒論講義》謂張仲景1兩今用1錢(3g)。日本學者對張仲景藥量有獨特見解,粟島行春認為1兩約為1.6g;大種大冢敬節認為1兩約為1.2g;龍野一雄認為1兩約為1.0g。各家考據皆有所據,其根據主要有幾個方面:1、根據東漢貨幣進行考證;2、依據東漢嘉量進行考證;3、根據東漢衡器進行考證;4、用漢代累黍之法進行考證;5、依據水的比重進行考證;6、依據黃金比重進行考證;7、依據藥材實物進行考證。但結果出入很大。分析原因有:1、各地衡制標準不統一,國家雖然頒布了標準,但是由於戰亂、地域隔離、人為的地方保護等多方面的原因,真正做到統一併不容易。2、各家考證時所依據的實物不同,出土東漢權衡器物大多無自銘重,小量值的權數較多,量值分散,最輕200g,最重275g,難以由此推算出東漢一兩之重。3、各家考證時所用推算方法亦有不同。4、錯把《湯液經》作漢籍。若《湯液經》為商周人伊尹所作,則其劑量當用商制。若《湯液經》並非商朝著作,而是周書、戰國或秦朝時期的著作,那可能它把原著者時代的衡制帶到了東漢。我的博士研究生黃英傑根據《傷寒論》柴胡加芒硝湯方後注「半夏二十銖,本雲五枚」,以及《金匱要略》射干麻黃湯方中注「射干十三枚,一法三兩」二條線索,對藥材實物稱重,進行考證,得到有參考意義的結果,即1枚半夏重1.44g-1.9g,平均1.67g;1兩重8.64g-11.4g,平均10.02g。射干1兩重7.80g-13.69g,平均10.8g。由此而論,張仲景方1兩約為10g。「兩」也是一個貨幣單位,它總是處在不斷貶值的通道中,「一兩」之重也越來越少。「錢」作為衡制單位的出現,十錢為一兩,這個變化非常關鍵。年代久遠,受諸多因素的影響,中藥用量逐漸減少。然古代藥材多為野生,其力雄厚,尚且大劑使用。而今藥材氣力薄弱,又小制其劑,效果難以得到保證。臨床用藥劑量的大小是值得認真思考和深入研究的問題。 馬融(教授,天津中醫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兒科用藥有其自身的特殊性,我們在臨床中對經方的應用也較為普遍,故對其用藥劑量有些體會。兒科藥量的計算方法,西醫是按千克體重或體表面積計算,中醫則按年齡估算,如《中醫兒科學》中指出:1-3歲的兒童應用成人藥量的三分之一,3-6歲可用成人藥量的二分之一,6-12歲可用成人藥量的三分之二等;按《藥典》記載的用量麻黃2-9g;杏仁4.5-9g;桂枝3-9g;白芍6-15g;柴胡3-9g,黃岑3-9g;生牡蠣9-30g等。從多年的臨床用藥來看,我院兒科處方的用量超出了《藥典》中成人用量,分析原因主要有:1、小兒生病,無論從家長還是醫生的角度,都希望疾病能很快痊癒,特別是外感疾病。因此,在用藥方面往往劑量偏重,以期達到快速的療效。2、特殊的煎服藥方法:為了解決兒童服用水煎劑的困難,兒科一般採用濃煎頻服法,即用傳統的中藥煎煮方法後,將葯汁重新放回砂鍋中濃縮至小於1歲60-80mL;1-3歲100-120mL;3-6歲120-150mL。頻服:每次10-15mL,每日5-10次。如此,可使患兒血中持續維持一定藥物濃度,而不至於形成一個藥物高峰,導致副作用的出現。3、服藥過程中浪費:由於患兒服藥時大部分有哭鬧、拒服的現象,因此家長在喂葯時可造成一定的浪費,一般3歲左右浪費10%,一歲以下在20%左右。4、擔心藥品質量:古代的中藥材是天然的,而現代的藥品大部分是人工栽培的,尤其是使用化肥後產量增加了,但質量能否與古代藥品相比心中無數。 鑒於以上的原因兒科醫生所用藥量往往偏大,但是我們在臨床中體會超劑量用藥的療效確實比使用常規劑量的療效有較大的提高,儘管有的患兒出現了一些副作用,但停葯後副作用很快消失。本人曾對30餘例出現不良反應的患兒進行肝功能和心電圖的檢查,均未發現異常改變。此外,我們感覺一些藥物的速效是和副作用同時出現的,因此建議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可根據臨床經驗適當增加兒科藥物用量。