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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鳥周」里讀古詩

「愛鳥周」里讀古詩 2012-04-24 14:57:08 來源:光明網 史世海   (轉自光明網)陽春四月,草長鶯飛,我們再次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愛鳥周」。

鳥類,是大自然的精靈。我國自古以來就有愛鳥護鳥的優良傳統,歷代文人墨客曾為鳥兒的穿花拂柳,百轉千聲留下過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許多詠鳥古詩採用賦比興的表現手法,抒發熱愛自然,珍愛生命,嚮往自由的感情與願望。「愛鳥周」里重溫這些神來之筆,讓人又一次徜徉在天人合一的境界里,獲得思想啟迪與審美享受。

我國鳥類共有1330種,約佔世界鳥類總數的1/8,它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有利於人類生產與生活的益鳥,其對大自然的一個重要貢獻就是能消滅害蟲,傳播種子,傳授花粉,維護生態平衡。從一定的意義上來說,鳥類既是森林和果園的播種者,又是森林和果園的保護者。「樹木醫生」啄木烏,揮動身上的「手術刀」,一生不知治好了多少被害蟲鑽進心臟的病樹,唐代詩人陳標曾賦詩讚嘆:「丁丁向晚急還稀,啄遍庭槐未肯歸。終日與君除蠹害,莫嫌無事不頻飛」。「森林衛士」貓頭鷹,長年累月「值夜班」,一隻貓頭鷹一年可以吃掉1000多隻老鼠,相當於為人類保護了數噸糧食。一隻燕子,在一個夏季里能吃掉危害人畜健康的蚊蠅25萬隻。「哺養新雛四五子,衝風冒雨尋蟲蟻。燕雛羽弱飛難起,母燕呢喃翔復止」,清代詩人周士彬在《營巢燕》詩中:形象地描繪了雙燕捕蟲哺育雛燕的艱辛。大自然中,從 「雨夕風晨不住飛」的杜鵑、「應將喜報主人知」的野鵲、「銜得蜻蜓飛過屋」的戴勝、「煙波萬里信浮沉」的沙鷗,到黃鸝、斑鳩、蜂鳥、伯勞、大山雀、白頭翁、啄花鳥、太陽鳥等等,它們在消滅蟲害,傳播種子,傳授花粉方面也都是卓有功績。有的鳥類如鴉、鵲、鷲等,嗜食動物腐肉,起到了草原田野「清道夫」的作用,有功於環境的保護……不難想像,如果沒有鳥類,大自然的生態平衡將會受到何等破壞,鼠害蟲害將會何等猖獗,森林與果園將會遭受何等摧殘,我們怎能欣賞到「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的美景,體味到「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

鳥類,不僅是大自然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一道美麗風景。「好烏枝頭亦朋友」,鳥類與人類的生活密切相關。有了鳥兒,自然界就有了生機與活力;有了鳥兒,我們的生活就有了亮麗與歡樂。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出現的鳥名有七十多種,借鳥寄情的詩句六十多處,以雎鳩、鵲、鳩、鴟、鴇、燕、鶴、黃鳥、鴛鴦、玄鳥、鳲鳩、鴻雁等鳥命名的詩二十多篇,「詩三百零五篇」的首篇經典之作《關雎》,就是採用興寄的表現手法,以雎鳩和鳴引出心聲,直抒胸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惟妙惟肖地表達了一對青年男女對美好愛情的追求,開了詩歌比興手法的先河。我國古代,有「鳥啼知四時」的說法,對於農村的春耕、夏種、秋收、冬藏以及農曆二十四節氣,不少古詩都擷鳥入詩,讓人們從啁啾鳥語中感悟大自然美妙的樂曲。宋代詩人陸遊的《鳥啼》詩,對此有過生動的描述:「野人無日曆,鳥啼知四時;二月聞子規,春耕不可遲;三月聞黃鵬,幼婦憫蠶飢;四月鳴布穀,家家蠶上簇;五月鳴鴉舅,苗稚厭草茂。人言農家苦,望晴復望雨。」而陶淵明的「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李白的「雙燕復雙燕,雙飛令人羨」、王維的「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柳宗元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杜甫的「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蔡襄的「布穀聲中雨滿犁,催耕不獨野人知」、張志和的「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劉禹錫的「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杜牧的「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黃庭堅的「江南野水碧於天,中有白鷗閑似我」……都是運用比興的表現手法,通過詠鳥貼近社會,展示生活的多彩與情趣。

