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給娘聽…… 私人日誌

2016-06-03 10:31:40|分類：【228】我的自創字型大小

菠菜根兒，韭菜黃兒，打著燒餅看親娘。

親娘說我好閨女，爹爹說我一枝花。

哥哥說我好妹妹，嫂子說我死仇家……

我的親娘啊——這是您教過我千百次的一首兒歌，當時我只是跟您一遍一遍的瞎學，哪裡知道其中的諸多含義。如今我有了媳婦兒，有了兒子，有了女兒，有了孫子才真正領悟這兒歌的深刻含義。我時常叨念這幾句小歌謠兒，叨念著它，妨佛您就自我的身旁……。

常言說；「孩兒生日娘苦日」！今天又是2016年5月31日農曆4月25日了。73年前的今天您經過艱難的十月懷胎，在1943年那個餓殍遍野缺吃少穿的大災荒的年月里，經過了陣陣腹痛您生下了我。這種生身之情我本應是沒齒難忘的，但我不是一個很孝順的兒子……。從小就不聽您的話，和鄰居孩子打仗招若是非，曠課逃學都沒叫您少生氣！特別是在我中學期間又趕上那災荒的1961年天天吃不飽，你把最好的飯菜讓給哥哥嫂子他們上班掙錢的人吃，自己吃菜葉，蔥根兒，蒜皮葵花葉子，而把稍好一點的地瓜秧花生皮讓給我和弟弟吃……。那時我太不懂事了，我不知那是不是所謂的「叛逆期」有一次——忘了是為的啥？我和你大吵大鬧！把您都給氣哭了……。娘啊——我那時不懂事讓您生氣，如今我明白了，你是天底下最疼孩子的娘親最任勞任怨的娘親，最偉大的娘親。我深深的向您致歉！致歉！致歉！

娘啊——在我八歲的時候，我「大大」就因工傷過世了。撇下咱們母子4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淄博市山東鋁廠相依為命，艱難的過生活！有人甚至說到你臉上；「你看看這仨孩子，大的才13歲小的才2歲。你一個小腳女人可咋養活他們呀？不如往前走一步吧(他的言下之意；你趕快找個主兒嫁了吧！——媽的在我家最困難的時候，竟有人說出這樣的話？我聽您說給我以後，恨死他們了，他們那是在您深深的傷口上撒鹽呀！

然而，我的娘您沒有改嫁，沒有氣餒，沒有退縮……憑著您農村人的堅強和經驗，開荒種地（加上工廠里照顧咱的土地，你一個人種了5畝多地。基本保住了一家人的吃喝！再加上14歲的哥哥頂替父親的名額進了工廠當學徒，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還算過得去，比隔壁那有爹還有個神經病的媽的那家人家強多了！我們從不缺吃少穿，而那家人就慘了！

從父親去世到1958年，才八年的時間你還給我哥哥娶了媳婦兒，叢中的艱難你從不對我們說，但我經常在半夜裡被你的哭聲驚醒；那時我發現你把25瓦的電燈泡，放到離土炕2尺多高的空中（那時你就盤腿坐在炕上，燈泡正好在娘的眼前）您一邊給我們做著鞋襪，一邊輕聲的哼唱著不知名的很悲戚的民謠……一邊哼唱一邊流淚……，我不知你哼唱的啥，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父親了,——一個很無助的女人，在黑夜的掩護下獨自以低聲的吟唱在釋放著自己的壓力，彷徨，無奈和悲傷……娘啊！現在我才知道你那時的悲傷和痛苦有多麽深呀！可惜的是我那時還不懂事，一點也不知道你的痛苦和悲傷，一點也幫不了你！我有多麽不孝呀！？

春種秋收，一個小腳女人幾乎天天再那5畝地里滾爬。記得嗎？每當哥哥下班，我放學後，家裡找不著您，就站在房頭，我們弟兄三人，隔著一條土路朝著您種地的方向大聲的呼喊；「娘——啊！回家吧！娘——啊！回家吧！

您在一片漆黑的莊家地里，一邊回答；「快了快了」！可就是不見您的身影出來——。那幅畫面至今我還久久的難以忘卻！

1961年8月，為了吃一口包飯，全家人支持和同意我參軍入伍。到1968年我退伍，7年的時間不長但也是你的身體迅速垮下去的7年。

1964年4月我因參加「濟南軍區田徑運動會」，曾經順道回家看望過您一次。那次的見面只有一天，我已經發現您的身體已經大大不如以前壯實了！而更加遺憾的是在我走的那一天……。

那一天你戀戀不捨得送我到大門前，兩隻眼一直在我的身上注視。我便走便回頭，看著您佝僂的身軀斜倚在門框上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悲切……「我娘老了」！真的老了！下次回到家，還能見到娘嗎？我心裡掠過一絲不詳陰影！

看娘那意思時要看我一直走下去，直到看不見為止！可混蛋的我，當時也不知咋想的竟狠心的一下拐下大路，走進了一片宿舍區，硬硬的割斷了母親的視線……！就是說連我娘最後再看看兒子的願望也給他破滅了！回到連隊後我百思不得其解，當時我為啥要拐下大路！混蛋的我呀！？

你的病不是一天形成的，在拉扯我們兄弟成長的過程中，你一直身體不好，胃疼的毛病一直伴隨著你！一天我半夜醒來聽有濰坊市老家來看望你的姐姐在燒香叨念；

請過路的各位神仙保佑。讓俺娘不要再「心口窩（胃）疼」了，身體壯實實的看護著我的仨兄弟呀……！其實那是你的胃病已經很厲害，但你一直堅持著……。

多少年下來你風裡走雨里爬，您的病情也一天天的再加重。到1968年我退伍回到家，您的病情一是病入膏肓!我4月份退伍，5月里就和你去濟南山東附屬醫院看病，但得到的確診是——食道癌晚期！這噩耗猶如晴天霹靂震驚了我們全家，從小我們弟兄三人，像老母雞翅膀下的小雞一樣依賴您慣了，知道你將不久於人世，我們以後可依賴誰呀？娘呀我們都嚇死了……然而無情的病魔很快——在1968年的7月就奪走了您的生命，那時你才63歲！您辛勞一生一天福也沒有享受到就過早的離開了我們……！

娘呀！年在天有靈的話，請您放心。相當年（1948年7月）我們一家五口人來到淄博無依無靠，現如今已發展成了有25口之家的大家庭了，如過再加上女婿們的話，就更多