反之,有些患兒因體制和基礎性疾病不適用某些藥物的,則堅決不能使用,如脾虛患兒不宜用大黃等攻下藥,病毒性心肌炎在用麻黃時要慎重等,即使非用不可時也應減量使用,且不可加量。同時,應強調辯證用藥及藥物間的合理配伍,以減少不良反應的發生。兒科醫生超過《藥典》規定藥量使用藥物,只是醫生根據自身臨床經驗而為,還缺乏科學依據,今後應結合現代藥理、毒理及藥效學研究進展,探求藥物的確切計量和安全範圍,達到安全、規範、合理用藥。余灜鱉(研究員,中國中醫科學院醫史文獻研究所) 經方的臨床應用在現代有個趨勢,即相對來講比例是有所下降。但我們臨證施治,無論是經方還是時方,其藥物使用劑量最早的參考依據就是《傷寒雜病論》。當前中藥處方的劑量就是張仲景著作中的劑量根據現代的換算方法及文獻根據換算出來的。在臨床應用中並沒有取得完全一致的意見。對此我有以下幾點看法:①對張仲景著作中所載劑量,後世換算有欠統一,我認為當前藥物劑量的主要依據還是要以現代出版刊行之藥典為準,雖然現行藥典中仍有可商之處,但與臨床實際還是基本相符。②就個人實際臨床經驗而言,我用張仲景經方基本上是根據原著所載劑量的十分之一,如葛根湯中麻黃三兩、芍藥、甘草各二兩,我基本上用三錢、二錢。③藥物劑量的古今對比差距較大,從古代文獻特別是元、明、清這一時期的歷史文獻中可以看出,歷史越久用量與張仲景原方用量越接近,反之則與現代用量相當。舉例而言,我們翻閱明·王肯堂《證治準繩》中引證古代方劑時,仍沿用原方劑量,而明代經驗方其用量則與現代相當。故從文獻角度可以看出,古今藥物用量差距較大。總之,在藥物劑量的使用問題上,要更多考慮現代藥典所規定的用量,在辨證與辨病相結合的基礎上,根據臨床實際調整並斟酌用量,才能使臨床、科研水平得到全方位提高。周超凡(研究員,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基礎理論研究所) 《傷寒論》的小承氣湯、厚朴三物湯、厚朴大黃湯,同由大黃、枳實、厚朴組成,只因用量(指成人一日的用藥量)比例存在差異,其主治就有攻下、除滿、寬胸瀉飲的不同;金銀花、連翹少量疏風解表,大量解熱解毒;柴胡少量昇陽舉陷,中量疏肝解郁,大量和解退熱,中藥的毒性反應多與劑量有關,這些可窺用量問題舉足輕重之一斑。然而影響藥物用量的因素有很多,所以藥物的用量問題很值得高度重視。《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2005年版一部(下稱《中國藥典》)飲片用量明顯偏小,據報道,選取某院10762張處方中的50味葯進行統計,臨床實際用量與《中國藥典》規定用量相比,完全符合率僅26%,現今各類飲片實際用量符合《中國藥典》規定的只佔11.9%。因此,目前飲片用量規定不能充分發揮指導作用,不能反映量效關係。飲片的「用法與用量」往往同其「功能與主治」有關。可是《中國藥典》一般不指明「用法與用量」同「功能與主治」的關係,特地指明的僅見2味葯——麥芽「9-15g;回乳炒用60g」和檳榔「3-9g;驅絛蟲、薑片蟲30-60g」。影響藥物用量的因素很多,如地域、季節、病證、體制、年齡、性別、劑型,製劑工藝、用藥反應、藥物相互作用,等等,僅僅給出一個用量範圍,不僅極難達到指導藥物用量的目的,反而容易掣肘臨床要用的靈活性。要激活飲片劑量研究,我有以下建議:1、將飲片用量(可連同功能主治等藥性內容)從《中國藥典》一部撤出,改在與之配套發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臨床須知》中,對有關用量(連同用法)同影響用量相關因素的關係等問題,在總論和各論中詳細描述,以便更好地指導臨床用藥。2、將中藥飲片用量研究列入國家級基礎研究和臨床研究重點項目,激活飲片劑量研究和應用的氣氛,力爭限期內有明顯進展。3、利用現代醫藥科技手段,提供飲片的安全、有效的用量範圍,作為臨床應用的參考依據。4、藥典委員會設專人負責有關飲片用量問題的研究、總結、推廣工作。姜良鐸(教授,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 要解決劑量問題,考證劑量是一個方面,中醫不傳之謎是在藥量,中醫難傳之謎也在藥量,現在很多醫生在處方中用藥正確,但是劑量不對,往往導致療效降低。