大自然離不開鳥類,人類不能沒有朋友。愛鳥護鳥,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數不勝數的愛鳥詩篇,豐富了我國詩歌藝術的寶庫,更啟迪人們在吟誦之餘,懂得「同在藍天下,人鳥共家園」的道理。據《晉書》記載:中國第一位田園詩人陶淵明辭官歸隱後,過著「躬耕自資」的生活,他植樹招鳥,視鳥為鄰,一生處在「花影不離身左右,鳥場常在耳東西」的優美詩境之中,並欣然賦詩一首:「孟夏草木長,繞屋樹扶疏。群鳥欣有托,吾亦愛吾廬。」 唐代詩人杜甫一生寫了不少詠鳥詩,詠嘆的鳥兒多達數十種。入蜀時,他與鳥同樂;旱災時,他憂鳥苦熱;做客時,他羨鳥分食……杜甫對鸕鶿情有獨鍾:「門外鸕鶿久不來,沙頭忽見眼相猜。自今以後知人意,一日須來一百回。」詩人的情真真,意切切,真可謂與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宋代文學家蘇軾和歐陽修不但愛鳥詠鳥,而且在保護鳥類方面,特別提倡應該讓鳥類和人類和諧相處,生命在無拘無束中得到延續和繁衍。蘇軾年幼時,母親常用「花在樹則生,離枝則死;鳥在林而樂,離群則悲」啟發他仁愛眾生。蘇軾自幼愛鳥,有一次,他在灌木叢中發現一隻小鳥,不但沒有去捉,反而投食餵養。蘇軾後來做官時,朋友曾送他一對籠養鳥,蘇軾甚為喜歡,但還是忍痛割愛,將鳥放歸自然,並給朋友贈詩一首:「終日鎖筠籠,回頭異翠茸;誰知聲嘩嘩,亦自意重重。夜宿煙生浦,朝鳴日上峰;故巢安足戀,鷹隼豈能容」。 歐陽修在「慶曆新政」失敗後,被貶滁州太守,其間他寄情山水,開發幽谷泉,興建豐樂亭、醉翁亭,並留下了一批不朽的詩文,這些詩文除了著名的《豐樂亭記》、《醉翁亭記》、《菱溪石記》以外,還有一首《畫眉鳥》寫得很為感人:「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歐陽修運用對比手法,將自由自在,任意翔鳴的畫眉與陷入囚籠,失去自由的畫眉兩兩比照,以突出自由的可貴與難得,意蘊愛護鳥類就應該讓鳥兒在大自然的廣闊天地里自由翱翔。

我國創立「愛鳥周」31年來,愛鳥護鳥已經成為一種優良的社會風尚,「處處聞啼鳥」的古詩意境,在今天的現實生活中屢見不鮮,我們正在綠色的大自然中愉快行進。可是,個別地方偶爾還會閃現捕鳥傷鳥的身影。唐代詩人白居易曾在一首《鳥》詩中,呼籲人們愛鳥護鳥,珍惜生命:「誰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勸君莫打枝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 但願這種勸戒之聲能夠喚醒某些人的良知,從而撤去捕鳥的網具,收起打鳥的獵槍,轉同鳥類交朋友,讓我們的大自然山更青,水更綠,百鳥爭鳴,歌唱祖國明媚的春天。(史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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