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圖《詩品二十四則》意解·勁健（1）注釋

司空圖《詩品二十四則》意解·勁健（1）注釋●勁健行神如空，行氣如虹。巫峽千尋，走雲連風。飲真茹強，蓄素守中。喻彼行健，是謂存雄。天地與立，神化攸同。期之以實，御之以終。●注釋飲真茹強，蓄素守中①。喻彼行健，是謂存雄②。①「飲真茹強，蓄素守中」意為只有含納真率的天質與強健的個性，並接受高標格的聖理之茹染，固守其中，潛心陶冶，涵養有素，鍛煉成剛健的人格情操，才能把這種素養表現在詩歌中。這裡，作者似在強調作文必先為人的道理。《二十四詩品淺解》引鼎臣先生曰：「素，天然之質也，亦即太素之素。凡物之有采色者，久而必變；而惟蓄素則始終不變。」這裡的「素」與《高古》中的「虛佇神素」的「素」似有相通之處。都在強調一種人格錘鍊和修養。《淺解》又云：「素則無色之可改，蓄則常聚而不散。」這樣看來，「蓄素」即蓄之有素而已，此解徑直而近真。《詩品臆說》云：「用真用強，守之以中；不中，則真為愚，不中，則強為戇。」這裡所謂的「中」在行孔夫子之道的文人看來即為「中庸之道」。司空圖的觀點是先有人格才有風格，所以，這樣的「中庸」大約是意指人格修養而已。作者認為，只要固守於中，達到一種人格高度，才能在詩歌創作上形成勁健的風格。參照「雄渾」一格的「超以象外，得其環中」，可以看出，兩篇總是強調一個「中」字，其意在於作文為人必先閎其中而肆其外，其觀點是前後一致的。

②「喻彼行健，是謂存雄」，意即以自強不息的人格來隱喻詩歌，那麼詩歌就蘊蓄了雄健之氣。參照《雄渾》一品中的「返虛入渾，積健為雄」來理解這裡的「喻彼行健，是謂存雄」，兩處都用「健」字和「雄」字，但卻分論兩種不同的風格，《二十四詩品淺解》在這裡解釋得很好，云：「七句（喻彼行健）當著重『行』字，與前《雄渾》篇當重『積』字者不同。彼以養到力足，寫『雄』字，此則以自強不息，寫『健』字也。八句（是謂存雄）當著重『存』字，與前篇『為』字不同。彼則『為』字從『積』字生出，乃言其所以『雄』；此曰『存』，蓋言其『勁』則不敝也。」也就是說，雄渾是論渾涵的氣象，以健為手段，以雄為目的，所以說「積健為雄」。勁健是論剛勁的風標，借雄以蓄勢，以健為歸趨，所以說「存雄」「行健」。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