另外,藥材的質量、藥材的應用習慣等都可以影響用藥量,總而言之,既不是藥量大好,也不是藥量小好,而是用要適量的問題,例如腸易激綜合征則需要減量,此病患者腸道對任何東西都非常敏感;建議開始少量服藥,再根據病情的變化慢慢調整用藥劑量。目前臨床現有的常用劑量是基本可行的。處方用藥藥味的多少、劑量的大小都取決於患者的需求,而不是醫生的主觀想像。目前有個錯誤認識,超過《中國藥典》常用量就視為違法,這一點又會限制臨床醫生的用藥,導致達不到臨床理想的療效,實際應該把《中國藥典》用藥量改成參考量。不同的劑量有不同的用途,如栝樓薤白白酒湯,瓜蔞15g就可以起到寬胸散結的作用,要是取瓜蔞潤腸通便的功效必須用30g,又如補血湯中的芍藥10-12g就可以養血調經,若是緩急止痛必須用15-30g,藥物劑量增加,藥性就會發生改變,如芍藥大量效如大黃,不同狀態下用不同的劑量是一個基本準則,適量就是臨床取得最大的療效而避免其可能出現的毒副作用。治外感如將,治內傷如相,外感病用藥要比治內傷的用藥量要大,但用藥時間短;治內傷重在調補、緩和。因此,根據患者所需找出不同狀態下合適的劑量。聶惠民(教授,北京中醫藥大學)臨床中藥處方劑量的選擇是根據經方原著藥物劑量的記載和臨床經驗的結合,我認為劑量的摺合應遵循古今劑量的折演算法而定,其臨床折演算法古時就有如:明·李時珍、清·汪昂皆稱「古用一兩,今之一千也」。葯的劑量和藥效基本上成正比的,藥量大則功效明顯。張仲景用藥劑量是很明確的,例如《傷寒論》中68個方子含有甘草、最大量是4兩,最小量是6銖,最大用在炙甘草湯,又名復脈湯;少的是用來調和諸葯。歸納可有四大調和作用:「毒藥得之了其毒,剛葯得之和其性,表葯得之助其外,下藥得之緩其速」。調胃承氣湯就是下藥得之緩其速的典型妙用法,每一味葯都有嚴格的用量,大青龍湯、桂枝二越婢一湯都是表寒里熱證的主方,大青龍湯中石膏如雞子大,相當於45-56g的劑量,桂枝二越婢一湯症輕,故用了24銖,相當於1兩;四逆湯用附子一枚,通脈四逆湯用大附子一枚,可見張仲景是十分重視劑量的。再者藥物的配比和功效密切相關,在臨床上療效是關鍵,而療效與劑量是緊密相關的,例如小承氣湯、厚朴三物湯、厚朴大黃湯三方藥物組成相同,小承氣湯大黃用了4兩,厚朴三物湯厚朴用了8兩,劑量不同功效就不同。桂枝湯加桂枝2兩就是桂枝加桂湯,加3兩芍藥就叫桂枝加芍藥湯,劑量的配伍亦是關鍵,若只簡單提出加多大的量是不妥的,中醫和西醫是兩個不同的體系,都是科學的,各有自己的方法,中醫要取得好的療效必須遵守辯證論治的方法來選方、用藥。臨床劑量的應用是取效的關鍵,我總結在用藥方面有以下四個規律:①因地而異。地區不同,用藥不同,藥物的四氣五味、歸經均要和地區結合起來,如麻黃湯和桂枝湯在高寒地區廣泛應用;②因人而異。男女體質、老少體質、強弱體質等均有差異,我曾見到給四歲小兒用山豆根15g導致劇烈腹痛、嘔吐者,山豆根15-20g亦導致心律失常,因此在劑量方面要根據每個患者的情況而論。③因時而異。季節的交換往往會影響疾病的產生、發展和結局,故需要遵循時間、季節的變換而處方用藥。④因病而用。每個疾病都有其自身的疾病特徵,如結腸癌患者見陽明腑實證,體質較弱,在用小承氣湯時劑量減量,以免瀉下太過而傷其正。以上這四個原則,還有待進一步探討。周文泉(主任醫師,中國中醫科學院西苑醫院)1、關於經方藥量與現代處方藥量 關於中藥處方藥量問題,涉及中藥處方的總藥量和單味藥用量兩方面,這兩個方面又是相互關聯的。經方是方劑的源頭,也是現代處方中藥用量的重要依據之一。但經方的形成由於年代久遠,戰亂、朝代更替、度量衡變化等原因,使其用量的本來面目迷糊不清,造成許多誤會。 目前的經方劑量折算方法,漢之一兩摺合今之3g,主要是依據近代藥物一般用量來推測的,並不符合張仲景方葯原用量。如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說:「今古異制,古之一兩今用一錢可也。」清代汪昂在《湯頭歌訣》中說:「大約古用一兩,今用一錢是矣。」這種經方一兩摺合一錢說對後世影響頗大。1964年出版的中醫學院試用教材《傷寒論講義》沿用這個觀點,認為「關於劑量之標準,古今不一,漢時以六銖為一分,四分為一兩,即二十四銖為一兩。處方應用時,一方面根據前人考證的量制折算,更重要的依據是臨床實踐。凡論中雲一兩者,折今約一錢。雲一升者,按重量折今六錢至一兩不等,按容量可折60至80毫升。」以後歷次全國統編《傷寒論》教材一直沿用此說,只是將1錢改為3g而已。隨著東漢出土文物考古工作的深入,經方劑量的折算愈來愈顯得明確。根據考古、度量衡研究新的考證,成書與東漢末年的《傷寒雜病論》一斤約等於220g,一兩約等於13.8g,一升約等於200ml,一合約等於20ml;一尺約等於23.1cm。它作上徑一寸,下徑六寸,深八分。但這一最新成果尚未反映到教材及臨床實際中來。根據以上情況,個人認為,應當參考度量衡考證研究最新進展,恢復經方藥量的本來面目。這對經方用量的真正傳承與發展,對指導目前臨床用藥量的改進十分必要。2、處方中藥味數量及單味藥劑量與療效的關係 目前臨床上存在著兩種不合理傾向,一種是似乎藥味越多,效果越好;另一種是似乎單味藥量越大越好,二者都會帶來浪費和毒性增加等諸多問題。總體上說,現代醫師處方較為隨意,處方的味數與單味葯的藥量差異很大,具有很強的主觀性。而事實上,中藥處方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處方的量與效直接相關,一個療效好而安全的處方不僅要用藥對症,而且需要單味藥用量合理、處方藥味數適中。古人在處方時就十分講究,不僅方中的藥物有君臣佐使的不同,葯與葯之間有協同、佐助、引導等配伍關係的考量,而且對處方藥物味數和劑量也十分注重。 關於處方的藥味數,一般隨疾病、病情等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並無明確規定,但總起看來,10-20者為多數,也較為合理。本人在治療老年病時,根據老年人的發病多本虛標實的特點,標本兼治,一般情況下,大抵每方用藥12-14味。經方與現代處方因用藥方式不同而味數有很大差異。經方藥味較少,時方與現代處方藥味則較多,但二者很難說孰優孰劣。研究表明,經方藥味雖少,但單味藥用量較大,而現代處方藥味雖多但單味葯的用量少,經方與現代處方的總藥量卻相當。也就是說,現代處方以性味相類的多味葯的協同小劑量應用取代了經方中單味專任葯的大劑量應用。因此,可以認為,經方的味數少而單味藥用量大與現代處方的味數多而單味用量小是兩種不同的用藥方式,都有其合理性。 僅就單味葯來說,用到多大量才算合適,仍然是一個需要研究的問題。現代藥典的劑量一般偏小,與臨床實際用量有較大差距。考慮到不同地域的氣候和患者的體質不同、目前藥物本身的質量和藥物配伍關係的不同、以及患者病情輕重緩急和年齡的差異,同一單味葯的藥量理應不同。僅考慮用藥的絕對安全性,而使單味藥用量過少,勢必影響臨床療效。但若按經方的實際單味藥用量(一兩約等於13.8g)用藥,而採用現代藥味多的用藥方式,則一個處方的總用量將是十分巨大的,很難適合煎煮應用,也浪費藥材。所以,在單味葯的有效範圍和安全範圍內,一般來講,若採用經方處方的用藥方式,單味葯的用量宜大,若採用現代處方的用藥方式,單味葯的用量宜小。關於中藥用量的研究工作當務之急應著眼於單味葯的最小有效量和最大安全量的研究和不同藥物配伍後的作用和安全性的研究,給臨床醫師提供一個合適的可供選擇的用藥範圍。 綜上所述,對於中藥的用量(包括數量和劑量),應以提高臨床療效為中心,在準確傳承經方劑量的基礎上,從臨床實際出發,力求採用規範、準確、合理、考究的中藥處方數量和劑量,充分發揮中藥的療效。這也應該成為今後一個時期中醫藥研究的重要方向。感謝:李小榮醫師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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